姜清颜顿了顿,“额……不太懂!但是谢灵韫去不了王爷的院子,外面有军队把守。”
  想起这个,姜清颜就没心没肺的笑出来了!
  君倾澜院外的人,是他从军营里调来的,原是为了防止她去他那里闹,损坏他的机密文件,现在……
  嗯,能防居心不良的女人。
  特给她省事儿!
  姜逸走在姜清颜身边,不动声色,眼神却冷了下来。
  谢灵韫果然在君倾澜这里碰了钉子,他院外把守的士兵,个个沉戾嗜血,带着一股战场上杀伐之气,她远远看着就害怕,更别提靠近了。
  她咬了咬牙,想起姑母眉眼冷冽的千叮万嘱,“你必须找机会接近倾澜,今晚不成,就想办法在夜王府里住下来,创造机会!
  一定不能再错过了!必须赶走姜清颜,当上夜王妃!”
  谢灵韫站在花园的台阶上思虑,她狠心的闭了闭眼,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啊——”
  惨叫声惊动了夜王府的下人。
  元嬷嬷去查看的时候,谢灵韫哭的梨花带雨,那脚腕已经肿起来了。
  元嬷嬷连忙让人把她抬到厢房里,然后亲自去请示了姜清颜,“王妃,谢小姐摔伤了,哭的正厉害,您看是请大夫,还是您亲自去看一趟?”
  “问过王爷的意思了吗?”姜清颜站在廊檐下,下颌微抬。
  元嬷嬷摇头,“王爷晚饭前就吩咐老奴,府中女眷之事,全都由王妃做主,这谢小姐如何处理,还是请王妃拿个主意吧!”
  她怕姜清颜不明白,还踮着脚,小声在她耳边说道:“老奴瞧谢小姐那意思,说伤重不便回侯府,想在王府里歇一晚。”
  姜清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你就让她在客房里睡吧,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有什么需要都给,别传出去说夜王府小气苛待她。”
  元嬷嬷眼中露出赞赏的目光,“是,老奴遵命。”
  王府的女主人,还是要有些端庄大方的,即便知道来人心怀不轨,可女主人大大方方,方能震慑那心怀不轨之人。
  谢灵韫受到厚待,元嬷嬷还给她送来了换洗衣物,把她当上宾礼待,这让她愈发惶恐不安了。
  她一点姜清颜的错处都抓不到。
  她不哭不闹不赶她走,她即便是进宫去给姑母告状,都没什么理由。
  谢灵韫惴惴不安了一整夜。
  她思虑的筋疲力尽之后,才想到,她既在夜王府住下了,就一定要找机会,这场跟姜清颜的长期持久战,她打定了!
  她借着伤强行留在夜王府,已经没脸皮了,她索性就再出格一些,她每次都在饭点出现,跟君倾澜和姜清颜一同吃饭,争取跟君倾澜说上话。
  如此反复三日,她倒是日日都能见到君倾澜,但是每次她主动挑起话题,君倾澜都只淡淡的回一个字。
  嗯,哦。
  谢灵韫听的都头皮发麻了。
  到第五日,她实在是受不了,索性在君倾澜面前装晕,砰——
  一声倒在了地上。
  “来人,扶谢小姐回厢房。”君倾澜皱眉吩咐。
  他请了大夫去看谢灵韫,姜清颜端起一碗鸡汤,慢悠悠的吹开一层金灿灿的油,“她没病,王爷不用担心。”
  “本王知道。”君倾澜也没吃饱,继续夹了一筷子牛肉。
  姜清颜乖乖喝汤,不再说话了。
  君倾澜吃了几筷子,饱了。
  他看向姜清颜,手指轻扣桌面,“你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打算让她住到几时去?”
  这都五日了,她可真沉得住气。
  “这不是王爷决定的吗?”姜清颜眨着大眼睛,翘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谢小姐是贤太妃的侄女,论理是王爷的表妹,她住到什么时候走,王爷说了算啊!”
  她又不能喊谢灵韫卷铺盖滚!
  “本王与她无血缘之亲。”君倾澜又重重叩了一下桌面,强调。
  “那……贤太妃跟她有亲,我这个做儿媳的,总不能惹长辈不快吧。”姜清颜喝完了汤,只能继续默默的舔碗。
  君倾澜瞧她,是一点当家主母的魄力都没有,他顿时有些烦闷,让她管王府后院,她就打算一直这么摸鱼下去?
  他气的一身冷意,走人了。
  “王爷,你那表妹到底咋……”
  咋处啊?
  住到啥时候去啊?
  姜清颜低叹一声,真是惹不起。
  她只能去谢灵韫那儿,再端着女主人的款儿,装模作样一下了。
  姜逸见姜清颜没来陪他,眼神望向站在他桌前的祁连。
  祁连伺候了姜逸两年,他虽然不言语,但多少也能懂一点他的意思。
  她见姜逸一直在看自己身旁的位置,便说,“王妃去看谢小姐了,少爷您可能还得再等等。”
  姜逸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她什么时候走。
  “谢小姐……”祁连抓了抓耳朵,“这可说不准,她现在不走,咱们王府也不好赶她的,毕竟她是贤太妃的亲侄女呢。”
  姜逸眸色微沉,突然动起笔,在纸上画了点东西。
  他把画纸交给祁连,祁连一看,上面画了一条蛇。
  “小少爷,你是要我给你抓条蛇来吗?”
  姜逸点头。
  一般的婢女不敢做的事,祁连都敢做。
  祁连很快出去,给姜逸拎了条小菜花蛇,装在了布袋子里。
  姜逸又在纸上画了一间厢房,给祁连看。
  当天晚上,谢灵韫的房梁上就掉下来一条蛇,把她吓的尖叫,“啊!!!有蛇——”
  姜清颜被闹起来,大晚上给她抓蛇,还换了个厢房。
  第二天,她房梁上又掉下来一只蝎子。
  谢灵韫又吓了个半死不活。
  第三天,掉下来两只老鼠,谢灵韫哭着喊着要回家。
  姜清颜无奈,只得给她备马车,连夜把她送回谢侯府了。
  姜清颜忙完回来,打着哈欠,看到穿着黑色寝衣的君倾澜,十分悠闲的站在廊檐下。
  她还没抱怨开口,君倾澜就冷声道:“手法有些可耻。”
  “什么?”姜清颜懵了。
  “但目的达到了。”君倾澜安心的回去睡觉了。
  他这王府,总算恢复宁静了。
  姜清颜转念一想,“喂,王爷,你该不会以为这是我干的吧?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