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欢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她眸间最后期盼的亮光也被湮灭了。
  “你对着个替代品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鹤辞,你放过我吧,放我离开鹤家。”
  她低声呢喃着,不知为何说出这些话会如此难受。
  鹤辞侧目,眉头紧拧,“我不同意。”
  一口拒绝了她。
  江意欢抬眼看向他,他脸上浮起的薄怒,让她又有一丝恍惚面前这个男人是不舍得自己的。
  理智就像是一个小人,不断碾灭她那些不实际的想法。
  “那有一天她回来了,我是不是就要被送回监狱里?那还不如你现在就把我送回去,我心甘情愿。”
  鹤辞一言不发,显然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无声的沉默犹如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同样也压塌了最后一丝江意欢对他的期待,她疲倦的靠着窗边。
  心里已经坚定了想法,只要设计那边稳定下来,她就想办法离开鹤家。
  她不愿意做替代品。
  也不愿意让自己沉溺在这种状态下,等待着被鹤辞抛弃。
  那些新买的衣服占满了衣帽间,各式各样的花色旁边就是鹤辞黑白灰沉闷色调的衣服,倒是添了几分生气。
  但江意欢没有踏足过一次,甚至碰都没有碰过。
  他们持续这种奇怪的关系在鹤家生活着,转眼间也到了设计比赛的日子。许泽一早就给她发消息说一切准备妥当了,等消息就好。
  江意欢还是止不住的忐忑,对自己的设计没有太大把握。
  毕竟已经脱离环境三年了,如今跑车设计行业的风气如何她也不清楚。
  手机在桌面上轻颤了一下,出神的江意欢顿时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直至脸上浮现喜悦的笑容,江意欢兴奋的从沙发上蹦起来。
  许泽的电话紧接着过来,“恭喜。都说我看人的眼光很准。设计比赛拿下第一不说,已经有品牌联系我想合作拿下你的设计,不久之后就商谈合约,你未来可期。”
  江意欢高兴的感觉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她的作品真的成功了!
  她也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她的作品在设计比赛上展露头角,同时也引起了好一阵轰动,其设计的新颖前卫的构思打破了近几年的墨守陈规。
  姜芯的名字也一夜被行业内的人熟知。
  次日就登上了各大汽车杂志新闻报道,许多人都在好奇着新锐设计师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一举打败了行业内等等优秀设计师,拿下品牌合约。
  同时也很多人期待着她的设计变成现实,所以说跟品牌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差谈拢价格这一环节。
  剩下的事情江意欢全权交委给许泽处理,若不是许泽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她还是知恩图报的。
  许泽也很爽快,直接先是给她账户划了二十万,一部分是设计比赛的奖金一部分是分成。
  “谢谢许总。合约的事情就拜托您去帮我处理了。”
  “没问题,你如果有特别想合作的品牌可以跟我说,尽量完成你的梦想。毕竟你现在算是香芋芋,拿下高奢的合约也不是问题。”许泽亦很高兴,参加个晚宴让他发现这样的人才了。
  依照他麾下其他设计师作品,这次比赛拿到奖次还真悬,果然没看错江意欢的潜力。
  大楼高层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办公室传出一道冷冽的男声,“进。”
  秘书推门进去,小心翼翼将文件放到了鹤辞面前。
  “鹤总,这次设计比赛出了新锐设计师,品牌方纷纷都想跟她合作,我们手上原有那几个大单都有取消的趋势。”
  “听那边的意思,好像都想花大价钱拿下那个设计稿。我们设计部这两天给的方案全都被否了回来。”
  鹤辞扫了一眼资料,“这个价格?设计部那边的垃圾确实配不上。”
  他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嘲讽不已,句句都暗压着怒火。损失了这几个大单,公司设计板块直接亏空,上半年做的创新努力全都白费。
  “让他们收拾包袱滚蛋算了。”鹤辞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烦躁涌上心头。
  秘书想到设计部经理今天的哀求,还是顶着威压帮他们说上几句好话,“鹤总您别太生气,本来这个比赛我们很有机会夺冠的,只是没想到闯出一匹黑马,风格新颖程度上甩掉了一大批设计师。”
  “那为什么她能想到,设计部那群吃干饭的就想不到?”
  鹤辞冷嗤一声,听不进半句好话。他翻开那位新锐设计师的资料,发现仅仅有一个名字跟公司大概背景,具体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他甩手将资料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搜集资料也不会做了?”
  秘书收到了一记眼刀,冷汗不由得下来了,连忙开口解释道:“鹤总,是这位设计师太过于神秘,像是凭空出现的,根本搜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资料,也没有其他任职记录。”
  鹤辞眼底神色暗了暗,叫来了手下调查她的身份。
  姜芯?
  这么轻易就抢走他的商单,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多大的本事也要让她吐出来!
  另一边江意欢还不知道已经被盯上了,她没有被这次成功冲昏头脑,心里还惦记着江长东的病情。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大概收入,留了一部分给自己,打了二十万到江长东账户上。
  “爸,我打了二十万给你,看你收到没有。我之前问过医生,这笔钱可以先交上一点手术费,还有医疗保险的优惠,先动手术,后续治疗费营养费可以后补。”江意欢站在阳台,凉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
  她微微垂眸,还是止不住心软,那天江长东可怜的模样让她难以忘却。
  所以即便江长东之前做了糊涂事,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收到了收到了。”江长东那边背景音有些杂乱,他咳嗽两声,转入了正题,“不过这也太少了,哪里够阿?万一那个医生知道我们不够钱,做事不地道,给爸多割了点什么,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