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凰啼山河 > 第二百零二章深藏的心思
  一道眼含杀意的目光陡然射向他,「擅自脱离军营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宇文钟圻无所畏惧的扭头,丝毫不在意空气中的寒光乍显,「我这不是跟您说了吗?」
  这两人的面庞长得都是极有攻击性的,一个带着杀伐满满的煞气如烈火升天,一个则是如黑暗中的冷玉那般精美冰凉,令人一望便自主生寒。
  冰与火的碰撞好似一触即发。
  萧晏眉弓耸动一下,「我不准。」
  「那我就再跳一次。」
  「有本事你就跳,看我还管不管你。」
  许是夜风转凉,无故二人中间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冷意,宇文钟圻讪讪的走到他身边,主动败下阵来,「我回去跟她解释一下家书的事。」
  萧晏闻言略显诧异,「你当真那么跟她说了?」
  「自然当真,你以为我是故意激你的?」
  萧晏深吸一口气,「你自己玩命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她也搭上?」
  宇文钟圻眼神向上飘流转一圈,「我想看看在她心里到底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萧晏冷眼,「如果是我重要,她就会在父皇面前暴露。」
  宇文钟圻摇头,「也不一定,她那么聪明,会找别的方式通知皇上的。」
  萧晏背手紧了一下拳头,「若是父皇得知家书内容,你活不了。」
  宇文钟圻耸耸肩,「你看我打算活了吗?」
  ——确实没有。
  他跳跃城楼的姿势是大力向前,并不打算贴着城墙边落下。
  如此,连扒住城墙凹陷的机会都没有,身手再好的人跳出去也必死无疑。
  萧晏微微抿唇,反问:「那你就没想过她会选择包庇你?」
  宇文钟圻闻言愣住。
  萧晏轻轻一笑,「若她真的移情别恋到你身上,你今晚的所有举动岂不辜负了她。」
  话音落地,宇文钟圻拔腿就走。
  人影消失,萧晏一拳砸在城墙上,突起的骨节洇出血迹,五指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转身传唤:「方正山!」
  早就猫在拐角处的方正山一溜烟的跑过去,「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明日夜里突袭南靖,我要他们再无胆量讨伐北韩!」
  「不不......不给宇文制造机会了?」
  萧晏去到城楼另一边,眼望宇文钟圻策马奔腾着离去,语气低怒,「你看他要我给他的机会吗?」
  方正山垂下了头,神色复杂,「我是真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在赌我会不会对他心软。」
  「呃?」
  萧晏一手扶额一手叉腰,眼中焦急难掩,却又不得不如同困兽一般留在此地作战。
  许久后才走下城楼,压下焦躁问道:「事出时军中可有异动?」
  「没有。」
  方正山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白日作战太累,将士们睡得一个比一个死,你们这边搭上人梯军中才有动静,都在钦佩二位杀完敌晚上还能打一架。」
  「没走漏什么消息吧?」
  「没有,我跟大家说是你们闲的无聊想比试比试。」
  萧晏的脚步顿住一瞬,转而又气叹,「刚才还不如不救他,少一个麻烦是一个。」
  方正山沉默一会,像是心中有答案似的问了一句话:「太子殿下,他不反您也狠不下心杀他,对吗?」
  萧晏静望他片刻,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
  「早些休息,明日逼退南靖大军,专心回京处理内乱——对了,把赵军师用过得面具找出来。」
  -
  北韩皇宫。
  一轮新月冉冉升起,雾蓝天穹中繁星点点,浮光沉沉,配以紫宸殿后院中的百花齐放,湖光粼粼,勾勒出独属于夏季的绮丽。
  北韩帝身披一件暗黄龙纹氅衣坐于遍地百花瓣的凉亭中,面色在月光的照映下隐约有种苍凉感。
  宫廷金鱼群时不时的露头摆尾,激起的涟漪一圈叠一圈,给静谧的夜色添加几分生机。
  少倾,一阵稳定又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
  但见徐江从内殿走来,手持一封信件恭敬的交到天子手中。
  北韩帝接过查看不由发出一声轻笑,「两个日期!赵女官入郦王府半月有余就传来这一封消息。」
  徐江瞥了一眼,帮着叶芷绾解围:「赵女官此行不同于南靖那次,能推敲出两个日期已是不易,毕竟郦王府这么多年除了青山那支不知目标是谁的冷箭,都没有什么异常。」
  「可朕没记错的话,她上次传回一个日期便是自作主张,与太子合谋蒙骗了朕一次。这次呢,莫不是又想什么花招?」
  「......」徐江保持着一个干笑,心想赵女官那次传日期的做法与您起初的想法不是一样的吗。
  北韩帝偏头看了他一眼,「看你这神情是在替赵女官抱不平了?」
  徐江赶紧摇头,「奴才不敢。」
  「那你说,朕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太子和赵女官?」
  「......」徐江吞咽了一下喉骨,颔首回道:「太子殿下与赵女官携手为大韩除内忧外患,不拘小爱实在令人......」
  「行了,没话说就别说。」
  北韩帝起身抱拳咳嗽两声,「朕知道是朕在强迫他们。」
  徐江没说话。
  天子拢了一下肩上氅衣,抬头望向新月眉间紧起,似在做一个痛苦纠结的决定。
  半晌后北韩帝低声道:「但没办法,这么多年就宇文钟圻有了可突破之点。」
  他又回眸,「朕抱过他,教导过他......却感觉从未了解过他——宇文并非强人所难之人,对吗?」
  徐江将目光从湖面上拉回来,应道:「回皇上,宇文将军有军纪在身,应该不是。而且奴才也给赵女官准备了强效软筋散,加上赵女官自己的身手,不会有意外。」
  有了他人应承,天子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轻叹,提腿向内殿走去,心中悬着一盘未落定的棋局。
  此事过去,大韩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不会有人对南靖镇国将军府之女做太子妃有任何异议。
  ......
