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烬抱着季池,轻轻安抚著,他的手轻抚著季池的后背。
“池池。”
霍烬的声音在季池耳畔响起,那种被时间打磨处理的温柔怎么就那么好听呢。
季池紧紧拽著霍烬腰间的衣裳,因为太过用力,被捏出无数条褶皱。
霍烬在他身边好像总是那么让人安心。
可他想到林隽,想远离霍烬的心好像又坚定了好多好多。
林隽就像是季盛明手中的玩意。
想了就摆出来稀罕。
不需要的时候再一脚踹开。
他生在顶端,可以选择,绝不会走林隽的老路。
季池没有推开霍烬。
他不想推开,茅盾的像个疯子。
季池压抑的情绪全部铺露出来,哭都哭了,索性在霍烬怀里哭了个够。
多年的家庭氛围。
突然的标记意外。
被围观被嘲笑。
被禁锢的三年,一切的一切……
季池抱着霍烬哭了许久。
霍烬的衣裳被染湿。
听着哭声渐小,霍烬摸了摸季池的脑袋,他向他道歉,“对不起。”
霍烬微微推开季池,他拿手巾温柔的给季池擦了擦眼泪。
霍烬从未见季池这般哭过。
原来他那么想离开自己。
就连抱着自己哭,也会说恨。
霍烬眼眸垂著,他看着已经哭的没泪的季池。
像是在哄,“两年之后标记会渐渐变淡。”
“用不了三年,我们就可以离婚。”
霍烬说:“我不会纠缠你。”
季池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眸还是有些泛红。
改变不了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人烦闷。
他面色寡淡,“帮我个忙吧。”
“好。”霍烬直接应了下来。
季池:“我爸出院之后,去你家住一段时间。”
“他知道我们的事情。”季池说的轻飘飘的。
“好。”
这时候宋霖从一侧过来,他看见霍烬和季池站着一起。
莫名生起一股无名之火。
“小池!”宋霖快步过来,“你把他叫来干什么?”
季池伸手抓住霍烬的手,“我男朋友,来接我不是挺正常的吗。”
宋霖听见这话衣袖下的手捏的嘎吱作响。
他凌眼过去与霍烬对视。
霍烬垂眸过去,淡然冰冷。
对于季池突然抓自己的原因,他心知肚明。
宋霖只是有心思,就已经被季池刻意疏远了。
自己应该算得上罪恶滔天了。
霍烬上前一步。
“你好,我是池池的家属。”
“刚刚谢谢你送他们来医院。”
“哼。”宋霖重重的哧声,胸腔微震,怒意肉眼就能看的出来。“我送小池来医院,要你谢吗?”
季池抓着霍烬的手就往前走,不想听这两人互呛。
季池将霍烬拉着来到维稳室门口松开了他的手。
霍烬感受这掌心的余温。
微微摩挲。
两个小时之后林隽从维稳室出来,额头上的伤口也处理了。
季池跟着移动病床一同进了普通病房。
霍烬同林隽打了招呼。
林隽看见霍烬到没有多惊讶,他只看了季池几眼而后同霍烬有礼的问答了两句。
顾柏洲第一次看见霍烬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活的enigma……
顾柏洲没敢多看。
他观察著林隽的体能报告,眉头舒展开来:
“现在体内的信息素已经稳定了,头上的伤口不深。”
“不需要住院,两个小时之后再打一针稳定剂就可以出院了。”
“这几天建议都不要接触您爱人的信息素。”
“吃的清淡一些。”
季池听着嘱咐一一记下。“谢谢。”
顾柏洲环顾四周眼神将霍烬,季池,宋霖都扫了一遍,又道:“陪同能回避一下吗?我有些话需要单独问一下患者。”
几人听了顾柏洲的话都出了病房。
屋内此刻就剩下林隽与顾柏洲二人。
顾柏洲抿唇一笑,“林先生,您儿子的事情我想和您说一下。”
“他也是我的患者。”
林隽眼眸抬起,面色明显认真起来。
顾柏洲的话不急不躁,“但他不愿意听我说的任何话,您是他的父亲,希望能从有益的角度开导开导他。”
林隽微微撑起身子。
他现在力气已经回来大半,虽然疲倦,但精神力还是有的。
林隽见顾柏洲有些认真,面色不免沉下。
“顾医生,您请说。”
顾柏洲将压在记录册下的一张问卷拿上来。
他的语气严肃:“虽然我不方便问您家里的具体情况,但这张单子能让我猜到不少。”
“季池深受家庭环境的影响。”
林隽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发闷,“我知道……”
“您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吗?”
林隽眼眸闭了闭,“或许……能猜到一些。”
“他被enigma标记了,并且……”
林隽的手拽住床上的被褥,“并且喜欢上那个enigma了对不对?”
顾柏洲摇了摇头,“这才是本质原因的开始。”
“他第一次发情之后来过医院,第二次也来过。”
“季池生来就在金字塔尖,他从内心深处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强者。”
“这种认识为他砌起高墙。”
“我问过他,他没有关于发热期的任何情绪。”
“只有记忆,所有的情感认知都是空白,在他清醒之后都是麻木的画面。”
顾柏洲给季池做个多项检查,季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着。
顾柏洲说的认真且下了十足的定义,“这种病症不属于精神分裂,也不属于人格分裂。”
顿了一秒他看向林隽,“是他自己保护自己的方式。”
林隽的神色染上几分苦涩。
怎么会不明白呢,“他发热期有多爱霍烬,清醒之后就有多恨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