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红楼蕴大爷 > 第一百三十章宁王的心思
  皇城,大明宫。
  这才不到九月,秋叶尚未落尽,然而大明宫内,却已经烧起了地龙。
  宫人和侍卫们,行走处,额头多可见汗。
  富丽堂皇的大殿内,一老一少两个人坐在殿内,中间摆着红楸木棋盘,显然两人正在对弈。
  年长者满面须白,脸色蜡黄,然自身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此人正是太上皇赵贽,而与他对弈之人正是其幼子,大乾朝的宁王。
  太上皇右手执白玉精做的白棋,看着面前的宁王久久尚未落子,和善地说道:“熙儿,今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往日下棋可没这般优柔寡断。”
  宁王面露苦涩,恭敬回道:“父皇,儿臣近日公务繁忙,故此心思不定,还请父皇莫要见怪。”
  太上皇闻言皱了皱眉,关心地问道:“你不是在礼部吗,非年非节,怎会忙碌起来?”
  宁王眼神一凝,心中窃喜,不过神色不变,回道:“父皇,前几日,宁国公府的贾珍没了,现今承袭宁国公府的是贾蕴,父皇也知晓贾府乃是世之国戚,礼部自然不能怠慢。”
  大乾朝的爵位考封虽是宗人府在管,可最终还是要经过礼部核实,册封玉牒之类的也需要重新制作,所以礼部也闲不下来。
  太上皇闻言眉头一皱,沉吟片刻,询问道:“贾蕴?可是那个拱卫司的贾蕴?他不是过房到宁国公府的旁支了,怎会轮到他承爵,简直是胡闹。”
  宁王一本正经的回道:“父皇,那宁国公府长房无人,而贾蕴本就是宁府长房庶长子,重新过房倒也正常。”
  太上皇皱了皱眉,开口道:“记得你说过贾蕴好像是被除了宗籍?”
  宁王闻言回道:“贾蕴确实被除了宗籍,不过贾府又让贾蕴认祖归宗,承袭爵位,若不是如此,儿臣也不需这般辛苦。”
  因为贾府的一番骚操作,为礼部增添了不少麻烦事。
  太上皇闻言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不满道:“这国公府家大业大,难道连个承爵的人都寻不出来,非得惹出笑话?”
  宁王闻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太上皇见状皱眉道:“有什么直说便是。”
  宁王面色为难,沉吟片刻回道:“父皇,宁国公府贾珍本有一嫡子,名为贾蓉,不过贾珍之死与其有关,故而已经下狱,不日便会被流放,故而宁府无人承袭。
  皇兄因此事大发雷霆,本想褫夺了宁府的爵位,幸得祖母求情,故而法外开恩,不过却言明贾珍若无子嗣不得承爵,贾府也是没办法才让贾蕴认祖归宗,承袭爵位。”
  “混账,这等忤逆不孝之人焉能开恩,简直不知所谓,也只有那混账做的出来,一个德行的人。”太上皇开口叱骂道,至于骂谁,宁王心中有数。
  太上皇闻言抬眼看了看宁王,心中已经明白了过来,敢情贾蕴袭爵是崇明帝的意思。
  众所周知,拱卫司是天子近卫,自然非心腹之人不可掌管,故而贾蕴本就是崇明帝的人。
  沉吟片刻,太上皇开口道:“罢了,子承父爵,倒也挑不出毛病。”
  宁王闻言心中一愣,没想到太上皇如此容易便接受下来,难道不晓得贾蕴袭爵代表了什么意思?
  贾蕴袭爵,其意昭然若揭,贾府乃是军中之首,近年来虽是落寞,可对于军中的影响力却是不少。
  不仅如此,京中勋贵大多以贾家为首,如今天子心腹承袭宁府爵位,同时亦是贾族族长,那不代表贾府已经投靠了崇明帝。
  京中勋贵虽是亲近太上皇,可太上皇身体却不怎么乐观,已经常年不理宫外之事,这般情形,有不少勋贵态度愈发的模棱两可。
  贾蕴承爵,难免引发其他人的心思,毕竟这些勋贵也只是为了家族利益,有贾蕴在前,他们也不得不仔细思量,这对于宁王来说可不是好事。
  太上皇瞧出了宁王的不安,开口道:“贾蕴不过一黄口小儿,承担不起国公府的福泽。”
  宁王听见太上皇话中有话,顿时心中大安,只要自己父皇的态度不变,其他的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儿臣晓得了。”宁王点头应道,旋即继续与太上皇对弈.....
  正此时,殿外走进一身穿宝蓝绸衫的“男子”,轻摇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
  “男子”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男子”走上前对着太上皇跪下道:“曦儿拜见父皇。”
  太上皇笑了笑道:“小十六来了,过来吧。”
  “是。”
  话罢,俊美“男子”靠着太上皇坐了下来,瞧见面前的宁王,“男子”招呼道:“见过十四哥。”
  宁王看着眼前的“男子”,内心愈发的苦涩。
  此“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太上皇的幼女,宁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乐平公主赵曦。
  赵曦自小便跟在太上皇身旁,备受宠爱,八岁便破例封为公主,乃是太上皇一手调教出来的,或许正是如此,赵曦性子要强,常常以“男子”自居,做出了不少“离经叛道”的事,对此,他这个亲哥哥也是没有办法。
  沉吟片刻,宁王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曦儿,别胡闹,瞧你这般模样,哪里还像个女儿。”
  赵曦不以为意,嘟囔着个嘴说道:“宫里无趣,随便顽顽又不值当什么大事,父皇都没怪罪,你着急什么。”
  话罢,赵曦偏头俏生生的对太上皇开口道:“父皇,曦儿给您捶捶背吧。”
  旋即赵曦放下手中的折扇,起身走到太上皇身后,帮太上皇锤起背来。
  太上皇笑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倒会讨巧卖乖,你哥哥说的也对,如今大了,可不能胡闹。”
  见太上皇也“训”她,赵曦一跺脚道:“曦儿才没有胡闹呢。”
  声音委屈巴巴的,太上皇听了性子就软了下来,任赵曦帮他捶背、揉肩膀。
  宁王见状一脸羡艳,毕竟太上皇确实对赵曦宠爱有加,连训斥一声都舍不得。
  此时的赵曦见太上皇心情似乎不错,美眸一转,试探地说道:“父皇,儿臣的侍读什么时候才能寻来,先说好,父皇答应过的,儿臣要先掌掌眼,不是好的儿臣可不要。”
  太上皇闻言嘴角不由地一抽,皱了皱眉头,不过到底都是女儿家,出不得大事,太上皇终是没多言,无奈道:“既然应了你,自不会食言,不过不可胡闹。”
  赵曦闻言顿时眼神一亮,心中不由地热切起来.......
  宁王此时也无奈,既然太上皇都应了,他也没什么由头可说.....
  良久之后,殿内仅剩下太上皇一人端坐在殿上,棋盘上的棋子也都一一收回棋盒。
  服用过一枚内侍递上来的丹药,此时的太上皇眼中精光一闪,从一旁的棋盒拿起棋子摆弄起来,少倾,太上皇看着眼前的棋盘,旋即拿起一枚白子,下在手下星的位置...........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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