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修真小说 > 断剑求仙记 > 第二十二章顾清河(1)
  炼赤阳一怔,忽然,他竟哈哈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
  故人将死,炼赤阳不伤心便罢了,此刻竟笑得如此开怀,铁有财不禁大怒,他恨然盯着炼赤阳,一双眼要冒出火来:“他妈的!你笑什么笑?”
  炼赤阳不理他,反而飞去老僧身旁,又抓起他的脑袋,将他带来蓝玉烟身边,他摁着老僧的脑袋,将老僧摁在蓝玉烟眼前,道:“老秃驴!你看看,她的死也要算在你脑袋上!老秃驴!你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铁有财与蓝玉烟具是大惑不解,铁有财问道:“与他何干?”
  炼赤阳抚髯大笑,向铁有财道:“我家蓝闺女靠噬魂魔睛摄人魂魄才能暂疗她的失魂少魄之症,这你应该知晓。”
  铁有财点了点头。
  炼赤阳又道:“也不知是不是你小子迷了她的心窍,她不肯再杀人治病,竟将魔睛扔了。她舍去性命,也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哈哈哈哈。她如何想,本尊不管,不过,她的命本尊能救。噬魂魔睛没了,本尊的赤阳炼魄功却也能帮她续命。”
  一听此言,铁有财眼睛一亮,登时喜上眉梢,他急忙道:“炼叔叔,求你救她!”
  炼赤阳哈哈大笑,他摆了摆手,一指老僧,道:“救不成啦!哈哈哈哈!救不成啦!老秃驴不让我伤人,我救不得蓝闺女啦!哈哈哈哈!要救闺女,需我以赤阳炼魄功摄出一人的魂魄,再将之送入蓝闺内,被抽魂夺魄之人,轻则疯疯癫癫,重则当时毙命!老秃驴绝不许我伤害一人,所以,我能救蓝闺女,他却不让我救!”
  炼赤阳恶狠狠盯着老僧,道:“万想不到,今日还会有一人因你而死!老秃驴,你给我睁开眼看好了!蓝闺女马上要死,她的死要全算在你头上!你个见死不救还不让别人救的老秃驴!老秃驴!”
  炼赤阳向老僧道:“佛门五戒一曰不杀生,二曰不偷盗,三曰不邪淫,四曰不妄语,五曰不饮酒。
  然这几大戒律旨在修身,而非度人,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真有佛心,纵然犯了忌讳,却仍可称佛。
  绝不可称佛的忌讳当是见死不救。你个老秃驴,若你是德高望重的高僧,要度化本尊,原是合理合情,可你见死不救,竟也不许本尊去救!你这等佛门败类也有脸度化本尊?”
  他向铁有财道:“侄女婿,你可知这白衣姑娘的事?”
  铁有财一瞥那白衣姑娘,她一口口喝着酒,直对身边事充耳不闻。
  铁有财向炼赤阳摇了摇头。
  炼赤阳道:“她的宗门不知为何惹上了昆仑剑宗。门中之人也算有些骨气,竟与昆仑剑宗的人摆下擂台,战了几日。昆仑剑宗的家伙个顶个的厉害,下手也绝不留情,一个小门小派哪里敌的过他们?门中人筋断骨折有之重伤垂死也有之。昆仑剑宗欺人太甚,本尊看不过眼,想出手教训那群家伙,奈何老秃驴不让,不让便不让,那我便作壁上观,带着老秃驴,让他将一幕幕惨状全看在眼中!这些血债,都得记在老秃驴头上!”
  他一扭头,向锦衣男子道:“今日,你们杀这女子,手段残忍些,场面血腥些!让这个老秃驴好好开开眼!”
  锦衣男子一望白衣姑娘,道:“我不会害云姑娘。”
  白衣姑娘只哂笑一声,仍喝着酒。
  炼赤阳嘿嘿一笑,向铁有财道:“本尊想带着老秃驴来看这姑娘的下场,不意竟能遇见我蓝闺女。还能让老秃驴再睹一人因他而死,实在是意外之喜,哈哈哈哈哈!”
  听罢炼赤阳的话,铁有财心中又悲又气:这他娘的都是一群什么怪人?
  他向白衣姑娘道:“云姑娘,再让我喝些酒!”
  那姑娘一怔,也没多想,便将酒葫芦递给铁有财。铁有财接过葫芦,又向自己口中灌了十几口酒。
  还了葫芦,他忽向老僧跪下,一连磕了十几个头,道:“高僧!炼叔叔不需伤害其他人!他摄我的魂魄就行!我愿用自己的性命换蓝姑娘的性命!我心甘情愿,绝无半点后悔!只要蓝姑娘能活,让我死一万次也行!高僧,大师!你莫要再拦炼叔叔啦!”
  铁有财话音刚落,蓝玉烟便鼓起全身力气,喝道:“不可!”
  她决然望了铁有财一眼,双手一撑,竟跳下观景台。
  如此惊变谁都料想不到,见佳人竟要坠河赴死,铁有财目眦欲裂,他飞身想去将蓝玉烟抓住,可哪里抓得住。
  却见白衣姑娘忽然动了!
  她白衣猎猎,骤然飞去蓝玉烟身边,搂着蓝玉烟的腰,凌空一踏,带着她飞上观景台来。
  见蓝玉烟无恙,铁有财这才舒了一口气。
  白衣姑娘搂着蓝玉烟,将酒葫芦递给她,道:“要死,也要喝些酒再死。”
  蓝玉烟本已决意赴死,突然被人相救,她本想着将他人的好言相劝都当耳旁风,万料不到救她的姑娘竟邀她喝酒。
  这个要求倒有些趣味,蓝玉烟滴酒不沾,确实不知酒的滋味,死前能喝些酒,那也不错。她接过酒葫芦,轻轻喝了一口。
  这酒辣得厉害,却也辣得畅快。
  蓝玉烟决然的赴死之念总算轻减了许多。
  她又喝了两口酒,将葫芦还给白衣姑娘,轻轻一笑,道:“多谢姐姐。”
  铁有财忙奔向蓝玉烟身旁,紧紧将她拥在怀中,道:“你何必如此?”
  蓝玉烟轻轻叹口气,道:“我…不许你死…你可是铸剑门之主…岂能如此轻易死去?”
  铁有财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胸膛气闷,一腔悲意似全堵在胸怀之内,如何也不得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