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亚种subspecies > 第十章太古画卷(5)
  “再次检查所有的设备,一定要确保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每个人都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绝不能有任何疏漏。”执行部内,庞骅明一遍遍叮嘱著所有人。此时距离行动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二十分钟,他迫切的想知道现场的状况。
  
  
  “通讯系统正常。”
  
  
  “画面正常。”
  
  
  “呼叫系统正常。”
  
  
  “紧急预备系统正常。”
  
  
  “辛苦各位了。”庞骅明按了按眼窝,长时间的专注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和平只是暂时的,庞骅明深知这个道理。随着各类亚种事件的发生,人类与亚种之间也迟早会爆发冲突,国际安全组织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两者间的平衡,就像是光与暗,双方都必须依靠对方才能存在,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到时候面临的必然会是一场全世界的战争。
  
  
  “首长!有突发情况!”大屏幕前的观察员突然大喊,他声音颤抖,好像看见了什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发生什事了!”庞骅明一个箭步冲到操作台前,他紧紧盯着屏幕,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大屏幕上是刘𬘭他们执行任务所处的实时电子地图,执行任务前执行部都会在执行专员身上安装**方便随时寻找他们,**的位置会在电子地图上显示为一个跳动的红点。就在十分钟前业大厦内四个整齐的红点还在一起闪烁,但此刻他们却全都消失了。不只是红点,还有业大厦,红点们连同著那栋建筑一起消失了!
  
  
  庞骅明一瞬间失了神,他在内心急速地思索,电子地图上的标记消失无非几种可能,信号遭到屏蔽,可执行部使用的是最先进的**,屏蔽源最多只会对信号产生干扰,呈现在屏幕上的应该是断断续续的闪烁红点,绝不会彻底消失。
  
  
  第二种情况是**被破坏,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刘𬘭他们遭遇的会是什级别的亚种?
  
  
  最诡异的是那栋建筑也一并消失在了地图上,执行部使用的电子地图是直接使用北斗卫星系统对全境进行实时定位的,误差最多不会超过五米,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
  
  
  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他们遇上了相当诡异的东西。
  
  
  “立刻联系凌少柏和刘𬘭!通知他们放弃行动退出业大厦,如果遇到敌人不要与之纠缠,立刻!”庞骅明双手重重拍在操作台上,神情坚毅,“王拓呢?我记得他执行任务的地点在那附近,马上联系他赶过去。另外上报,我要动用专机,我要亲自过去!”
  
  
  “现在准备专机飞过去最快也要一个小时,而且还要通过首长的审批,这个时间完全来不及!”一个操作员计算后大喊。
  
  
  “我管不了那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无论多久都要去,要用尽所有办法,让机长开足马力,就是前面有鸟群也要撞过去!”
  
  
  “无法连接通讯!”通讯员慌张地敲击著键盘,“那边的信号被彻底中断了!查不到中断信号的来源,那是未知的东西!”
  
  
  庞骅明一把推开通讯员,他猛地抓起通讯器呼喊著,然而对面并没有声音回应。有的只是信号被切断发出的滋滋声,就像是在黑暗中徘徊的孤影,无人相遇,无人回应。
  
  
  “妈的!”庞骅明将通讯器狠狠地砸在操作台上,随后夺门而出,“没时间等首长的审批了,就算是被问责我也要立刻赶过去!通知机长,让他现在就坐在驾驶室发动等着我!谁敢动那些孩子,我发誓一定会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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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边的路灯散著昏暗的光,几只乌鸦扑腾著翅膀停在了上面,它们睁著滚圆的眼睛环视四周,似乎是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它们异常兴奋地清理著羽毛,颇像是参加晚宴前正装的西服绅士。
  
  
  业大厦一层,昏迷的混混们和各种武器被堆叠在墙角。专协组的壮汉们看守在门外,大厅只有凌少柏和杜琬两个人。
  
  
  虽然这的火已经灭了,但空气中还是能闻到浓重的燃烧的味道。他们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气氛寂静的有些尴尬。
  
  
  “你还记得上次出任务的时候和我说过什吗?”凌少柏戳戳杜琬,他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现在闲来无事,正好聊聊天缓解下气氛。
  
  
  “我说任务结束之后趁着休假一起去迪士尼,就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你还记得。”
  
  
  “你说的每句话我可都记得。”凌少柏得意地笑笑,“就等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一起去,我记得你生日快到了吧?”
  
