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平稳地开着车，车速不快也不慢。
顾昔衍把苏满给他的真言丸捏在手，面无表情地对坐在后排的小队长说，“把手张开。”
小队长听话地把左手伸了出来，摊开。
顾昔衍把药丸放到他的手心上面，“吃下去。”
一双清冷的眼睛盯着小队长看，小队长不敢造次，东西在手上滚都没来得及滚动，就被他捂到了嘴，然后一个吞咽的动作，“吃下去了。”
顾昔衍冷冷地看着他，周身都是可怖的气息，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吃下去了？”
小队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开个玩笑，哈哈哈，顾大族长这没有幽默感”。
说话间，小队长变着花样把粉色的药丸给变出来，然后当着顾昔衍的面，把药丸吞下去了，吞之前还略略略，让顾昔衍看到他嘴巴面确实有药丸。
顾昔衍有洁癖，能不触碰别人他就懒得去触碰，要不然像顾风那样，直接捏着人的下巴把药喂进去，就没这多事情。
小队长在心面嘀咕著，这位顾大族长是在考验他呢，还是在考验他呢？
真言丸下肚，小队长的心话都说了出来，“男人还有洁癖，就是事儿多。”
顾昔衍清冷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小队长听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心咯一下。
明明顾昔衍轮廓完美面容帅绝，小队长却感觉自己对着一尊凶神恶煞，害怕到不行。
“这次任务是谁派你们来的？”
顾昔衍问。
小队长没有半分停顿，之前就回答了，“没有谁派我们来，我们就是自己想来会一会顾家和苏家。”
苏满一边开车，一边竖起了耳朵，她的眼镜已经摘了下来，车开出了别墅范围太远，没必要再看别墅周边的监控。
等了两下，小队长继续补充到，“顾苏大婚，我们清道家族这次算是被震撼到了，未免这个世界走向万劫不复，我们清道家族必须要来清道了！这是很大的一个任务，我们小队是自发行动。”
苏满等了等，没等到小队长后面自我打脸的话。
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至少他认为他说的是真的。
这样，真言丸也拿他没办法。
“你们清道家族的总部在哪？”
“这个我不能说，我说出来你们也听不到，还连带着我被惩罚，很疼很疼的好。”
“......”
苏满这时候才从车内后视镜，认认真真地看了小队长一眼，他长得浓眉大眼一脸粗汉样，居然会说出“很疼很疼的好”这样的话，颠覆苏满对他的认知。
关键是，真言丸没有发挥作用，这说明小队长说的就是“心的真心话”。
啧！
真，人不可貌相。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小队长牛高马大，他的脸没有易容，至少苏满粗略看是没看出来的。
苏满只是听了他的两句答复，就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测，这群人就是清道家族面的“纨子弟”没跑了。
难怪会说十个他，也突破不了半山腰别墅的防线。
接着，顾昔衍又问了一些问题，小队长都如实回答了。
他的回答十分巧妙，苏满由衷感叹，清道家族的草包也比亚萨手下的乌合之众强，像这位小队长，就很懂话术。
即便是吞了苏满的真言丸，他也能利用话术规避过去。
苏满和顾昔衍明察秋毫，抽丝剥茧，才得到了一些比较有用的信息。
关于清道家族，顾苏以前只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不知道他们延续下来的方法，听小队长的说法，清道家族跟卫道苏家的举人唯亲不同，首先他们家族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沾亲带故的，但却没有苏家这亲。
他们往上数三代，只要有能追溯到有家族在册记载的清道夫，就可以视为清道家族的人。
清道家族开放与外界甚至是九大家族的通婚，并没有苏家那多的规矩。
当然，清道家族也有内清和外清之分。
所谓内清，就是往上数三代甚至是五代，家都有清道夫，即传说中的“正宗清道夫”。
而外清，则是内清之外的存在。
小队长很骄傲，他是内清。
顾昔衍问题都没有问多少，小队长就自己抖出来了，还抖了一堆他们家的家事，什他和他弟弟争资源之类的。
他从小就争不过他那邪魅狂狷的小弟，明明他弟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比他柔弱几百倍，每一次，他却争不过他。
小队长说自己被弟弟坑得差点连清道夫的资格都没保得住。
“清道夫还有资格之说？”
“那当然的啊，什人都能当清道夫的吗？而且还是内清的清道夫！这在我们清道家族可是人上人的存在。”
水这深？
神秘的清道家族，在小队长的碎嘴下，慢慢被揭开了面纱。
苏满不用亲眼所见，都能知道小队长这些年被他弟压制著有多痛苦，他的碎碎念式回答，大部分都围绕着他被他弟打压着开启。
透过他的话，顾苏对清道夫和清道家族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苏满从主驾驶位上问小队长，“是不是有人交代过，让你把清道家族的事情说给我们听？”
“哪有哪有！”
小队长否定着，很快，他的声音又不受控制地响了起来，“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出发前臭老弟就毒舌我和我的伙伴们会失败，而且他还交代过我不管顾家的大族长和苏家的家主问什，如实回答就可以。”
“......”
果然。
苏满在后视镜跟顾昔衍对视了一眼。
顾昔衍问道，“他叫什名字？”
小队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谁？”
顾昔衍没回答。
苏满为他解惑，“你弟。”
“哦哦哦，你们说我那个臭老弟，你们问他的名字干什？他在我们清道家族面，地位太高，我都不敢直呼他的名讳。”
顾昔衍冷冷地说出两个字，“名字。”
小队长张了张嘴，表情有些痛苦，“我叫零翰。”
“你弟。”
“不能说，清道家族有禁锢，不能往外说的东西，是绝对说不出口的。苏家主，难道你们苏家的人可以随便把秘密往外面说？不设禁咒的吗？”
“......”
苏满想了想，不是没有。
苏家暗部的人就有。
顾昔衍的眼底有光彩划过，“你认识白灵霜吗？”
他的话问出，苏满瞬间就产生了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