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亚种subspecies > 第十二章太古画卷(7)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挂在天际,原本喧嚣的街道早已空无一人,就连街边的路灯都变得昏暗。
  
  
  一辆黄白色的出租车停下,下来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看面相只有二十出头。头顶棒球帽,白色衬衣打底外搭淡色开领衬衫,下面一件浅灰色运动裤,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这是中国分部的执行部专员王拓,本来他在另一个区完成任务之后打算在附近逛逛。正如执行部部长庞骅明所言,王拓此人生性散漫,对于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只会按照吩咐做事,所以看他总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若是要问这世上有什能够让他感兴趣的,大概就是隔壁面馆的阳春面了……
  
  
  王拓抻了个懒腰,然后掏出手机一阵捣鼓,他举起手机仔细比对着眼前的场景,眯起了眼睛。
  
  
  “不对啊,看执行部发的位置和地图的定位都是这,可这……”王拓左看右看,却始终都没有看见业大厦的影子。
  
  
  “按理说这地图的精度就算再差也不至于给我带到一个完全不着边的地方,而且虽然印象不深,但我总觉得它应该就在这的。”
  
  
  他又翻捣手机点开了旧版的地图,这个地图是纸质版的,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就保存在了王拓的手机,后来执行部更换了电子地图,由但于王拓秉承著省事的原则就一直没有删掉。
  
  
  “果然!”王拓内心一惊,在那张纸质版的地图上,标有业大厦的圆点就赫然出现在王拓现在的位置,可现在,王拓的面前却空无一物!
  
  
  偌大的街道,昏暗的路灯、稀驰的车辆、各式的便利店饭馆spa宠物店,这条繁华的步行街有着近乎所有人们能够想到的需要的门店,却唯独没有那最应该出现在这的业大厦!
  
  
  这座城市最高耸最辉煌的业大厦,在此刻居然凭空消失了!不仅如此,它还消失在了所有人的印象中,就好像它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居然会有这诡异的事情?”王拓叹了口气,他猛吸鼻子,闻到了空气中的那股烧焦的气味。王拓顺着气味探寻,走到了建筑群的深处。
  
  
  “这是……汽油?这地方怎会有汽油?闻上去似乎已经燃烧很久了。”他继续往深处走,但前方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壁,他只能侧着身子向前走。
  
  
  走到前面王拓似乎踩到了什,他低头看去,那是一地的玻璃碎片。王拓俯身捡起碎片,陷入了沉思。
  
  
  王拓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抬头,一股无形的气力在他周身运行起来。下一秒,王拓猛然向前冲了过去,在经过那些碎片之后纵身跃起,全身蜷曲,整个人抱成了一个球飞向前方。
  
  
  时间·花开堪折!
  
  
  改变自身行动所需要的时间,将原本几秒就可以完成的动作分析解构,拆分成多个停顿的画面,其原理类似于将视频降格为每一帧的图片,或者是缩短自己行动的速度,将几秒钟的事情升格在几帧内完成。以这样的方式行动,自身所处的空间会与平常的空间产生一定的割裂,虽然看上去是处在同一平行空间内,但实际上已经自身已经被分隔在了不同的时空。与其说是改变了速度,应该说是影响了时间的流逝更符合。
  
  
  在这种时空割裂之间,处在缝隙内外的人都无法有效的攻击到对方,甚至就连普通的接触也无法做到,盲目攻击甚至会遭到反噬。想要有效的进行攻击,只能在接触对方的一瞬间解除自身的空间加持。通过自如的控制自身所处时间的快慢,便可以掌握绝对的胜机。
  
  
  只是这样的行动无论多小心谨慎都无法避免对时间和空间的碰撞,空间的裂缝就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在不经意间就会让自己陷入危机,是不能轻易使用的能力。
  
  
  然而王拓已经用了不知道多少次,对于他本人来说,死亡似乎是对他最没威胁的。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让他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一瞬间,王拓整个人悬停在空中,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动。
  
