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兔子扔下了床。
  那只兔子依旧没有得到宠幸。
  
  季池依然吃的安眠药。
  
  睡的沉睡觉的安稳,连梦都不会做。
  
  三日后,最高属发布全产品安全测验报告,为博申集团证明。
  
  其全线品牌原材料皆超过国际安全标准3个百分点。
  
  不仅没有不安全的情况,并且远高于行业标准。
  
  查出致幻剂的那款抑制剂证实为博申收购前产出,对于造谣贴,最高属商协转发且辟谣不实。
  
  一日之间博申口碑巨浪翻覆。
  
  股市大幅度上涨。
  
  季盛明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大肆给霍烬准备谢礼。
  
  这个节骨眼,提前澄清一天,损失越小。
  
  季盛明吃饭的时候夸了霍烬整整半个小时。
  
  他情绪高亢至极。
  
  “必须是手写信!”
  
  季盛明看向季池,“你来写。”
  
  “你找的他,又得缘认识,你来写合适。”
  
  季盛明神色严肃,“霍烬这种位置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们得表面诚心,手写信一定要有,要让他感受到博申的诚意!”
  
  季池捏着手中的筷子摩挲,“我不会。”
  
  季盛明眼神过去,又说了一大堆,季池最后揉了揉耳朵。
  
  妥协似的闷声道:
  
  “你准备礼物,信我写。”
  
  见人答应下来季盛明才没再啰嗦。
  
  第二日,季盛明将礼品准备好,季池直接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封信塞了进去。
  
  “我看看你怎么写的。”季盛明伸手就要去拿信。
  
  季池直接把礼品抱着上了车,“别看。”
  
  “没什么好看的。”
  
  不知季盛明怎么想的,非要季池亲自去谢礼。
  
  季池虽然不愿,但懒得同他说太多。
  
  说的太多,他知道了自己与霍烬之间的微妙关系,一定会是件麻烦事。
  
  毕竟季盛明也从未想过,自己的alpha儿子有一天会被标记。
  
  季池将东西送到了ce实验室门口的安保室。
  
  没有按照季盛明的要求请霍烬吃饭。
  
  甚至没有上去找他。
  
  连条消息也没发。
  
  他只告诉ce实验所的安保人员,东西给霍烬。
  
  “我们霍判长从不收礼的。”
  
  安保人员认识季池,但依旧让他将东西拿回去,“天天往这里送东西的人多了去了。”
  
  “霍判长都没拿过。”
  
  季池面色淡淡的,“嗯。”
  
  他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之后就出了安保室。
  
  没有多停留一步就回了家。
  
  之后的时间里,季池都靠着安眠药入睡。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半月之后,安眠药没办法再让季池安眠。
  
  他去找了顾柏洲。
  
  坐在就诊的椅子上,季池觉得顾柏洲身后的锦旗在自己眼前晃啊晃的,让人头晕脑胀。
  
  “你最近都吃的安眠药?”
  
  顾柏洲面色严肃,还有些季池没看懂的怪异情绪。
  
  季池轻哼了声,“睡不着,吃安眠药不是很正常吗?”
  
  “你明明有办法睡个好觉的。”
  
  季池冷声道:“没有。”
  
  顾柏洲看着面前的检查单,“你需要他的信息素。”
  
  季池手撑著桌面,“我不需要。”
  
  顾柏洲双手交叉撑在桌面微叹道:
  
  “你在给你自己的身体传导错误的信息,这样百害无一利。”
  
  “你会因为对标记者信息素的渴望成倍增加。”
  
  “最后可能会到你无法控制的地步。”
  
  季池神色轻蔑,戾声道:“不可能!”
  
  顾柏洲:“标记你的人是enigma,你要记住,你腺体的印记是根深蒂固的。”
  
  新
  听着顾柏洲的话,季池冷哼了一声,“我不会屈服。”
  
  “enigma又怎么样?”
  
  “我不会做被信息素驱使的怪物!”
  
  顾柏洲眼神晦暗地抬起,“按血液结果显示,你的发情期就在这周。”
  
  “你确定,你不会控制不住去找他?”
  
  季池指节猛地收紧。
  
  他连入睡都没办法做到。
  
  那时候会怎么样呢……
  
  “我不会去找他,绝不。”季池言语潺染寒意。
  
  顾柏洲轻叹一口气,“你越抗拒,身体本能就会越需要。”
  
  季池语气骤然间变得暴躁勃怒起来,“我不喜欢他!你告诉我什么是本能!就因为他标记了我,所以我就离不开他!”
  
  “如果我标记任何一个omega!他也会因为需要我的信息素而离不开我!”
  
  “我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
  
  季池满脸怒意,“所有人都虚伪贪婪!所有alpha都一样!enigma也一样!”
  
  他眼眸抬起,瞳孔中是黯淡的血丝。
  
  季池脸上的伤已经好了,看不出一点痕迹,但厉色的神情却依旧吓人。
  
  顾柏洲唇紧绷着,“其实你的怒意更多的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你介意他比你强,介意自己无法控场,对吗?”
  
  话落顾柏洲的声音更加柔了一些,“因为你觉得自己不喜欢他。”
  
  “你太骄傲了。”
  
  “你认为他毁了你。”
  
  季池重重地嗤笑出声,“你觉得我会向他屈服吗?”
  
  “不会。”顾柏洲笑道,“但你的潜在意识会打破你的固有准则。”
  
  “处于发情期的你,会成千上万倍的放大感官与情绪。”
  
  “发情期会让你知道,你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顾柏洲的话被季池疾言厉色的否定,“我当然不喜欢他!”
  
  季池抬眸抬起,暗沉的吓人,“我要抑制剂。”
  
  “强效型。”
  
  顾柏洲抬手扶了扶眼镜,“我和你说的这些,希望你都放下偏见好好的去想一想。”
  
  “当然,你说你不喜欢他,所以你所有的想法也没有问题。”
  
  “药我可以给你开,但我建议你……”后半句话顾柏洲没有说完。
  
  他只抬眸看着季池,“希望你能如你所愿的做到这一切。”
  
  他同季池说了许多,季池听不耐烦了就反驳两句。
  
  顾柏洲说自己曾经是心理医生,季池相信了。
  
  看起来确实有些像。
  
  很啰嗦。
  
  “你已经很久没有闻到对方的信息素了,发情期只会让你更难过。”
  
  “不要再吃安眠药了,对你没有好处。”
  
  …………
  
  季池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浑浑噩噩的。
  
  明明最近都睡的很好。
  
  却感觉疲倦乏累的不行。
  
  回到家后季池懒散的在靠窗一头的床沿边席地坐下。
  
  整个人颓废落寞。
  
  他打开手机看着自己一堆的搜索框记录。
  
  被enigma标记后发情期可以独自挨过吗?
  
  答案为:不能。
  
  长期没有信息素的安抚会更加需要吗?
  
  答案为:会。
  
  发情期最后都会屈与本能吗?
  
  答案为:会。
  
  没有一条结果能救他。
  
  季池看向地上被自己扔了许多天的小兔子。
  
  他坐在地上,却不觉的冰冷,仰头靠在床上眼眸闭了闭,似在屈服,又不像认命。
  
  整间屋子灯光昏暗,那兔子却那么明显的滚落在角落。
  
  季池依旧没有将其捡起来。
  
  一周后的傍晚。
  
  季池迎来了被标记后的第二次发情期。
  
  三天。
  
  他想,熬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