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飘荡，夜色朦胧的闹市街头，就是两边人满为患的地方，人挤人，地摊挨着地摊。
一片人声嘈杂。
张永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下午的时间到底干了什么，只知道从银州大厦出来，然后漫无目的的游荡。
不知不觉就已经是晚上了，周围到处亮起的灯光，小摊小贩，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空气中到处都是辣椒的香味。
张永不是西渝人，即便来到西渝，也没有来到过这样的地方，不得不说，这里的烟火气远远要比其他地方更加浓烈。
现在闻到空气中各种刺激的香味，走了一下午的时间，也感觉到了腹中饥饿。
很多事情都还没想明白，但生理需要远大过心理需要，空气中香味刺激著味蕾。
顺着人群往里面走，看着两边小摊琳琅满目的东西直流口水。
虽然此刻穿着正装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脱下身上的衣服，随意拿在手上。
随便找了个小摊坐下，点了一堆东西，看着摊贩老板手脚利索的炒制，放了一堆辣椒进去。
张永不免咽了咽口水，他可是杭城人，这么多的辣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的下去？
坐在这里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一切，虽然有口音，但是也能够听得明白。
本来，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有几个可能来到西渝，只是可笑，自己现在时不时来到这个地方，却始终没有得到这座城市的友好。
而现在，自己还被这座城市左右着生死。
可悲啊...
张永苦笑摇了摇头，想到自己以后的可能性，如果就这样离开这个地方，那么不出意外，即便自己回到阿狸。
也没有更多的可能了。
毕竟多一个天猫，只不过是未来科技多打一巴掌的区别而已，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
都显得不堪一击！
而且，就算回到阿狸，自己也不可能再得到以前那样的待遇了，甚至一辈子都只能隐身在幕后。
那真的是自己想要得到的目的吗？
张永心里叹气。
端上来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吃进嘴里也味同嚼蜡。
坐在这里吃饭，旁边有两个年轻人在那里高谈阔论，神色很是兴奋激动，说的太快，听不清楚什么意思，但是依稀能感觉出来。
是关于面试，还有未来科技的。
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是面试未来科技通过了吧，这里的整座城市都充满了未来科技的味道。
只是现在这味道太浓烈，显得他太过多余。
刚静下心来，准备认真吃饭，下一刻，在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心里一紧。
已经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了。
拿出来看了一眼，杰可马！
果然是...
张永心里一沉，捏著电话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如何说，说自己失败了？
张永有些说不出口，看着电话，犹豫再三，在响铃结束的最后一刻，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为什么接电话这么慢？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听起来为什么这么吵？”
张永勉强笑了一声：“现在在外面小吃摊吃点东西，周围人比较多，所以比较嘈杂。”
“小吃摊？”
杰可马也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口问道：
“那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未来科技什么表态？”
“这...”
张永张口准备告知实情，但话刚刚涌上喉头，立马卡住了，自己到底要不要这么灰溜溜的结束自己现在打拼出来的一切？
到就真的告诉杰可马？然后以后就甘愿待在不可见人的地方，消费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涯？
张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火气，想到刚刚宁南所说的话，宁南提出的那三个要求或许很严格。
但如果那只是气话呢？
只要自己能做到让未来科技满意的地步，自己依然是天猫科技的创始人！反正今天结束以后，回去也是在杰可马的手下无可奈何。
那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待在未来科技这里？
如果说把杰可马和宁南相对比的话...张永在脑海中仔细的思考，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但随即迅速坚定！
毫无疑问，一定是宁南更加强大，憋在喉头的话猛然一变，脱口而出就是喜讯。
“当然！非常幸运，未来科技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不过这一次付出的代价也非常巨大！”
杰可马先是心里一喜，随后连忙追问：“什么代价？”
“非常沉重！”张永沉声说上一句。
“第一，我和天猫必须和阿狸划清楚所有的关系，一丁点也不能留下。”
“否则，一旦知道，别说我和天猫，就算是马总你的阿狸，都一定会受到来自未来科技的全力打击。”
“如果未来科技使出全力。”
“马总你也不想阿狸再次受到严重打击吧？”
杰可马沉默：“所以，这个“一丁点不能留下”，代表着什么？”
“代表...以后我们可能连通话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张永沉声说道。
杰可马眼神顿时沉重下来，连通话的可能性都没有？
张永无奈笑了一声：“马总，你知道的，未来科技不是其他公司，如果我不能什么都放下，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杰可马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未来科技之中的风险到底有多高。
“第二呢？”
“第二，从今以后，天猫就不再是我的了，将成为未来科技全资子公司，所有股份都归未来科技所有。”
“如果说我做不到这一步的话，我也得走人。”
张永自嘲。
杰可马无话可说，这个条件算是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是未来科技，不可能允许任何的风险存在自己的公司。
只是，这一下，天猫就彻底变成别人的了，而且自己的大将，也将在别人的麾下做事，甚至还会成为明面上的敌人。
杰可马心中无限感慨，曾经就知道这是极为凶险的一步，但是没想到，能够凶险到这个程度。
“如果天猫你没有了，甚至连整个人也受着未来科技的监管，那你以后还怎么...”
