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常乐在内心组织了好一会语言，平复心情后才缓缓开口道：
“嗯，他们以后不会再痛苦了。”
后院，一颗歪脖子树上，两个浑身鞭痕，坦胸漏怀的肉体，在风中微微摇晃。
舌头被割掉，眼睛被挖去，头和身体只剩一根没切断的筋连着。
一地的血，直到这会儿还在滴答个不停。
“大侠，你放过我吧！我把长相思给你。我上有······”
“我套了你个猴子的，再说话她们就是你的下场。”
卫常乐实在震撼于这场面，以至于小狐狸在他身上，一抖一抖的都没发现。
直到，肩头传来冰凉感，这才回过神。
“不哭，哥哥带你离开这。”
小狐狸强忍着抽泣，一字一顿道：
“他们是好人，哥哥帮我把她们埋了吧！”
卫常乐一时失去了与她对话的能力，只得暴怒大喊道：
“你们还看着，还不赶紧把人放下来，等我把你们全部杀光吗？”
跟在卫常乐身后的伙计们，赶紧七手八脚把两个姑娘放在地上。
卫常乐一直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
哪怕是在一起十年的初恋女友，要三十万彩礼，他也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心很难受，可是嘴上还是玩笑道：
“放心，不就是钱吗？为了娶你，我卖肾都可以。”
与她青梅竹马的小雨，闻言也只是微笑一下。
初恋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辈子最不愿失去的。
卫常乐这时，感受到小狐狸的挣扎。
知道她想看看，卫常乐不忍心，紧了紧手，使劲把小狐狸按住。
另一只手一使劲，“哢吧”一声，拧断了钱东来的脖子。
旁边发出一阵惊呼，卫常乐毫不理睬。
直到，伙计们把两个姑娘用白布包好，这才转身走向前厅。
也是为了让小狐狸再看一眼。
小狐狸身体战栗，又强忍住哭出声的冲动，抽泣著。
卫常乐本要直接离开，想起还有一个该死之人，便回身来到三楼。
没人敢动一下，只有姑娘们探头看着。
卫常乐径直来到老鸨子面前，老鸨子已经吓得屎尿横流，周围弥漫着恶臭味儿。
小狐狸突然哭着道：
“有一个人不见了。”
卫常乐还真没多看一眼那些尸体，闻听小狐狸的提醒，卫常乐才回头。
“曹尼玛呢？”
没有人回答，卫常乐伸手拧断老鸨子的脖子。
这一次谨慎了些，试了试鼻息，摸了摸脉搏，再三确认之后才走下楼。
小狐狸见一个相熟的姐姐，正看着她，她询问道：
“姐姐，那个曹尼玛呢？”
卫常乐闻言，停住脚步并没有去看那个姑娘。
姑娘来到近处，又不敢靠得太近，看着小狐狸道：
“被曹家的马夫救走了，你们快走吧！曹家可不是一般人，当今太后就是曹氏。”
“谢谢姐姐。”
小狐狸的声音有种治愈的能力，听着就让人舒心。
姑娘的话当然不是说给小狐狸听的。
“快离开，越快越好。这卧龙郡有不少曹家的产业，两个姐妹我会好好安葬的，放心。”
小狐狸点点头，冲姑娘摆摆手。
“姐姐，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
说完话，还拍了拍卫常乐的肩。
意思是“可以走了”。
卫常乐完全被这个小丫头拿捏好吧！
没有时间逗留，伏龙砂毒发是半个月，任务也是半个月。
已经在这浪费了一个时辰，卫常乐有些心慌。“还不知道舟山密境离这有多远，头疼。”
卫常乐带着小狐狸走出长相思。
大街上都是看热闹的人，卫常乐并没有快速离开。“如果我走了，长相思的姑娘可能都要被牵连。”
卫常乐很矛盾，一边是命运齿轮的转动，一边是人性的挣扎。
小狐狸裹在被子，身上还光着呢！
走了好远，卫常乐才发现小狐狸有心事，又想说话又没有说出口，总是在动。
“小狐狸你怎了？哪不舒服。”
小狐狸奶声奶气，这点儿就知道不好意思。
“我~我没穿衣服。”
小狐狸裹着被子，完全没在意这件事。“没生过孩子，太粗心了。”
卫常乐讪讪一笑，想就地取材，看看四周都是成年人。
就这巧，路上一个孩子都看不见。
“那我们回去取？”
小狐狸歪著脑袋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
“我还是个孩子，裹着被子也行。”
卫常乐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下。“再怎说他是个小女孩，干什都不方便。”
他在找成衣店和回去之间，选择了回去。
长相思刚刚安静，门外就冲进来曹家人。
一个金冠束发，锦衣华服的老者，迈步走进长相思。
“客人赶出去，姑娘全部集中到门口。”
曹家下人，可不像长相思的打手，知道轻重。
有的拽著头发，直接从楼上拖下来。
还有更惨的，光着身子被带到长相思门口。
长相思的客人，全部被轰出门去。
一听是曹家人，也不敢说话，恨不得逃得再快一点儿。
卫常乐抱着小狐狸，躲在人群中见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小狐狸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刚才提醒他们快走的姐姐。
金冠束发的老者，站在长相思门口双手负后，俯视着看热闹的百姓。
“我是曹家卧龙郡的管事，老乌。今日，我家六爷在长相思，被歹人所伤。请大家做个见证，别说我曹家以势压人。这些个贱人，与打伤我家六爷的人是一伙的。所以，只要那人出来认罪，我就放过这些贱人，反之······”
老乌看了一眼，站在低两级台阶的黑衣人。
黑衣人带着黑色面具，曹家所有下人都是如此。
黑衣人见老乌看自己，冲着台阶下点点头。
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还没惊恐出声，就被站在身边的黑衣人手起刀落。
围观众人顿时惊呼。
老乌捋了捋花白胡须笑道：
“曹家人如此高贵，岂容他人折辱。我现在问一句，有人站出来吗？”
刚才经历过卫常乐“洗礼”的人，全都死了。
老乌觉得自己还算仁慈，没有直接杀了所有人泄愤，也觉得这样的手段足够能逼出行凶之人。
他话音落，见无人出来应答，又看了一眼黑衣人。
再一次手起刀落，这次围观的人连惊呼声都没有了，只剩下害怕。
看看周围满是惊恐面容，都不敢逃离。
小狐狸两只小拳头握得发白。
牙还没长齐的她，绷着嘴唇，露出缺牙巴。
卫常乐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小狐狸死死盯着那个让他们逃的姐姐。
能力再强，也是有限度的。
卫常乐只是来做任务，这些人的生死真的与他无关。
只是，不知道为什，冥冥之中小狐狸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他只把这当做是同情心，可对这些风尘女子，就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