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媚拼命的摇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朝廷援军迟迟不来,这才让邑顺城岌岌可危。
她的神色显的有些哀怨:“那些上位者,难道只会贪图享乐争权夺势吗?难道百姓的命在他们眼里,如此一文不值吗?”
“大胆。”随着一声呵斥传来,邓玉在数人的护卫下走上了城头。
他冷冷的瞥了萧轻媚一眼:“哪来的无知妇人,竟敢妄议上位?难道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邓大人,她不过是个小女子,不懂什么朝政,况且她说的也是事实。”安羽辰反手将吓的面色发白的萧轻媚护在身后。
“以后休要让我听到这番言论,若不是大敌当前,你这番言论就能让你掉脑袋。”邓玉冷冷的说。
萧轻媚咬咬嘴唇,毅然抬头:“民女不觉的我这番言论有何不妥。”
“当权者朝堂博弈,却要将天下臣民当为棋子,若非如此,那为何援军迟迟不来?”
邓玉大怒,却又被她这番言论给辩的哑口无言,随即他深吸一口气:“邑顺城的事情,我会如实禀明圣上。”
“边关失守,援军不来,这些圣上岂会不知?”
萧轻媚怒叱道:“他之所以不理,无非就是要看着朝堂诸人斗下去,然后等别有用心者浮出水面之后在将其一网打尽。”
“这都是帝王的平衡之术罢了,他是稳固了自己的地位了,但天下苍生却因此蒙难,这皇位,他坐的真的安稳吗?”
安羽辰诧异的看着萧轻媚,他想不到平时柔柔弱弱的萧轻媚却能当着这位巡察使的面说出这么一番强硬的话来。
而且句句有理有据,怼的邓玉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胆。”反应过来的邓玉震怒:“敢对当今圣上评头论足?来人,推出去砍了。”
他身后的数名护卫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不等安羽辰招呼,关鸿带着一帮人就将邓玉的护卫给拦了下来,哗,双方抽出兵刃,一时间剑拔弩张。
“安羽辰,你想造反吗?我为北巡察使,受命于圣上,你敢让你的人拿刀对我?”邓玉寒声道。
“不敢。”安羽辰抱了抱拳,然后道:“只是邓大人也未免太咄咄逼人了,轻媚所言虽有不妥,却是实话。”
“百姓苦天灾,苦战乱,还要成为皇权博弈的棋子,难道我等平民只能任由你们摆弄,连句牢骚都不能发吗?”
“她父母兄长,皆死于蛮人铁骑之下,而归其原因,却是朝廷临阵换帅,导致军心不稳所致。”
“蛮人连破北据、天守两大关,二十万将士溃败,山河沦陷,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然郑氏皇族对此可有半点愧疚?”
“放肆。”邓玉脸色骤变,他指著安羽辰,神色震怒:“安羽辰,你敢妄议圣上?其罪当诛。”
“那洛贤王,您就替圣上斩我了呗。”安羽辰冷笑一声,直接撕破了脸:“反正你郑氏皇族刀下的亡魂何止千万?又何必在意我一个被褫夺了封号的邑安侯后人?”
“你认出我来了?”邓玉脸色微变,这小子,看出来他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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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眼前这位邓玉,就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郑洛。
因深受圣上信任,封八珠亲王,且为人贤明,故称,洛贤王。
“邓姓与郑相似,且贤王气度不凡,身上不怒自威,草民斗胆蒙了一下,没想到蒙对了。”安羽辰笑了。
“蒙对了又能怎么样?你敢妄议今圣,我照样斩你。”郑洛哼了一声。
“那王爷便动手吧,只是斩了在下以后,你且看这邑顺城守不守得住。”安羽辰悠悠的说。
“呵……我大梁勇士成千上万,少你一个安羽辰城就宗不住了?”郑洛笑了。
“如今东宫与三皇子势如水火,圣上怕是隐约有控制不住的趋势。”安羽辰同样笑了:“您这位王叔,怕是也控制不住局面了。”
“否则也不会冒着危险亲临邑顺城,杀了我,援军也未必能到,而且还导致军心不稳,王爷最懂得权衡利弊,我觉的你不会杀我。”
“那你错了,皇权之威,岂容你冒犯?来人,斩。”郑洛脸上布满寒霜。
“王爷,放了小侯爷吧,没有他,邑顺城真的守不住了。”城墙上一名老兵突然放下手中兵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放肆,你的军饷俸禄皆由圣上所发,既受君恩,当忠君之事。”郑洛寒声道:“我斩了安羽辰,你也敢求情?”
“王爷,请听我一言。”老兵磕头:“我守过边关,荡过流寇。”
“不敢说所随将帅都是草包,但若论智勇过人,当属安小侯爷。”
“若不是他,邑顺城早在前日已破……所以求王爷,开恩。”
“求王爷,开恩。”
城墙上守军,皆放下兵刃,跪倒在地。
“求王爷,开恩。”
城墙下方守军,齐齐单膝跪地。
郑洛眉宇紧锁,他没想到,安羽辰一个废侯之后,居然如此深得人心?
“王爷,蛮人三万铁骑围城,若无侯爷,邑顺城必破,届时城中百姓家破人亡,蛮人自此直入中原,到时候国将不国。”
老兵老泪纵横:“而小侯爷早在数月前就未雨绸缪,决心与邑顺城同生共死,此等忠勇之人若因几句大不讳的话脑袋落地,那这大梁,还有何未来可言?”
“请侯爷开恩,请侯爷开恩。”
千余将士,跪地齐呼。
“好,好。”郑洛怒极而笑:“安羽辰,你挺会收买人心啊。”
“收买人心?我没那闲功夫。”安羽辰摇摇头:“我只是尽我自己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百姓是天底下最为善良之人,他们所求不多,一口饱饭,死后一堆黄土。”
“当权者高高在上,但撑起这大梁天下的,却是最普通的百姓与将士。”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洛贤王深明大义,为人贤明,难道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郑洛神色震憾,他喃喃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好,好一句至理明言,将天下臣民之心演绎的淋漓尽致。”
就在这时候,一条红影飘然而来,随着一杆银枪落地,孟言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