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只接替了卢平的一节课,他依旧还是上魔药课的。
在吃早饭的时候,卡洛琳看到了卢平。
他仿佛大病初愈,虚弱不堪。
他的旧袍子更加松松垮垮,眼睛下面有深厚的黑眼圈。
摄魂怪绝对是世上最丑恶的东西之一。
它们是恐惧的代名词。
它们在最黑暗、最污秽的地方出没。
它们在腐烂和绝望中生活。
它们把和平、希望和欢乐从周围的空气中吸走。
就连麻瓜也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尽管麻瓜们是看不见它们的。
当它们靠近时,所有美好与快乐都会消失。
被攻击的人,脑海中只会剩下一生中最坏的经历。
但平常人一般是很难见到摄魂怪的。
它们经常只是待在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建在茫茫大海中一个孤零零的小岛上。
大部分人在待上几星期之后就会疯了。
但卡洛琳一直觉得被关进去的本身就是疯子。
尽管现在面大部分的人都是汤姆之前的爪牙党羽。
卡洛琳不敢想象,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怎逃走的。
但在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强大的力量在外攻击接应。
唯一能对付摄魂怪的是守护神咒。
一般罪大恶极的人,包括食死徒,他们是不会拥有守护神的。
西弗虽然是食死徒,但他还是能召唤出来的。
毕竟是反水间谍。
据说摄魂怪能把巫师的法力吸干。
所以从那逃出来的人,法力不一定会有多强。
小天狼星能逃出来,真不知道是靠着什样的意志。
卡洛琳是不相信卢平会帮他的。
毕竟卢平还没有强大到照顾别人,在他自己还要接受变身的过程。
她更愿意相信是阿不思。
但明显是不合理的,毕竟当下只有自己清楚事情原委。
至于这次摄魂怪进入魁地奇球场这件事。
应该是阿不思不让它们进学校,所以它们的猎物来源枯竭了。
而那天魁地奇比赛那多人聚集。
这很难不造成悲剧。
但阿不思因此发了一场大火。
他的盛怒似乎使摄魂怪乖乖留在了校门外的岗位上。
这是非常管用的。
卡洛琳不喜欢不信任阿不思,但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威严和能力。
自哈利波特被摄魂怪袭击的事情传开后。
在魔药课上,德拉科就经常模仿摄魂怪的样子。
卡洛琳和西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著这孩子。
然而总是有人看不惯,要制裁他的。
比如罗恩·韦斯莱。
他朝德拉科扔了一颗巨大的、滑溜溜的鳄鱼心脏。
直击德拉科的脸上。
“哦,可怜的孩子。”
卡洛琳捂著嘴,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韦斯莱!因为你,格兰芬多将被扣除五十分”
西弗皱巴著眉,冷声说着。
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魁地奇依旧还是要进行的。
十一月底的魁地奇比赛打败了赫奇帕奇。
这代表格兰芬多还没有被淘汰出局。
可怜的伍德带着他那些队员们冒着大雨训练。
大雨一直下着,并且一直持续到十二月了。
离学期结束还有两个星期。
天空就突然放了晴,变成了明亮耀眼的蛋白色。
城堡洋溢着一种圣诞节的忙碌气氛。
“听说菲利乌斯已经在他的教室装饰了彩灯?”
卡洛琳在教授席上询问著。
波莫娜回答她:
“那些彩灯还能变成真的仙女。”
米勒娃凑了过来:
“最后一个周末又要去霍格莫德了,教授也可以去哦。”
卡洛琳期待的目光看向西弗,对方低下了头。
“哦,好吧,西弗不愿意,你们去吗加我一个?”
