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们有什么事?”
  
  “同志您好,我们是省公安厅刑警队的!”
  
  “我是咱们省中医医院保卫处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配合吗?”
  
  “是这样的,我们需要调查最近5年的骨科病历,如果查不到,可能需要年头更长的,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骨科?”
  
  陈青峰说着把介绍信递了过去。
  
  保卫处的处长先是看了一眼,随后便说道:
  
  “现在领导都下班了,我得跟领导请示一下!这样吧,同志们,我先把你们带到骨科那边去,那边有一间会议室,病房里还有住院的病人,大家尽量不要打扰到病人好吗?”
  
  陈青峰点了点头,随后保卫处的同志便把他们带到了会议室。
  
  然后给他们打了几壶开水。
  
  接着就拿着介绍信离开了。
  
  大概过了有20分钟,医院的领导也赶了回来。
  
  陈青峰又说明了一次情况。
  
  然后院里的领导才说道:
  
  “好吧!我们全力配合公安同志的工作,把骨科的大夫和主任叫过来,让他们陪在这边,有什么问题及时解答……还有,去病案室把负责人给我找来,把这几年骨科病区的病历全都给我调出来!”
  
  就这样一车又一车的病例被推到了会议室。
  
  陈青峰也告诫自己的同事们,不要把病历翻乱了,看完一本放回去一本。
  
  然后大家就开始整理了起来。
  
  重点是要腿上有伤的,而且要恢复情况良好的。
  
  恢复的怎么样?这些东西在病历上都有写,但是外行人估计看不懂。
  
  所以很多时候都需要医生在旁边协助。
  
  于是大晚上的大家打起精神就这么翻了起来。
  
  先从5年前的开始看,找出了大概有50多个病例之后,就继续往前翻。
  
  很快5年的病例全翻完了。
  
  不算今年的,起码也有200多人。
  
  “同志们,我知道大家已经很辛苦了,一晚上翻完了5年的病例,不过现在我们还得再筛选一次,从病人的工作单位开始选,咱们这么多人,每人就几本,很快就能分完!”
  
  “工作单位?怎么查?”
  
  “我之前估计那个人可能会有一些海外亲属,但这个从工作单位上体现不出来,这样吧,我们先把一些明显不具备这种海外关系或者亲属的嫌疑人踢出去,然后我再一个一个看,看过之后,咱们再逐一核实!”
  
  陈青峰想了想,自己这个办法是个笨办法。这年头,普通人是不太可能有机会见到外国人的。
  
  不过大家这么多人,每人几本的话,看起来倒也快。
  
  但想从病历上看出来,海外亲属着实是一个困难的工作。
  
  “小陈,这个应该不是吧!在牛头沟公社务农!”
  
  “这个是知青还是什么?”
  
  “是知青!”
  
  “先留下来吧,还得查!”
  
  “小陈,你看这个,应该也不可能吧,省京剧院演员……”
  
  “拿来我看看?”
  
  陈青峰拿到这份病历,随后想了想。
  
  京剧院貌似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依稀记得某些京剧大师的亲属就在国外。不过突然间他在病历的最后一行看到了一句话。
  
  “经判定伤势严重,已无法继续再从事危险的京剧表演活动?”
  
  陈青峰看到这句话,突然愣了一下。
  
  如果一个人有什么犯罪的理由,那一定是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名的伤害。
  
  比如他努力为之奋斗多年的事业,被判了死刑。
  
  从心理上说,这样的人容易信念崩塌。
  
  陈青峰看着这份病历。
  
  然后突然起了疑心。
  
  “对了,这份病历是谁写的?”
  
  “我看看?是赵主任写的!”
  
  “能不能请赵主任过来一下?”
  
  陈青峰说了一句,然后一直陪着他们一整晚的大夫,刚想拒绝,结果看了一下时间!
  
  “唉呀,这都早上8点了,赵主任肯定在!我给你们叫过来!”
  
  对方说着就离开了会议室,不到10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头发有些稀疏,又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哪位同志找我?”
  
  “您好,赵主任,我有一些病例方面的问题想要咨询您,我看到您病历上写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谭菊生?”
  
  “您认识?”
  
  “认识啊!你是不听京剧啊,这个谭菊生以前并不姓谭,但后来听说是拜了名师,师傅给改了姓。这家伙真是可惜了,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去首都,给国家领导表演节目。现在30多岁,就算是倒仓期的时候,都没有单个演出,可惜眼下已经不能再演他擅长的武生了!”
  
  “为什么?”
  
  “他那条腿走起路来没问题,但问题是他是武生,在台上他得翻跟头,一翻就是十几二十个,一条受伤的腿哪里承受得住这种冲击力,我告诉他以后要不想瘸著腿,趁早就别打这方面的主意了!”
  
  “那他现在呢?”
  
  “说起来可惜了,听说现在在京剧院拉大幕呢!毕竟一个武生,你让他告别舞台,确实有点残忍!”
  
  ……
  
  我想见见这个谭菊生。
  
  ……
  
  陈青峰把病历放回了桌子上。
  
  然后老马很有默契的,就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满屋子的人,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还是老马,知道陈青峰心急,于是探头进来说道:
  
  “大家先歇会儿吧!我跟老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昨晚一夜没睡,不过陈青峰倒是对这种颠倒的作息习以为常了。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迎著早晨的春风一路朝着省京剧院的方向而去。
  
  “老陈,你怎么觉得应该是这个谭菊生呢?”
  
  “我就是觉得这家伙心里有恨!”
  
  “可是他没有海外经历啊?”
  
  “你忘了,他十几岁去过首都,给领导人表演过!这是什么概念?”
  
  “你的意思是八成是这个人?”
  
  “我得见见他,不然……”
  
  陈青峰说着,脚下的动作就更快了。
  
  老马也赶紧加速跟着他,两个人仗着身体年轻骑的飞快,很快就来到了省京剧院。
  
  来到了这里之后,他们身上穿着的制服,立刻引起了传达室的注意。
  
  保卫科的同志很快就赶到了。
  
  “谭菊生?”
  
  “我想知道他现在在不在?”
  
  “还在呢!”
  
  陈青峰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有些意外。
  
  按理说资料已经得手了,现在不应该是逃跑的时候吗?
  
  “说来也巧,老谭打辞职报告,已经快两个月了,团领导一开始不批,这不今天刚批,不过他说今天还想在台上拉一天大幕……”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