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
“因为……”
这时，包间上边的监控里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咳咳。”
李新虎听到这个声音，如遭雷击，深恨抖了一下。
石磊则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抬头盯着监控，冷声文：“何海滨？”
何海滨的声音很柔和，听上去甚至有那么点男女通杀的魅惑力：“呵呵，石小兄弟，久仰大名，办完事儿来我这儿坐坐，这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包括之前承诺的那些赔偿，嗯，我自己出，李新虎那些东西你看上什么就拿什么，那都是你的战利品，你有绝对的支配权。”
石磊嘴角咧了一下，忽然抬手。
“噌——”
重剑斩过。
监控一分为二，彻底废掉，包间里安静下来。
然后重新蹲在李新虎面前：“这包间里还有别的监控吗？”
李新虎哆哆嗦嗦地摇头：“没，没了。”
“很好，何海滨的话你听到了？”石磊微笑：“在他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或者说，在他眼里，你本来就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工具人，抛弃你的时候甚至没有考虑过你是不是在现场，丝毫不作掩饰。”
李新虎闭上眼睛，半响才低声道：“我知道。”
“你这觉悟倒是挺高，”石磊继续微笑：“那就回到刚才的话题，何海滨为什么要杀我爸爸。”
“……”
“不说话了？看样子何海滨的威慑力很强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何海滨那么不择手段？杀了你就不会动你的家人，而何海滨会把你全家斩草除根？”
“……”
“那这样，换个条件，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保下你的家人，咋样？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考虑？”
李新虎却猛地睁开眼睛：“说话算话？”
“这取决于你。”
“……”
看着再一次陷入沉默的李新虎，石磊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自己不怕死，可你爹娘老婆孩子呢？我要是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人，何况你跟着何海滨打拼那么多年，他说卖你就卖你，不止把你卖掉，还把你辛苦打拼的家产都随手卖掉，仿佛卖掉的不是手下，而是几个破纸箱子，甚至没有讨价还价，你不觉得可悲吗？”
“……”李新虎痛苦地抱住脑袋。
“何海滨不是个合格的老大，不值得你为他尽忠，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对得起他了，也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你不欠他什么。”
李新虎痛苦地用脑袋磕地。
石磊继续低声道：“报复他一下吧，他那个老大当得实在不合格，把卖得这么彻底，根本不是个人，是个畜生，他明知道我会找你报仇，不但不提醒你，反而把你卖了个彻底，但凡他能跟你打个招呼，你也能活下去，以你的能耐，只要离开岛城再隐姓埋名就能好好地活下去，甚至可以彻底摆脱以前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安度晚年，可现在呢，一切都被他毁掉了，你应该恨他……”
石磊语气轻柔音调低沉，每句话都在削弱李新虎的心理防线。
何况，何海滨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地道，对李新虎这种手下而言是比死亡还残忍的背叛。
有人可能会不怕死。
但没有人会不怕背叛。
所以，李新虎在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忽然站起来：“我全告诉你，只，只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
“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何海滨。”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何海滨在哪里，我今晚上就找他好好聊聊。”
李新虎恶狠狠点头：“何海滨杀你爸爸，是因为你爸爸得到一件至宝，江湖里好多人都在找，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何海滨很兴奋，很激动，却又没有乱来，而是让我给你爸爸设局，不只是赌，还有毒，直到你爸爸输光家产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何海滨才露出獠牙让你爸爸把东西交出来，可你爸爸却一言不发直接从何海滨的游艇上跳下去。”
至宝？
石磊皱起眉头。
他父亲能有什么至宝？
真要有什么至宝在手里，以他父亲那性格，绝对会忍不住炫耀，家里人不可能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另外，就算他父亲能忍得住，在倾家荡产的情况下也必然会以保命为主，他父亲什么性子，他可是知道的。
除非交出去那至宝的结局会更惨。
可是可能吗？
他父亲一个古董商人，能接触到的东西也就古玩，那所谓至宝，估计也是以古玩形式存在，大概率就是修行者追捧的“法器”。
一件法器，等级再怎么高，也不至于让他父亲用命去换。
除非，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平静地问：“什么至宝？”
“我不知道，何海滨也只露过那么一次口风恰巧被我听到，除此之外再没有谈过至宝的事儿。”
“那我爸爸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这事儿我，我全程负责，你爸爸和普通的赌客没什么区别，直到最后一刻，何海滨刚开口，你爸就跳了。”
石磊想了想，不再问跟他父亲相关的事儿，而是站起来道：“说说何海滨的情况吧。”
“这，这可太多了……”
“何海滨的主业是什么？”
“什么都做，岛城的各行各业都有他的触角，包括环卫这块。”
“见不得光的。”
“黄赌毒都有，包括往外带古董。”
“有什么罪证没有？”
“他做事儿很谨慎，从来不直接参与，都是我们这些手下在忙活。”
石磊也不觉得意外，之前周振山也说过类似的话。
能在这年头混成这个样子，心机手段胆量和伪装缺一不可，否则早就被官方干掉了。
当然，他不是官方的人，做事儿不需要证据。
所以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何海滨在哪里？”
说到这里又补充一句：“想清楚了再说，能不能帮你出了这口恶气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李新虎咬了咬牙，恨声道：“他有至少十套别墅和三十多个女人外加不计其数的房产，除了他自己和他最信任的手下，没有人知道他晚上会在哪里过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