波莫娜摆摆手:
“我就不去了。”
菲利乌斯和鲁伯正巧走了过来: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
很快就到了去霍格莫德的日子。
一共是四个人:米勒娃,菲利乌斯、鲁伯和卡洛琳。
风雪覆盖着霍格莫德村。
茅草顶的小屋和店铺都覆了一层新落的白雪。
房门上都挂着冬青花环。
树上点缀著一串串施了魔法的蜡烛。
天气实在是太寒冷,他们正准备去三把扫帚喝一杯。
在不远处有人向他们招着手。
那人戴着一顶暗黄绿色的圆顶硬礼帽,身披细条纹斗篷。
很明显的穿搭,是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
“哦,康奈利。”
卡洛琳向他打招呼的。
他大笑片刻:
“也就你敢这叫我了哈哈,卡洛琳。”
随后,他们卷著风雪走进了三把扫帚。
面极其拥挤嘈杂,热烘烘的,烟雾缭绕。
罗斯默塔女士正在吧台前招呼著一群吵吵嚷嚷的男巫。
他们走过去,坐在了吧台前,罗斯默塔女士凑了过来。
“一小杯紫罗兰水——”
“我的。”
米勒娃接过杯子。
“四品脱蜂蜜酒——”
“谢了,罗斯默塔。”
鲁伯说。
“满杯黄油啤酒——”
“哦,谢谢honey~”
卡洛琳微笑着接过,抿了一小口。
“一杯加冰和伞螺樱桃糖浆苏打水——”
“嗯!”
菲利乌斯咂著嘴唇说。
“那您就是红醋栗朗姆酒了,部长。”
“谢谢你,罗斯默塔,亲爱的。”
“我必须说,又见到你真高兴。”
“你也来一份吧,好吗?来跟我们一起……”
福吉微笑着。
“哦,非常感谢您,部长。”
“什风把您吹到这旮旯来了,部长?”
罗斯默塔女士随意地说着。
康奈利环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
“还能有什,亲爱的,还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我猜你也听到学校万圣节前夕发生的事情了吧?”
“我是听到了一些谣传。”
罗斯默塔女士承认。
卡洛琳眯了眯眼睛,按理来说消息应该是封闭的。
“你是不是告诉了整个酒吧的人,海格?”
米勒娃恼火地看向鲁伯。
对方喝了一口蜂蜜酒,回避地低下头。
“你认为布莱克还在这一带吗,部长?”
罗斯默塔女士小声询问。
“我相信还在。”
康奈利简短地说,随后喝了一口红醋栗朗姆酒。
“您知道摄魂怪已经把我的酒吧搜查了两遍吗?”
罗斯默塔女士皱着眉头,语气不善。
“把我的客人全吓跑了……对生意影响很坏,部长。”
“罗斯默塔,亲爱的,我也不喜欢它们啊。”
康奈利尴尬地说。
“必要的预防措施……很遗憾。”
“可是你瞧……我刚刚还碰到了几个。”
“它们对邓布利多非常恼火——他不肯让它们进入城堡的场地。”
“你们没能力看守住,现在又来让学校背锅?”
卡洛琳默默开口。
“他们当然不能进入!”
米勒娃看起来有些生气。
“那些恐怖的东西到处游荡,我们还怎教课啊?”
“对啊,对啊!”
菲利乌斯也附和著。
“然而,它们是来保护大家免遭更可怕的威胁的。”
康奈利为魔法部辩解著。
“我们都知道布莱克能干出什……”
“您知道吗,我至今都难以相信。”
罗斯默塔女士沉吟地说。
“在所有投靠黑魔势力的人中,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我最想不到的。”
“我是说,我还记得他在霍格沃茨上学时的样子。”
“如果那时您告诉我他会变成那样,我会说你蜂蜜酒喝多了。”
卡洛琳嗤笑一声:
“他确实足够……正义。”
“你知道的还不到一半,罗斯默塔。”
康奈利沉着声音。
“很少有人知道他干过的最坏的事情。”
“最坏的?”
罗斯默塔女士不可置信。
“您是说,比杀死那多无辜的人还要坏?”
“当然,我想卡洛琳很清楚这件事。”
卡洛琳正喝着黄油啤酒,摆摆手:
“不不,对我而言,杀死无辜的人才是最坏的。”
“我无法相信。还能有什更坏的呢?”
罗斯默塔女士眨了眨眼睛。
“你说你记得他在霍格沃茨时的样子,罗斯默塔,”
米勒娃的声音放得很轻。
“你记不记得他最好的朋友是谁?”
“当然记得。”
“从没看到他们俩不在一起,是不是?”
“他们在我这儿的那几次。”
“哦,他们逗得我直笑,像演双簧一样。”
“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詹姆·波特!”