  
  “既然记得我的生日,那有没有给我准备好生日礼物啊?”杜琬满眼期待。
  
  
  凌少柏低下头,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个嘛……”
  
  
  “所以就是没准备吧!”杜琬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怎会呢,我早就准备好啦,包你满意!”
  
  
  “信你个鬼!”杜琬朝他吐了吐舌头。
  
  
  “要不要上去看看,这长时间,我有点担心。”
  
  
  凌少柏想了想,“也好,那就上去看看。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想要俞鸣觉醒能力,只能让他依靠自己。”
  
  
  两人准备上楼,凌少柏想着和守在门外的专协组说一声,但刚走到门口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外面仍是夜色朦胧万籁俱寂,奇怪的正是这一点,太安静了,安静到连一点呼吸声都没有。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凌少柏猛地向后退到杜琬身边。大门打开,走进来一男一女。
  
  
  “还真是一片狼藉啊。”男人张开手掌,在血雾中抓住一柄大马士革刀。他身旁的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插进衣服口袋向后退了几步。
  
  
  看到这一幕凌少柏瞬间反应过来,他曾听刘𬘭说过有个和他使用相同能力的亚种,那个人的代号是“白隼”。
  
  
  虽然没有见过这家伙,但能在一瞬间解决专协组,结合刘𬘭的描述,凌少柏判断这个白隼的等级至少也是a+。
  
  
  他飞身移动到墙角,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棒,他的能力是炼金,这遍地的武器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进攻。
  
  
  拿到铁棒的下一刻,白隼已经来到了他年前。大马士革刀抬手直刺,凌少柏举起铁棒抵挡,随后他手腕发力,铁棒绕过大马士革刀向着白隼右臂砸下。白隼迅速反应过来,用手臂夹住铁棒。凌少柏抓住时机,飞身跃起一脚踹在白隼胸口,同时将铁棒抽了出来。
  
  
  白隼后退几步,他的右臂也在这一瞬间爆开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
  
  
  由于异常基因组的缘故,亚种的骨骼会比普通人更坚硬,身体受到损伤后的自我修复能力也更强。凌少柏深知这一点,所以想要依靠手中的铁棒一点点消耗对手是几乎不可能的,只有迅速切断对手的肌肉组织才有战胜的机会。
  
  
  白隼站定身体,他看了眼右臂的伤口,伤口极深,根本不可能是铁棒这种钝器能够做到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对方的能力造成的。想到这,他的表情变得无比兴奋。
  
  
  他拱肩活动全身的筋骨,然后如同发起狩猎前的猛虎一般躬起身体,此时的一层如同笼罩了一片阴霾一般,就连遍布天花板的暖光也变得昏暗。
  
  
  凌少柏紧紧盯着白隼,铁棒在他手中不停打转。面对这种强敌的时候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十分沉重。
  
  
  白隼起身,如同闪电一般突袭。凌少柏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再一回神的时候白隼已经到了他面前。锐利的刀尖在空中挥舞,凌少柏急忙后退,可胸口手臂还是中了几刀,鲜血瞬间浸透衣襟。
  
  
  既然已经被命中,凌少柏也不再继续躲避,他反手挑起铁棒,在空中划出一股巨大的气流。那气流径直飞出,被白隼翻身躲开,在天花板上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凌少柏挥棒打出又一道气流,这次白隼没有躲避,他咧嘴大笑,全身肌肉虬结隆起,手臂上的青筋如同盘旋缠绕的青蛇一样暴起,他暴喝一声,挥刀将气流切碎。
  
  
  白隼喘著粗气,他的衣服被强烈的爆炸撕裂,可他丝毫不在意这些,又一次冲向凌少柏,挥刀的瞬间,另一道身影从凌少柏身后窜出,一掌正中白隼腹部。
  
  
  白隼想要后撤,却被杜琬死死抓住手腕,大马士革刀在空中划出一轮圆月,杜琬翻身躲开,双臂展开将他打退。
  
  
  杜琬扶起凌少柏,将手抚在他的伤口上,下一秒,还在溢流的鲜血逐渐停止,伤口也开始缓缓愈合。
  
  
  白隼平稳站定,呼吸也在片刻间平稳了下来。杜琬的体术技巧十分高超,但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什实质性的伤害。他凌空挥刀,准备发动新一轮进攻,但他的右手却始终使不上力气。
  
