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穷鬼打下盛世基业的故事 > 13.义庄新娘
  老秀才童试后回村,村唯有男子在村快活奔走,再也不见女子在外。一打听才知道,为了加强对女子的控制,那群男人直接把女子关在家。像对待家的摆件一般看管,有些条件差的,甚至不把女人当人看。不顺心轻则恶狠狠扇巴掌,重则毒打不省人事。
  
  渐渐地,女人们从开始的反抗到后面的麻木。她们慢慢知道,整个村子,男人们始终站在一条线,不会让她们有看见自由的希望。
  
  当年的老秀才已经娶妻生子,家的老娘尚且还有口气在。受到老秀才的影响,他的妻子便想去读读书,见见世面。老秀才的老娘在外面刻薄,但对儿媳妇还是不错,偶然得知这歹毒的诡计,便把儿媳妇故意打发回了娘家。
  
  等待到儿媳妇回婆家后,关坪村几乎大变样。老人家当时经历那险恶的人性,待儿子儿媳回来,一家人抱头痛哭。老秀才为了让一家人安生点,便做主将家搬去偏远的地方。
  
  过了好些年,有些男人厌倦家的死气,便将家的女人买了,连同生的女儿也一起买了。和拐子那边又卖来新的年轻女子,有些被买来这的怀了孕,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一道再买走。
  
  甚至有些男人做起了龟公,欢迎没女人的男人们花钱侮辱被买来的女子。后来花样越来越多,人死了,再买个新的。直到平康帝驾崩,明懿帝墨黎镜登基,狠抓严打,这才消停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好些女子趁着男人不备逃了出去。也有些被发现,直接**。
  
  老秀才的媳妇在那年病死,夫妻二人有一子,老人家前几年也走了。儿子同家收养的童养媳成亲,过了几年有了孩子。不幸的是,老秀才儿子多病,在老秀才儿媳妇怀有身孕六个月后就病逝了。儿媳妇在生叶留烽的时候,难产,生下孩子也撒手人寰。
  
  长的位置是前长的儿子所继承,他虽然被他父亲教养如何控制村子,但他本人似乎因父亲作恶多端,天生体虚。已经多年不管村子,一般没什大事基本不会去请他去做主。
  
  好些被调教得“听话”的女子已经能在村子行走,就好比拉着温遥清热情的大娘,此时关坪村多年没有小女孩出生了。很多年轻气盛的男人没能找到媳妇,又受到家影响,既看不起女子,又渴望人家能看上自己。
  
  家有和拐子做过交易的,就发现了商机。他们从隔壁村骗一家有女儿还愿意嫁的人家嫁到自己村子,当两家相看对眼,那日出嫁到温遥清口中所说的义庄。同村两家就作怪,把好人家女儿藏起来,谎称人已死。再去做戏给人家看,家就一个女儿的自然不会罢休,所以他们不会去选择这样的人家。
  
  戏做完,即使骗不到人家的嫁妆,也不会让自己亏了。他们过一段时间,便如此行径,还要换个村子继续反复如此。
  
  第一个受害人是邻村的何姑娘,这些人得手后,在自家放肆大闹。那姑娘被女干侮,甚至被弄死在那帮畜生手,被草草裹尸埋了。
  
  老秀才不忍再看,便去自己媳妇娘家那边告知这一切。没想成多年不联系的亲家,早就分家搬离。还留在隔壁村的亲家,只剩下孤儿寡母。家瘸腿的老母,一对双生女和幼子。
  
  家中贫困的缘故,已经收下老秀才村一户人家的聘礼,第二天便要出嫁。听闻老秀才到来的原因,不以为然,以为老秀才是来落井下石的。况且自家姐姐死了这多年,都不愿意来往,瘸腿亲家更加不愿意听。
  
  老秀才无奈,老妻由于关坪村的事,再也没有回娘家。心记挂着娘家那几个小姑娘,那几年都有准备给年轻姑娘的嫁妆礼物。桃花牵丝银簪,就是老秀才给林大姑娘的。
  
  被定下婚约的双生姐姐,偷听到姑父和老父的话,有了戒心。那日出嫁,到了关坪村附近的义庄,又要来拿出老把戏时,这位老秀才的侄女,林大姑娘机智躲开那帮畜生的魔爪。
  
  林大姑娘可是相看过她要嫁去的人家那人相貌,自然人家也见过。他们就是瞧上林大姑娘容貌,才想要骗娶人家。这位林家姑娘逃过一劫,可和她容貌相同的妹妹就惨了。
  
  人丢了,没关系。只要把人说意外死了,去官府把户籍一消,这人再出现,黑户一个。买通衙门的小差吏,不让人去上报。一个乡下丫头,又没见过什大官,能对他们怎著。
  
  他们再次把林家二姑娘带走,虽然这次他们谨慎了不少,还多带了人。还是被准备已久的林大姑娘救走,他们还想再去进义庄找人,聪明的林大姑娘早就带着妹妹假死,以新娘亡魂前来索命。
  
