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让你别再给学生传播那什狗屁‘封神之路’了！你就是不听！”站起身的副校长边说边走到吧台前，拿起一瓶烈酒为自己的杯子再一次倒满。
而站在台边的昂热却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兀自看向手中的空杯。杯中的威士忌早已喝完，只剩下寥寥几滴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在杯中摇晃。
“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
说出这句话时，昂热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愧疚与懊悔。对他而言，时光早已经带走了这一切不必要的情绪，留给他的只有不择手段的复仇。
而只有等到这段旅途的最后一刻，它才会将这一切如数奉还。
一口饮尽杯中烈酒，微醺的弗拉梅尔大手一挥，拒绝接受这荒诞的借口。
“别想和我宣扬你那套‘自我选择，自我成就’的教育理论，那帮孩子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的真相。”作为多年的老友，弗拉梅尔对他真正的心思一清二楚。
可他依旧还是将手中的瓶子递给了昂热，面对巨龙，这条荆棘之路或许真的是人类唯一的希望。
接过酒瓶，校长却没有为自己再添上一杯的打算，只是将这半满的瓶子随手放到了一边。
“你应该好好看看这份报告，这次可不是我的问题。”
被封存的文档再一次推到了副校长的面前，这位不怎正经的老牛仔狐疑地看了看昂热，又看了看文件袋。
推卸责任可不是他这位老朋友会做的事。
“什意思？这群孩子难道自己琢磨出了血统提升的方法？”
昂热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盯得他有些发毛。
抽出袋中的文件，弗拉梅尔的表情随着他的翻阅变得愈发奇怪，速度也越来越快。
所谓的“封神之路”不过就是秘党“暴血”这项技术的另一个称呼。这是一种以精神手段瞬间提升血统纯度的技术，以“龙之心”替代“人之心”，彻底激发混血种身体中龙类的力量。
但这就像滑坡一样，当凡人渺小的意识面对更高层次力量的诱惑时，基因的贪婪就将变得无法停止，而人类所拥有着的人性也将在龙类的残暴本性下荡然无存。
可弗拉梅尔却在这份记录中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他反复地翻阅、确认，似乎想从这薄薄的几页纸中找出什被隐藏的真相。可这一切全都只是徒劳，所有的文件都指向了一个事实。
报告中的两位学生在因不明原因所造成的血统提升后，并没有出现任何的负面影响。
相反，在秘密监控下，他们该吃吃，该喝喝，该见朋友见朋友，顺便出门做了一次环欧旅行，就差再生下一对小龙人了。
“没有任何副作用？”放下手中的文件，副校长的声音透露着他的难以相信，就差给自己脸上来上一巴掌，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以目前我们收集到的数据来看，确实如此。”收回文件的昂热看上去比之前轻松不少，至少现在，这不只是他一个人该烦恼的问题了。
“马上把他们接回来！快！”得到答复的老牛仔变得异常激动，就像是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美女躺在床上对着自己搔首弄姿。
“这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再次为自己倒上半杯烈酒，昂热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在来找你之前，我就已经安排好了施耐德去那将他们接回来了。”
对这位和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下属，他有着绝对的信任。
“不行！这还不够！你也得去！”老牛仔却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指著自己的老友言辞激烈。“他们对于整个混血种社会的意义远超你的想象！你必须亲自去！”
安全、稳定的血统提升方式，这可是他们这群炼金术士们毕生所追求的终极答案。
可昂热却像是真的喝醉了一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并没有看上去的那简单，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推到台前很有可能是加图索家族对他某项决定的施压。
而秘党筹划多年的“尼伯龙根计划”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喂喂喂！老混蛋，你听见了没？别装成喝醉的样子，我们都清楚这点酒精可麻痹不了混血种的神经。”
但弗拉梅尔可不管什更高层次的考虑，在他看来将这两位学生安全地送到自己的炼金工坊比什都重要。
“我现在过去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更糟。”被老友盯得有些烦了的昂热摇了摇头，拒绝了副校长的无礼要求。
据他所得到的消息，加图索家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血统不明提升”这一条简单的信息，否则这两个孩子早就该被人给劫了。
经过昂热提醒，弗拉梅尔也冷静了下来，作为全世界最顶尖的混血种，他的政治嗅觉可一点都不比这位老友差。
“他们其实还并不知道这些？”简单的思考过后，副校长抬头瞅了一眼面前的好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昂热默默地点了点头，杯中的酒又只剩下了一半，“所以，他们才会只想用这个，来逼迫我在‘尼伯龙根计划’的候选名单上签字。”
“那份名单上是不是只有一个名字？”清楚了真相的副校长又坐回了自己的沙发，平静地就像刚刚的激动从未发生过一样。
“凯撒·加图索。”摇晃着酒杯，两人默契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弗罗斯特要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气得直掉头发。”重新躺下的弗拉梅尔不再担心，自己和昂热当年选定下的那个孩子看来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哦，不对，他和我那儿子一样都是个秃头，哈哈哈。”
昂热自然不会去回应这种没品的笑话，相识这多年，这位好友可不是第一次拿自己儿子开玩笑。
“弗罗斯特他会怎样我可能并不知道。但我收到的消息显示，加图索家族最近似乎相当着急。在谋划‘尼伯龙根计划’的同时还在策划着其他秘密。”
“除了尼伯龙根计划，他们还想要什？”作为炼金术大师，副校长对这群古老家族所拥有着的秘密可是相当好奇。
可惜这一次他得失望了，虽然作为整个秘党名义上的领袖，但昂热对这些大家族内部的了解或许还不及他这位炼金大师。
“不会是凯撒那小子的婚事吧？”弗拉梅尔却似乎想到了什，瞬间来了兴趣，撑起自己因发福而走样了的身体，满脸八卦地看向昂热。
花边新闻本就是他最爱的话题之一，尤其是这种涉及了贵族私事的秘密。
“我那最近确实收到了一份《结婚申请书》，不过是凯撒自己递交的，与他们家族无关。”
倚靠在吧台边的昂热将杯中最后那一口烈酒喝尽，转身想要再为自己倒上一杯，却发现瓶中的威士忌不知不觉已经被他们两个老家伙喝完了。
“看来他和陈家那个丫头是真爱啊！为此不惜得罪整个家族，真有我当年的风范。”老牛仔满脸的陶醉，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年的风流韵事。
“这可不一定。”没了酒的昂热只能无奈地放下酒杯，双眼无神地盯着远方，似乎在看着迷雾中的隐秘。
“加图索家与陈家的联系或许比我们知道的还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