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在名著世界当貔貅 > 561第五百六十一章海岛宝藏52从凯丽夫……
  从凯丽夫人的只言片语中透露,怀特擅长夸夸其谈,却并不是个能干实事的,希望一切顺利吧。
  几天后,法院开庭,关于丘萨克勋爵夫妇的判决下来了,由于他们找人抢劫,明知道黑珍珠是假的,任由无辜之人蒙冤受刑,有故意陷害之嫌,判处年刑罚。
  在宣布结果前,法官询问过泰勒先生的意见,是否愿意让丘萨克勋爵夫妇用金钱抵消罪恶,言下之意,他接不接受拿钱和解。
  泰勒这样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接受,甚至认为判得还是太轻了,他差点就死了。
  于是授意詹姆斯律师,给丘萨克勋爵夫妇的罪名上又添了一条:扰乱公共秩序,造成社会规则混乱,意图贿赂上司,采取不正当竞争。
  这些罪名目前的法律条文无法定罪,并没有明确规定是错的。
  但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关注度非常高,明天的报纸一定会刊登今天审判的结果,就连法官也不得不慎重,再斟酌后,加了一条剥夺终身政治权。
  也就是说,丘萨克勋爵先生以后出狱,也无法参与政治,成为议会成员或政府官员。
  这一条比入狱还让丘萨克勋爵打击深重,简直恨死了泰勒先生。
  不过在场的其他人却很高兴,打击了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人,是他们的胜利!
  泰勒先生的做法,简直被他们奉为圭臬,认为他是正义的使者,不为金钱所动,如果他成为议员,定然代表了平民阶级的利益。
  于是第二天,许多报纸都在呼吁民众投票,希望选取泰勒先生作为下议院的议员。
  平斯维克夫人激动不已,连忙给远在汉普郡的哥哥写信,希望他能提供一些帮助。
  作为格兰瑟姆伯爵,罗伯特·克劳利自然是上议院的一员,只不过他是编外人员,并没有从政,只在议会期间,去伦敦参加会议。
  但相关流程他必定知道,里面的内幕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也比其他人懂。
  不过她和泰勒先生的事,并没有知会过母亲和哥哥,且消息传递还需要时间。
  平斯维克夫人想到之前苏叶冷静聪慧的表现,连忙上前求教,“凯丽,克洛艾,你们说我需要为泰勒先生准备什么?他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议员,虽然只是下议院,但我相信,以他的品行和能力,定能在白厅占有一席之地,”
  凯丽夫人也为自己的表姐高兴,目前看来,她已情根深种,且泰勒先生为人不错,高大帅气,热情坦诚,不是那种利益熏心之人。
  “我想,或许可以委托相关律师,”有需求找律师,这个时代的人已经养成了这种观念,“另外,也可以找些前辈,带一带泰勒先生。”
  “是的,是的,我就是这样考虑的,”平斯维克夫人激动道,“我并不认识下议院成员,已经去信给罗伯特,请他来一趟伦敦,相信他认识的人中,一定能帮到泰勒先生。”
  “这个时候?”凯丽夫人惊讶道,“罗伯特不需要在唐顿准备舞会事宜吗?”
  “哦,你太小瞧坷垃了,她可以安排得井井有条,我们只要在伦敦开始前一天赶回去就行,时间还很富余,足够罗伯特带着泰勒认识一些人。”平斯维克热切的计划着,面上全是喜悦。
  苏叶挑眉,提醒道,“这件事泰勒先生如何想的?”别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按照她对泰勒先生的了解,他不是那种热衷政治的人。
  平斯维克夫人没听出来她言外之意,继续高兴的计划道,“我知道下议院的摩根先生能力非凡,但我并不认识,如果有他教导泰勒就太好了,他的人脉很广。”
  凯丽夫人看了女儿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说话,泼冷水这种事,不适合她们这样的关系说,免得坏了交情。
  泰勒先生是否从政的问题,还是让平斯维克夫人自己去和泰勒商量吧。
  苏叶暗自摇头,只怕泰勒先生性格纯粹而倔强,在和平斯维克夫人产生分歧后,就再也不肯留下了。
  他追求的是知己,心意相通还不行,更要思维保持高度一致。
  就像诺森伯兰公爵,要不是凯丽夫人为了他,精研艺术,两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而平斯维克夫人明显没有这个意识,只按照自己的心意和想法行事。
  这只会一次又一次让泰勒先生意识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身份上的差距,而是两个的想法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追求的目标也完全不同。
  有些人并不会放弃到手的好处,哪怕不喜欢,也会顺着平斯维克夫人的提议往上爬。
  可偏偏泰勒先生不是这样的人,纯粹让他的人品脱颖而出,也让他永远学不会妥协和将就。
  凯丽夫人怎么可能不懂这一点,可同时她心里清楚,罗斯蒙德内心的骄傲与坚持。
  她以自己伯爵之女的身份骄傲,以贵族为荣,从小接触的都是怎么利益最大化,第一段婚姻,她嫁的平斯维克先生不仅有爵位,还有大笔财产。
  因两人没有孩子,爵位被平斯维克先生的堂兄弟继承,可遗产全到了她手里。
  罗斯蒙德完全不缺钱,甚至可以活得非常富足,可她内心深处并不会觉得满足,而是深深遗憾,为何自己没有生下继承人,如此就可以继承爵位了。
  和泰勒先生在一起是为了爱情,在有物质保证的情况下,享受一段甜蜜无负担的爱情,是非常美妙的事。
  可现在,她不仅可以得到爱情,还能让自己的爱人更进一步,获得更多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她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从未想过放弃这个可能。
  而在泰勒先生眼里,这就是肮脏的政治,让人厌恶!
