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野翔前二十年除了跑得比较快偶尔碰见一些恶心的怪物以外,一直过着普普通通的寻常日子,今年年初被人告知咒术界的相关事宜,那个前辈说他的术式与速度有关,可以跟着他混赚大钱。
  原本的街头小混混摇身一变变成一名诅咒师,除了要躲着某些业界内正派人士,他整日黑吃黑威胁一下某些小头领,的确可以吃香喝辣。
  但是他觉得自己近期时运不佳。
  他们昨晚收到线报说有个高专学生弄丢了天女之泪,并且她中毒未愈跑不远,位置在神奈川县,他们想着跟过去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趁机捞一笔。
  然而咒物没有捞到,一大清早前辈告诉他要拆伙兵分两路,因为他们昨晚暴露行踪,东京高专的人找上来了。
  “咒术界最常用的处罚手段就是死刑,你小心别被抓住了。”
  “昨晚那个高专的二级咒术师肯定看到我俩的脸,你躲着她一点。”
  他运气不太好,上街买个午饭的功夫都能被认出来,那个咒术师飞得极快,眨眼间就能把他揪住。
  波多野翔不想死刑,他下定决心要抓某个普通人作人质威胁一番,咒术师都是一群自诩正义的家伙,他们不敢伤害普通人,更不敢在普通人面前随意使用术式。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哪怕不使用术式,高专的正规咒术师也可以用体术全面压制。
  ……
  立海大全体正选面色各异,一致觉得今天是个魔幻的日子。
  某个人形陷入墙体里头,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抠不出来,幸村部长和部长女朋友久田桑站在不远处。
  久田奈绪还维持着捂紧脚踝的动作,她脑子疯狂运转该怎么解释。
  她刚刚踹人的时候用的是左脚还是右脚?扭到脚踝踹人应该没问题吧?
  啊啊啊啊!一切都怪这个垃圾诅咒师!
  她强撑着笑容,一记眼刀甩过去,恨不得把诅咒师现场剁了:“啊哈哈,幸村君说的没错,的确该把人送到医院呢~”
  她咬紧“医院”一词,只要一离开这个院子,她马上把人敲晕扭送回高专。
  脖子凉飕飕的刺痛,诅咒师吓得一缩脖子,他艰难地从墙里折腾出来,顶着一脸血,奋力抱住最近的人的大腿:“我不是小偷!我只是来…来……”
  波多野翔注意到院子里的网球场,他一口咬定:“我是来打网球的!”
  ???
  这里是真田道场,你没事吗?
  “你给我老老实实……”
  “也行,就切磋一下网球吧。”久田奈绪的话被幸村精市打断,他低头看了看抱住自己腿的人,满头鲜血,余光注意到奈绪紧张兮兮的模样,幸村精市眉眼舒展,似乎有无限的欢愉。
  “输了的话,就去自首怎么样?”
  久田奈绪一触到幸村精市含笑的眼眸,满腹话语都堵在喉咙里。
  也不是不可以,有她盯着,那个诅咒师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只不过,为什么是打网球?
  ……
  另一边,立海大网球部众人悄咪咪看戏咬耳朵。
  切原赤也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被柳莲二警告地敲了敲脑袋,被迫改口:“哇塞,不愧是幸村部长的女朋友,好牛逼!”
  真田弦一郎沉着脸:“墙壁居然如此不结实,施工团队居然敢偷工减料,太松懈了!”
  “新的数据,墙壁塌陷3.7厘米,久田桑的力气远超普通人,目测是成年男子的二至三倍,结合身高体重,体脂率惊人。”柳莲二摸出笔记本,低头刷刷刷地记录,“可以采访一下久田桑是怎么训练的,看看能不能融进我们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清单。”
  杰克桑原侧目:“柳你是hentai吗?为什么会有幸村女友的身高体重?”
  “幸村这个表情,嘶――感觉对方可能要倒大霉。”仁王雅治瞥到格外严肃的丸井文太,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对方想事情过于出神,竟被吓得蹦起来,“笨太,一副见鬼的表情?是没写完作业吗?”