  
  他低头一看,只见手腕处的皮肤逐渐变青并且已经开始溃烂,强烈的刺激正灼烧着他的手臂神经。
  
  
  “只是一瞬间就破坏了我的表层皮肤吗?那,只要不产生直接接触就可以了吧。”白隼迅速反应过来,在战斗方面他的反应一直都很快。
  
  
  “喂,没问题吧?”蝴蝶问。
  
  
  “放心。”白隼换成左手持刀,准备蓄力一击。
  
  
  凌少柏从地上捡起一根铁链甩向白隼,他凌空一挥,手中的铁棒并发出白色的光芒,随后逐渐变化成一根长棍。长棍在空中挥舞,转瞬间空气中就出现数道气波飞向白隼。
  
  
  白隼快步奔跑,他纵身一跃躲开铁链,又挥刀将飞来的气波切碎。他几个跨步来到凌少柏面前,但他身后的铁链突然弹了回来,如蟒蛇般缠住白隼的右腿。
  
  
  自然界中的所有捕猎者都是依靠锐利的牙齿和利爪捕食猎物的,但唯有蟒蛇是个例外,它依靠的是有力的身体,潜伏在任何可以藏匿的暗处,等待猎物松懈的那一刻爆发,强力的缠绕会压裂猎物的气管,越是挣扎越是无药可救!
  
  
  凌少柏手攥铁链用力一拉,另一端便瞬间缠紧,突然地拉力让白隼反应不过来倒在地上。白隼紧握刀柄朝铁链狠狠砍去,刀身铮鸣,铁链却完好无损。凌少柏又一用力将白隼拽了过来,杜琬紧跟其后跃至空中,只要在白隼被拉过来的瞬间触及他心脏的那部分皮肤,那白隼就一定无法反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胜负已成定局。
  
  
  杜琬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无数细密的丝线围绕在她身边,它们以极快的速度缠住杜琬的四肢将她悬挂在空中,凌少柏身后的空气也在那一刻聚集变成一柄利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白隼一用力砍断了铁链撤回到蝴蝶身边。
  
  
  “什情况?”白隼喘著粗气问。
  
  
  “我怎会知道。”蝴蝶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凌少柏全身抖动,他怔怔地看着贯穿自己身体的那柄利剑,又看向被悬在空中的杜琬,他没有任何犹豫,在空中舞动长棍挥出几道气波将缠住杜琬手脚的细线全部斩断,紧接着他又猛甩长棍,在空中爆发出强烈的电流,电流顺着那些细线流动,空气中能够隐约听到电击的声音。
  
  
  做完这些,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啧,中了一刀还这能抗。”魔术师咂咂嘴。他双手背在背后,一身黑色礼服像是即将要去参加一场葬礼。
  
  
  “魔术师?中医?”蝴蝶皱起眼睛看着他们。
  
  
  魔术师俏皮地吹了个口哨,他随手一挥,将那副包好的画卷扔给她。
  
  
  血液溢流,看着凌少柏被洞穿的腹部,杜琬张开双手抚在伤口上,可那巨大的血洞根本无法被修复,就像是破裂无法修补的纸张。
  
  
  “快走!”凌少柏强撑著站住身体,他的嘴仍在不停地吐著血。杜琬声音颤抖,泪水在她眼中不停闪烁,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任谁也想象不到。
  
  
  “快走!去找刘𬘭他们!”凌少柏嘶吼著砸开了电梯的门。
  
  
  “不,我不能……”杜琬还没说完就被凌少柏推进电梯,而凌少柏则自己一人堵住门口。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鲜血大量喷涌,他的眼也多出几抹血色。
  
  
  “活下去,连同我的那份一起。”大门关闭的最后,凌少柏轻轻说出了这句话。
  
  
  几根艾针飞来,径直刺入了凌少柏胸前壁的上方,那是人体的云门穴,与肺和支气管相连,艾针身型细长,看似刺入的不深,实际针尖已经深入体内刺激到了肺部周围的神经,无声的压迫使得凌少柏的肺部呼吸变得极快,以这种速度运作下的肺部,普通的呼吸频率所吸收的氧气根本无法足量供给,更何况此时的凌少柏已经身受重伤。
  
  
  凌少柏觉得一阵头晕,这是氧气供给不足导致的,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却依然无法缓解,反而头晕的更加厉害,甚至在他的脑中产生嗡鸣声。
  
  
  凌少柏双手颤抖著挥舞长棍,一道如破天擎穹般的闪电呼啸著贲出,犹如耶梦加得般庞大的闪电舞动着身体仿佛要将所有人撕碎。
  
  
  魔术师面无表情,猛烈的雷电在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彻底消失,就像是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时空。
  
  
  “我敬佩你的战意,就让我给予你最后的荣光。”
  
