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入扣 > 240:自私
  对盛微宁,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这看似浅显实则复杂的问题,宛若一座巨大的迷宫困住程晏池。
  那天程晏池不语良久之后,终究只能回以沉默。
  归根结底,他本人都不知晓答案。
  从在庄园偶遇盛微宁到后来的纠缠直至为她九死一生,这几天的点点滴滴,貌似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衔接得毫无突兀。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他没经过任何刻意计量。
  最开始,只是愤然她忘记他即将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无法容忍。
  接着发现她查出梁婧宜的死因,把话彻底挑明以后,他反而如释重负,再没那么多顾忌,只打定主意把她锁自己身边。
  她的软肋一目了然,他轻而易举便能得逞。
  程晏池从小到大的信条皆如此。
  想得到,自己亲手去拿,无所谓抢不抢。
  即便当年盛微宁真与程昱川有关系,他若看上了,就是看上了。
  偶尔回溯自己在蓝桥会所说过的那番话,脑中浮现“天意”二字都使他感觉讽刺又可笑,他向来并非顺应天意的人。
  扪心自问,不过缺少一个继续和盛微宁产生交集的借口罢了。
  但是,这个所谓的“天意”其实也能由他自己来创造。
  他们都身处y国,想要死灰复燃易如反掌,可他最终没付诸行动。
  总难跨心里那一关,于是就告诉自己,或许世上真有天意的存在。
  重温宴会重逢,无人可知程晏池的心情有多波涛汹涌。
  他没主动靠近或寻找过,是不可捉摸的天意把她又送回他世界。
  当激荡的汹涌逐渐平息,程晏池不得不收心,冷静面临最现实的问题。
  而他,毫无头绪。
  无解的问题,指向无解的答案。
  *
  应欢来医院探病。
  一见面,进行完公式化问候,劈头盖脸也是一句:“你究竟想怎么样?”
  程晏池收敛思绪,撇唇,懒懒掀起眼皮:“关你什么事?”
  盛微宁被应欢牵连差点难逃一劫。
  若非救盛微宁,程晏池不会重伤住院。
  那晚程晏池也算间接带人救了应欢。
  应欢特意挑盛微宁不在的时间质问程晏池,免得给她添麻烦。
  “阿宁是我闺蜜,你不认为自己太自私?”
  程晏池眉眼料峭,冷嗤:“我做过什么给你造成我是圣父的误解?”
  “况且,感情本身就是自私的。”
  程晏池不咸不淡补充:“你专注自家比较好,别越帮越忙。”
  应欢似笑非笑地开口:“你忘不了阿宁?你真的爱她?”
  程晏池避而不答。
  忘不了?
  实际不见得。
  回到伦敦,他确实准备跟顾雅筠结婚,按部就班没什么不好。
  至于盛微宁,他们相处的时间连九个月都没有,能多难忘?
  偏偏,他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竟感到铺天盖地的无所适从。
  喝黑咖啡会想起她喜欢给自己放糖,坐在他大腿撒娇耍赖。
  睡觉的时候总错觉有轻柔呼吸喷洒颈侧,软媚嗓音勾到灵魂深处。
  伦敦的别墅也呈现回字状,夜半却再没了耳熟的敲击声,亦无人赠花。
  他每次抽烟点火的一瞬,常情不自禁失神,关于她的记忆尤为深刻。
  芸芸众生,那个嬉笑着帮他点烟的女人销声匿迹。
  不觉得难忘,因为他似乎未曾试着忘记过。
  应欢打量程晏池阴晴不定的脸色,冷声奚落:“你连爱她都不敢承认,只会不择手段逼她像金丝雀被你豢养,你们两年前不能在一起,两年后更不能在一起!”
  程晏池垂着的眼睑微微掀起,神情阴郁,淡笑:“是吗?”
  “看来她把我们的纠葛都告诉你了,真是难姐难妹,你这么在乎她,何必嫁祁寒舟?离婚吧。”
  应欢一噎,反应过来被他气的够呛:“你少毒舌,我和祁寒舟用不着你管!现在不是古代,不流行连坐那套,阿宁是无辜的,你于心何忍?”
  “就算你妈的死因石沉大海,你舅舅也不知道这一切甚至允许阿宁进门,可你能坦然放弃心结接受阿宁吗?阿宁自幼父母双亡,带着盛悦受了多少苦?你如果真的爱她,就别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程晏池冷淡地注视应欢,眉心压着,清凌幽沉的眼眸温度寥寥。
  “你说我自私没错,我不打扰她,我的生活也平静不了,左思右想,只能找她做伴,我既然过得不好,她又怎么能自由自在。”
  “她是无辜,难道我不无辜?你就当她是盛志豪夫妻送给我赎罪的吧。”
  应欢惊呆了!
  有生之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渣男,根本不值得同情。
  相比下,程晏池在镜海还算稍微正常些。
  “你舅舅那边如何交代呢?你堂而皇之拖着阿宁纠缠,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你能保护阿宁?假如你非阿宁不要,你愿意舅甥决裂?”
  程晏池骤然眯眸,清凉的镜片折射一道凌寒冷芒,犹如寂夜极光映衬着森厉的眼神瞥向应欢,利落颌线紧绷着,蜷缩的指骨泛白痕。
  应欢猝不及防被他顷刻狠戾的模样震慑,转而又笑了笑:“你做不到。”
  她笃定的加重语气,一字一顿:“你顾虑太多,没办法倾尽所有。”
  “你所谓的不舍,对阿宁来说是死路一条,是灾难!”
  程晏池脸上的肃杀一闪而逝,又恢复了稳如泰山的姿态,语调平平:“该怎样做,我自有盘算,你动摇不了我,请回吧。”
  应欢一言不发看着清贵矜雅的男人,自知多说无益,转身离开房间。
  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荡着碎金色游移到窗台,剪出程晏池寂静身影。
  他漠然盯着窗外的景色,脑中回旋的,是那年孤儿院的黄昏。
  恍惚间,将修洁的手指伸到残阳里翻转。
  如血光线穿梭其中,渲染不祥的妖冶。
  眼前晕黑,视线逐渐模糊一片,景象与当年掌心被玫瑰扎破的斑斑血痕所重合。
  手机忽地响。
  程晏池打开眼帘,扫眼来电,眸底清光流动,阴寒着面色接通:“你老婆在利兹太碍事了,把她叫回去。”
  掐断电话,程晏池再度侧首转向窗户。
  卧室没开灯,昏浓的暮霭浮动男人周身,显得孤独又凝重。
  盛微宁推门而入,瞥见这幕,烟雾袅袅的双眸震了震。
  程晏池听见动静没转头,淡淡道:“帮我擦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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