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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孤儿院
  
  纪政阳安排好院里的一切之后,才得了空闲溜达出了小院。mo
  从停放车辆的位置下车要走上几步,绕过茂密的树林方才能看见此处还有一座空置的院子,也就是说,普通百姓是很难有机会知道这山林深处还有一座小院。
  
  何老支书刚才在路上也说过了,这周边因为太过偏僻,所以这么些年发展变化并不大。那么当年,订完荔枝树之后的谢诚一行人又是怎么来到这座偏僻的小院的呢?
  
  小院在这山脚下,又处在朝泸州以外的一面,就是谢诚四人当年爬山游玩,也很难走上这么远,翻过山林绕到这背后来。
  
  思而不得,纪政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马不停蹄得奔波了一整天,纪政阳只觉得这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脑中像是有人拿着电钻使劲的往里钻一般生疼。王涛那边已经通知过了,正带着助手片刻不停的往此处赶来,zz市当地的技侦人员正在做物证搜集工作。院里在他们来之前就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正常来说只有可能是当年活下来的那个男孩,也就是成都三案的凶手做的。他回来过,而且根据纪政阳的初步判断,所有现场的印记都显示,回来也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他在杀害黄波之前回过这里,还在后院祭奠过自己的家人。
  
  冯悦已经让人查这一家人的户籍资料了,想必很快就会有回音。
  
  纪政阳眼尖的瞧着处干净的树木横在地上,走了过去跨坐在了上面。脑中回放着所有的细节,这是他判案的习惯。他在警队内部的刊物上曾经看过一篇报导,说人的眼睛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客观接受很多的信息,但是人脑的处理系统却只会选择其中不到百分之十的信息进行加工,转而储存为记忆。这也是为什么在很多的案件里,目击证人总是提供错误的信息,因为他们当即并没有处理那些看见的信息,他们以为自己看见了,所以大脑为了保持前后观念的一致,就根据残缺的线索自行捏造了记忆,这就是为什么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的科学依据。
  
  看完这篇报导之后,纪政阳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从犯罪现场出来之后,便在大脑里回想现场的所有细节,帮助自己加深记忆,以免将来的判断出错。再者,回忆一遍,往往会发现一些之前疏漏的地方。
  
  整个院落结构很简单,分前院后院,但这屋子却只有一间,推开前门便是一个空荡荡的前院,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旧时农具,锄头斧子之类的,上面已是锈迹斑斑。一个土灶恰恰安放在屋檐下,连接着屋内土炕的位置,想来是冬天热炕头所用。。
  
  推门进去,屋内简单的桌椅床榻,就看物证人员能不能扫出来指纹。当然纪政阳心里也明白,扫除指纹的机会并不大,且不说指纹里汗水、油脂、胆固醇、氨基酸、蛋白质的退化速度,四个月之后还能不能检验出来。就说凶手会不会粗心大意的留下指纹给警方做比对就是。
  
  再到埋尸体的位置,纪政阳没有忽略其中一个细节。尸体距离地表不过才二十公分的深度,这一点让纪政阳心生疑惑。从院里其他位置来看,墙砖并未发生剧烈的位移或者是出现很大的裂缝,就说明并没有因为暴雨或是其他原因改变过此地的地势,那么当年的尸体想来也不会埋在地表四十公分以下,这就值得深思了。
  
  不要以为四十公分就是很深的一个位置,按照常人的身高来说,四十公分还没过膝盖的高度。当年埋尸的人应该是埋得十分仓促,四具尸体草草的挖了个坑就扔了进去。又或者说当年埋尸的人身单力薄,没有足够的力量和体力再继续向下挖,只能挖到四十公分厚度就不得不停手。
  
  纪政阳越想眼睛越发的透亮,如果是谢诚四人要想埋尸,一人扛起一个在山上找个位置埋上岂不是更加万无一失,何苦就埋在这后院里,连身份都不隐瞒。再说,谢诚他们四个大男人再怎么也不会才挖上四十公分就力竭。那么除了他们,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结果。
  
  埋尸的是当年家里幸存的那个孩子,是当年那个才八岁的孩子。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让一切都合理。为什么尸体会在后院里,为什么埋尸的深度那么浅,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孩子能够勾画出如此周密的复仇行动。
  
  仰头望着漫天的繁星,这山里的夜是那么的清寂,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城市的浮躁。让纪政阳的思绪愈发的清明,一个八岁的孩子,自此之后再无亲人可以依靠,也没有找到何老支书这唯一和这家人有来往的人,孤身一人,想必是去了周边的孤儿院吧。
  