  这些人是不会说出实话,老秀才得知此事还要去义庄找人,根本就没有林氏两个姑娘的下落。最后这些人就没再去要彩礼,毕竟一个瘸腿的老东西要是宣扬开了,骗人就没好骗了。
  
  老秀才也怕事,他只剩下一个小孙子,怎敢去为林氏姐妹做主?他一个得利者,忍了那多年,又怎敢和那帮人叫嚣?
  
  温遥清不客气撕破老秀才言语中的保护:“晚辈想知道到底是哪些人做的这些事?还有明知道义庄闹鬼,还有人敢路过,您不会不知道吧。”
  
  洛泽就在老秀才面前挽了个剑花,老秀才老脸抽搐了一下。心掂量了一下,这两人是真的会要他命,说不定他的孙儿也会。即便有他们的保证,要是这两人落到他们手,说是他捅出去的,他也会……
  
  “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洛泽不客气用剑身拍拍老秀才的脸,锋利的剑锋还是给老秀才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疤,“老先生,在下警告过你,别不识抬举。”
  
  老秀才紧张咽了咽老痰,吐出一口浊气,老实道:“今天刘小姐成亲的新郎,帮过那些人一起骗人。还有那帮闹新房的,都是。”
  
  “没了?”洛泽狐疑。
  
  “没了。”老秀才垂头丧气,几乎没有力气在又什狡辩的。
  
  温遥清示意洛泽放下剑,恢复以往温和的笑容,道:“多谢前辈告知,不过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当讲不当讲?”
  
  老秀才已经没什好跟这种小人多说什,想赶紧把人打发走,说:“说完就赶紧走,别再来了。”
  
  “晚辈想让留烽去上京读书,将来好考取功名。”
  
  老秀才警惕起来,严肃道:“我不信,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祖孙!”
  
  耳力不错的洛泽利落收起剑,藏在身后。
  
  “爷爷,我回来啦!”小孩背着一筐猪草回来,因为有很喜欢的人在,他非常开心做完农事回家。
  
  老秀才揽著小孩,恶狠狠盯着温遥清。小孩不明觉厉被爷爷抱在怀,觉著爷爷和他们都很奇怪。
  
  温遥清不再问老秀才,转而去问叶留烽:“留烽,愿不愿意去上京跟几个姐姐一起读书?”
  
  “读书?”叶留烽从爷爷怀探出头,惊喜看向温遥清,看人家笑眯眯朝她点头,才看向自己爷爷。
  
  老秀才根本不信,从他为了粉饰太平想下毒开始,淡薄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崩塌了。
  
  “晚辈希望您之后别再乱来,过几日,簪子的主人会来找您,请您别坏事。”温遥清非常有礼貌的打了最后的招呼,才优雅起身。
  
  “哦,对了。”温遥清走到门口状似恍然大悟,从袖中摸出一卷书,朝留烽递去,“留烽,你可以考虑一下。这卷新出的山川杂记便送你,只是觉得与你有缘分。有缘再见。”
  
  小孩愣愣的接过去,这是第一次没有听自己爷爷的话。没有丝毫犹豫,温遥清便带着洛泽离开。
  
  “主子,属下记得您那本杂记好像才看没多少吧?”洛泽伸手拽了拽温遥清的袖子,他们早就走远了。
  
  温遥清不是很在意,说:“没什,回京后去找冯嵇借来看。冯嵇那边的书我还没能全看完,真是让人遗憾呀。”这人还颇为遗憾叹了口气,生怕有人听不见。
  
  后头跟踪的人显然没什功夫,被前头的两人轻而易举发现,没几下就迅速甩开。而洛泽早摸清村子的地形,寻了个无人的位置,两个人跳上屋檐。一路向南,奔袭至村外义庄。温遥清嘴提到的冯嵇——身边的暗卫流光,像似没了骨头一般,瘫软倚靠在门口的柱子上。
  
