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继宁的安排下,赵二牛提着一个锣鼓,使劲一敲,然后喊话道:“大家停下,再打就要死人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刘家的,你们一旦死了,你的娃就没爹,能不能长大还是一回事,你家就成了绝户了,只怕你今天死,明天你家的地就有人种了,想想,值得不值得。”
  “我家公子说,你们刘家来几个说得上话的人,就在这田里,好好的说一下道理。”
  猪被赶着在地里面横冲直撞,人受伤的痛呼,对骂的叫声,锣鼓的声音一起交织这小小的土地上。
  两方开始慢慢的停下来,见到受伤躺一地的人,大家也渐渐的冷静下来了,两方都知道,这架只能打到这样了。
  刘家人受伤的人数众多,竟然是谢家一方的两倍,有很多都是被猪羊冲倒在地上,然后被补棍,被踩踏造成的。
  刘家人也没有想到,这次谢家人如此强硬,竟然纠集了如此多的人来打这一场架。
  刘家的几个长辈站出来,打算处理这件事情,忽然听到敲锣报喜的声音,李杏花背着谢继宁弟弟谢继田跌跌撞撞的走来,大声说道:“当家的,快回家,衙门的差人来了,咱们家宁哥儿考上案首了,他们来报喜。”
  谢家的人振奋不已,就算大家早就知道谢继宁考上了,但是这样的有官府的人来报喜还是不一样的。
  刘家人反应过来了,怪不得谢家人敢叫人打架,原来是谢家的八岁的谢继宁考上案首,所以才猖狂起来。
  谢老三看着自家人伤的伤,泥的泥,只连忙吩咐儿子去请族长还有族里的没有参斗的老人来招待差役,自家人赶紧整理身上。
  谢继宁见族人虽然有受伤的,但是都没有什么大碍,看着也不像有人脑震荡之类的,这才微微放心,干脆说道:“大堂伯,今天我们家有喜事,叔叔伯伯们也都受伤了,干脆改天,请几个中间人,咱们和刘家再好好的说道说道。”
  谢如森大笑:“都听宁哥儿的,”谢继宁心里暗暗吐槽,现在说都听我的,之前我说叫不要打架,怎么不听我的。
  谢如森道:“今天,我们两家都伤人无数,不如回去修养,咱们家就约到这个月的十二,你我两家各自去请人来讲道理,好好的将这件事情说清楚。”
  刘家人也被谢继宁考上案首这个消息振到了,再加上,自己一方的人确实受伤更重一些,就直接开口道:
  “四天之后,五月十二,咱们也不去其他地方,就在这块地上,我们两家,说清楚,到时候我刘家输了,这块田,我刘家就退三丈,你谢家输了,你谢家退三丈。”
  谢如森答应道:“好,说话算话。”
  刘家人说道:“说话算话,”转头道:“我们走,”就带着刘家族人离去,谢老三也催促道:“宁哥儿,你快点,不要人差人等急了。”
  报喜的一共六人,正在在谢家堂屋喝茶,一见到谢继宁就恭喜道:“恭喜谢案首,贺喜谢案首。”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谢继宁了,但是还是将喜报中的谢继宁的籍贯念出来,对照,然后再来锣鼓声当中将喜报递给谢继宁,谢继宁接过道谢。
  谢象贤连忙将六个荷包送上:“多谢几位差爷了,几位差爷沾沾喜气,”
  几位衙差也不推迟,报喜拿喜钱是普遍的规矩,都是这样行事,主人家给得高兴,衙差有收得高兴。
  拿完喜钱,差人就要走,谢象贤留人吃饭,差人连忙推辞说:“我等还要去桥头集上一家报喜,这就告辞了。”
  然后朝着谢继宁一拱手,将东西往骡子上一挂,就走了。
  等衙差走了,谢老三们才进门,大家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瘸一拐的,还是咧开嘴笑,谢继宁一阵心疼,连忙说道:“我让侄儿子他们去请大夫了,应该已经回来了,赶紧让大夫看一下。”
  谢老三笑:“还是宁哥儿想得周到,”
  等大夫来看过,大家都没有什么大问题,谢继宁这才松了一口气,真的是太危险了。
  虽然都受伤了,但是大家还是不得闲,十一就要搬家了,谢家忙着将家具装好,将铺盖放好,安排酒席,去通知亲戚来吃搬家酒。
  五月初十,谢如方换下每天去接送谢家几兄弟的赵二牛,带上谢继宁一起去,谢继宁十一就要办搬家酒和童生酒,所以打算去邀请私塾的老师郭满郭童生也来参加自己的宴会。
  郭童生见到谢继宁的时候惊喜极了,连忙将父子两个请进屋子,笑着说道:“谢案首,恭喜恭喜啊,我昨天就听到了你的好消息了。”
  谢继宁认真的行礼道:“多谢夫子为我开蒙,”
  郭童生连忙将谢继宁扶起来,话到嘴边竟然有一丝丝哽咽,谢继宁没有正式拜师,只是在私塾启蒙而已,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严格的划分,按照现在的普遍规则,当谢继宁考上童生的时候就可以平辈论交了。
