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娴和明心正要行礼,宋逸成摆摆手,坐到了软榻上。69
“免礼。”
说着,宋逸成的视线转向了明心。“你怎么也在?”
明心笑了笑,上前一步,“妾身这几日不爱吃东西,想来问问姐姐是如何应对的,偷个良方。”
宋逸成也笑了笑,“那可偷到了?”
这时,淑云递过来一盏茶,夏锦娴亲自放到桌上。
“妾身这里哪有什么良方?贵妃若是难受,问问太医就是。”
说话的时候,夏锦娴的衣袖落了下来,手腕上的掐痕恰好对着宋逸成。
那痕迹已经隐隐发青,看着触目惊心。
宋逸成喝茶的动作一顿。
他垂下眼,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明心自顾自在宋逸成对面的位置坐下,道,“姐姐也真是的,不给我面子,皇上您看嘛。”
宋逸成不说话,闭上眼睛似乎是累了。
明心的笑僵在了脸上,眯着眼睛看了看夏锦娴。
“好了,”宋逸成站起身,理了理龙袍,“朕来只是看看你们。前朝还有事,朕就不留了。”
“臣妾去让小厨房炖碗汤,一会儿给您送去。”明心连忙起身说道。
“不必了,”宋逸成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就要出去。
淑云看几人要离开,就将给夏锦娴和明心二人单独准备的水放到一旁的矮桌上。
夏锦娴没有说话,她往外走了两步,“恭送皇上。”
明心看着走在前面的夏锦娴,眼神顿时如淬了毒一般,朝着夏锦娴的衣裙后摆,狠狠地踩了下去!
重心失控,夏锦娴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而她的后面,是火炉!
明心唇角勾起一抹笑,闪身到一旁,冷眼看着夏锦娴倒下。
只是她没想到,宋逸成会在此刻回头!
“娴儿!”宋逸成大惊,伸出手抓住了夏锦娴的衣袖。
嘶!
衣袖应声而咧,夏锦娴的头狠狠撞到火炉的铁栅栏上。
“主子!”
淑云抬头便看到这一幕,眼神里尽是慌乱。
她来不及思考,往前一扑,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地上,再用手死死抱住火炉外滚烫的栅栏,防止夏锦娴的头部二次伤害!
夏锦娴倒在了她的身上,她闷哼一声,咬牙坚持着,不敢动。
宋逸成冲了过来,小心地抱起夏锦娴。
只见此刻,夏锦娴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眼睛紧闭着,已经昏了过去,裙下更是有鲜血流出!
“传太医!”宋逸成朝着萧柯大吼道。
明心掩下唇角的笑,故作气愤地门外的侍卫道,“这个婢女是怎么回事,竟然害姐姐受伤!还不赶快拖下去杖毙!”
门外的两个侍卫闻言冲了进来,二人压着淑云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淑云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死死地闭着眼睛,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一言不发。
她心里担心到了极点,担心夏锦娴的安危,担心自己难逃一劫,也担心自己死后,冬青一人护不住主子,可她不敢反抗!
宋逸成将夏锦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听到明心这话,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明心看着面色不善的宋逸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正要说些什么,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
明心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她捂著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逸成。“皇上……”
宋逸成死死握住拳头,强迫自己冷静,“来人!把这个贱女人关起来,皇后醒过来前,哪也不许去!”
听到这句话,明心瞪大了眼睛,她来不及反抗,就被侍卫压了下去!
而太医也在此刻赶了过来。
太医面色严肃地给夏锦娴把了把脉,又在几个穴位上施了几针,可夏锦娴依旧双目紧闭。
太医的汗水瞬间落了下来。
“皇后怎么样了?”宋逸成脸色难看道。
太医苍白著脸,跪了下来,颤声道,“皇上,微臣已经尽力了……皇后娘娘醒不过来,怕是……怕是要,危险了!”
宋逸成闻言踉跄了一下,他走到床前,握住夏锦娴的手,死死地看着她,“娴儿,你不是不喜明心那个女人吗?朕杀了她,你醒过来好不好?”
屋里的众人闻言,纷纷低下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还有夏家,”宋逸成将夏锦娴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视线模糊,“你不是一直担心朕对夏家发难,朕向你保证,只要你醒过来,无论夏家犯了什么错,朕都不会对夏家动手,好不好?你醒过来啊!”
最后这句话,宋逸成是吼出来的。
滚烫的泪水顺着夏锦娴的手滴落到锦被上,宋逸成却浑然不觉。
他看着已经没了生机的夏锦娴,滔天的愤怒,恐惧和懊悔快要把他吞噬!
而就在这时,夏锦娴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
……
三年后。
“我摘到啦!”
一个衣着精致的小男孩噔噔噔跑向院中一个美妇人,炫耀地举着手里的小花。
“母后,你看!”
男孩把小花放到妇人掌心,大气道,“送给你啦!”
妇人笑了笑,刮了刮男孩的鼻头,“谢谢小宝。”
“母后有花,那父皇有吗?”
一道略显威严的声音穿了过来,妇人抬起头,与来人的眼神对视,眼中尽是柔和。
“父皇!”小男孩兴奋地叫了一声,又噔噔噔跑了过去。
男人一把抱起冲向自己的小男孩,看着妇人,柔声问道,“近来天气热,娴儿可有乖乖用膳?”
妇人脸颊一红,嗔道,“小宝还在呢,你也不嫌肉麻!”
“小宝什么也没听到!”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大声道。
男人顿时大笑了起来,对身后的婢女道,“传膳吧!”
妇人从躺椅上站起身,男人一手抱着小男孩,一手拉着妇人的手,一起走进了内室。
树上的蝉鸣声吵得厉害,可这小院中却一片柔和静谧。
大抵人生就该如此幸福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