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
没时间再为感情的事情伤春悲秋，直接驱车回到苏宅。
走进去，倒是没有想像中肃杀的氛围。
苏景序待在卧室里陪棠宝玩，免得让他知道这么多阴暗的事情。
绕过别墅来到庭院，远远看到那里围了一圈人。
苏知松坐在竹椅上，眉头紧锁，视线紧盯着前方，深沉得像是随时能把人吞没的海面。
苏玥柠已经很久没再苏知松身上看到这个神情。
见她过来了，苏知松朝她招了招手。
苏玥柠走过去，站在老爷子身边。
两只手把苏玥柠的手包裹其中，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手怎么那么冷？”苏知松问。
“我没事。”苏玥柠知道他想说什么，蹲下来朝苏知松笑了下，“都过去了，我已经把棠宝治好了。”
视线往左边转，隆叔就站在不远处。
向来儒雅稳重的人，此刻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般，低着头不敢朝苏玥柠看过来。
他太惭愧了。
红姨是他带进来的人，苏家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信任这个女人。
“你放开我！”
红姨尖厉的哭喊声响起。
看到苏玥柠过来，嚎得更加厉害。
瘫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甚至爬到了苏玥柠的脚边。
“大小姐，你就饶了我这回吧！我真只是想要偷点你的首饰去卖钱，你们说得这些，我都听不懂啊！”
苏玥柠看向苏景晟，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苏景晟嫌弃红姨太吵，直接拿胶带封住了她的嘴。
“装腔作势。”他沉声说了一句。
擦了擦手，回答苏玥柠的话。
“我派人在后面一路跟踪她，看到红姨出去后直接转到了一家废车场，把窃听器交给了里面的人处理干净，又让人检查了一遍她的车。”
苏景晟拿出了拍到的视频，递到苏知松手中。
隆叔抬头扫了一眼，更加惭愧低头。
感觉到一瞬间老了很多。
红姨脸涨得通红，原本还在支支吾吾想要解释，在视频放出来瞬间安静如鹌鹧。
苏玥柠走到红姨面前，歪过头，居高临下看着她。
摘下贴着她嘴的绷带，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见苏玥柠的情绪比意料中稳定得多，红姨眼珠溜溜转，想要在撒谎博一把。
“我......我冤枉啊！”红姨唾沫横飞，想要抱住苏玥柠的大腿，“我去废车场是因为车坏了，那个......那个我不知道是窃听器啊，只是打扫的时候发现，觉得不是好东西，就去处理掉了。”
她颤颤巍巍看向隆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阿红这么多年都是一心只有苏家，哥你知道的啊！哥你快跟苏老爷说说！”
“你闭嘴！”隆叔气得站都站不稳，“你怎么至今还死不悔改！”
“我没有！”
“是吗？”
一片吵嚷声中，苏景晟再次悠悠开口。
“那你的豪宅要怎么解释？”
红姨顿时闭嘴了，豆大的汗珠留了下来，心虚到开口就是哆嗦。
“别......别胡说。”
夜风习习，半弯残月挂在天际，很快被乌云吞没。
苏景晟走到苏知松面前接着说：红姨在离开废车厂后，去了银行取出两麻袋现钞，然后走进了一出市中心的豪华公寓中。我查过这套房的名字，是你刚成年的儿子。”
他拿出一个小铁盒模样的东西，旋转按钮调试声音。
短暂的杂音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确定这个药弄不死人？我可不想背条人命。”
是红姨的声音。
“苏玥柠不同于六年前了，这次你让我直接给她下药，比六年前那个小婴儿要难得多，这得加钱。”
听到这里，苏玥柠悲痛闭上眼睛。
一想到棠宝受得苦都来源于她亲自挑选带出去的人，就浑身泛著痛。
杂音越来越清晰，紧接着是门关上的声响。
“六年前你给我药的时候说只是让那小孩身体虚弱，结果差点当场就要了他的命！我这要是被发现了，你觉得苏家能饶得了我嘛？”
红姨还打算找拙劣的借口，苏玥柠忽然睁开眼。
大步跨到她面前，左右开弓甩了俩巴掌。
顿时红姨脸上高高肿起，嘴角溢出血迹。
她捂著脸把头趴在地上，肩胛骨不断抖动，像一只夹着尾巴的野狗。
“好热闹啊。”
苏景序从楼上走下里，手里还拿着一个香薰。
扫了红姨一眼，把香薰甩到了她眼前。
液体香薰撒了满地，高浓度液体就扔在红姨半米处。
吓得她惊叫一声，节节后退。
还没退几步，感觉后背撞到了一双腿。
苏玥柠冷著脸，直接提起红姨的后领就往前提，压在那碎了香薰上。
“啊啊啊啊！救命！”
见她这个反应，苏玥柠手上力道丝毫未减。
在红姨鼻尖距离香薰一寸时堪堪停下，冷言问道：“现在能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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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说！”
红姨在苏玥柠松手的一瞬间，捂住口鼻后退。
“快把这个拿开，”红姨指著香薰激动说道，“这里面有毒，一下子闻浓度太强会导致肾脏衰竭！”
“所以你把她放进了我的卧室中？”苏玥柠当着红姨的面，打开录音取证。
“我......”红姨结结巴巴，“放在香薰里稀释后，不会这么早中毒，我已经选了很大量的香薰了，你只会身体受到一点点损伤。”
苏玥柠冷哼一声，不信她的鬼话。
继续追问：“棠宝刚出生时，医院里那只损害他生长的药是不是你收了钱去下了？”
“......是。”
苏玥柠一脚踩在红姨的肩上，高跟鞋压得她喘不上气。
“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红姨疼得口水都飞出来了，“我真不知道！是一个女人，但是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她浑身套在一件宽大的衣袍下，容貌身材全都看不清。”
“你打电话通风报信的人是谁？”苏知松沉默了一晚上，此刻终于缓缓开口。
红姨紧闭双唇，不肯开口。
任凭苏家的人再怎么威胁，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苏玥柠看向正拿着红姨手机在破解数据的苏景序。
这位天才黑客此刻难得脸上没有轻松笑意。
过了好一阵，摇头用挫败的雨语气说：“我沿着路线反追踪回去，对方的ip地址在太平洋公海区。”
摆明了故意放了个假定位。
苏玥柠不再吭声，抓起一旁的石凳，直接往红姨头上砸过去。
“玥儿！”
“不可！”
“你手上不能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