  
  速度突然加快,王拓也整个人向前扑去,随着一声爆裂声,王拓翻转一周平稳落地。
  
  
  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残破的墙垣,昏暗的灯光,暖色的瓷砖和满地的混混。
  
  
  “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有人使用了可以将这栋建筑抹除的能力。只不过,这种抹除效果只会对精神生效,并不是这座大楼消失了,而是它在我们的记忆中被抹除了,并且,我们对于这种抹除并没有任何的察觉。”他站起身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信号,“然后,一旦处于这座被抹除的建筑中,与外界的联系也就完全被阻隔了。”
  
  
  他拍了拍身体,看了一周,倒吸一口凉气,那场景,仿佛人间炼狱。
  
  
  王拓向前看去,发现了跪倒在电梯门口的凌少柏,他的身体屹立,如一尊不倒的金刚守护在这,即便已经没了气息,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威严。
  
  
  杜琬坐在凌少柏的旁边,她身体蜷缩,双眼空洞,无声地看着地面,泪水不断滴落在地上。
  
  
  在电梯上升之后,她紧急按停了电梯,并且选择重返一楼。内心的情感不能允许她抛弃凌少柏,哪怕是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当杜琬重新回到一楼的时候,这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凌少柏跪倒在电梯门前。流淌的血液早已凝固,只剩下停留在地上的粘稠感。杜琬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是那的模糊。
  
  
  “这发生了什?”王拓快速跑去过,语气诧异。
  
  
  虽然他们都是同一年进入执行部的,但因为处在不同的小组,所以他们也基本没见过几面,也谈不上熟。不过,凌少柏和杜琬之间的感情在执行部算是人尽皆知的,两人经常一起出任务,时间一长也就互生情愫,但偏偏两人都是那种有事藏在心的人,对于感情上的问题就更加暧昧。明明只需要有一个人开口,他们却偏偏都没有打破这层关系。
  
  
  杜琬没有回答,依然无神地望着地板,或许是因为难过的心情已经用完,此刻她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了。
  
  
  “我先带你出去。”
  
  
  “我要杀了他们。”
  
  
  王拓内心一惊。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蕴藏着无比的杀机,这完全不像是性情温和的杜琬会说出来的话。
  
  
  杜琬慢慢抬起头,在与她对视的那一瞬间,王拓内心中涌起一股说不上的悲伤。杜琬的表情既不难过也不愤怒,说不上来究竟如何,反倒更像是一种平静,那种无所畏惧的平静。
  
  
  “我一定要替他报仇。”她轻轻说出这句话。
  
  
  王拓看着这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不由得流下一滴冷汗。他能感受到那蕴藏在平静之下的愤怒正在逐渐消失,转而变成了绝对的仇恨。
  
  
  “不止是你,我们所有人都会为他报仇,但在那之前,先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我只是想不通,为什每次他都要挡在我身前?为什每次都要保护我?逞能做英雄?我不需要这样的英雄!”泪珠如同止不住的暴雨般倾泻,哽咽和抽泣一遍遍回响,也击中了王拓的内心。
  
  
  “你也是会受伤的啊,傻瓜。”
  
  
  看着掩面痛哭的女孩,王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倒不是因为王拓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是加入执行部的这些年,长时间的战斗和身边人的牺牲早已让他变得麻木。每每看到那些因为保护别人而牺牲的人,王拓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悲哀。说实在的,他王拓没有那种慷慨赴死的勇气,苟且偷生未必有什不好,看到那些牺牲的队友和朋友,他总是在想,你们这拼命守护的东西,最后都留下来了?
  
