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冷风依旧是那的刺骨,甚至这一次要比以往都要更加的凛冽一些。
终于赶了回来的理查德感受着这熟悉的寒风,明明距离古堡还有段距离,那股熟悉的感觉却早已经袭上心头。
和印斯茅斯的那次一样,相同的遭遇,相同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就只有这该死的天气!
理查德顶着风雪,明明每走一步,曾经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像往日重现一般重新浮上心头,但他的脚步还是未曾停顿。
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
或许真的就像间桐脏砚所说的那样,这就是他的命运,无法避免的命运。
不过让理查德没有想到的是,一路走过来竟然没有遭遇到任何的伏击。
城堡附近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仿佛什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和他初次来到爱因兹贝伦家时一样。
一样的暴风雪,还有一样的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人造人。
“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呢?你们很清楚我为什要回来!”
理查德紧盯着眼前的人造人,冰冷的眼神简直比这场暴风雪还要冷冽上一些。
他什都不想管了。
圣杯战争也好,自救也罢。
理查德只知道,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选错了。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不能再失去......爱丽丝菲尔。
可仆人却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不是她们不想回答,而是......
在理查德错愕的表情下,两名人造人的身体背靠着墙壁瘫坐了下来。
墙壁上的鲜血格外的刺眼。
完全预料之外的情况,但也终于让理查德明白了过来。
城堡的大门毫无征兆的缓缓打开,裹挟著雪花的寒风顷刻间便灌了进去,吹得那些本就老旧的窗户不断作响。
所有的响声构成了那最为混乱的乐章,迎接着理查德的“归来”。
理查德强压着内心的不安,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大门也刚刚好在这一刻轰然关上。
巨大的响声甚至让他的脚步都明显一顿。
就连窗户的玻璃都出现了些许的裂痕。
但这一次却不再有尤布斯塔库哈依德的迎接了。
整个城堡的大厅格外的空旷,空旷到理查德脚步声都会不断回荡起来。
看不到任何人影,除了门口的两个人造人,整个城堡再看不到任何人造人的身影。
更不要说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和爱丽丝菲尔了。
不过理查德却能注意到大厅四周的各种明显痕迹。
这有过打斗,只是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完全是一种一边倒的结果。
爱丽丝菲尔的挣扎?
不太像,许多的魔术痕迹反而更像是......
魔术协会的人。
确切来讲是他曾在魔术协会见过的某一位。
就在理查德思考之际,与大厅诡异的氛围格格不入的电话声却突然响起。
理查德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地面上正躺着一台不知道是谁落在这的电话。
完全打破了氛围的铃声也让他弯下腰将其捡起。
犹豫片刻后还是按下了接通按键,电话那头的人却迟迟都没有开口。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都始终保持着沉默。
因为彼此都很清楚,谁先开口就代表着谁先暴露。
很显然,电话那边的人也已经猜到了接电话的人并不是他想要联系的那位。
终于,理查德还是开口了。
“是你吧?送给我印斯茅斯这份礼物的那个人?”
理查德深吸一口气,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这打斗的痕迹大概率是电话那头派来的人与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战斗所留下来的。
这些问题可能都和尤布斯塔库哈依德没关系,对方从一开始就表现出的不信任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严格意义上来讲,爱因兹贝伦家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被利用着针对他。
看起来御三家中其实也只有间桐家被“买通”了而已。
整个圣杯战争都不过是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为他设下的局。
从印斯茅斯开始就设计好的局。
还真是......大手笔啊!
费尽心思就只为了把自己逼上这条路。
“你到底想要什?只想看着我在绝望中出尽洋相?”
面对着始终沉默的对方,理查德又继续质问了起来。
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谁会做到这种程度。
但电话那边的人却并没有给他机会,一阵急促的嘟嘟声也在提醒著理查德对方挂断电话了。
理查德丢掉电话,视线也转移到了所有痕迹的尽头。
那条通往地下室的路。
那个爱因兹贝伦家所有人造人的诞生之所,也是一切“不合格产品”的毁灭之所。
简直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献祭台。
人造人算是人吗?
理查德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问题。
与人的结构完全相同,也可以和人一样有着正常的思维,正常的......习性。
理查德沿着这些痕迹走了下去,在迈出脚步之前他就已经能猜到了。
能猜到等待着他的是什。
穿着与冬之圣女相同衣物的爱丽丝菲尔就躺在精心布置好的石台上。
周围满是属于人造人的尸体与不合格的断臂残骸。
那些人造人挣扎着,哀嚎著,各式各样像是在哭诉着什的姿态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在理查德视线当中。
被刻意摆弄出的姿态就像是在嘲弄著爱因兹贝伦的失败,嘲弄著这种人造人技术的失败。
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就瘫坐在石台前,胸口完全被一根手杖贯穿,整个人都被钉在了石台上。
似乎还剩最后一口气,走到生命尽头的尤布斯塔库哈依德缓缓抬起头,完全被烧烂的脸庞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那缓缓抬起的手似乎是在拼命提醒著理查德什。
“结......结束了,都结束了,爱因兹贝伦的......梦......”
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
哪怕已经到了爱因兹贝伦家的最后一刻,支撑著尤布斯塔库哈依德的依旧是对于第三法的执念。
这整个爱因兹贝伦家的执念。
随着那只破损不堪的手臂重重落下,无数的字符接二连三的浮现在周围的墙壁上。
卢恩符文?
不,准确来讲应该是通过卢恩符文来还原出的某种特殊文字。
一种晦涩难懂,哪怕只是短暂的注视仿佛都会撕扯心智的扭曲文字。
这是一场仪式,同时也是与印斯茅斯那次相同的抉择,专门给理查德准备的抉择。
要亲眼目睹这场仪式的成功,要......
杀了石台上的爱丽丝菲尔,就和印斯茅斯那次一样,用死亡来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