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董惜琴。
  姜容才来得及看清营帐中的陈设,一眼便被桌上那只雪白猫儿吸引目光。
  
  “哇,好可爱的喵喵!”姜容眸光亮晶晶地凑近笼子,低头看着雪白团子,蹙眉:“咦?怎么绑着绸布,腿受伤了?”
  
  “这是方才世子打猎时捡回来的,似被山中野兽咬伤,我已经给它上过药,没有大碍,养一段时间就能好。”萧南星解释道:
  
  “世子妃可喜欢?这是世子准备送给您。”
  
  姜容满脸欣喜,张开双手便飞扑进谢凌熙怀里:
  
  “谢谢夫君!我很喜欢!”
  
  小时候,有人贺礼,给姜家送了一只猫儿。
  
  姜容十分喜欢,央求常氏让她养著。
  
  但姜婉说她害怕猫,不准家里人养猫,把猫儿送走了。
  
  姜容那时只觉得姐姐理应包容让著妹妹,姜婉害怕猫儿,她不养也是应该的。
  
  这一晃,便是许多年未曾见过猫儿。
  
  没想到小时候的遗憾,如今,得了一个圆满。
  
  谢凌熙被小姑娘抱了一个满怀。
  
  最初第一次被她抱的时候还有些僵硬,如今已经轻车熟路。
  
  稳稳当当接住她。
  
  看来他的情报网还有点用处。
  
  姜容确实很喜欢猫儿。
  
  姜容抱抱完夫君,便挨着猫儿的笼子坐下,和谢凌熙说起正事:
  
  “刚才镇国公府的荀河来找茬,被我送去大理寺了。”
  
  虽然明知道不论她做什么,谢凌熙都会永远为她撑腰,但姜容还是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夫君,容儿此举,你觉得可行吗?”
  
  “很好。”谢凌熙果然赞赏。
  
  萧南星看见这一双拉拉扯扯的小两口,犹如猛灌了大几口糖浆,只想原地消失,但迫于正事还是颤巍巍举手:
  
  “我听闻是陈光宗先动手……若他们要是反告陈光宗谋刺呢?”
  
  ……
  
  太子府,后院。
  
  荀诗瑜哭哭啼啼告状:
  
  “太子表哥,你可一定要把我哥哥救出来,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姜容送进刑部大牢!她把我哥撞成重伤,还敢抽我哥哥鞭子!丝毫不给太子府面子。”
  
  主位上坐着的慕容时承脸色十分难看,“敢打本太子的人,这谢家简直是没把本太子放在眼里。范子弈,你立即去大理寺要人!”
  
  左下首位坐着一个温文儒雅的公子,手持一把无字折扇,不急不缓道:
  
  “殿下且慢。北王府以行刺之名,将人送去,乃是名正言顺。我们强行要人,没有名目,不太妥当。”
  
  “陈光宗先动手!凭什么说我哥行刺……”荀诗瑜争辩:
  
  “我们怎么不能反告他们谋刺?”
  
  “但是荀河先阻拦他们离开。北王府只需说,荀河拦下北王府的仪卫司,阻止仪卫司去护卫世子,乃是图谋不轨,意图行刺。”范子弈缓缓道:
  
  “你又如何应对?”
  
  荀诗瑜一下哑口了。
  
  范子弈继续道:
  
  “如今荀河不过是去大理寺蹲几日。他们本就没有行刺,无凭无据,只要查几日,走个过场便能放出来。”
  
  “可殿下您若逼着大理寺卿放人,这便是干预大理寺审案。您的麻烦,可能要比荀河还大一些。”
  
  新
  慕容时承有些憋屈,“谢凌熙都能把刑部的人赶走,本太子却不能去大理寺捞人,本太子还不如他?”
  
  “他是纨绔,您是储君。陛下对您的期望,又岂会与他一样?他把北王府败光,陛下乐见其成。但您……可是大夏未来的主人。”范子弈提醒。
  
  慕容时承只得忍下这一口恶气,一时间觉得,做这个太子,还不如纨绔逍遥自在!
  
  范子弈见把他劝住了,稍稍放下心,微笑道:
  
  “殿下,荀河一向嚣张,去大理寺蹲几日磨磨性子,也是好事。咱们如今的重点,还应该是即将入京的沈太傅。”
  
  “若拉拢沈太傅,那内阁之中,我们便占了半数,不论是英王还是端王,都不能与殿下争锋。”
  
  大夏一朝,内阁设文武重臣各三位。
  
  文官定为左右丞、太傅,武官没有定论,根据皇帝的喜好提拔武将。
  
  今朝在阁的是四大将门之中的镇国公、安国公、定国公。
  
  其中镇国公是太子党,安国公是英王党,定国公中立。
  
  剩下的左丞中立,右丞,便是太子妃与范子弈的父亲。
  
  太子势力一向最强,内阁之中文武重臣皆有支持。
  
  原本的何太傅,是端王党。
  
  但他因病退位,皇帝招沈太傅回京……
  
  慕容时承的重点立即随着转移,荀河之事,不过小打小闹。
  
  内阁之争,才是关键。
  
  “你说的对。结交沈太傅之事,就交给你了。”
  
  ……
  
  营帐里。
  
  姜容左手摸著猫猫头,右手拽著谢凌熙的袖袍。
  
  闻言摇摇头:
  
  “那不也是荀河先拦住人的吗?阻拦仪卫司,意图谋刺,陈光宗不过是为了回去保护世子,情急之下,不得已出手。太子身边有聪明人,自然会明白,此事,我们占理,他们纠缠无益。”
  
  萧南星恍然点点头,世子妃,您真的很会告状!
  
  “这件事,他们翻不起风波。至于以后报复……镇国公府与我们不和已久,也不缺这一桩。”
  
  说着,姜容抬眸望向谢凌熙,眸色亮晶晶,“夫君,对吧?”
  
  像是摇晃着大尾巴的小狐狸。
  
  等著夸赞。
  
  夫君,我说的对吗?你也算到了对吧?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非常默契?
  
  谢凌熙垂眸。他近日的心情一直不错。
  
  他自己并未察觉。
  
  就像此时此刻,望着盈盈期待看着他的小女子,他心情甚好,微微颔首,“嗯。”
  
  日暮时分,姜容带着雪云、猫猫与夫君,满载而归。
  
  乘兴而来,尽兴而回。
  
  北王府与镇国公府打起来的事儿,当日便传遍京城。荀河被打成重伤,还被送进了大理寺,朝中百官纷纷等著好看戏呢。
  
  结果荀家什么也没做。
  
  只是往大理寺里送了大夫和药。
  
  气的翘首以盼的赵侧妃大骂荀家废物。
  
  董惜琴听闻此消息,不由暗自感叹,北王府不愧是当朝第一权贵,荀家向来骄横,不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自己这一次时机没选好,下次必定能拿下谢凌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