  
  只有孤儿院才能够重新合法的给这个孩子塑造一个新的身份,也只有孤儿院才能够抚养这个孩子顺利长大成人。纪政阳之前和凌安楠商讨过这个问题,凶手一定是独身一人没有任何的家人,按照凌安楠给出的解释。亲情是一种很奇怪的情感,会让人没有理由的化解心中的戾气,磨平身上的棱角。一个有着温暖家庭的人,是很难走上不归之路。凶手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个无根的浮萍,没了羁绊,唯独只遵循自己内心生存。
  
  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纪政阳微微一笑,开口道:“小汪,你让冯队长联系一下周边的孤儿院,范围可以圈大一些,看有没有差不多八岁上下的男孩在十五年前九月二十三日之后去到他们的孤儿院,有的话把孩子现在的身份信息都发过来。”
  
  小汪站在纪政阳身后两米的位置,一脸无奈,自己这还没开口呢,纪队就知道是自己,这也太没劲了。挠了挠头,小汪应声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小汪正准备回头,还是心有不甘的开口问道:“我说纪队,你怎么知道是我。”
  
  “猜你小子的脚步声还不容易,这里地质松软,体重轻的人很难走出声音,只有你可能才会因为太重发出些许泥土之间摩擦的声音。”纪政阳笑着解释道,这来的一行人里面,还就小汪一个人贼壮实的。
  
  “纪队,你又拿我开涮。”小汪抱怨道,自己这身肉又不是自己想要的,再说了当警察作息又不规律,他毕业的时候还没这么胖呢。这么几年他轮班的时候得着机会就抓紧吃两口,这么一来二往的机会多了,自然胃口就大了。胖点当警察不也挺好吗,看着就不好欺负,一看周猴那竹竿样,自己一手就能拎起来,才不像个刑警呢。
  
  “行了,你小子快去吧,顺便问问王涛走到哪儿了。”纪政阳朝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小汪不用管他。
  
  从兜里掏出根中华叼在嘴上,纪政阳上下摸著兜找火,身上身下摸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火机的身影,又懒得回院里找人借火,只好将烟从嘴中取下夹在了耳朵上,没了烟,这么坐在山脚下还怪冷的慌。
  
  双手撑在木头上,纪政阳仰躺着合眼抓紧休息几分钟,今晚看来是得连夜快马加鞭赶到孤儿院去,没得休息,虽说当刑警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人总不是铁打的,熬了这么一个星期,就算是以纪政阳的身体素质也累了。
  
  伴随着山野的微风,纪政阳沉沉的睡去,身后小院内一干人等正热火朝天的清扫著现场。
  
  不知过了多久,纪政阳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眼神瞬间从迷离转为犀利,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感受到身侧有人,右手已经瞬间触摸上了腰后侧的配枪。
  
  冯悦爽朗的声音此时清晰的传出:“我说老纪,你这一惊一乍的,难不成还想蹦我了?”
  
  判断出是冯悦的声音,纪政阳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手也从配枪的位置移开,转过头笑着说道:“我说疯子,你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边,我这出著外勤的,你还不准我紧张一下吗?”
  
  冯悦从兜里掏出火机,擦出火苗递到纪政阳跟前,纪政阳会心一笑,从耳朵上取下香烟叼回嘴里,凑到了火苗前。
  
  “我都在这儿坐了快半个小时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一脚将你踹醒了。”
  
  “半个小时。”纪政阳心下一凛,自己虽说是有些疲惫,但是出著任务,身上还配着枪,常理来说以自己的警惕性绝不可能放任有人出现在自己身侧一米的距离以内,看来时间长了不出外勤,自己注意力有所下滑了。
  
  “我说你小子,就别琢磨了,咱哥俩什么关系,当年可是一起在野外抱团取暖的,你的警惕性在我这儿不管用。”冯悦伸手搭在了纪政阳的肩上,自己来的时候纪政阳尚在睡梦中就皱起了眉头,手也是像刚才一样滑向了腰部位置,像是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又舒展开眉头重新踏实的入睡。
  
  “现在几点了,王涛到没?”纪政阳将脑中的自责念头抛诸脑后,回到案件上来。
  
  “现在啊,晚上十点了,王涛刚才小汪联系了,说是马上就到。”冯悦解释著,“哦对了,你要找的孤儿院信息,有结果了。”
  
  “怎么说?”
  
  “找到匹配了,十五年前,八岁左右的孩子,没有户口没有身份信息,连名字也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