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易那一瞬间不太敢相信的样子，孙暠大概就明白了。
毕竟一直有传闻，他是通过出售高端的防具，武器和马匹，来充实自己的小金库。
当然，顺带能充实小金库也没什么。
“咳……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孙暠轻咳一声，“以前江东不产马，更别说也没有那么多渠道，买到优秀的甲胃，武器和宝马。于是我只能另外想办法，弄到这些东西。”
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既然已经有稳定的供货源，那么自然要把商路培养起来。”
毕竟稳定的商路，可以一辈子使用下去。
可他的那个门路，他死了之后大概就没了。
还有一点，也是他最顾虑的一点，那就是金融方面的问题。
毕竟是直接用在帝国空间里面的，这部分的钱粮，根本不在现实范围内流通。
倒是这段时间下来，因为他大量收购黄金，导致江东这边的黄金价格有所提升。
这个情况，也导致商人的大宗货物，如今不得不引用白银作为辅助交易单位。
最后就是黄金的开采技术落后，导致黄金产量不足的问题……
黄金可不仅仅是大宗商品的结算货币单位，本身就是贵金属，用于首饰，器具等。
本来产量不高，还被孙暠这样挥霍，短期内的金价暴涨就是证明。
孙暠更担心的是，有人发现黄金涨价的情况，故意囤积大量的黄金等涨价，来趁机赚一笔。
哪怕什么金融知识都不懂，只要人不傻，这玩意就能玩得起来。
当然，孙暠也了解不多，有限的金融知识，都是从三段记忆里面‘看’过来的。
毕竟是看不是学，也有点一知半解的意思。
和自己的‘门路’不同，幽州的商路，是支持五铢钱结算的。
甚至于，可以接受以物换物。就江南的土特产，尤其是伤药，虎狼药和丝绸什么的，幽州很需要，尤其是优质的金创药，公孙瓒的大量的需要。
虎狼药和丝绸这些奢侈品，他当然也需要，可以拿去和草原的部族去交易。
当然，比起交易，公孙瓒更喜欢征服。
只是和袁绍打得正厉害，只能暂时放下对草原，主要是对鲜卑和乌桓的敌意。
“原来如此，是属下狭隘了。”杨易不太懂，不过也看得出来，孙暠对幽州商路的重视。
“对了！”孙暠突然想起了什么，“舆图也给你们了，那个济州岛，可有找到？”
“这个正是属下要说的！”杨易连忙回道，“主公给的舆图很精准，下面的人找到了济州岛。不仅如此，按照舆图继续寻找，也的确找到了对马岛。”
对马岛都找到了？
也是，对马岛距离朝鲜半岛才多远，三十多海里。
距离朝鲜半岛四十七海里左右的济州岛，既然都能找到的话，对马岛找到就更容易了。
找到对马岛，那么过去九州岛，就容易了许多。
记得没错的话，所谓的倭国文明，应该都是集中在九州岛那边的。
唯一可惜的是，没办法从济州岛一路向西，否则能直接抵达广陵郡范围。
船队到底不是海船，去济州岛和对马岛，已经算是承担了一定的风险。
按照杨易的说法，从济州岛向北返航的时候，稍微偏离了一些航线，最后航行两天有余，抵达乐浪郡才松了口气。
那两天时间，在茫茫的大海，不知道要不知道要向北还是向东的感觉太糟糕的。
可以一路向西，只是这有风险。
只是为首的船长也发话了，再走一天，看不到陆地就一路向西。
再大的风险，一路向西，总能看到陆地。
孙暠闻言也有些感慨，去探索济州岛和对马岛，果然还是太早了点。
尤其要去济州岛，只能走朝鲜半岛过去，太耽误事了。
“如果有一种技术，能够精确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或者知道一些港口的位置，就好了。”杨易不免感慨起来。
“这个的技术有是有……”孙暠闻言，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技术。
回忆了一下，发现果然有叫做‘经纬仪’和‘经纬线’的东西。
只是本初子午线，要重新划分才行。
毕竟原本的经纬线是什么情况，他并不知道。
多少吐槽这个0度经线的名字，毕竟袁绍的表字就是本初。
就搞得，好像是袁绍发明的这个0度经线一样。
少不得介绍一下原理，好在杨易对航海、贸易和数算都很敏感，很快就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属下立刻就找几个好友一起讨论，尽快把这个元初子午线给弄出来。”杨易当即拍着胸膛保证。这不仅仅是任务，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对航海的影响很大。
对于喜欢航海贸易的他来说，就算不能亲自参与航海贸易，能见证大航海时代的到来，也值了！
更别说，作为第一支航海贸易的商队，至少在二三十年内，江东商队能赚到大笔的利润。
不如说，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有时候孙暠都想问问，他是不是杨朱后裔。
说起来，这货有什么好友，能一起研究这个元初子午线？
对，他把‘本初’换成了‘元初’。
过两天就知道了，原来杨易去和几个一起当老师的说了这事，引起大家的好奇与兴致。
毕竟这玩意创造出来，那也是名垂千古的事情。
有机会名垂千古，那自然是要积极参与的。
可惜其中没有张春华，毕竟她正在休产假。
十天前，吕炽有了个孩子。
刚出生就三个月大，骗傻子呢？
情报部门虽然是吕炽掌控，可也有不少孙氏子弟，孙暠也不可能完全把部门让给别人掌控。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安全负责，更是为了保护吕炽。
否则帝国建立之后，为了收回情报部门的权力，少不得要清理吕炽，以及他的心腹。
