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居然要自己赐死?
他突然觉的自己这个父亲不称职,他更对不起冉妃临死前的嘱托。新
梁帝缓缓的转身,目光冰冷的看向八殿下:“老八,这是你做的?”
“不不,是,父皇。”八殿下惊恐的看向梁帝。
尽管现在的梁帝依旧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但他已经从对方冰冷的双瞳中看到了寒意。
梁帝声音沙哑,他举起手中的画:“这幅画,是父皇亲手为冉妃画的。”
“这也是你五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你说实话,我不怪罪于你。”
“陛下,分明就是郑景文欺负现儿,他……”清嫔试图辩解。
“你闭嘴。”梁帝冰冷的眼神扫过清嫔,清嫔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紧紧的闭上嘴巴不敢多言。
“父,父皇……”郑景现声音颤抖。
“说。”梁帝冷冷的盯着他。
“父皇,儿臣,儿臣听说今天父皇为五哥出气,杀了司礼监的一帮人。”八殿下战战兢兢的说出了实情。
“儿臣觉的他夺走了父皇的宠爱,所以一时糊涂,就借机去五哥居所撒气,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太怕父皇的爱被分走的多了。”
郑景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即使是到这一步,他说话依旧茶里茶气。
“那你告诉父皇,这件事情,是你自作主张去的,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梁帝依旧和颜悦色。
“回父皇,是儿臣一时昏了头脑,没有任何人指使儿臣。”郑景现一咬牙,把所有的事情扛了下来。
“当真?”梁帝走近了八殿下。
“当真。”郑景现咬咬牙。
“好,好的很。”梁帝怒极而笑,他突然抬起脚,猛的踹翻了郑景现。
他这一脚是蓄尽了全力,把郑景现踢飞了五六米。
“陛下……”清嫔脸色煞白,猛的扑过去抱住了儿子,她哭喊道:“陛下,都是臣妾教导无方,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小小年纪,满嘴谎话,这后宫看来是该整顿一下了。”梁帝神色冰冷:“否则朕的儿子,都被你们教成满腹心机的阴险之徒了。”
“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八殿下被踢的眼冒金星,他惊恐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来人。”梁帝沉声喝道。
“老奴在。”三宝公公神色一凛,走上了前。
“常清宫的太监动手殴打皇子,常清宫所有宫女太监推出午门斩首。”梁帝脸上布满寒意:“清嫔教子无方,今天开始褫夺所有封号打入冷宫。”
“陛下,不要啊陛下。”清嫔脸色煞白,她声嘶力竭的喊道:“陛下臣妾知错了,陛下。”
然而一群侍卫上前拖着她下去,八皇子跪在地上伸出手抓住清嫔哭喊:“母妃……母妃……”
清嫔哭喊中被侍卫拖着下去了,母子这一别,怕是以后见面都难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就懂些斗鸡斗狗不务正业,来人,八皇子景现关入太庙面壁三月,敢提前出来腿打断。”梁帝余怒未消,再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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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现惊恐的求饶了起来,但是盛怒中的梁帝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恃宠而骄的他,没了母妃的支持,很快就会在一众皇子之中失宠,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解决完这母子两人,梁帝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亲自走上前,扶起了满身是血的郑景文:“老五,起来吧,之前是父皇忽视了你的感受。”
“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随口下旨:“三宝,将正景宫赐给五殿下,宫女太监配齐。”
“喏。”三宝躬身。
“父皇……”郑景文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我知道你这些年受委屈了,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吧。”梁帝的语气难得的温柔:“你母妃的画像,我回头空了亲自为你画出来。”
“谢父皇,但景文并不想呆在宫中。”郑景文摇头。
“不想呆在宫中?为什么?”梁帝微微的一怔。
“父皇,请恕儿臣直言,父皇日理万机,并不会偏爱一个人太久,今天父皇无意的一个举动,就惹得宫中其他皇子不满。”
郑景文深深的叩首:“所以,儿臣并不想呆在宫中,儿臣马上就要十六岁了,还望父皇给儿臣一个可有可无的封号,儿臣自行出宫。”
皇子十六岁以后就可封王,由圣上赐府邸居住。
如三殿下被封景王,郑景文也到了年纪了。
“你已经马上十六了吗?”梁帝看向五殿下的双眼中满是慈爱,他感叹道:“时间可过的真快。”
“既然你不愿意呆在宫中,那我就封你为睿王。”梁帝想了想又补充:“赐前魏国公旧居做为你的府邸,待你成年就搬过去吧。”
“儿臣,谢父皇恩典。”郑景文深深的磕了下去,感恩涕零。
“起来吧。”梁帝扶起他,一脸慈爱:“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你这些年读书读的怎么样?”
“回父皇,儿臣一直随内阁大学士邓太傅学习,天文地理、家国时政均有涉猎。”郑景文说。
“好,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梁帝点头,他内心突然萌生出来了一个想法,他深深的看了五殿下一眼。
“儿臣告退。”郑景文点头。
宫外,原魏国公旧址。
门口的封条被撕开,朱红色的大门缓缓的打开。
里面草木丛生,一片杂乱的景像。
郑景文缓缓迈入门口,看着眼前的杂像,他突然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是母亲长大的地方,十六年了,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安羽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郑景文深吸了一口气,他对着里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
国公府很大,二十年没人居住里面布满了杂草灰尘,安羽辰着人过来清理,没几天时间怕是还没办法居住。
“先生。”郑景文对着安羽辰,深深一拜。
安羽辰站好,坦然的受了他这一拜。
“先生,我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该怎么走?”郑景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