  依旧看不惯流光这般无精打采的洛泽,先温遥清两步,一把拉着流光起来。流光原本就看见主子来了,就打算从地上慢悠悠站起来。没反应过来,被有点着急的洛泽拽了起来。
  
  流光稳了稳,向温遥清单膝行礼,少有正经有力道:“属下见过主子,流光已完成同冯大人之间的合约,此来给冯大人送最后一封信笺。”
  
  温遥清接过信笺,未立即查看收了起来。三人赶紧进入义庄,趁着四下无人,钻入一个随意堆放且无人在意的假山内。假山下,暗藏一处地窖。
  
  此处义庄是几百年前,前朝一达官贵人的私人园林。后来这被血洗一片,而后改为义庄。这地窖是曾经守在义庄的一守灵人,脾气古怪,为了隔开自己和棺材同一个院子,特意花费数年,挖了这一个地窖。
  
  现在义庄无人看守,几乎荒废。林大姑娘也是幸运,在躲避那帮畜生时,意外发现。后来温遥清路过借宿,偶然间发现。
  
  谁家好人会去义庄借宿,对此林大姑娘就很有话讲。
  
  据林大姑娘留在义庄两年,陆陆续续救下好些被骗的姑娘。林氏姐妹皆是用当时穿的嫁衣,去吓退送嫁人。那些姑娘都没见过林氏姐妹相貌,有些得知真相并不相信,继续选择嫁过去;有些姑娘将信将疑,有回家退亲或是直接离开,不知所踪;有些姑娘则是选择留下来陪伴林氏姐妹,她们曾遭受过不公,无论如何选择,她们都是受到压迫的一方。
  
  从一开始的白姑娘、苏姑娘、季姑娘,到后来的黄姑娘、王姑娘、林姑娘、李姑娘。两年间留在义庄的就有八人,这几人已经形成完整的闹鬼流程。
  
  刘氏姐妹趁着夜黑风高,身着红色嫁衣,借着对义庄的熟悉随机出没。其他姐妹,一起身披嫁衣,用上那些畜生曾经卑劣的手段,吓退了很多前来探究的人。
  
  直到温遥清带着锦雾和洛泽进入义庄,他们第一次受了挫败。
  
  “好地方。”温遥清举着火把率先推开义庄大门,非常淡定夸赞了一句。
  
  洛泽怕黑,死死抓着温遥清的手臂,哪怕有火把,也不敢乱看。锦雾已经能朦朦胧胧看见,但还是蒙着眼睛,就安静坐在马上。三人没一个怕鬼,极其淡定走了进去。
  
  月色渐渐被浓厚的云掩盖起来,寒风敲打荒寂的杂草,残留的冰雪过了今晚,便消融成水。寂静到可怕的义庄,忽然传来几声乌鸦的尖锐叫声,反倒显得恐怖渗人。
  
  “洛泽,太用力了。”温遥清动动手,示意洛泽放松点,“去把马找个地方拴起来,再把锦雾带来。我们今晚在这歇歇脚,明早继续赶路。”
  
  洛泽小心睁开眼睛,地上残存炭火的火盆已经被温遥清点燃。义庄内,荒草丛生,前厅四处散落棺材,有些棺材边还有老鼠在啃食不知名的尸体。更多的是,白骨森森的躯干摆在棺材。
  
  很少见到棺材的洛泽,先把马栓了,带锦雾送到自家主子身边。好奇战胜了怕黑,找了个没被打开的棺材,跃跃欲试要打开看看。
  
  温遥清忍无可忍阻止洛泽:“洛泽过来生火,烧点热水,晚上我们就干粮吃了。”她从书箱,取出前段时间买回来的干粮。
  
  少年乖巧蹦跶回来,把他们一路上收集到的柴火,从马背上卸了下来。将枯草收集到一起,同柴火放在火盆,从行李中翻出一只小锅,寻了个方法开始把空心葫芦的水放出来烧热。
  
  温遥清看着洛泽难得老实,便去开始寻一个较为干净的休息屋子。三人停留在较为开阔的前厅,锦雾安静坐在火盆旁。
  
  每推开一扇门,都没有落下点灰尘。她记得路过一个镇子,买干粮的时候,就有来过的大叔好心的说,此处义庄废弃多年,几乎无人敢来。又有消息灵通的大爷在一旁帮腔,据说这还有冤死在那的新娘作祟。
  
