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鸿抓着这家伙像是提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然后这家伙带着众人到了后山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里。
  山洞里面,是堆成小山一样的银钱,还有珠宝黄金。
  
  妈的,这些流寇是真他娘的富啊,这一堆金银珠宝价值怕是得不下五万两银。
  
  整个邑顺城一季度的财政才有多少钱?而且寻常百姓辛苦一年赚的钱也不足一贯。
  
  而这些钱全部是从周边几城搜刮来的,而且还有抓流民卖奴,与地方官员勾结得来的。
  
  简直就是老鼠,坏到家了。
  
  “安老板,都在这里了,我不敢再有任何隐瞒了。”三当家哆哆嗦嗦的说。
  
  “行了,滚吧。”安羽辰谅这家伙也不敢有所隐瞒了,挥挥手,让他离开。
  
  “先生,这么多的钱财,如果事情泄露出去,怕招来麻烦。”关鸿说。
  
  “确实,派人解决了三当家,砍下他的脑袋。”安羽辰说:“所有银钱粮食带走九成,留下一成回头让官府来清扫。”
  
  “明白。”关鸿扭头就去办事了。
  
  一人吃肉,也得给别人留点汤啊。
  
  安羽辰以最快的速度清扫战场,把粮食银钱带走七七八八,然后派人给周边几城太守官员通风报信。
  
  就说黑虎寨已破,三大匪首全部伏诛,土匪留下大量银钱。
  
  现在这世道,官府剿匪不行,但听到有银钱,肯定像是苍蝇闻到臭血一样。
  
  黑虎城距离周边三城都近,到时候几方人争去吧。
  
  银粮运到了青石山,而安羽辰则是押著几车粮食铜钱到了城北。
  
  现在城北流民依旧不少,这些流民面黄肌瘦,饿的皮包骨头。
  
  关破以后大大小小十几座城市的人都往关内跑,这些人家破人亡逃到这里。
  
  没吃没喝,本身就是不安定的因素,官府除了增派人手镇压之外,根本没人理会这些流民。
  
  然而,数车钱粮运到了这里,开始搭灶煮粥,散发钱粮。
  
  “有人施粥放粮了,还有铜钱可拿,快去啊。”
  
  不用敲锣打鼓的喊,无数流民像是疯了似的涌过来。
  
  大锅的粥,虽然不算稠,而且都是寻常谷米粥,但饿的皮包骨头的流民像是抢到山珍海味一样。
  
  每人分到手的铜钱也不过只有十余枚,但对身无分文的人来说,能买几块窝头裹腹,已经是世间最大恩典。
  
  吃饱喝足的流民,自然是对施粥放粮的人感恩涕零。
  
  “大家不要抢,每人都有份,我乃前邑安侯后人。”安羽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扬名的机会。
  
  他在人群中喊道:“如今天灾人祸,城南匪首陈是非为祸一方,而今匪首已诛,这些钱粮都是黑虎寨诸匪掠夺的民脂民膏。”
  
  “我祖上承蒙圣恩,虽然没了封号,但不敢数典忘祖,所以黑虎山所得钱粮,皆散于民间用以赈灾。”
  
  安羽辰是懂得炒作的,拿一部分钱粮赈灾,既博得了好名声,而且也不会引起人注意,一举两得。
  
  果然,安羽辰洋洋洒洒数言,就让所有人感恩涕零,就差跪下来高呼万岁了。
  
  紧接着三大匪首的脑袋被悬在城墙之上,陈是非被炸的支离破碎,但面目还勉强可辨。
  
  新
  邑顺城周边三城百姓,深受匪患之苦,如今三大匪首伏诛,所有人唾骂之余又愤怒官府不作为。
  
  而邑安侯后人杀匪放粮的名声,也逐渐的在城中传播开来。
  
  孟府,安羽辰站在孟鹤轩的桌前。
  
  孟鹤轩在写字,上好的宣纸上,挥笔泼墨,片刻以后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天下太平”
  
  手持毛笔,孟鹤轩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他把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字。”安羽辰点头称赞。
  
  “你懂字?”孟鹤轩侧目看向安羽辰。
  
  “懂一点。”安羽辰点头。
  
  “你似乎是什么都懂一点啊。”孟鹤轩笑了,他将写完的字放到一边:“黑虎寨的事情,你做的挺不错。”
  
  “都是为了自保而已。”安羽辰苦笑了一声:“被一个土匪头子盯着,恐怕谁都不好受。”
  
  “你可知道,邑顺城周边三城守军,对黑虎寨进行了不下十次的围剿,每次都无功而返。”
  
  孟鹤轩道:“倒不是这群土匪有多强,而是黑虎寨易守难攻。”
  
  “你一次就把寨子给端了,这不是打三城守军的脸吗?”
  
  “这些人剿匪的时候,若能用三成决心,黑虎寨早没了。”安羽辰叹了一口气:“无非就是驻守都尉担心损耗自己实力,剿匪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如此下去……大梁该如何自处?”孟鹤轩仰天长叹。
  
  “大梁,危矣。”
  
  安羽辰默默的看着孟鹤轩,一头白发,早已经过了知天命年岁,到了耳顺之年。
  
  但他确实是一个忠臣,若不是为人过于耿直,以他的能力,当拜相封公。
  
  可惜因为他耻于与那些人为伍,所以五十多岁便辞官回家。
  
  “安羽辰。”孟鹤轩突然睁眼:“你可有志于仕途?若有,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会为你在朝中安排一职。”
  
  “你的能力不错,将来势必能爬的很高,但你有一点要答应我,为人臣者,当为君分忧,为天下百姓解忧。”
  
  “孟老。”安羽辰苦笑一声:“我志不在此。”
  
  当官?他还没疯,现在朝中局势两极分化,太子与皇子争储闹的不开支。
  
  能在朝局中生存下去的哪个不是活成精的老狐狸?
  
  以他的能力,在朝堂之外也能过的逍遥快活,争一块地盘,娶几个妻妾。
  
  这日子在重生前简直不敢想,他疯了吧才去朝堂找不自在?
  
  孟鹤轩久久没说出话来,随即他摇头叹道:“罢了,是我想的太多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这一次你事办的不错,灭了匪首,放出消息让三城官府前来处理赃银。”
  
  “又拿着流寇的钱粮赈灾,堵住那些人的嘴,但以我对邑顺城太守张之义的了解,他不会就此做罢。”
  
  “毕竟陈是非在黑虎寨盘踞多年,所藏钱粮都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孟老放心,我自然有对策。”安羽辰笑了笑。
  
  “那好。”孟鹤轩闭目片刻,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睁开眼睛沉声道:“三日以后,八月初八,宜纳福,利嫁娶,诸事皆宜。”
  
  “你和言兮,就选在这一天把大事定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