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00,久田奈绪祓除咒灵,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伊地知一行人。
  原本是祓除咒灵后想直接走掉的,但是野蔷薇受伤了,久田奈绪不得不把一群人一个接一个带回地面。
  一阵忙活后,已经5点多了,距离立海大网球比赛开始还有三个半小时。
  半夜下起雨,原本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酝酿出一大片乌云,雨越下越大,瓢泼般的大雨,淹没了这个偏远的山村。
  钉崎老夫人意味深长地说:“你可能回不去了。”
  久田奈绪:??!
  辅助监督石黑面露难色:“久田同学,此地位于山区,常常有泥石流、山体滑坡等事故,在大雨时期不适宜行车。”
  久田奈绪阴恻恻道:“一句话,你是不是不能送我回东京?”
  “至少要等天亮之后,行车速度也不能过快。”随着他的话语,石黑先生感受到来自咒术师身上愈发强烈的杀气,他梗着脖子回答,“您在8点之前无法赶回东京。”
  咔――
  屋外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朔风呜呜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气。
  久田奈绪一言不发站起身往屋外走,留石黑先生在原地大口喘气。
  活过来了!
  气场过强,他不自觉用上敬语。
  “从这里到盛冈新干线车站需要一个半小时车程,乘坐新干线到东京要三个小时。”钉崎野蔷薇的大腿已经止住血,她插话道,“你要走的话最好现在马上出发。”
  钉崎野蔷薇给久田奈绪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往这个方向直行就会看见新干线车站,你会飞的话应该轻而易举找到位置。”
  久田奈绪接过雨衣和地图,临行前拍了拍钉崎野蔷薇的肩膀:“明年来东京咒术高专吧,我带你去逛银座。”
  这座山村困不住自由不羁的灵魂。
  快点,再快点。
  冰冷的雨拍打在脸上,顺着下颚流过锁骨,最后融进衣服里。
  她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极限,雨水遮挡住她的视线,瞬息间,小山村被她抛在身后变成一个小点,城市在她脚下。
  她期待了那么久的比赛,幸村君还给她预留位置。
  怎么可以因为一次任务、一场雨而错过呢!
  答应过的事情她一定要做到。
  寒凛的风刮在脸上刺得生痛,雨衣保护作用约莫为零,久田奈绪整个人都浸泡在冷水里,直凉肺腑,她没有费多余的咒力护住身体,而是全力加速,以求在更短的时间内到达新干线站。
  可不能再一次放幸村君鸽子,她要再快些才行!
  *
  9:50,起风了。
  “gamewonby青学不二,5-7。”
  青学的天才最终还是临场进化,突破自我,赢下这一场比赛。
  比赛途中一度与副部长真田玄一郎顶嘴,只有部长幸村精市从头到尾信任着他。仁王雅治接过毛巾捂在自己的脑袋上:“抱歉,幸村,我……”
  “好好看比赛吧。”
  输了一场比赛,幸村精市抬手制止住仁王雅治未尽的道歉,身为队长的他脸色依然沉着冷静。
  他在第一场比赛结束过后再也没有往身后观众席的方向张望,而是全神贯注地看比赛、做赛前指导。
  青学的人在尽力拖延时间,他们的一年级正选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是失去记忆连怎么打网球都忘了。
  这是笃定他们青学的黄金双打会赢下比赛,并且把所有希望都寄存在越前君身上吗?
  真是自信啊,青春学园。
  局面胶着下,青学的黄金搭档率先进入同调,比分逐渐被反超。
  “真田,你要去他那里吗?”去帮助越前龙马恢复记忆。
  立海大休息区,真田玄一郎默默背上网球包站起身:“要堂堂正正地赢下比赛,这才是王者立海大的风范。”
  现场大部分人都在惊讶于立海大帮助对手的举动,目前战绩二比一,看双打一的比赛,众人也隐约猜到赢的会是青学――毕竟他们可是唯一一对会同调的国中生搭档。
  “gamewonby菊丸、大石,7-5。”
  最终还是输了。
  “紧接着是全国大赛final第一单打的比赛,开始立海大附中幸村精市与青春学园越前龙马之间的比赛。”
  广播声响起,幸村精市没有站起来,而是依旧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等着对手的同时,小本本记下一个又一个黑名单。
  比赛快要开始了,她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一周不理久田奈绪还是太便宜她了,还是换一个惩罚项目,下次见面不准吃肉,只能看着他吃;或者让奈绪不停地夸奖男友,不许重复,直到他满意为止……
  “幸村君!”
  幸村精市回过头,接住扑向他怀里的女孩。
  久田奈绪丸子头松散,发梢衣服全湿,发丝凌乱地紧贴在脸上,嘴唇苍白,鼻尖泛着红,整个人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琥珀色眼睛微弯,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太好了,刚好赶上幸村君比赛!”
  不枉费她一路飞奔,先是在电闪雷鸣的雨天里飞了一个小时,坐新快线休息恢复咒力,接着马不停歇地飞往比赛场地。
  幸村精市伸手抓住久田奈绪的手,只感觉自己像是捂住一捧冰块:“你从哪里过来的?怎么湿的这么厉害?”
  久田奈绪笑意不减,她歪了歪头:“嗯……不重要,比赛要加油哦!”
  “为什么不接电话?如果来不及的话给我发条短信就好了。”幸村精市的心脏扑腾扑腾地跳,窃喜的情绪从连输两场比赛的阴翳中破土而出。
  他嘴上说着温和的劝解,却知道事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久田奈绪是不一样的。
  不来的话,他会很失落的。
  久田奈绪冻得身体僵硬,出于对男友健康的担心,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胡说八道,这是幸村君重要的比赛,身为女朋友的我怎么会错过。”
  可不能把幸村君冻到感冒。
  幸村精市没有再说话,他一只手牢牢抓着久田奈绪不放,另一只手帮她细细整理,摘下发间的乱叶,碎发别过耳后,再将衣领细细理好。
  这么狼狈,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有点不合时宜的心动。
  这不应该,奈绪眼睛都是红血丝,她很辛苦。
  可是……
  他把少女的脸捧起来,低下头,四目相对,距离过近,鼻尖贴着鼻尖:
  “我会赢的。”
  病痛折磨的深夜,飞天少女身披月华,带给他不一样的世界。
  他已经战胜了病痛,站在比赛绿茵场上。
  这是天意,碰见就决计不会松手。
  他能遇见久田奈绪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