  
  以前的王拓并不像现在这样散漫,按照以前和王拓同组人的说法,这是个到处打闷逗乐闲不下来的主,但凡是有点热闹的地方就绝对会有这个人的身影。但这个人也不白找热闹,有事没事一句话,只要是他能出上力的就绝对会帮忙。
  
  
  仗义、真诚,这是大家对王拓的评价。
  
  
  但一切都在那场战斗之后改变了。
  
  
  王拓仍然记得,那天的天空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红纱,火烧云遮住了太阳,只留下一缕微光。燃烧殆尽的残木遗落遍地,横七竖八的人形堆叠在一起铺满了地面,甚至没有一点可以落脚的地方,那些是王拓队友和敌人的尸体。
  
  
  嗡鸣声不断在脑中回响,血液浸染了他的双眼,成群的乌鸦发着吱鸦的叫声在他的头顶盘旋,秃毛的秃鹫瞪着浑圆的双眼,似乎在等待王拓倒下的那一刻。
  
  
  王拓在尸体中艰难地行走,每走到一个眼熟的面庞前,他就会将那个尸体翻到正面看一眼,在确定那个人确实是死了之后,他就会把队友的尸体带上继续向前。每确认一个成员的死亡,他内心中的绝望就增加了一份,直到执行部和后勤部的支援赶到,那绝望的一天才算彻底结束。
  
  
  后来据后勤部的一些人说,当他们赶到那的时候,王拓正平静地躺在尸堆,旁边都是和他同组的成员,王拓的手死死地攥著一只被拧断了脖子的死秃鹫,脸上洋溢着一种微笑。
  
  
  医疗部的记录也十分诡异,在那场战斗之后,王拓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他的五脏六腑几近破碎,胸前的肋骨折了三根,手骨和腿骨也有不同程度的断裂,送到医疗部的时候陷入极度休克,就连他体内的血都快流干了。然而就是这种程度的重伤,仅仅一周他就完全康复了,甚至他的实力比以前还要强。
  
  
  但也就是在那之后,王拓的性情大变,有热闹的地方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遇人不理,见事回避,每天都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无论谁来他都没有一句回应。
  
  
  一时间分部内的人都议论纷纷,总部长召集各个部门的部长共同商讨关于王拓的事情。由于当时的那场战斗影响相当之大,且在当时下派行动的时候总部长就已经考虑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对于王拓现在的样子他也并不意外。
  
  
  几个部门一致觉得王拓是得了战后创伤应激障碍,最好就让他回家休养,只有执行部部长庞骅明猛拍桌子激动地反驳所有人。
  
  
  大家都知道庞骅明一直都很关照执行部这些优秀的孩子,大家也都很理解他的激动。总部长轻拍庞骅明的背让他坐下,然后和几位部长约定,给王拓两周的时间,在这两周之内无论王拓做什说什都不要管也不要在意,就当平常的事去处理,两周之后,如果王拓仍然没有回归正常,那就只有让他离开这。
  
  
  两周时间过得很快,在那两周,王拓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一样产生恐惧激动等等情绪,他很平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就像一潭没有涟漪的清水。
  
  
  两周之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王拓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走出房间后,他四处探寻,所有人都防备着他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动作,而王拓只是轻轻地走出大门,去了隔壁的一家面馆叫了一碗阳春面。
  
  
  所以王拓是应该可以理解杜琬的心情的,只是他自己明白,在那封闭自我的两周,他已经彻底地抛弃了自己身为人所需要的情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跟随自己意志行动的自我意识,在他的心只剩下了自己,而不再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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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置身于泥潭,潺潺的溪水滴答滴答的落下,在俞鸣的周围泛起点点涟漪。俞鸣意识模糊,他全身无力,试图睁开双眼,却也只能张开一条细缝。
  
  
  最后的意识是和刘𬘭在长廊中,但现在好像……面前是冲天的火光,一具火红的人形正站在他们面前回身看着他们,俞鸣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东西,只是那人的眼神……充斥着神圣的金色眼瞳,那凌冽的眼神,是他曾经看见过的。
  