“两个疯婆子……”孙暠叹了口气。人也不傻，再迟钝也该发现，吕炽是个女子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情，太清醒也不是好事。
吕炽为什么要隐瞒性别，他大概知道，更清楚，两人不会有什么结果。
一辈子的好兄弟就可以了，她也会一辈子陪伴在自己身边。
再说，也没人规定知道吕炽是女儿身，自己就要对她动情。
常年男装，同时为了尽量装成男性，她很少保养皮肤。
就算是绝色的容貌，也会慢慢老去。
她变得越来越像个男人，算是求仁得仁。
对此孙暠不支持，也不反对。
她要事业为重，孙暠给她便是！
重点当然不是吕炽女装，而是张春华居然陪吕炽疯。
这两货，有够浪费资源的……
至于吕炽这个‘儿子’，孙暠大概也知道了，是单父吕氏族亲的孩子，姑且算吕炽的族侄。
所以这算什么，过继吗？
“单父吕氏……这个家族果然出疯婆子。”孙暠摇了摇头，自己调查吕炽的事情，吕炽肯定是知道的，毕竟情报部门里面，肯定也有她培养起来的心腹。
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能得到准确的情报，就意味着吕炽根本没打算瞒着他。
‘这个部门永远是你的部门’，这就是她要表达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是表忠。
“在想些什么呢？”吕炽的声音突然传来，她就在自己不远处站着。
“呃……没什么。”孙暠一愣，然后立刻坐稳，“那么快就回来了？”
“属下已经完成工作，其他的贾先生会帮忙，自然抽空回来了。”吕炽朝着孙暠笑了笑说道。
“贾先生的能力如何？”孙暠看向吕炽。贾诩的能力他‘看过’，不过实际如何还不知道。只知道一件事，汉末最出名的‘毒士’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非常优秀，除了不太主动。”吕炽回道，“只有交办的事情才会做，不交办就当不知道。”
“明哲保身而已，五十岁的人了，要的是安稳。”孙暠随口回答。
在他的记忆里面，五十岁还能保持足够的热情的，大概只有黄盖一个。
就算是程普，朱治等人，都开始逐渐退居二线，不再主动去建功立业。
至于黄忠，要让他有事业心，大概要等黄夫人再怀上，最好是生下个男孩。
否则，大概要学诸葛亮，要让他尽全力还得先激一激。
“先不说那个……”吕炽过来，可不是来问好而已的，“入秋以前，不，今年大概都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打算去一趟幽州，请主公批准。”
“为什么会想要去幽州？你知道的，目前北上的方法，最安全的是坐船，可变故最多的也是坐船。”孙暠有些诧异。
“既然已经打通幽州的商路，那么也应该在幽州，甚至在冀州安排人手。现在准备，过几年打起来才不容易被怀疑。”吕炽回道。
情报部门这玩意，基本是越早铺开越好。
否则临时临了，要找个会说当地方言，不被别人怀疑的人可不容易，也容易暴露。
“账面上的经费足够吗？”孙暠想了想询问。
“就是不够，才来请主公拨款。”吕炽笑道。
一方面要北上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不知道。
不过按照这货的意思，看来要明年才回来。
至于款项好说，初期搭设草台班子，也不需要太多钱。
“把报表给我，我看过就给你批。”孙暠回道，熟归熟，不走程序就想要钱可不行。
主要是不能开这个头，否则谁不沾亲带故的？
“已经带来了。”话说当头，吕炽已经把一叠纸张递了过来。
也多亏是纸张，按照这厚度，感觉换成竹简的话，大概要五车了。
孙暠拿过来，迅速翻了一遍，没仔细看，只是大概用途是看明白了。
就说为什么那么厚，情报部门需要几艘海船可还行。
你确定，不是为了给张春华北上开拓新商路而假公济私的？
“陆路不太通畅，要传递情报需要快船。所以真正的大头不是船，而是快船的研发上。”吕炽回道，她自然看出来，孙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孙暠当即翻开报表，少不得就那部分仔细看了看，结果发现35%左右的经费都是研发经费。
“快船不太现实，这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研究出来的。你这情况，不如试试飞奴（信鸽）如何？”孙暠想了想询问。这玩意前汉开始就在用，技术相当成熟一些。
至少，民间一直能找到养鸽人，找到合适的信鸽不难。
“兵荒马乱的，信鸽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吕炽摇了摇头，就是因为这个技术太成熟了，所以看到鸽子，各地会第一时间想到将它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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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孙暠看了看报表，“明天我给你答复，再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遵命。”吕炽朝着孙暠笑了笑，随即告辞离开。
－－－－－－题外话－－－－－－
汉代已经有飞鸽传书，不过那个时候叫做‘飞奴’。
可能没有完全普及开来，再说战乱期间，遇到这种鸽子，管他是什么，射下来总没错，毕竟可以加菜啊！是以汉末到三国飞鸽传书少见，大概是那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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