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秦忱扯了下唇，看她纤柔身影上了车，才慢悠悠折返回片场。
这些年她接不了吻戏，归根结底是他做的手脚。
身为导演，别的女艺人不拍吻戏到了他这恐怕难以过关，但如果是叶奚，就无法避免会有私心作祟。
没多久，一个小时有余，片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场务陆陆续续打完招呼离开。
秦忱自己开车搭着杨序一起去了趟工作室，简单规划了下到南市那边的行程安排。
听闻导演要带着女神与他们分开走，杨序看着男人的眼神忍不住透出一丝探究。
上次在玉溪湾别墅围读剧本，两人间若即若离，似近似远的一些小举动，还有那扇莫名其妙被合上的推拉门。
认识这么多年，杨序从没见过他这位搭档私底下对哪个女艺人如此特殊过。
不说别的，仅仅之前机场那段，就足以颠覆所有人的想象。
万年铁树开花实属难得。
但想到对方是叶奚，貌似也就正常了。
女神人美心善演技又好，配秦大导演，的确是有那个资本。
昨夜失眠，第二天叶奚起得略晚，简单洗完脸收拾好行李就下了楼。
她素面朝天戴着口罩，身上穿了件宽松的休闲衬衣，头发昨晚刚洗过，这会儿柔顺地披在肩上，整个人钻入车里时带起一阵清甜馨香。
驾驶座上秦忱正打着电话，人上来后他微微侧头将视线落过去。
清晨的地下车库异常静谧，车内光线不明，他只看到她口罩上方那双眸子泛着清凌凌的水光。
见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叶奚取下口罩拿出化妆镜，左右瞧了瞧，有些小郁闷，还是能看出黑眼圈。
秦忱收回视线，问她：“昨晚没睡好？”
“嗯，几乎整宿没睡。”
男人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驶出停车场，光线亮起来后又侧头看了她一眼：“等会上了飞机再睡会儿。”
说完顿住两秒：“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叶奚凝住呼吸。
难不成在男人眼里，化没化妆差别这么明显？
她垂下眸去，闲淡地回了句：“有什么不一样，我不化妆照样美。”
秦忱被她别扭的语气惹得失笑：“嗯，你怎样都美，我赞成。”
过了一会儿，他解释道：“我说的是你身上的衣服。”
叶奚：“衣服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只是难得见你穿一次衬衣，就突然想起我们以前买过两套衬衣情侣装。”
情侣装……
叶奚一阵恍惚。
还没开口，又听秦忱问：“你的那件是不是早扔了？”
身旁人安静两秒。
“没扔，放在老房子里压箱底，等哪天有机会就捐给贫困山区。”叶奚说话间侧眸看了某人一眼：“你的呢？”
驾驶座上，男人目光平视着前方，淡淡扯了下唇：“压着箱底，准备留给我儿子穿。”
“……”
孤家寡人一个就想着要儿子，跟谁生，空气？
叶奚转过脸去没再说话，视线望着玻璃窗外徐徐后退的街景，心里沉甸甸的发闷。
一路无话。
到了机场，秦忱把车停好，两人一起进了候机厅。
几分钟后等来团队的人，跟着就很快登了机。
飞机落地南市正好中午十二点，叶奚嘱咐助理先回酒店自己找地方吃饭，她则按照原计划，跟秦忱驱车去市区一家餐厅，见那位约好的女主持人。
路上她简单化了个淡妆，前后几分钟将眼底浅浅的阴影遮住，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抵达餐厅时，那位主持人也恰好刚到。
起初见着秦忱巧笑嫣然，下秒看到身旁跟了一位女明星，对方表情瞬间以极其微妙的程度给收了回去。
叶奚心里轻叹，今天果然是来坏人好事的。
“巧啊，秦导你们俩是一起来的吗？”
秦忱和对方点头，“嗯”了声，就扬扬下巴朝着餐位走。
用餐期间聊了几句公益片杀青后的采访安排，主要是确定访谈的内容与时间。
说完主持人看了眼旁边的叶奚：“到时会有个默契互动环节，需要女主角与一名男演员配合完成，如果挑选出合适的人选，秦导那边有我微信，可以在采访前一天发给我。”
默契互动环节……
叶奚眉目微动，心里一遍遍地过滤剧组男艺人，想来想去，貌似就她那个‘前夫’最沾边，毕竟两人在戏里有感情纠葛。
正沉思间，蓦然听到身旁大导演淡声开口，问了句：“一定要男演员？”
主持人稍愣了下，叶奚则眼神微闪，垂下眸去喝了口茶。
对方略作犹疑，笑了笑：“当然，不一定是男演员，其他人也——”
“那就我去。”
“……”
喝茶的人差点被呛了一口。
主持人堪堪怔住，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
餐桌安静几秒，男人清淡的声线又再次响起：“现在就可以敲定，你备注好，写我的名字。”
主持人猛地回神，脸色稍显尴尬。
然后，对方勉强扯出抹笑来：“秦导的敬业精神真让人佩服，这种事还要你亲自上阵。”
这次在秦大导演开口之前，叶奚率先出声道：“还是换一个吧，我跟秦导恐怕默契度不够，别现场让人看笑话。”
“默契不够可以培养，距离采访还有些时间。”
“我这边通告排的挺紧，不怎么得空。”
秦忱拿起茶杯喝了口：“那就耽误你一点休息时间，睡前半小时，或者二十分钟。”
叶奚：？
主持人：？
吃完秦忱先下了楼去取车，叶奚刚进洗手间，那位主持人恰好正在洗手台前补妆。
隔着明亮的镜子，对方冲她一笑：“还没走？”
叶奚微笑：“马上。”
等她再出来，洗手台前的人还在。
主持人收起化妆镜，状似不经意地问：“叶奚你和秦导以前就认识吗？我看你们不像是第一次合作。”
不仅认识，甚至有些暧昧。
当然最后那句主持人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看到饭桌上秦忱对叶奚言语间的熟稔，再联想到之前网上关于两人关系的传闻，不由怀疑，莫非心气高傲的叶女神真的跌落神坛，被秦忱给包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