“正是。”
“布莱克和波特,是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头头。”
“他们自称为掠食者,掠食者四人组。”
卡洛琳接话茬著。
“可恶的小鬼,比现在的格兰芬多三人组还让人头疼。”
“当然,两人都非常聪明——绝顶聪明。”
米勒娃点了点头。
“但我想我们也从没见过这样一对捣蛋鬼——”
“我不知道。”
鲁伯喝了酒,醉醺醺地笑着。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倒是可以跟他们有一番竞争。”
“你会以为布莱克和波特是亲兄弟呢!”
菲利乌斯插话著。
“形影不离!”
“要不是詹姆那大张旗鼓地追莉莉,我倒觉得他们俩在一起的可能性都不小。”
卡洛琳咂咂嘴。
“可不是嘛。”
康奈利继续说着。
“波特信任布莱克胜过信任他的任何一个朋友。”
“毕业后也没有变。”
“詹姆和莉莉结婚时布莱克是伴郎。”
“后来他们又让他当了哈利的教父。”
“当然,哈利毫不知情。”
“你们可以相信知道这些事会带给他怎样的折磨。”
“因为布莱克跟神秘人是一伙的?”
罗斯默塔女士轻声问。
大家一齐看向卡洛琳,她低着头看着酒杯不说话。
“比这个还要坏,亲爱的……”
康奈利压低嗓门,低沉地嘟哝道。
“没有多少人了解波特夫妇知道神秘人在寻找他们。”
“邓布利多那时当然在坚持不懈地跟神秘人作斗争。”
“他有一些能干的密探,其中一个向他吐露了消息。”
“他立刻提醒了詹姆和莉莉,建议他们躲一躲。”
“当然啦,要躲过神秘人可不是什容易的事。”
“邓布利多告诉他们,最好的办法是使用赤胆忠心咒。”
卡洛琳冷哼著:
“要我说,就应该用牢不可破的誓言。”
“那咒语怎用?”
罗斯默塔女士好奇地屏息问道。
菲利乌斯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
“一个极其复杂的咒语。”
“用魔法将某个秘密藏在一个活人的灵魂之中。”
“那秘密藏在被选定的人——即保密人的心。”
“因此永远不会被发现——当然,除非保密人主动泄露。”
“只要保密人不说,神秘人即使在莉莉和詹姆住的村子搜寻上千年万载都不会发现他们。”
“哪怕他把鼻子贴在他们起居室的窗户外面!”
“这说,布莱克是波特的保密人?”罗斯默塔女士悄声问。
“自然。”
米勒娃回答她。
“詹姆·波特告诉邓布利多,布莱克宁死也不会说出他们在哪儿的。”
“而且布莱克本人也准备躲起来……”
“然而邓布利多还是不放心。”
“我记得他提出要亲自担任波特夫妇的保密人。”
“他怀疑布莱克?”
罗斯默塔女士吃惊地问。
“他从来不信任任何人,亲爱的。”
卡洛琳终于是开了口。
“他断定波特夫妇身边的某个人一直在向神秘人报告他们的动向。”
米勒娃阴郁地说。
“实际上,在之前的一段时间。”
“他就已经在怀疑我们中间有人叛变了,为神秘人提供了许多情报。”
“但詹姆坚持用布莱克?”
“是的,”
康奈利瘪了瘪嘴。
“然后,赤胆忠心咒才施了不到一个星期——”
“布莱克就出卖了他们?”
罗斯默塔低声问。
“我碰到他了!”
鲁伯控制不住情绪咆哮道。
“我一定是在他害死那些人之前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
“在莉莉和詹姆死后,是我把哈利从他家的房子抢救出来的!”
“我刚刚把他从废墟中抱出来,可怜的小东西。”
“前额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爸爸妈妈都死了……”
“这时小天狼星布莱克就出现了,骑着他以前的那辆会飞的摩托。”
“我压根也没想到他在那儿干了什勾当。”
“我不知道他是莉莉和詹姆的保密人。”
“还以为他刚听到神秘人袭击的消息,赶来相救呢。”
“那小子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你知道我干了什吗?我还安慰了那个杀人的叛徒!”
鲁伯怒吼著。
“海格,拜托!声音放低点儿!”
“我怎知道他不是为莉莉和詹姆难过呢?”
“他关心的是神秘人!”