  “滚滚滚,一边去,没写完作业的只有赤也那家伙。”
  丸井文太唇角紧抿,神色凝重,回想起自己在东京凶宅目睹对方不同寻常的一面,久田奈绪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在阳光下莫名消失又突然出现,无法靠近的隐形屏障,压抑黑暗的气息……
  他回去调查一番东京米花町四丁目凶宅杀人事件始末,发现有两个疑点:最初人们听到奇怪的声音被证实是那对女主人与她儿子生活的声音;后来人们听到的惨叫声则无处可寻。但是一切异常在他们碰面当天也就是久田奈绪进入凶宅后销声匿迹,昏迷者苏醒,生活回归正轨。
  如今更是展露出与众不同的巨力,他过会儿还是提醒一下幸村君注意些吧。
  *
  事情怎么发展到打网球,久田奈绪也不是很懂。
  网球好像一个奇怪的buff,一扯到网球,众人就激灵起来。
  柳莲二给那个诅咒师好心地包扎伤口,以免人流血过多而亡,没等到警车或是救护车到来就先一命呜呼。
  波多野翔通过年轻人的对话大概猜测出,高专咒术师找了一个普通人男友,为了保护现场一群人,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哦豁,他的机会来了。他刚刚给前辈发送信息,只要打网球拖到前辈到来,高专咒术师再怎么强,既要保护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人难抵四手,他们绝对可以杀出重围。
  遥想当年,他波多野翔也是街头网球场的一霸,如今对付一群区区国中生……
  波多野翔顶着咒术师的眼刀,举起网球拍对准一群人:“小鬼们,我们就来好好切磋一番吧!”
  最年轻的切原赤也抽出网球拍:“哈?你这个猴子,叫谁小鬼?”
  “他说的是‘小鬼们’,看来已经决定好车轮战了。既然如此――”柳莲二淡定地合上笔记本,“我们不占便宜,七球对决,他拿到两分就算赢。”
  波多野翔由于身形原因,平生最恨别人叫他‘猴子’,他狞笑着想等会前辈前来接应后,他肯定要把这个小鬼手给砍掉:“行,就按眯眯眼说的,我毕竟是个成年人,也不占你们便宜,就要车轮战。”
  车轮战=拖延时间。
  ‘眯眯眼’柳莲二淡定而笑,眼睛却是睁开,尖锐的光芒一闪而过。
  “柳君,没必要为这种人折腾自己的笔记本。”柳生比吕士扶了扶眼睛,“我们必然会全力以赴。”
  于是就商定下来,大家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久田奈绪问身边的人:“你要上场吗?”
  幸村精市不答反问:“奈绪希望我上场吗?”
  “还是不了吧,”久田奈绪两只手攥在一起,手心是密密麻麻的汗,“我希望幸村君离我近一点啊。”
  距离越近,她可以更好地保护幸村君。
  幸村精市轻笑了一声,令人陶醉的声音响在耳畔:“那我就一直陪着奈绪酱吧。”
  幸村精市不上场这件事,其他人表示理解,真田弦一郎倒是多看了幼驯染几眼,眼里有说不出的欣慰。
  “弦一郎的眼神不太对劲,他想到些什么奇怪东西呢?”幸村精市摸着下巴有些好奇,以开玩笑的语气问,“奈绪碰见弦一郎究竟说了什么,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怎么可能!”久田奈绪先是高声反驳,接着详细说了一遍清晨碰见对方的情形,“一切都正常,根本没有说什么嘛。”
  幸村精市的手放在她的手上:“你昨晚几点钟睡觉?”
  久田奈绪吞吞吐吐:“嗯……比较晚。”根本没睡。
  幸村精市明白了,奈绪的眼睛特别容易红肿,如果一晚上没睡觉的话,她的眼睛大概和兔子差不了多少。
  彻夜不归家、眼眶发红的少女……
  他刻意压低声音把自己的揣测说出来,正色道:“糟糕了,弦一郎肯定误会我在欺负你。”
  久田奈绪瞪大眼睛,圆溜溜的,愕然地问:“怎么办呢?幸村君没有欺负我,要和真田君解释清楚吗?”
  天大误会,普通人怎么欺负得了咒术师!
  “可以用别的方式证明一下我们感情还很牢固甜蜜。”
  幸村精市揽住她的腰,越来越近,慢慢伏低头……
  诅咒师波多野翔自然而然地在比赛中使用术式,压着切原赤也打:“哈哈哈哈!你这个海带头,还有最后一分我就拿下比赛。”
  球路频频突然变化,围观的人逐渐正经脸色,这个人有两把刷子,出现许多他们没有见识过的技能。
  “你这个瘦猴子,我要染红你!”
  切原赤也的皮肤逐渐发红,头发变白,他捏紧网球,再一次挥拍,啪――
  这一球险之又险地擦着对手身体。
  网球擦过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痛,波多野翔神色再变:“暴力网球?”
