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求复合
  槐树下,男人站如松柏,微微的风吹的发丝凌乱,也依旧是副风光霁月的模样。
  蒋连山勾人的桃花眼轻弯,见人下来眼底的阴暗退散,“我还以为你不敢来。”
  “你说什么屁话,小爷我就没有不敢的事情。”
  隔着半米远的距离,蒋连山迈腿想凑近,池郁就往后退一步,警戒的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刚才那股大言不惭的气焰陡然弱下。
  也就嘴硬些。
  蒋连山低笑,漾满柔情的目光被清晨的阳光点缀着,眼眸都变金黄,他双手在兜里,“复合,敢吗?”
  低哑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他仍是那样笑着,看起来坦然自若,心跳却频繁鼓动着,口袋里的指腹都在发颤。
  想他同意,又怕他不同意。
  在男人期待的眼神中,池郁侧过头,面色不愉,从牙缝里挤出,“不。”
  蒋连山垂下眼睫,嘲讽笑了声,失落被悄然掩好,他定定的凝视他,“你抽烟了?”
  飘过来的风能传来烟草味,他没抽,那就只有他了。
  他拧眉,“抽烟对身体不好,不要抽太猛。”
  下意识的关怀脱口而出,池郁扭头看着他,眼底浮现出以前的画面,晦暗堆积的黑瞳挣扎着,再抬眼,他声音冷漠,“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
  “蒋连山,还要我说几遍,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秋季的风已经有了冬天的味道,吹的指尖变红,蒋连山握住掌心,只觉得他的话似乎比风还冷。
  冻的他思绪都停滞了,他扯下嘴角,“我说过,咋俩,没完。”
  俩人都执拗的看着对方,地面仿佛出现两条分界线,彼此都坚守着各自的想法,无法谈判。
  池郁放弃了,摆手,“我要回家了,你要愿意待着就在这待。”
  “池郁!”
  “不准喜欢别人。”
  他扭身的那刻手腕被拽住,霸道坚定的一句话从蒋连山口中溢出,他眸光暗沉,想到他温柔喊那个女孩的名字眼底就像结了冰块,手背上青筋胀起。
  “蒋连山,你到底有完没完?”
  “都分开了这么多年你…”
  他力气一向比他大,池郁一时挣扎不开,眼看手腕都要红了,蒋连山跟没看见似的,猛的把他一拽,池郁被抵在槐树上。
  树叶扑欶欶掉落,蒋连山将他肩头的叶子拂开,目光沉沉对上他的,“是三年一百四十九天”
  不是好几年,是他们分开的三年一百四十九天,也是他念念不忘的三年一百四十九天。
  池郁看着双眸猩红的男人,修长的睫毛颤下,似乎被他眼底的情绪给震到,他垂眼不想看他。
  余光中见他慢慢压下来,他呼吸一窒,手指往上蜷缩,就这样安静的没有反抗。
  蒋连山漆黑的瞳仁闪过暗芒,可在他快亲下去的那刻,池郁偏开了头。
  他神色不再是烦躁的,而是一种趋近与冷漠的姿态,平淡的口吻说出的话却刺骨,“蒋连山,不管是三年还是几年,我都不在乎,分了就是分了,我们现在就是陌生人。”
  蒋连山背脊弯着,因他的残忍,心口被堵的几乎要晕厥,他瞳仁微微颤抖,泄了劲,“陌生人?”
  喑哑颤抖的尾音随着热气飘进耳廓,池郁收紧拳头,看着他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绪,“对,陌生人。”
  忽而,他低笑声,“下次见面我还是叫你蒋总吧。”
  池郁轻轻一动就松开男人梏桎住他的手,拍了拍衣角,勾起唇角,“毕竟,现在的身价可不一般了。”
  蒋连山去年就因为研究成功专供障碍人群使用的机器人大火一把,报纸上有关他的报道满满一页,白手起家,在国外那几年他也算是没白费。
  他一向都聪明,当时穷的只能合租的蒋连山如今已经是智创科行的蒋总了,回国刚两个月就忙着去参加各种活动,还有时间去学校代课,真是不够闲的。
  池郁掩好瞳底的幽暗,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他垂着头,余光能看到男人里面那件小熊底衬下摆处留有的彩色印记,他眼睫颤了颤,这是他当初用荧光笔写的“郁”
  这么多年过去,看着痕迹还是鲜明,如果是经常洗的话印记恐怕早就消除了。
  那就是他没穿,他眼底划过暗色,也对,这件衣服是他送的,当初他那么抵触说幼稚,他闹了几句男人还是妥协了。
  不知觉中指甲陷进指缝中,所以,他现在穿着他曾经嫌弃的衣服站在他面前,是故意的。
  他的目光被光晕着,思绪不由的飘回大一那年,池郁自幼就叛逆,高中进去封闭式学校管理,出的乱子才少,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他又野起来。
  硬是要把关在学校的那三年给补上,那破地方饭不好吃,管的还严,跟监狱似的。
  出来后拿他妈的话说就是一只美猴王,他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宫,都成年了还跟叛逆小伙似的,打架赛车,夜不归宿,哪样刺激玩哪样。
  谁的青春不疯狂,他是还没疯够,他妈被刺激的不轻。
  依稀记得他在外面野了三天三夜,最后顶着头七彩发色,穿着时髦的破洞衫进家门。
  他妈要他从良,开什么玩笑,他当场很帅的摔了个碗,叼着烟翘起二郎腿指着她说,“爷的事你别管。”
  结果就是遭受到双人毒打,被丢出家门,他爸一气之下把卡给停了。
  身上只有几百元的他漫无目的的在街道溜达,不知觉中走到一条小巷,破烂的墙面贴着租房广告,他那时是累困了,上去就敲门,给了钱倒头就睡。
  第一开始见到蒋连山干干净净,他脏兮兮的像个流浪汉,他家里很整洁,池郁一进去家里就脏了,也是为难有洁癖的蒋连山忍着没把他轰出去。
  说实话,蒋连山一看就是上学时期的好学生样,还在搞什么科研,就是他从小讨厌的好学生,见到他的第一面看着还是很不爽的。
  后来渐渐熟了,蒋连山仗着比他大好几岁,就跟家长似的管东管西。
  事情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
  大概就是有次他乱丢内裤恰好被田螺先生蒋给顺手捡起,面不改色的给他洗了。
  池郁看到他拿着自己内裤的那刻,感觉身上被雷劈了般,这关系是不是有点过分亲密了?
  晦暗的情愫在时间的推移下遍满全身,池郁也躲了他好久,他可是纯爷们好吗?
  直到那次喝醉,他想试试蒋连山是什么反应,就摸黑去了他房间,哪曾想灯都还没开,他就被人给*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可能是那厮故意的,诱的他心痒难安,自投罗网。
  甚至在醒来后,他先入为主,笑意温柔,摸了摸他扎手的短发,“爬我的床,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