“然后他说:‘把哈利给我,海格,我是他的教父。我会照顾他——’”
“哈!但我有邓布利多的命令,我就对布莱克说不行。”
“邓布利多说哈利要去他的姨妈和姨父家。”
“布莱克跟我争辩,但后来让步了,叫我用他的摩托车送哈利去。”
“‘我用不着它了。’他说。”
卡洛琳默不作声,喝着啤酒。
在众人中,她清楚一切原委。
只是牢不可破的誓言让她不能开口。
她亲耳听着那些虚假的言语。
政治斗争啊……就是这残酷的。
她不敢想象,要是西弗以后也被这冤枉。
而她以为这个誓言,依旧是做不了什。
“我当时就应该想到这面有些可疑。”
“那辆摩托车是他心爱的东西,为什会送给我呢?”
“他为什用不着它了呢?实际上是,它太容易被追踪了。”
“邓布利多了解他是波特夫妇的保密人。”
“布莱克知道他得连夜逃走,知道还有几小时魔法部就会通缉他。”
“要是我把哈利交给了他会怎样呢?”
“我打赌他会在大海中央把那孩子从车上扔下去。”
“他好朋友的儿子!”
“当一个巫师投靠了黑势力,就会什也不顾,什人也不认……”
鲁伯的故事讲完之后,桌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后来罗斯默塔女士带着一丝快意说:
“可是他没有逃得掉,是不是?”
“魔法部第二天就把他逮住了!”
“唉,如果是我们就好了。”
康奈利叹了口气。
“不是我们找到他的。”
“是小矮星彼得——波特夫妇的另一个朋友。”
卡洛琳实在听不下去,站起了身,众人停下来看着她:
“没事,话题有些沉重了,我散散心。”
卡洛琳听见后面康奈利感叹著:
“可怜的卡洛琳,真想不到她是顶着怎样的压力。”
“去接受自己的爱人干那些罪恶的事情……”
卡洛琳逃跑一般地远离了三把扫帚。
她远离了人群,躲到了林子面去。
树覆盖了一层雪白,卡洛琳穿着深绿的袍子十分显眼。
她用魔法坐到了树枝上,蜷缩著身体,让自己不那明显
很快她就溶于自然一体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大口抽泣著。
卡洛琳一点都不在乎政治斗争,她认为那是罪有应得的。
只是那些无辜的人呢?
明明不该被冤枉的人呢?
卡洛琳怪罪自己可以拯救却迟迟不行动不作为。
最后造成的悲剧是无法预估的。
她很矛盾。
她不愿意加入任何一方。
因为他们都不是符合自己理想的一方。
她只希望世界和平,人民幸福安康。
可是政府总得有人上位。
时局逼迫她选择,因为现在死的不仅仅是政治斗争的人。
更多的还是他们中立派和平派的无辜群众。
还有那些毫不知情的麻瓜。大概是眼泪滴落携著雪堆滑落。
砸到了什,树底发出细小的嗷呜声。
卡洛琳低头一看,和树下的黑狗相互对视。
被白雪覆盖着,黑狗并没有那明显。
她擦掉泪水,红着眼眶,叹了口气:
“你好啊,狗狗,又见面了。”
树下黑狗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向她抬了抬下巴。
卡洛琳从袖子变出一下速食,从树上一跃而下。
递给它食物后,给自己施了几个“容光焕发”。
“我走了,拜拜。”
她掸了掸长袍上的雪,向三把扫帚前去。
卡洛琳回来时,正听见康奈利在说话:
“但我们希望在那之前就抓住了布莱克。”
“我必须说,神秘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是一种局面……”
“但如果让他找回他最忠心的仆人,他会迅速东山再起。”
“一想到这我就不寒而栗……”
随后他们转头看到卡洛琳,都放下了杯子。
“他不是已经死了嘛……”
卡洛琳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
“哦,但毕竟现在都没有找到……”
康奈利接话著。
“你知道,康奈利,如果你要跟校长一起吃晚饭,最好现在就返回城堡。”
米勒娃看了看时间。
“走吧,时候确实不早了。”
菲利乌斯说着。
他们一起走出了三把扫帚。
回去的时候,卡洛琳特意向树的方向看了一眼。
黑点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