  回答他的是又一记不规则发球。
  他发动术式唰地出现在场地另一端,将咒力凝在网球拍上全力一击――
  切原赤也的网球拍被打断了。
  “呼!”
  成功拿下第一场比赛,波多野翔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再次挑衅地看向剩下的国中生:“小鬼就是小鬼,下一个是谁?”
  “pupina~”
  “超级截击,怎么样,天才吧?”
  “镭射光束!”
  “鼠花火!”
  ……
  波多野翔气喘吁吁地跑到对角线,抬起手将球回击。一个个绝招将他的术式封印,哪怕是将咒力附着在网球拍上也会被打回来,他已经没有力气使用术式了。
  现在的国中生那么厉害的吗?
  除了第一局,往后比赛他再也没有赢过,他越跑越慢,几乎要蹲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前辈怎么还没过来?他好累,快跑不动了。
  柳生比吕士好心提议:“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久田奈绪站在场外笑眯眯地说:“对,应该好好休息。”
  波多野翔余光瞥见咒术师少女,他立马从地上弹起来:“不需要休息,我还可以继续!”
  仁王雅治捏着小辫子:“piyo~军师数据收集完毕了吗?”
  柳莲二合上笔记本:“当然。”
  眯眯眼展现出更为可怕的网球,他仿佛是一台计算机,可以精确地预测到他所有球路。
  “打后场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二,带旋转的长球。”
  “前场削球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三点四,接不到的几率是百分之十一点五。”
  波多野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想:他不行了,什么时候能结束,他快撑不住了!
  当他看到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的久田奈绪,顿时又支愣起来:无论怎么样,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他不想被处以死刑。
  啊,但是打网球真的好痛苦!
  对面这群国中生究竟怎么回事,比咒灵还难对付!
  久田奈绪看比赛看得入神,网球好像有点厉害,居然可以把这个三级诅咒师的咒力反击回去。
  哎,是错觉吗?立海大众人明明是无咒力的普通人,却渐渐有意识地封印掉诅咒师的术式,让他没有机会使用。
  轻快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警官真田宗佑浑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久田同学,我们这边监控发现中央广场有形迹可疑之人,已经派人跟着了。”
  久田奈绪想起自己的承诺,她说过会在五分钟内赶去帮忙的。
  “好,我马上过去,你们小心。”
  久田奈绪给胖达发送信息通知他,接着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场内的诅咒师。
  不能再拖了,要马上把人带走。
  幸村精市侧头问:“奈绪要走了吗?”
  久田奈绪抿了抿唇:“是的,抱歉。”
  他指着场上的诅咒师:“他是坏人吗?”
  久田奈绪给予肯定地回答:“不仅是大坏蛋,还是伤害过许多无辜群众的危险分子。”
  幸村精市定定地看着她,朝她微微一笑:“那我送奈绪一份礼物吧!”
  随着他的话音,诅咒师突然感觉到声音远去、视线变得模糊,他摇晃了几下,抵不住疲惫,摔在地上。
  久田奈绪心底有不详的预感,幸村君想表达什么?
  她声音有些沙哑干涩:“……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如果我问了你会说吗?”幸村精市唇角微微上翘,神色缓和,“奈绪应该很着急,快走吧。”
  久田奈绪:“……”
  但是她现在的确很着急,要尽快赶到中央广场那边,再把两个诅咒师扭送回高专审判。来不及细思,久田奈绪抱了抱男友,然后把昏迷的诅咒师从地上拖起来。
  “我今晚找你。”
  她勉强记得自己脚崴的设定,一瘸一拐离开真田宅后,提溜起诅咒师,加速飞离。
  ……
  和诅咒师对打的事情像是一场闹剧,众人往屋子里走嚷嚷着要检查赤也的假期作业。
  “幸村君,”丸井文太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说,当他瞧见龟裂的墙壁后终于下定决心,“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他简单陈述了前一个星期的发现并且重点放在某些传闻诅咒,简而言之久田奈绪是一个不寻常的特殊人士。
  第一次干这种类似劝分行为的丸井文太结结巴巴地摆手:“我不是想你们分开,我对久田桑也没有恶感,只是把我看见的事情告诉幸村君,不知道你是否知晓这些事情,你最好慎重考虑一下。”
  “谢谢你的好意,至于奈绪酱……”
  幸村精市望着久田奈绪离开的方向,眉眼间泛起清浅的笑意,目光渐渐变得温柔无比:“我在一点点接触她的世界,一点点发现越来越缤纷多彩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