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媛怒气冲冲的离开。
  不小心在走廊上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裴瑾媛脱口而出:“那个瞎眼的走路不长眼睛?”
  “瑾媛,你火气这么大做什么?是舅舅。”
  裴瑾媛脸色一僵,“是舅舅啊。”
  柳舒服一边拉着她,一边说:“怎么那么大的火气,不怕上火啊,走,到舅舅办公室里喝口茶去。”
  才进入办公室,裴瑾媛就哭诉起来,“舅舅,有人欺负我!”
  柳舒服忙安慰道:“哎唷,谁敢欺负我家大宝贝外甥女啊,告诉舅舅,我替你出气!”
  “是裴瑾言!”
  柳舒服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她:“她欺负你?”
  “可不是,”裴瑾媛将裴瑾言如何跟陆以琛藕断丝连,又如何在酒店开房的事情说的天花乱坠。
  末了,她来一句:“舅舅,你要帮我啊。”
  柳舒服当即拍起了胸口,说:“我要是不帮你,那我还能做你舅舅嘛!”
  裴瑾媛脸上喜色还未散开,柳舒服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只不过,裴瑾言可是你爸任命过来的,我就算想帮你,也得看你爸脸色啊。”
  裴瑾媛忙说:“舅舅,只要你跟我妈里应外合,肯定能将裴瑾言赶出裴家的!”
  柳舒服呵呵一笑。
  亲自给裴瑾媛倒了一杯茶,说:“你放心,舅舅拼了这把老命也帮你把裴瑾言给赶出去,谁让你是我最宝贝的外甥女呢?”
  裴瑾媛忍不住笑了,她仿佛看见裴瑾言被赶出裴氏的那一天!
  中午。
  裴瑾言前往裴家找裴建国。
  裴建国有些感冒,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加上他对裴瑾言擅自另找人结婚的事情,十分恼火,对裴瑾言自然不待见。
  他面无表情的说:“不是说了没事不要来找我?”
  裴瑾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放在他面前,说:“工程部的账目有问题,有几笔款项不知所踪。”
  裴建国不耐烦的说:“舒服是工程部的负责人,这些款子他心里有数,你有问题直接找他就行了。”
  望着格外信任柳舒服的裴建国。
  裴瑾言冷静的说:“柳总合作的几家建材公司,都出现账目问题,现在税务机关正在查他们的账,万一出现什么连带责任,您觉得我们能脱得了干系?”
  裴建国一听这话,神色不由得严肃起来。
  他戴起老花镜,拿起面前的文件,打开看起来。
  看完之后,他冷冷的对裴瑾言说:“这些事情你不要管,我自有安排。”
  一直以来,裴建国都十分维护柳舒服。
  只因为柳舒服是柳金枝的弟弟。
  而柳金枝,又是父亲在母亲刚死就娶回家的女人!
  裴瑾言静静的看着裴建国,说:“父亲如此纵容柳总,就不担心他暗中掏空裴家?”
  “闭嘴!”
  裴建国愤怒的拍着桌子,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舒服做了对不起裴家的事情?”
  正说着,柳金枝进来。
  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裴瑾言,然后对着裴建国说:“老裴,消消气,先把药吃了。”
  望着那白色药片,裴瑾言眉峰皱了一下。
  问:“这是什么药?”
  柳金枝说:“医生开的安神药。”
  随即解释道:“你爸最近血压有些高,医生让他静养,公司的事情,尽量少带到家里来。”
  言外之意,裴瑾言少惹裴建国生气。
  “爸,我去忙了。”
  裴瑾言说完,离开书房。
  从楼上下来时,裴瑾言想到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祭日。
  便打算提前给母亲上柱香。
  哪知,香堂里供奉的母亲的牌位,有一道明显的划痕。
  裴瑾言的目光骤然沉了下去。
  她转身去找佣人问怎么回事。
  佣人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恰逢柳金枝从楼上下来,漫不经心的说:“坏了再换一个就是,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裴瑾言扭头看向她,“换一个?”
  柳金枝脸上挂着笑,但眼底却未有半点笑意。
  “你让人在香堂里专门弄个牌位在那,知道的说你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让你母亲入土为安呢?”
  裴瑾言从小到大没少受过柳金枝的欺负。
  偏偏她又特别的会演戏。
  以至于裴瑾言每次遍体鳞伤、
  还被裴建国训斥说她咎由自取。
  从柳金枝当年把她一个人关在一间小黑屋里,跟老鼠蟑螂为伴之后。
  她才明白,柳金枝要的根本是她的命!
  当她从小黑屋里爬出来之后,她就清楚的告诉自己。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救世主。
  想要不被欺负,你得首先强大自己。
  从那以后,她学会了隐忍。
  不管柳金枝如何演戏,她只默默的承认。
  原因只有一个,她怀疑母亲是被柳金枝害死的!
  出乎裴瑾言意料的是,这么多年,无论她怎么调查。
  就是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以至于她都怀疑,是不是她弄错了?
  当陆以琛说找到当年为母亲看病的医生的消息时,她真的激动一下。
  以为事情就此拨开云雾见天日了。
  然而,陆以琛只不过是以那为幌子罢了。
  现在,母亲的牌位被人故意弄破。
  无形之中,就是在对她宣战。
  裴瑾言深深的看了眼柳金枝。
  将母亲的牌位拿在手中,一遍又一遍的用心擦拭着。
  她慢慢的说:“母亲曾经跟我说过,她与你的关系最好了,万一寂寞了,她可以上来跟你聊聊天,也免得你一个人孤单不是?”
  话音刚落,一道凉风吹过来,柳金枝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
  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总觉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她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得体大方,冲裴瑾言说:“这都多少年了?裴家又不是没有女主人?你把你那个死去的妈的牌位放在这里膈应谁呢?”
  “阿姨,”裴瑾言平缓的口吻说道:“看你脸色好差啊,难不成,刚刚母亲来找你了?”
  “裴瑾言!”
  柳金枝怒斥道:“你闭嘴!”
  见自己成功挑动起柳金枝的情绪。
  裴瑾言不动声色的说:“阿姨,你紧张什么?难不成,你知道我母亲怎么死的?”
  柳金枝脸色大变,正要讲话,忽然想到什么,又按压住。
  她唇角含着一抹笑,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反正,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柳金枝说完便转身离开。
  裴瑾言十分细致的给母亲的牌位放好,又给她上了一炷香,这才离开。
  她前脚刚走,柳金枝就冲进香堂,拿起裴瑾言母亲的牌位朝地上狠狠摔去。
  这不解恨。
  又上去狠狠的踩着。
  牌位都被踹变形了还不解气。
  她冲佣人吼道:“你们去把这个破烂玩意给我埋到院子里那颗柳树下面,我看她什么时候能翻身!”
  望着柳金枝脸上那阴沉沉的面容,佣人吓的大气不敢出一个。
  连忙挖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