  
  魔术师缓缓抬起手,空气中便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那柄贯穿凌少柏身体的利剑随着这股力量被抽出到魔术师手中,随后他又抬起手,一股无形的力量逐渐汇聚于那柄利剑,利剑瞬间张开成长到十几米。
  
  
  随着魔术师的手挥下,把柄利剑重重砸下,霎时间,烟尘弥漫,空气炸裂,整个一层都被这剧烈的冲击摧毁。
  
  
  尘烟散去,只见凌少柏仍站在原地,他的周围是一层由沙石构成的护盾。他的手深深地将电梯按钮按了进去,鲜血喷洒在银白色的墙壁上,顺着笔直的墙面滑下,仿佛一幅简洁的油画。
  
  
  凌少柏大口喘著粗气,鲜血不停从他腹部的窟窿中涌出,他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跪倒在地上。
  
  
  他的血液已经流尽了,他感觉到身体正在一点点冷却,从手臂躯干再到脑袋,最后,他什都感觉不到了。
  
  
  “你杀了分部的专员,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蝴蝶面无表情,但可以听出她话语中的恶意。
  
  
  “我无所谓。”魔术师轻轻摊手,“生命就像是一个表演在全世界面前的魔术,迟早会被人揭穿,结果都大差不差,过程引人入胜那才是好的表演,更何况这样壮烈的结局对他来说不是挺好的。”
  
  
  “确实不妥,上头的指示是让我们带走那幅画,他应该也不想我们与国际安全组织产生瓜葛。”中医打扫干净衣服上的灰尘。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与乖张放纵的魔术师完全不同。
  
  
  “放轻松,不就是杀了个人嘛,分部也好,安全组织也好,和我又有什关系?难道他们就不是人了?”魔术师一把揽住中医的脖子,另一只手在空中振臂高挥,“既然是人,那就要做好杀与被杀的觉悟,你们小的时候就没有踩死过虫子吗?都是一样的,亲手夺走生命的感觉无法言喻,多令人愉悦。”
  
  
  魔术师暗暗哑笑,“而且,难道以你的机敏还听不出那话中隐意?”
  
  
  这话让中医觉得后背一凉,他忽地抬起头,发现魔术师正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看着他,灯光打在他的半张脸上,另半张脸则隐藏在黑暗中,但中医依然能从那看不见的黑暗中感觉到压迫。
  
  
  自与魔术师接触以来中医就一直觉得这是一个神经极度放松以至于整个人完全放空到足以堪称恶劣的人,这样的人就应该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只会像玩弄猎物的猫科动物一样愚弄他人,他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有这样的心机。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这一个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家伙,若是只会戏弄些小把戏,又怎能活的到今天。
  
  
  魔术师突然捧腹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楼间如同古堡中的幽魂。
  
  
  “要不怎说这样才好玩呢,你就是太老实了。放轻松放轻松,绷着个脸干嘛?看着很呆诶。”魔术师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他拍拍中医的肩,“分部是很危险,但只要是人,就绝不是完美的,等他们找到这的时候我们早就离开这了。”
  
  
  “那你呢?你好像一直都自诩完美吧。”
  
  
  “我?大概我真的不是人吧,”他缓缓贴到中医脸旁,“而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我喜欢挑战,更喜欢毁灭,只有这样的危险才足够吸引我。”
  
  
  “所以你才会参加这次行动。”
  
  
  “当然,我一直都想来看看这个地方,想看看这有没有能够勾起我夺取的心的存在。”魔术师甩甩手,“结果就是,这的确很有意思,不过和我想象中的还差得多。”
  
  
  魔术师转身看向电梯,那是他伟大的杰作。凌少柏跪倒在电梯门前,他的腹部被洞穿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他的血液几乎流尽了,血液顺着身体流下,浸透了他的衣服和裤子,就连周围的瓷砖上都凝结了红色的血块。
  
  
  “你们刚才说是直接对你们下达的命令?你们见过面了?”
  