  
  “这是……”俞鸣想要起身,但刚刚起来就感觉全身一阵无力,意识再次模糊晕了过去。
  
  
  “唔……”哪咤低吟一声,随后对着刘𬘭和俞鸣缓缓张开手掌,霎时一股烈火从他掌中喷出,火焰在接近他们几米的距离停下并向四周分散开来,最后化为了一道猛烈的火焰屏障将两人包裹在内。
  
  
  身后一股强风袭来,哪咤回身怒视,见小偷正手持军刺冲来想要偷袭。转身的瞬间一杆红缨火尖枪在哪咤手中展出,哪咤扎住火尖枪的尾端,借着转身的惯性猛然回击,枪头正中小偷手中的军刺,军刺应声落地。哪咤又持枪向左一甩,枪头便如水中游龙一般挑中小偷的臂膀,小偷吃痛向后翻滚,同时抽出腿上的匕首掷出去,被哪咤回枪挑飞。
  
  
  哪咤刚刚转回身子,几根粗壮的风绳便如暴躁的蛇一般冲向它。它们在空中上下翻飞,横冲直撞,长廊的墙壁被撞的粉碎,各种名画被践踏撕裂。
  
  
  风绳纵横舞动,在接近哪咤面前的时候合为一处,庞大的风绳带着猛烈的冲击力直逼哪咤面门。而哪咤面无表情,在风绳靠近的那一刻猛地抬起手喷出熊熊的火焰,猛火反向燃烧着冲来的风绳,将其一点点焚尽。待到风绳完全被燃烧之后,哪咤轻轻甩手,它的掌中白烟飘袅。
  
  
  “这……到底是什?”魔术师咬牙切齿,他无法相信在他完美的掌控之下居然还会发生这种意料之外的事。
  
  
  “召唤。”中医在他身后低声说。他手中夹着一枚艾针,又看了看那火焰中的人形,皱了皱眉,似乎是在犹豫着什。考虑了一阵之后,他将艾针收进了衣袖。
  
  
  “这就是……召唤?”魔术师和小偷都十分震惊,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这种堪称诡异的力量,也就只能是那个神秘的召唤能力了。
  
  
  “对,那个也是领袖的目标人物之一来着,也拥有召唤的能力,我还真当他是个废物呢,倒也是没想到。”魔术师声音有些颤抖,就连一向视生死如无物的他在面对拥有强大力量的召唤之后也不禁感到了一丝害怕。
  
  
  “诡异……”小偷在内心暗叹,“那种速度,我只能勉强跟上。”
  
  
  “唔……”哪咤冷哼一声,他扫视一圈在场的几人,送葬者和小偷都已经受伤,站在最后面的中医其攻击手段对自己并不生效,所以现在场上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就是位于几人中间的魔术师。
  
  
  抖擞一下身体,哪咤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向魔术师冲去,速度之快,在场众人无人能及。
  
  
  魔术师瞪圆了双眼,他抬起右手旋转抓握,霎时间风绳汇聚过来形成了一堵宽厚的风墙,同一时间潜伏在地上的小偷也行动了起来,向哪咤那边冲过去。
  
  
  面对风墙,哪咤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左手泛起火焰,经面部划过,下一刻,哪咤的身前形成了猛烈的火炎。在火炎的保护下,哪咤强顶着那面风墙冲向魔术师。如一个受到极致拉扯的皮筋一样,风绳在承受不断地猛烈冲击下濒临崩溃,最后被彻底冲散。
  
  
  只是一瞬间,哪咤已经来到了魔术师面前,他高高跃起,枪尖已经向下刺去。魔术师已经被这爆发式的力量彻底震惊,他下意识双手结印,风绳从四面八方袭来死死缠住哪咤的脖颈、双手和腰部,将他固定在原地。而这个时候小偷也已经来到了哪咤的身后,匕首从空中砍下。
  
