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言说完,便拿起凳子上的手机,发现不知何时关了机。
  将手机开机,倒是有几条信息闪了进来。
  她看了一遍,却是没发现有左御之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裴瑾言的心中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忍不住想,这个时候左御之在做什么?
  她抬手给左御之打去一通电话,电话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
  因此,便发了条信息过去:【今天晚上有事,暂时回不去了,不用等我。】
  发完信息,裴瑾言便来到特护病房门口等着。
  刚坐下,一道亮光划过医院上空,紧接着,一道闷雷声响起,倾盆大雨倾泻下来。
  被雨雾包围着的城市,像是被上天遗忘的孩子。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显出原本样子来。
  裴建国一夜未醒,按照医生说的,严重的话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这个消息当真糟糕透顶。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裴瑾言收到消息,柳金枝已经正在游说公司股东召开股东大会,准备要将她踢出董事局。
  裴瑾言很清楚这个股东大会所代表的意义。
  因此,她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带裴建国回洛城治疗。
  医生自然同意。
  很快办理好出院手续,裴瑾言带着裴建国回洛城。
  才到洛城,闻讯赶来的柳金枝与裴瑾媛便将昏迷不醒的裴建国抱住。
  “老裴,你别吓我啊,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柳金枝别的不行,演戏却是一流。
  裴瑾媛也指责起来裴瑾言,“爸爸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这样折腾他?你居心何在?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女儿?”
  “还有,”裴瑾媛用一种怨怒的目光盯着裴瑾言,说:“你都结婚了,怎么还跟以琛哥在一起?你们这样不清不楚的,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这话里的指责意思如此明显。
  裴瑾言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同她们争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对陆以琛说:“你向她解释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
  “以琛哥,”裴瑾媛猛地上前,搂住陆以琛的胳膊,说:“你不用为她讲话,我知道你肯定是被胁迫的。”
  陆以琛眉头皱了起来,说:“媛媛,我想你是误会了。”
  “以琛哥,”裴瑾媛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说:“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你。”
  随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裴瑾媛用一种恶毒的目光盯着裴瑾言。
  陆以琛也回头看向裴瑾言,表情里带着一丝责备,像是在说,少以君子之心度人之腹。
  裴瑾言没有心情去关照他们心中如何想的,因为柳金枝已经告诉她下午要召开全体股东大会。
  召开股东大会裴瑾言没有意见,但柳金枝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惹到了裴瑾言。
  难道这个时候要做的不应该是想办法救治父亲吗?
  留给裴瑾言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考虑这次大会所发生的任何意外。
  见裴瑾言要走,陆以琛道:“瑾言,你去哪?”
  裴瑾言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裴瑾媛。
  她淡淡的说:“我回公司。”
  “我送你。”陆以琛话未说完,就被裴瑾媛打断,“以琛哥,姐姐已经结婚了。”
  陆以琛目光一沉,嘴里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裴瑾媛有些受伤,说:“你既然知道,那你可曾想过,你这样跟姐姐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呢?他们会不会说姐姐是个荡妇,都结婚了,还跟前男友纠缠?”
  陆以琛目光陡然一沉,严厉的声音说:“不许你这样说她!”
  裴瑾媛眼底含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他,说:“以琛哥,你凶我。”
  见她这样,陆以琛颇有些为难,“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只是,你误会你姐了。”
  裴瑾媛咬着唇,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神情说道:“为什么,明明对你最好的人是我,可你的眼睛里只看得见姐姐?”
  陆以琛着实头大:“我——”
  “好了,瑾媛,你就别耽搁以琛了,赶紧跟我一起把你父亲送到重症监护室吧。”
  柳金枝的忽然开口暂时缓解了此时的尴尬。
  陆以琛说:“柳姨,我来帮忙。”
  在陆以琛送裴建国去重症监护室时,柳金枝故意落后几步,她对裴瑾媛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想办法抓住他的弱点,你总是在他伤口上撒盐,什么时候能抓住他的心?”
  裴瑾媛委屈不已:“裴瑾言动不动在他面前晃悠,我能怎么办?”
  柳金枝抬手点了一下她脑门,“真是笨死了,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笨蛋出来?她在他面前晃悠你就没办法了?就不能动动脑子?谁跟你说非要一条道走到黑的?真是连我半点精髓都没学到。”
  裴瑾媛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她忙不迭点头,“妈,我知道了。”
  柳金枝无语,“你又知道了什么。”
  下午。
  裴瑾言出席股东大会。
  柳金枝坐在主位上,穿的特别正式,颇有种古代宫廷老佛爷的味道。
  她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好像笃定了今天最大的赢家非她莫属。
  “人都齐了吧?”
  “柳总没有来。”
  “不等他了。”
  柳金枝开口,“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想听听大家的看法跟意见。”
  她目光环视一圈,随即脸上染上一层悲伤,声音也变得沉痛起来,“想必大家已经知道,老裴昏迷不醒一事,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望着她抹眼泪的样子,一众人等连忙的安慰。
  裴瑾言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心中却想,柳舒服不出现,是真的有事来不了?还是酝酿更大的阴谋?
  于裴瑾言来说,柳舒服绝对不像是能够闲着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她的办公室一而再的安装监听器。
  柳金枝从一开始裴氏的创立到现在成为上市公司所走过的路,情深意切的表述着裴建国为公司做了怎样的贡献。
  一众人等掉入她的情绪里,纷纷感慨裴建国的不易。
  柳金枝说完,目光环视一圈,见众人情绪都已经处在饱满状态,她话锋一转,说起了裴瑾言的问题。
  裴瑾言心想,终于上正菜了。
  在柳金枝陈述裴瑾言的问题时,裴瑾言已经将整理的柳舒服以及柳金枝的财务问题摆在了众人眼前。
  柳金枝好像并不在乎那些问题,她眼睛盯着裴瑾言,意味深长的说:“柳总已经在路上了。”
  正说着,会议室大门被人打开,柳舒服大汗淋漓的出现在门外。
  他手里抱着一份文件,边走边说:“我这里有证据可以证明,裴瑾言根本不是姐夫的女儿!”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包括裴瑾言自己都没想到,柳舒服竟然给出这样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