  
  蝴蝶抓住了两人对话中的重点。鸮宫组织自成立开始,所有的成员彼此间都以代号相称,然而他们也仅仅只是知道代号,其他如真名能力等信息只有相互熟悉的人才会知道。
  
  
  但有一人是特例——长官,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代号。
  
  
  在人们通常的认知中,能被成为长官的人不仅拥有着出色的领导能力,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胸襟和远见,长官是能够带领人们走向希望走向胜利的带领者,要亲身感受人民的苦楚,解决人们的问题,用广阔的关怀去宽慰他的臣民。只要有长官的存在,那就意味着终将迎来曙光。
  
  
  可这个长官并非如此。他从不露面,对于成员之间产生的问题也都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每次派发的任务也都是由总长代为传达。他太神秘了,神秘到他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了“长官”这两个字,除此之外,你再也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资料。
  
  
  蝴蝶还记得她加入鸮宫组织的那个冬天,如毛般的大雪落在身上,她独自一人奔跑在广袤无垠的雪地,身后不断地传来马蹄踏在雪地上的声音,猎枪疯狂的朝她射击,一人粗的树木躯干被弹幕洞穿轰然倒塌,而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要跟着我?我保证你不会再生活在危险中。”
  
  
  那一瞬间蝴蝶站住了脚步,她在内心中无比的肯定,她希望逃离,永远。
  
  
  那间数十道激光从天边射来,它们披荆斩棘般推到树木,掀翻了追赶的人,倒塌的树木燃起大火形成一道防护墙将追赶者与蝴蝶隔离。一架直升机轰鸣著降落,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将地面的积雪一扫而空。直升机缓缓落地,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跳下来,和蔼地笑着张开手请蝴蝶登上飞机。
  
  
  蝴蝶也曾问过白隼加入的原因,结果和她差不多。长官允诺给了所有人想要的一切,以此为交换,所有人为他执行任务。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仅有的印象也只有脑海中的那段话,他本可以成为众人仰慕的对象,可他却甘愿只做一个神秘的代号。
  
  
  “视频通话而已啦,摄像头是被黑死的,就连声音都经过变声处理,这家伙到底是有多不想露面啊。”魔术师侃侃地说。
  
  
  “还有一点,关于你的能力,我很感兴趣。”虽然身处同一个组织,但蝴蝶还是忌惮魔术师的能力。
  
  
  “能力之事所系重大,还是……”中医试图结束对话,能力是亚种最重要的底牌,轻易透露出来就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没关系,老兄,在场的都是一家人,对家人没什不能说的。”魔术师打断了他,然后伸出手在空中猛地一拉,几人身边瞬间就出现了无数细线,这些细线相互缠绕勾错布满了整个大厅。
  
  
  “如你们所见,这些细线就是我的能力“御风之蛇”。将空气凝结形成我想要的形状,我还可以利用这些风绳在空间中快速移动,只要是有这些风绳存在的地方,那便是我的主场。只可惜在空间中的快速移动必须通过这些已经编织好的风绳进行,若是换个地方就需要重新进行编织,这也算是元素的最大缺陷了。要知道光是编好这一整栋楼我就用了一天的时间啊。”
  
  
  “你早就已经来过这了?”蝴蝶问。
  
  
  魔术师耸耸肩,“当然,不然我怎能做到在这随意地释放这样的力量。魔术嘛,都是要提前准备的,世界上每一个伟大魔术的成功无一不是依靠精巧的道具完成的。只不过,我编织风绳的最大范围也只有这栋楼,超出这个范围我就无可奈何啦。怎样,还满意?”
  
  
  蝴蝶没有说话,魔术师也保持了沉默,两个人相互对视,现场虽然安静,气氛却异常紧张。
  
  
  “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先走了。”蝴蝶不再看他,转身走出大门。
  
  
  “请便,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送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诚挚的邀请你们再去看一出好戏。”魔术师微笑着指指楼上,然后手指在空中一勾,他和中医就消失在无声无息之间。
  
  
  “咱们要不要也上去看看?”白隼挠挠脑门。
  
  
  蝴蝶看着手中的画陷入沉思,她对这种行动并不感兴趣,参与进来也只是因为对长官的回报。在她看来,长官保护了她的安全,而她会完成长官的任务,这并不是长官从属的上下级关系,而是一场平等的交易,既然是交易,那就没必要去做额外的事情。
  
  
  思索过后,她平静地说:“上去看看也无妨,不过任务已经完成了,无论他们再做什都与你我无关,一旦遇到危险就撤,我只想看看他们还有什我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蝴蝶顿顿紧盯白隼,“你克制著点,别见到个人就想上,真有危险我可不会管你。”
  
  
  白隼把玩着那把大马士革刀哈哈大笑,“放心放心,战斗让我感到兴奋,但这种兴奋现在似乎也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了。”
  
  
  蝴蝶看着跪倒在电梯门口的凌少柏,他如同一尊令人敬畏的雕像一般坚毅,尽管此时血液已经流干,却仍用那一夫当关之势镇守大门。
  
  
  “只能走楼梯了。”蝴蝶指指一旁的楼梯,满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