  同一时辰的叶芷绾从尾椎至脊背蹿上去一个冷颤,不禁狐疑的向外看了一眼。
  盛夏时分,不应该啊。
  犹豫半晌,还是起身将木窗关好,而后专心投入桌上的几本八卦五行真经旧典中。
  叶家两人继那晚交谈后皆是一副被惊雷震碎人生观念的状态。
  为了印证猜想,两人仗着在王府畅通无阻的特权将府中大大小小的「宫殿」拜了个遍,只为寻求某个人的印记。
  果不然不出所料,王府干干净净,除神殿外只有父子两人的生活痕迹。
  哪怕酆都大帝宫及其四周都没有该有的一尊灵位。
  期间耶朔来信——细作之事已经解决,军队并未发现异常,大祭司在闭关未曾外出,王爵们照常吃喝玩乐骂国王,不像是要暗自出兵状态。
  事态发展愈发扑朔迷离,八卦图也在脑中旋转个不停,越看越头晕,叶芷绾合上书籍,推门而出在院中使劲晃了晃头,视线随着她的动作变得虚茫。
  突然,一个熟悉的黑影在屋檐上方一闪而过。
  叶芷绾几乎是如同惊弓之鸟般窜了过去,借力窗棂两下攀上房顶,却见房檐上空荡荡的。
  踩着瓦片小心翼翼的向屋顶那一面走了两步,探头张望一眼,忽听一声急厉的叫喊。
  「小晚!你上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
  叶芷绾让他这一嗓子喊得险些摔倒滑落下去,好在两脚及时稳住,只有几片瓦片顺着黑影离去的方向掉落下去,发出清脆声响。
  此时的屋檐下方,一个瘦小的女子被两个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死死扣住四肢,一张大有力且带有薄茧的手牢牢堵住她的嘴,发不出一点动静。
  叶芷绾隔着屋脊望了郦王一眼,彼此相望须臾,她攥下拳冲着反方向跳了下去。
  「小晚!!你要做什么!!」
  「那里都是杂草,有虫子!你要小心!」
  郦王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叶芷绾已经稳落在地上,转过身,几双目光在黑夜中交汇在一起,冰冷而又诡异。
  两个青年男子先行颔首:「少夫人,一个发疯的下人不慎跑了出来惊扰到您,我们这就把他带回去。」
  叶芷绾还未回话,那两人便驾着一个黑色麻袋绕开她向下人住所走去。
  「等一下!」
  两人定住,回身低头,「少夫人。」
  「这个人伤过我。」叶芷绾向他们走过去,冷声道:「我要留下。」
  两人对望一眼,迟迟没有松手。
  叶芷绾盘算着郦王赶过来的时间,又向前一步,逼迫他们就范,「我的话不作数是吗?」
  两人低头不语。
  无声的氛围中有一股抗争之力在空气中凝成,叶芷绾先发制人,摸出怀中匕首径直向麻袋划去。
  电光火石间,那两人同时抬手,动作却不是向叶芷绾出手,而是用手臂生扛下了那一刀,
  叶芷绾顿时收住手,还是在一人小臂上留下了一道血迹。
  「你们——」
  受伤那人并未在意血迹渗出,只低头道:「还请少夫人让我们将人带回去。」
  「且慢,且慢......」
  郦王提着衣袍夹着拂尘,迈着两条蚂蚱腿从杂草中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站在叶芷绾面前,「小晚你可吓死我了,这么高你说跳就跳。」
  叶芷绾垂下眸子,目光停至手握匕首之上。
  郦王眨着眼睛看过去,不由惊跳,「小晚你——」
  「还请王爷恕罪,这个被绑起来的下人曾三番五次出现在将军院中附近偷窥我,今日实在想捉住问个清楚。两位仆从不让这才不小心起了争执。」
  叶芷绾作礼,「我这就去将血迹清理干净。」
  郦王敛起刚才吃惊的神情,和气道:「他们是怕此人伤害你。」
  几只飞虫从眼前闪过,叶芷绾皱眉挥刀斩掉,低头应了一声,「是,他们说此人是个疯子,但她对我的针对性已经昭然若揭。」
  郦王沉默半晌,叫住准备向外走的叶芷绾,「既是这样,为父给你做主,此人今日随你处置。」
  叶芷绾回了头,看见郦王慈善和蔼的目光,最终还是行礼告退,「多谢王爷厚爱,小女想了想,一个疯子不该与她一般见识。」
  郦王并未多说什么,只向她承诺必会处理好这个下人。
  人影消失,他回头吩咐:「带到我那里。」
  哗——
  一盆凉水泼过去,那个全身被绑身上还套着麻袋的女子惊醒,流转眼眸看清周遭景象,火光热气不断升腾,一张娇俏的脸上霎时布满恐慌与疑惑。
  「叔父......你......」
  啪——!
  女子未来得及道完,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就落到了她脸上。
  「本王与你说过什么?」郦王极不耐烦的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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