  
  哪咤猛然发力,背部顿时又生出一头双臂,那新生的头颅横眉怒目,如怒目金刚不怒自威,小偷被这一下彻底惊到,手中匕首也被震落。
  
  
  那新生的双手牵一红巾,其名唤为“混天绫”。哪咤将混天绫抛向空中,混天绫便如有了生命一般冲向小偷。小偷抽出身下短刃与混天绫相拼,可那混天绫十分灵活,每次都能避开小偷的斩击转而去缠绕她的双手,小偷只能一点点向后退去。
  
  
  哪咤全身爆发火焰,将缠绕在他身上的风绳尽数燃尽。魔术师和中医已经带着被撞晕的送葬者准备逃跑,哪咤还想冲上去,身体却开始不停闪烁著微弱的光芒。
  
  
  它明白这是因为使用召唤的力量会极大的消耗召唤者的体力,而自己使用火尖枪和混天绫两件法宝已经让俞鸣的身体到达了极限,它也无法再继续维持这股力量了。
  
  
  泛著凛凛红光的火尖枪在空中华丽挥舞,随着一抹弧度的落下,枪尖直指魔术师一行人。下一秒,火尖枪枪头处的金色覆甲纷纷披散绽开,仿佛一朵绚丽的金莲。
  
  
  魔术师将送葬者的手臂搭在中医的肩上,让他们先一步跑出哪咤的攻击范围。在看到正向这边奔来的小偷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子双手结印,顿时在他周围生成一股强大的狂风。
  
  
  瞬间爆发的冲击阻挡了哪咤的视线,让他不能第一时间瞄准目标,狂风也在那一瞬发生了变化。如同无数蛛丝拧结而成的数道风墙出现在哪咤的四周,风绳密密麻麻相互牵结,看似毫无章法,然其形成的风墙已然将哪咤限制在了这个范围内。更致命的是,这些若隐若现的风墙正在无形之中进行着不规则的移动,将身处风墙中心的哪咤彻底封锁。就像处在龙卷风风眼中心的生命,虽然不会受到龙卷风呼啸的攻击,但也无法逃离,只能跟随着龙卷风的移动轨迹行动,除非其完全消失,否则根本无法可逃!
  
  
  “别松懈!快逃出去!”魔术师猛地一挥手,近乎歇斯底地朝小偷大吼,他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暴怒的蛇。
  
  
  跟随着魔术师的指引,小偷顺利地避开移动的风墙来到风墙所限制的范围外与中医和送葬者汇合。
  
  
  猛烈的火焰在风墙的中心爆开,快速移动的狂风在接触火焰的一瞬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冲击直接震碎了四周的墙壁,也同样震碎了所有处于移动中的风墙。
  
  
  没有了阻碍,哪咤横持火尖枪,枪头金莲逐渐转动起来,也就在这时,一股火焰如同躁动的火蛇一般窜出,目标直指魔术师。就在火焰冲向面门的一瞬间,魔术师翻身滚向一旁,火蛇径直撞进残破的墙壁。
  
  
  哪咤甩手一挥,墙壁中的火蛇又重新焕发生机,暴怒的火焰跟随着哪咤手臂挥动的方向移动,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惨烈的痕迹。
  
  
  “跑!”
  
  
  火蛇咆哮著冲来的时候,魔术师朝着所有人大吼,几个人完全不敢有一丝懈怠,在魔术师话音落下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跑向电梯。
  
  
  又一道火光冲来,直直挡在他们面前,径直打在电梯门上。
  
  
  随着“叮”的一声,残破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面是迟迟赶来的白隼和蝴蝶。
  
  
  在那道火光打在电梯门上的时候,处在电梯内部的他们就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准确的来说这股力量并不应该用强大来形容,这是一股神圣的力量,蝴蝶甚至对这股力量产生了一种敬畏,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人拥有这样的力量。
  
  
  答案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揭晓。虽然并不清楚这具体发生了什,不过只是根据现场的状态来看,也能明白个大概。
  
