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路上小心!”
  送苏己出门后,吴妈赶紧收拾厨房。
  开窗,通风,一定要给大小姐和夫人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
  苏己抱着保温桶来到隔壁,还没等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推开。
  苏存义晚上公司有会正好出门,跟苏己撞了个正着。
  “己己?怎么来这边了?”
  好几天没看见女儿了,苏存义笑着打量一会儿,很快就注意到她手里的保温桶,“这是什么?”
  他凑近深闻了一下,“好香啊。”
  事实上,他并没闻到香味,甚至还有点呛鼻子。
  “这个是……”苏己把保温桶往身后藏了藏,“我熬的感冒药。”
  将药材和食材混合在一起的创造,使她灵感迸发。
  这次给裴淮熬得这碗药非同一般。
  除了治疗感冒发烧,应该还会有别的作用。
  如果某人争气一点,说不定能立竿见影!
  苏存义眼睛亮了下,“己己你自己熬的?真是长大了,都会自己熬……”
  高兴到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细细的眯起眼,原本很亮的眼神从缝里看变成两道聚光灯,射向苏己。
  这间房子里今天有一个人感冒发烧,但那个人并不是他。
  苏存义嘴里酸不溜丢,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死要面子很大气,“那你一会儿送完药早点回家,别在他家待太久。”
  苏己,“嗯,送完就回去。”
  苏存义走出门外,关门的瞬间又说了句,“那爸爸先走了,公司最近特别忙……”
  紧接着,很不经意的“咳咳”两声。
  回头,偷偷瞄向苏己。
  苏己并没有想把药分给他一碗的意思!
  反而还催促,“忙您就早点儿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苏存义:……
  嘴巴抿成波浪线,走了!
  如果此刻吴妈在这儿,一定会在心里不停呐喊:苏先生!保温桶里的东西真不至于您明挣暗夺成这样啊!!!
  何叔说裴淮在楼上休息,苏己上楼的时候特意放轻脚步。
  裴淮以为苏己下午就会来找他,怕她等,所以下午就回来了。
  后来苏己一直没来,他在床上躺了会儿,因为发烧,身子很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得太沉,他又做了那个梦。
  皇陵最深处,昏沉阴冷的地宫内,中央是一尊巨大的棺椁。
  里面盛着口纯金棺材。
  他手中执着把凿子,这次他知道了,面前的金棺,似乎就是他用这把凿子,一下,一下,打造出来。
  梦终于有了进展本,可还来不及展眉,他看见自己抱着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如奉珍宝般地将她放进那尊棺材里……
  看清女孩的脸,裴淮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瞬间揪住,不停撕扯。
  那女孩是苏己。
  瘦弱的身子是冰凉的。
  平日里很有朝气的小脸毫无生机,用来跟他比划的小手也软弱无力。
  裴淮眼底一片猩红血色。
  他用尽所有意念控制着梦中的自己,不要将苏己送进棺材里。
  可苏己的身子却仍然在一点点消失,华服裙摆像是被烧掉了一样,灰烬飘在空中。
  裴淮手背青筋暴起,他死死抱着苏己,可终究什么都握不住。
  裴淮心神俱灭,万念俱灰——
  “苏己!”
  卧室里,裴淮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眼前晃动地那只手。
  玉镯跟药碗轻碰,发出空灵的脆响。
  苏己刚给他盛出一碗汤药,正准备把他叫醒,裴淮却忽然抓住她手腕。
  裴淮因为发烧,掌心炙热到烫人的程度。
  好在苏己手部力道够稳,要不一碗药全洒在他脸上。
  裴淮松了手,扶额冷静了会儿。
  额头是细密的汗。
  重新看到苏己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裴淮无法描述此刻心中那种感觉。
  他几乎可以确认,那不仅仅是梦。
  他曾经……失去过苏己。
  他们曾在冬季相识,四季变换几轮,夏季,苏己离开了他。
  他讨厌夏季,喜欢冬季。
  裴淮眸色深得骇人,他捞过苏己脖子,想要不顾一切地狠狠吻她。
  苏己及时拿手捂住他嘴。
  身子被很大的力道带着往前,苏己亲到自己手背上,软软的嘴唇贴上手背,导致她说话声音闷闷的,“唾液飞沫是感冒的主要传染途径。”
  裴淮顿了顿,哑然失笑,眼睛里的光这才清明几分。
  确实,不能传染给她。
  苏己坐在他床边,“先喝药,我亲手熬的。”
  裴淮扬眉,“亲手熬的?”
  他很喜欢,也很惊喜。
  直到苏己把那碗药送到他眼前——
  裴淮接过药看了一眼,视线落向身侧白墙停留几秒,然后垂眸再看一眼。
  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他非常感动,“要不等晾一晾再喝?”
  苏己,“我刚刚都吹半天了,不烫。”
  裴淮蹙眉,“你尝了?”
  苏己摇头,“没有啊。”
  裴淮舒了口气。
  还好。
  可他一个人霍霍就行。
  苏己见裴淮表情有些凝重,瞬间看透一切。
  “是不是没吃东西怕烧胃?”
  裴淮看向她,“是的。”
  苏己兜里掏出一块吴妈做的蛋黄酥。
  就知道裴淮不会好好吃饭,她是有备而来。
  裴淮看一眼蛋黄酥。
  也行。
  一口蛋黄酥,一口药,垫着吃也不错。
  结果下一秒,苏己松手,“扑通”一声,蛋黄酥掉进药碗里。
  苏己,“蘸着吃更好吃。”
  蛋黄酥在裴淮视线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溶解进那碗可能具有强腐蚀性的绿色液体里。
  裴淮不想这碗药里再多其他东西了。
  他优雅地仰头,一碗全干了。
  而后勾唇,“非常好喝。”
  苏己笑了笑,又给他盛了一碗。
  第二碗,裴淮喝得更加痛快。
  已经快要爱上这种感觉。
  窗外天忽然亮了一瞬。
  两人几乎同时朝窗外看去。
  鹅毛般的雪花,飞飞扬扬的落下。
  人们等了几天的初雪终究是下了。
  冬天来了。
  雪下的很大,几乎是转瞬间,窗台外就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裴淮身形微滞了一下。
  苏己注意到异常,“怎么了?”
  裴淮手轻搭在yao间的被子上,却更加欲盖弥彰。
  他不动声色地微笑,说,“我应该是好了。”
  不是指感冒,而是另外一个。
  苏己视线下意识就往下走,没过脑子,“真的?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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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宝宝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