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空……”
“……你会来吗？”鬼魂幽幽的道。
四人一路前进，每当鬼魂问一句，颜某人就会忍不住回答：
“我驭空来找你啦！”
鬼魂：“……”
其余三人，则发现身边的墓碑越来越多。
绿油油的鬼火也越来越多……
渐渐的，几人来到了一处山崖，前方已经没路了。
最为诡异的是，那艘幽灵星槎居然停在了这。
也就是说……
它从星港一路开到了绥园的狐眠冢！
“驭空……你会来吗？”鬼魂站在原地不动，背对众人，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幽灵星槎。
颜欢继续答道：
“我来了呀！”
“……”
“够了。”鬼魂猛地转身，看向四人，特别是其中的颜欢：
“你到底是不是驭空，我的眼睛还不知道吗？”
“你们到底是谁？”
“为什要找上我？”
“不要……再打扰我了！”
就当鬼魂即将发火，要向捉鬼小队四人发起攻击的时候，侧方忽然传出了声音。
“这艘幽灵星槎的航行之旅，应该就到此结束了。”
“嗯？”颜欢看向一旁忽然冒出来的人：
“驭空，你真来了啊？”
驭空轻轻点头，向着几人靠近：
“我邀请你们来狐眠冢，就是为了解除各位对幽灵星槎的疑惑。”
鬼魂望着到来的驭空，含情脉脉道：
“驭空…驭空，你终于来了。”
“……”
见这鬼魂一直叫唤著驭空的名字，颜欢就算再不了两人的过去，也能看出些许端倪了。
这个阿飘长得跟晴霓一毛一样，还只叫唤著驭空一个人。
刚刚还发火想干人，结果一看到驭空，就变成了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所以……
“没想到……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也能生孩子，我也算是开了眼了。”颜欢无奈叹息。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晴霓，就是这个鬼魂和驭空的私生女！
“颜欢先生，我建议你住脑。”
驭空盯着颜欢那震惊的神情，连忙让他打住。
藿藿也疑惑的看向驭空：
“驭空大人，这个幻影和晴霓小姐长得好像，还有……她为什一直在呼唤你的名字？”
驭空叹息道：
“因为在它看来，它认得我，它……很想念我。”
驭空对捉鬼小队解释：
“幽灵星槎……是岁阳因人们的思念而幽灵具现。”
“它遵循着那些哀悼人们的思绪，在仙舟上来去。”
“当心怀悲伤的人来到狐眠冢，它就像听到了老朋友内心的哭泣声，变化成了故人的样子来相见……”
“来响应那些没能履行的重逢约定。”
藿藿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狐眠冢本来就是狐人追忆故人的场所……”
“三十年前与丰饶民的大战结束后，许多人都曾来到这儿纪念阵亡的飞行士。”
“……它现在变幻出的形象，也是因为驭空大人的关系。”
“嗯。”
驭空微微点头，看向一旁默默无闻的鬼魂：
“它变化成了我阵亡的战友，采翼的模样。”
“这些年，我无数次来到狐眠冢，怀念和采翼无话不说的日子，怀念和她心有灵犀的飞行，怀念和她并肩战斗的热血……”
“我甚至将那场大战的飞舰残片收殓在这儿。”
“没想到……时光流转，思念变成了星槎，它真的飞回来了。”
驭空看了眼鬼魂，又缓缓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面前的采翼幽魂。
采翼幽魂含情脉脉的说：
“你许久没有回到狐眠冢了，但你的悲伤如此强烈。我…我只好来找你。”
驭空叹了一声，终是再次看向采翼幽魂：
“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不再怀念了，直到我走进船舱，再次见到你，我又想起了逝去的那些日子，我又变回了软弱的狐人姑娘，只会哭泣。”
采翼抿唇，目光幽幽：
“我品尝得到…你咸涩的眼泪，在心流……一直在流。”
“你需要人聊聊，我会听你一直聊下去。”
就目前驭空和采翼幽魂的对话来看，颜欢觉得这幽灵星槎其实还蛮不错的。
虽说有点阴森，但好在确实没加害别人的想法，反而能满足思念故人的需求。
总觉得……这次不该来的。
“……”
沉默了一会儿，颜欢对着驭空提议道：“也许我们该给你们留出空间。”
驭空微微摇头，沉声道：
“不，没必要。”
她目光直视采翼幽魂，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很抱歉，采翼，我叫十王司判官来这……是为了和你告别。”
“帝弓垂怜，能再次见到记忆中的你，真好。”
“但是……”
“我不能驻足在这一刻，我仍要带着对你的记忆往前走……”
“你的女儿，不…是我们的女儿，晴霓，她很好。”
驭空撇开视线，对着采翼幽魂告别：
“真抱歉啊，我不能完成对你的承诺了……在一个蓝发逃犯的帮助下，晴霓的人生最终还是会如她自己所选……”
“她会成为一名飞行士，和你一样了不起的飞行士。”
“……”
采翼幽魂微微点头，但还是说：
“我明白，谢谢你……”
“但在飞去下一处前，我想问你。”
“你……还会触碰天空吗？”
“……”
驭空没有回答，她深深的看着故友的幻影，把答案留在了心中。
采翼浅笑道：
“我明白了，再见，小空。”
“再见……”驭空压低了嗓音。
下一刻，幽灵与星槎突然散作飞舞的流萤星火，不再成形。
藿藿顿了顿，最终还是将这些无主的岁阳收入了藏月瓠当中。
驭空看向众人，深吸了一口气：
“各位，我会向晴霓讲述发生的一切，她知情是应该的……”
“？”
桂乃芬瞪大了眼睛：
“我、我们可没跟你提过晴霓啊！”
之前还答应了晴霓，别让他妈知道她去调查幽灵星槎来着。
现在驭空这说，桂乃芬肯定不能直接承认。
“嗯……可是，当女儿的，有什事能瞒得住妈妈呢？”
驭空仿佛看穿了一切，对着藿藿说：
“判官小姐，岁阳已经被收伏了，我想……你们的任务应该也算完成。”
“驭空大人……”藿藿还想再说些什，但却被驭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