  每一间屋子,多多少少摆放着几个破损不一的棺材。每一个棺材,非常整齐安放在屋子正中央。温遥清伸手一摸棺材盖,轻轻嗅了嗅。她思索片刻,便原封不动合上门离开。
  
  “主子!主子!水和干粮都热好了!开来开来!”少年欢呼起来,没一会闷哼一声,温遥清回头看见了锦雾一巴掌拍在洛泽脑袋上。
  
  锦雾高冷道:“安静点,阁主没走太远,不用喊这大声。”
  
  少年委屈巴拉,垂下眸子,老实道:“哦,那也不用那用力打我吧。”
  
  “我忍很久了,手痒。”
  
  “那也不能打人头好吗!”锦雾蒙着布条,“看”向洛泽。
  
  少年气焰顿时弱下,温遥清伸手撸了一下少年毛茸茸的头发,说:“先吃饭,有什待会再说。”
  
  “这有别人,‘闹鬼’所言不虚。”温遥清淡定用随身的手帕拿起一张饼,和锦雾、洛泽隔空传音。
  
  “真有鬼吗?”洛泽这小子还有点兴奋。
  
  “世间无鬼,鬼皆出自人的内心。”锦雾一盆冷水浇在洛泽身上。
  
  “锦雾说的有道理,若是有非同寻常之事,先探明缘由,再出手把祂们集合起来。”温遥清果断结束隔空传音。
  
  “主子!你有调味的吗?这饼没味。”洛泽若无其事嚼著烙过的饼,向温遥清要调味料。
  
  温遥清毫无形象生咽饼子,哑着声:“有盐、梅子和糖,要吗?”
  
  “主子,梅子。”洛泽有点小激动朝温遥清伸手。温遥清接过锦雾晾温的水喝了一口,从袖子摸出一小包梅子,递给洛泽。
  
  洛泽嗜甜,身上常带几块糖果,但糖果无非作为调味料。盐,是历朝历代严格管控的,温遥清身上也不多。梅子肉与盐可做羹汤调味,还比盐好买。将就用梅子调和一下,只被烙过的面饼,已经不错。
  
  锦雾被塞了几颗梅子,梅子被手的温度变成粘腻。洛泽给锦雾几粒,自己取了几颗,剩下都还给温遥清。温遥清的袖子仿佛像是个百宝袋,感觉要什都有。
  
  几人艰难下咽饼子,就著晾过的温水,围着火盆,难得安逸片刻。
  
  此刻狂风大作,穿堂呼啸而过,火盆的火险些朝温遥清扑去。好在温遥清及时起身躲开,没沾上半点火星子。洛泽拦下寒风吹灭火的企图,这时未被合上的大门,的一声合上。
  
  三人淡定的不行,温遥清配合来了声疑惑:“这风真是利索帮我们把门关了,什时候这东南边的门会被西北风吹合上了?”
  
  洛泽、锦雾顿时警惕起来,锦雾下意识握紧腰侧的软剑,洛泽按紧剑柄。温遥清传音给二人,让他们留在此处,她要花点时间找找这的人。
  
  温遥清一口气从义庄内,翻到义庄门上。还没就看见两个红衣服瞧着身形有十六七岁的人,匆忙跑走。这个人直接跟了上去,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非常淡定。
  
  没一会,留在前厅的洛泽挡着风吹火盆的口子,用他宽大的狐裘遮挡了起来。他让锦雾往坐过去,自己则是守在狐裘外,抱着佩挂红玉珠穗的宝剑正坐。
  
  半刻钟后,咿咿呀呀的曲调哀怨绵长,丁零当啷,不知是什作响。红光乍现,一挽著水袖,红色嫁衣浓妆的女子面色悲伤,莫名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出现。
  
  “可正是人值残春蒲郡东,门掩重关萧寺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女子怨念惆怅唱着曲调。
  
  洛泽不理解唱的是什意思,疑惑去问锦雾:“锦雾堂……咳,你知道这是在唱什吗?”
  
  “戏曲,和情情爱爱有关。”锦雾平静的声音传出来,“这是个普通人。”
  
  少年哪听过看过戏曲,对戏曲没啥概念,他也不好叫人停下。洛泽听说过一登台唱戏,就不能打断人家。
  
  “听不懂呀,不过唱的真不错。”洛泽小小声嘀咕了一句。
  
  待到人姑娘声音落下,洛泽还很捧场鼓掌喝彩。洛泽不懂,但他表示我会叫彩。
  
  红光消失,那女子轻挪莲步去了右边。洛泽听着唱戏的女子离开,又出现几个姑娘的脚步声。嬉笑打闹,脚步凌乱。突然声音变得异常尖锐,喊著嚷着。
  
  “骗子!骗子!”
  