  更何况,谢继宁还是案首,如此小小年纪的案首,眼看前途一片光明。
  郭童生感慨道:“老夫如今已经是不惑之年,可以断言了,这一生最好的事情就是为你开蒙,谢继宁,老夫很高兴为你开蒙,教导过你些许的先贤之道。”
  谢继宁也道:“我遇夫子,同样是我之幸运,当年我家贫年幼,夫子高洁,耐心教导,不曾有怒色。”
  一时之间,气氛融洽,谢如方道:“我和宁哥儿今天来拜访你,是因为我家明天有喜事,一是家里搬家,二是祝福宁哥儿。”
  郭满道:“老夫一定会到,一定会到。”
  慢慢的学童都到了,小小的私塾也越发吵闹起来,谢继宁知道私塾只有郭童生一个夫子和一个郭童生的族人做类似助教的工作,所以需要郭童生去忙了,就连忙站起身告辞。
  郭童生送人出去,谢继宁问道:“夫子是否想过多请一人,将私塾扩大。”
  郭童生道:“私塾房屋狭小,而且学童有数,还有另外一位同仁也办学了,如今已经够啦!”
  谢继宁道:“我们这地方的教化之路还任重道远啊!”
  “之后就看你们的了,你将来要好好读书,等你将来出人头地,那我们这里也可以算得上是人杰地灵了。”
  郭童生笑着说道,谢继宁也大方的接话道:“多谢夫子的鼓励祝福,晚辈自当努力,不辜负夫子的厚望。”
  父子两从私塾离开,赶着骡车回家,谢如方感慨道:“宁哥儿,那个时候你年纪小,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读书,在路上还要看书学习。”
  “咱们家那时候没有骡车,牛车又慢,天冷的时候你裹着你娘的棉衣,坐都坐不稳,脸都被风吹裂开了。”
  “但是都没有缺一天的课,那个时候,郭童生就和我说,你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谢继宁笑着说道:“天冷得很,路上都没有人,就爹你每天都赶车送我,族里都笑话,但是爹你每天都送我去读书了,又抓紧回来干活。”
  “爹娘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大家都说,养你读书,要辛苦好多好多年,还不一定有回报。”
  “那时候我就想,你打小就聪明,他们两岁都还不会说话,你两岁就已经会给我倒水了,这样聪明,怎么能像我们一样做泥腿子呢。”
  谢继宁见谢如方慢慢的声音低沉下来,就安慰道:“以后不会了,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以后只会更好。”
  谢如方爽朗一笑,说道:“还能咋好,咱们家的这样的日子就已经顶天了,两个庄子,还有商铺,这将来的银子花都花不完。”
  说到此处,又说道:“得亏你师父,帮你留了府城的庄子还有宅子。不然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公中,宁哥儿,不是爹计较,是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功劳,不能全部都交给公中啊?”
  谢继宁道:“就算交给公中,我要用钱还是一样的用,”
  “那怎么一样,公中的是不一样的,你花钱如流水,太大方,太舍得,之前货栈给你师父家,你爷爷就特别生气,就是你叔叔们也不高兴,这还是他们不知道你将糖方子也送了。”谢如方一本正经的说道。
  “所以爹,你要保密,不能告诉爷爷我将糖方子送了。”
  又安慰道:“我答应你,以后挣的钱都归我们自己,不归公中。”
  见谢继宁答应了,谢如方这才放下,他知道,谢继宁说话算话,答应了,就不会变。
  谢继宁也在心里想,这亲人相处真的是一门学问,现代的太生疏,古代太亲密,但是这种亲密其实是有度的。
  谢继宁之所以不将庄子等放在心上,是因为得来得太容易了,他没有花费什么功夫,就得到了这笔巨大的财富,所以愿意慷慨的分给大家。
  但是自己爹娘心里还是有小家庭的概念的,只是之前不显,随着自己长大,慢慢的显露出来。
  谢继宁打定主意等这场事情忙过,刘家和谢家的事情处理好,就静下心来好好的处理一下家事,理一下现在混乱的账目。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就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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