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雪笙抱着萧明煦看着屋外的大雪纷飞。]
芷萝与如意带着宫人在院落里堆著雪人。一个漂亮的仙女加上一个玉雪可爱的小仙童。萧明煦看着看着忽然笑出了声音,清脆明朗。
“哎呀,我们煦儿的笑声真好听!再笑一个!”雪笙轻轻地哄着他。
小家伙挥舞着手臂,咧开嘴笑个不停。芷萝更衣后进来,把手放在火炉边烤热,亦过来逗弄着他,一时间屋内尽是欢声笑语。
雪笙吩咐宫人取来笔墨纸砚,准备将这温馨的一幕画下来。她自幼精通绘画,几笔便勾勒出了大致轮廓。画作完成后,雪笙拿着画来到萧明煦面前,小家伙立刻被吸引,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画。
“慢些,莫要弄坏了。以后每一年的大雪天,娘亲都给你画一幅。”雪笙笑着将画轴卷起,交于芷萝收起来。她看着眼前可爱的孩子,心中满是柔情。
萧承渊回来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笑靥如花的爱妻抱着咧嘴大笑的幼子……人生之圆满,不过如此!
穆府
柳清颜亦坐在窗前看着屋外的大雪,执笔作画。而纸上跃然而出的雪中美人正是一袭红裙的雪笙。
穆凉川进来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勾勒,“今日怎地回来这般早?不是说这段时间事务尤其繁忙吗?”
“今日大雪,太子殿下让我等早些回去。你这画的又是太子妃?你怎么不是给太子妃作画就是给小殿下绣图?”穆凉川看着她的画,眉头皱起。
柳清颜轻笑道:“作画之人尤爱美人美景。太子妃绝色,小殿下可爱,我自然会多画他们。而且我想画一幅真正的美人图送于太子妃,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她的生辰了……”
穆凉川坐于她身边,幽幽地说:“你对太子妃真好……也没有见你给我画一幅!”
柳清颜瞥了他一眼,“太子妃也对我很好啊!人心换人心而已!待我给太子妃画完,就给你画一幅……”
穆凉川这才满意了。以前他总是不懂,为何清冷矜贵的太子殿下会那般爱着太子妃,世间怎么会有这种生死相许的男女之情。
于他而言,年少时喜欢过一个女子,然造化弄人,他们有缘无分。如今他早已放下,心中再无一丝涟漪。
本以为娶妻而已,娶一位端庄娴雅,有能力有手段的大家闺秀,为他操持好府内诸事,以让他安心为朝廷效力就好。没想到与她相识相知后,才知什么叫做温柔乡,英雄冢。
几日后
德安公主与驸马正式和离,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更是听闻楚世子贵妾已有数月身孕,楚国公夫人欲让她为世子正妻。
楚国公府小郡主更是传出了自寻短见的消息。一时间楚国公府成为了京中茶余饭后的热谈。
东宫
萧承渊轻轻摩挲著雪笙的纤腰,“我已与母后说清楚了,绝不会纳妃选秀。所以她以后不会再干涉我的后院之事了……”
新
雪笙把玩着他的头发,“听说那楚郡主前几日自寻短见,闹得沸沸扬扬!你的烂桃花怎么这么多啊!谢云柔,楚灵犀,还有徐梦莞……她最近可是去长乐宫甚是勤快!”
萧承渊搂紧了她,柔声说道:“都是我的错,让落落烦心了!以后不会了,你看母后如今不是没有再提此事了吗……”
“嗯,好累啊,我要睡了……”
萧承渊给她掖好被角,搂着累极的她沉沉睡去。
子时刚过
“砰!砰!砰!”急速的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二人。
“何事?”雪笙推了推闭着眼睛的萧承渊,开口问道。
林舟大声禀报:“皇上不好了!请太子与太子妃速速过去!”
萧承渊立刻翻身而起,雪笙也赶紧下床更衣。芷萝匆匆赶来,帮着整理。
萧承渊一边穿衣一边说:“今日下午我回来时,太医还说父皇情况已稳定许多,应该能熬到年节……”
雪笙整理好衣裙,看向芷萝,“你着人去叫阿玉,你们两个只管看好煦儿,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要理会。”
龙涎殿
皇后携各宫嫔妃,太子率诸王,雪笙与众王妃公主,齐聚殿内。皇上脸色青白,如死灰一般,瞳孔涣散失神,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被抽干,只留着最后一口气了。
“太子……”皇上虚弱的声音传来。
萧承渊上前紧紧握着他的手,“父皇,儿臣在这,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儿臣?”
皇帝转过头,眼神黯淡无光,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太子,大周就交给你了……莫要忘记你答应朕的话!善待弟弟……”话音未落,眼睛已缓缓闭上。
太医上前,战战兢兢地试了一下皇帝的呼吸,面色如土,立刻伏地痛哭道:“皇上驾崩了!”
“陛下(父皇)!”众人纷纷跪地叩首,哭喊声响彻整个宫殿。
启帝萧正珩,大周第九任皇帝,在位一十七年。天启十七年,十二月初一,驾崩于龙涎殿,享年五十岁。
皇帝驾崩,举国同哀,暂停一切嫁娶娱乐事宜。丧葬事宜由礼部主持,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皇帝驾崩的第三日,按制需守灵三日。这夜,雪下得极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萧承渊一边操办着皇帝的丧仪,一边处理著政务,忙得焦头烂额。他每天早早地起床,开始指挥各项仪式的进行,安排官员们的工作,还要接见前来哀悼的各国使臣。而雪笙则默默陪伴在他的身边,给予他无尽的支持和安慰。
国不可一日无君,因而皇帝的守孝期与太后略有不同。太后孝期以月代年,需守三月。而皇帝孝期则以日易月,守满一月足矣。
太子萧承渊为启帝嫡长子,八岁入主东宫,为储君十七载,才德兼备,深得朝臣拥戴,甚得民心。皇帝驾崩,太子继位,乃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