  “竟然骗我上花轿!”
  
  “为什要玩弄我的身!为什!凭什我要收你们的侮辱!”
  
  “混蛋!畜生!”
  
  “……”
  
  交织叠加,此起彼伏的怨声怒气,传响整个义庄。
  
  跟着两个姑娘绕到后院的温遥清,隐约能听到怨念很大的声音。虽有不解,还是安静跟上。
  
  “李姐姐,怎样?还顺利吗?”其中一个年纪看得很小的红衣姑娘担忧看着,同为红衣旦角妆容的姑娘说。
  
  姓李的姑娘抱怨:“今天来的那个小子,听不懂也不害怕,还在我唱完的时候鼓掌喝彩。”
  
  “啊?他脑子给不会有问题吧。”另一个红衣姑娘惊讶不已。
  
  李姑娘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荒谬。踏地,她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奇怪的人,
  
  “其他几位姐姐已经去了吗?”先问问题的叫黄姑娘。
  
  “嗯。”李姑娘叹气,她觉得就碰上的那小子,肯定不会畏惧。
  
  另一个姓白的姑娘,道:“姐姐叹什气?是有什不好的吗?”
  
  “那三个人,那个漂亮的小白脸怎就不怕呢?”
  
  “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次我们该不会碰上这种人了吧。”白姑娘推出一个猜测。
  
  黄姑娘想了一下,也跟着说:“该不会他们没做过骗嫁的事吧。”
  
  躲在假山空隙的温遥清,耳尖听到了“骗嫁”二字。她记得刑部卷宗少有这一类,即便有,大多是有权有势的敢报案。其他姑娘大多出了事,都是被家人按下事,不了了之。即便有报官,抓到人,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范围牵扯之大,还要长期管控,成本很大,极少衙门会彻查到底。
  
  三人在那边的讨论,温遥清就站那边听。突然她脚下传出一些声响,这人下意识踩了下去。
  
  “谁呀,这丧天良踩门了!”一声惊呼把温遥清暴露出来。
  
  她一个闪身从假山边冲了出来,温遥清暴露在三人眼皮子之下。而假山底下一素衣姑娘气呼呼跟出来,除去嫁衣三人,就只有温遥清这一个生脸。
  
  及时反应过来的李姑娘大声斥:“你怎在这!快!姐妹们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其他几个姑娘不假思索把温遥清围了起来,几个年岁都不算大的姑娘装得凶神恶煞,在温遥清看来,武力解决不是问题。只不过……
  
  “李姐姐,她吐血了!”后来的姑娘一声惊呼。
  
  “别,别过来。”温遥清迅速掏出手帕擦去血,“这血有毒,碰了你们会有麻烦,别来。”
  
  不慎落在地上的几滴黑血,温遥清拿出一包药粉,仔细撒了上去。难受捂著嘴咳嗽几声,再从怀摸出一个药瓶,颤抖着手倒了一粒药出来,干咽下。几个姑娘毕竟不是什坏人,借着手的烛火,还是能看得出地上的黑血。
  
  几番犹豫,还是停住脚步。
  
  温遥清明显虚弱了几分,但还是站着,温和说:“很抱歉呀,惊扰到你们了。我没什恶意,只是好奇你们为什这做。我为此小人行径感到抱歉。”
  
  几个姑娘都愣了,其中的白姑娘警惕道:“与你无关,你最好就在那边站着,我们还不想跟你说这些。老实待着。”
  
  “稍等一下。”温遥清直接坐在地上,从怀拿出一堆信物,往前推了推,“有认识字的可以看看,我真的没什恶意。”
  
  黄姑娘稍稍犹豫一下,上前几步,拾起地上的东西。仔细翻看起来,有路引、过户,这些姑娘当然也有这些东西,除去字迹不同,上面官府的红印她们还是认得的。
  
  像这些能证明个体身份的,上面官印印章都是统一由一人出手,一个官府具备一套。这个做印章的人是不能轻易再做这类印章,基本都会被看管起来。而每个官府手上这套印章,由于特殊,如果出现丢失,基本是会被问斩。
  