  
  “还有两个?总长可没和我们说过这些。”白隼也觉得惊讶。
  
  
  蝴蝶也早已注意到了在行动伊始就未被提及的小偷和送葬者,但与这两个身有负伤的旁人来说,处在整个战场中心的那个未知人物才是左右这场战斗的重中之重。依附在他身侧的金灿火焰、双头四臂的金刚怒目无不彰显著他那不可接近的庄严宝相。
  
  
  然而相比于他的能力,他那令人内心生畏的眼神才是真正置人于死地的绝对利器。没有丝毫的同情,没有任何的触动,甚至就连一点怜悯或是爱都不存在!他与人类最本质的区别就是他并不包涵属于人类的任何情感,漠视生命的诞生与逝去,任由生命的创造与毁灭,这才是属于他的生存方式!
  
  
  蝴蝶很确定,那是一个神,一个来自异国他乡的神!
  
  
  毫无疑问,那是他们此前从未见过的召唤,也只有召唤才能施展出这样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力量。对于此时此刻的蝴蝶来说,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
  
  
  “就连神都能召唤出来?这就是……召唤的力量。”蝴蝶喃喃地说。
  
  
  神双手在空中挥舞长枪,紧接着就又是几道火光冲来,霎时间长廊内爆炸四起,也就在这一刻,魔术师猛地挥下手臂,下一秒,几个人化为一缕清风,长廊内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消失了。”白隼挠挠脑袋。
  
  
  “是通过能力移动到出口了吧,根据他所说的,在这个早已被他编织好的场景,他可以做到很多超越常理的事情。”蝴蝶冷静地回答白隼,眼睛却始终看着那个神。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他也会被打得这狼狈。”
  
  
  双目对视,蝴蝶就像是被什触碰了一样打了个冷颤。
  
  
  她看见那个神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不是猎手玩虐猎物的嘲讽,也非上位者对弱者的怜悯,而是绝对的平静,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
  
  
  神注视着,仅仅是注视着,没有任何的情感,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作为人类,对于神的凝视,应该有什反应呢?是心怀感激,虔诚的叩首,还是不知所措,激动到痛哭流涕。
  
  
  神抬起手臂,盛放流焰的火尖枪直指蝴蝶。它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多余的动作,这表明神还是愿意放他们一马的,现在的动作既是威胁,也是威严。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却仿佛什传世的绝技般令人感到震撼。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话语,只是将自己当做最锋利的剑,看似简单轻盈的一击,实则却力道千钧。
  
  
  那一瞬间,蝴蝶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她慌忙地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另一只手快速按下电梯按钮,同时她低声提醒白隼不要动。
  
  
  “我没那傻。”白隼淡淡地回应。
  
  
  电梯门合上,也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哪咤踉跄几步,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俞鸣和重伤的刘𬘭,它全身闪烁著金黄色的光芒,最后化为一颗火珠飞进了俞鸣的心脏。
  
  
  “唔……嗯……嗯……”俞鸣身体涨得火红,他表情痛苦,全身不住的挣扎,像是在与什做争斗。
  
  
  刘𬘭平稳呼吸,踉踉跄跄地挪到俞鸣身边。
  
  
  “召唤,原来是这回事。”他靠在墙上,他觉得很累,眼皮撑不住的合上,头也一点点低下。
  
  
  “刘𬘭专员!刘𬘭专员!这是执行部,听到请立刻回答!重复一遍,这是执行部,请到请立刻回答!”通讯器传来急促的声音。
  
  
  刘𬘭强打起精神来,他摸索著身体翻出通讯器,对着通讯器做出了最后的回应。
  
  
  “刘𬘭专员,请在原地等待执行部和后勤部的支援,庞骅明部长也已经在前往业大厦的飞机上了!”
  
  
  刘𬘭将通讯器放在地上,他扭头看了眼俞鸣,确认他没问题后,他靠在墙壁上,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