杰可马后半句没有说完，但是张永明白他什么意思，什么都没了，那他还能拿什么去帮助阿狸？
张永现在也不知道：
“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杰可马只听着他声音，也知道他现在情况不怎么样，又叹一口气：“这件事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毕竟那么大的一个天猫说给就给了。”
张永嗯了一声，语气没什么变化，即便杰可马现在更加心痛的只是诺大一个天猫，不过可惜，天猫能到现在这个地步，全都是未来科技一手扶持起来的啊。
如果没有未来科技，哪里来的什么天猫？
“对了，马总，如果我在这边的事情最终没有办妥，我还能回来接手其他方面的事情吗？”
“国际业务也可以！”
张永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阿狸的国际业务是不能常驻国内的，一般都在东南亚那些地方。
去那里，才是真正的外放。
张永知道，曾经外放的王江彤已经回到了阿狸核心，并且坐上了董事会自己曾经的位置。
但那是应该的，毕竟他没有办成天猫这件事，发配去国外，他也能接受。
不知不觉，张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捏著筷子非常紧。
电话那头杰可马听完，一愣，国际业务让张永去接手？略微迟疑，虽然以张永的能力接手国际业务没有问题。
但是这个位置毕竟是要抛头露面的曾经张永从阿狸“叛逃”可是弄得众人皆知，如果张永回来又被其他人知道了。
不是平白给了整个行业一个笑柄？
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
旋即笑着说道：
“让你接受国际业务还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再说，你现在这边的事情，虽然有些麻烦，但至少还有转机不是吗？”
“放心吧，你说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给我一晚上时间，明天我就给你回复。”
“放宽心，我还等着你成功胜利，成为阿狸强大真正关键的那颗枢纽呢，以后就算是不能电话联系。”
“但是总有办法可以联系的。”
“海外邮箱，这个查不到ip地址的，回头我给你一个，以后降低接触频率就是了，就一周一次吧！”
“如果有要紧的事，优先联系，如果以后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能做到，我一定帮你做到！”
杰可马转了个弯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张永已经很明确了，露出一个笑容，说了一句好。
最后挂断了电话。
捏着手机，看着一桌子饭菜，笑了一声，端起饭盒，大口大口的吃着。
电话那头，杰可马挂断电话，脸上笑容收敛下来，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未来科技居然动作这么快。
可惜了这么大的一个天猫，如果还在阿狸的手中...
杰可马叹气，想想张永，有些可惜，有些失望。
“马总？叹气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杰可马转头，笑了一声：“哦，是江彤啊？”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觉得可惜？”
“发生什么事了吗？”王江彤好奇问道。
杰可马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江彤皱眉惊诧：
“未来科技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不应该啊？”
“马总你的手段，我是清楚的，那未来科技再怎么传奇，也不可能连这些事情都知道吧？”
“甚至还这么肯定？”
“这件事，知道的人可是寥寥无几啊！”
杰可马闻言，一皱眉：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谁泄露了消息不成？”
王江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杰可马岂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眉头一皱一摆手：
“乱放什么屁。”
“不可能！”
王江彤连忙低头，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那如果张永那边事情失败了，总是要再回到阿狸的吧？”
“那个时候，应该把他放到哪一个位置比较合适？”
“毕竟，他的身份可就不方便了...而且对内也不好解释。”
杰可马一听这话，深深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王江彤，眼中带着几分不悦，虽然他说的时候实话。
“你操心这些事没用，到时候我自由安排，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是...”
王江彤点头，也不说什么，直接走出去，杰可马看着他的背影皱眉，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在记恨当年外放之仇...
张永啊...张永...
杰可马不由得叹气，这下只能进，不能退了，可是听者有意，为什么自己手段如此精密，还是被未来科技发现了呢？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