  温遥清身上的冷霜,每月不定时发作,除了会失去的五感,吐血也是必有的。伴随着吐血,身体的毒不间断游走,浑身剧痛。这样的疼痛几乎持续四五天,长的要十来天。多年中毒,温遥清脸上几乎毫无血色,所以要出门的时候,她都会涂一些胭脂在脸上,至少看得不会与旁人不同。
  
  “你是上京人?为什会出现在这?”黄姑娘不解问,随手把温遥清的信物还给她。
  
  温遥清笑着接过,很真诚和她们说:“有人给我一封信,说是这有人骗良家姑娘。没有留名,只有这的地址,我们才来到这的。喏,这是那封信。”一封略显破旧的信封,被保护完好拿出来。
  
  将信将疑的黄姑娘再次拿过来,小心拿出来看。刚看没一会,这黄姑娘把几个姐妹召集起来说小话。
  
  温遥清真的没什力气坐着了,等几人背对着她说话,仰头倒地躺在地上不愿动弹。为了还原义庄最开始的样子,几个姑娘也没有打扫这的院子,四处落得枯叶和尘土。
  
  黄姑娘:“这是林大姐姐的字迹。”
  
  李姑娘:“林大姐姐的怎会在她手?该不会真的是来帮我们的吧?”
  
  白姑娘:“不好说。搞不好她是捡来的。”
  
  被踩的王姑娘:“有道理,那个叫暗阁的,就是要价低,我们才想门路的。我们连名字都没留,哪会这容易理睬我们。”
  
  李姑娘:“不会吧,看她病怏怏的,这那容易去捡人家专人送的。”
  
  白姑娘:“不过,她刚刚还好好的,这副样子该不会是骗人的吧。而且这个人是怎跟到这来的,还是感觉怪怪的。”
  
  黄姑娘:“要不我们等林大姐姐回来,我们再做主吧。”
  
  王姑娘:“有道理,看着她,别让她……额。”
  
  几人商量完,回头看去。那个青衣的陌生姑娘已经躺在地上,眯起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了。
  
  “等等!误会,全是误会!”提着嫁衣,着急忙慌跑过来的林大姑娘高声劝阻。她身后还跟着三个不同花纹的红衣姑娘跑过来,还有姜黄碧竹锦缎翻领胡服的俊俏小郎君提着宝剑匆匆赶来。
  
  林二姑娘赶紧上前扶起温遥清,假寐的温遥清莫名被拉了起来,人家给她拍打下灰尘和落叶。轻柔,不失强硬。温遥清睁开眼睛,就看见洛泽担心把她扶过去探查脉象。
  
  “没事,只是有点累。”温遥清疲惫安抚洛泽,不着意躲开洛泽探脉。
  
  林大姑娘赶紧去和姐妹们解释,几番说道,几人相信温遥清并没有骗她们。
  
  一刻钟前,义庄前厅。
  
  洛泽就听着几声此起彼伏、怨念十足的话,少年不知愁滋味,这小子压根不懂这些。乖乖坐在原位,看着声音的来源的方向。
  
  锦雾和洛泽这几天熟了,大抵知道洛泽几斤几两、什性格。直接出声提醒:“洛泽,直接问有什冤屈、想做什,不要傻呆着了。”
  
  “几位姑娘有什冤屈便说,我家主子是刑部尚书,可以帮你们的。”
  
  “谁信!谁信!”其中一个女子尖声。
  
  “我家主子收到来自这的信,说是求助,主子才来这。若是不信尽可等我家主子来,我这还有暗阁暗堂暗部的令牌,那封信是暗阁送去给我家主子的。”
  
  “真的?”另一个很稳重的女子没再跟着哀嚎,嘶哑著嗓音。
  
  洛泽一听,有机会:“我把令牌丢过去,几位觉得如何?”
  
  “来!拿来!”
  
  几个姑娘拿到洛泽的令牌,就围在一起讨论。很快,五个嫁衣女子从暗中走出。其中一个容貌秀美,气质温婉的女子将令牌交还,几位姑娘齐齐行了礼。
  
  那还令牌的姑娘愧疚上前几步,道:“真是抱歉,是我们唐突了。”
  
  锦雾听到动静摸索著出来,洛泽伸手拉着锦雾手腕引导她从狐裘内走来。
  
  “几位姑娘我家……主子得赶紧找回来,主子她应该去追关门的几人。”锦雾脸色有些难看,不是因为姑娘们的所作所为,而是她清楚温遥清最近脸色越发不好看,身体状态也不是很好。
  
  “我知道她们在哪,两位跟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