  凯丽夫人看清了这一点,但作为利己主义者,她是不可能明知道戳穿后,会让平斯维克夫人恨上自己,而执意提醒。
  两人关系好不假,但没好到她可以对平斯维克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这点就连她母亲格兰瑟姆老伯爵夫人和哥哥格兰瑟姆伯爵都做不到。
  毕竟她是已经嫁出去,成为寡妇的人,有自主权。
  如此,她只道,“你恐怕在为难罗伯特,我们都了解他的性格,不会特意去结交不是自己圈子里的人。”
  摩根是工会代表,一向是激进的工会份子,和罗伯特这种平和守旧的老贵族完全是两个极端。
  “好吧,那我希望泰勒有机会拜访哈里先生和克拉克先生......”她一连报了好几个人名,都是在下议院占有一席之地的,可见在过来之前,是提前做了些准备的。
  而过来的目的,凯丽夫人微微一笑,“我与克拉克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且我知道他的夫人将会在明晚参加教堂的慈善拍卖,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前去。”
  平斯维克夫人双眼一亮,“当然,那就麻烦你了,凯丽。”
  克拉克先生出身普通家庭,不过他比较幸运,父亲曾为王室服务,在王宫里担任花匠,因手艺绝佳,获得夏洛特王后的喜欢。
  借着这个机会,克拉克先生有机会出入王宫,小时候帮助父亲做一些事,因为长相可爱,聪明伶俐,获得认可,被送去学校学习。
  这是专门为王室成员培养服务人员的学校,现在不仅没有落寞,反而发展越发强盛了。
  很简单,英国发展至今,佣人的人数高达两百多万,这样一个庞大群体,让佣人变得普遍,且相比工厂工人,会显得更加体面。
  而王宫中的佣人,是这个群体最高目标,比普通贵族家的佣人更加光鲜,工资也高得多。
  那所学校是专门为王室培养男仆和女佣的地方,学成后即便不进入王宫,接受贵族的聘请,也不会是一般的佣人,起码是贴身男仆贴身女仆的级别,运气好还能一跃成为男女管家。
  所以这个学校被趋之若鹜,成为底层平民最喜欢的学校之一,也是比较容易进的学校。
  克拉克获得殊荣,进入这里,学业优秀,毕业后就成了威尔逊亲王府邸一位男仆。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沉浸,而是想尽办法在威尔士亲王面前出现,讨好他,慢慢取得为他外出办事的资格,而不是关在府邸,日复一日重复单调服务人的工作。
  渐渐的,他混成了亲王面前有牌面的人物,并借此参与到政治活动中,最后竟谋夺一个下议院席位。
  威尔士亲王对此,非常支持,能在下议院增加自己的人手,没理由拒绝。
  就这样,克拉克从一个普通的花匠儿子,逆袭成为下议院议员,政府官员,在政坛拥有不错的地位。
  而他并不为此自满,甚至更加奉承威尔士亲王,这次去布莱顿,他就是陪同人员之一,因此凯丽夫人和他有些许交际。
  平斯维克夫人想借此,和克拉克先生拉上关系,好帮助泰勒成事。
  凯丽夫人大开方便之门,直接为她和克拉克夫人牵上线。
  这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夫人外交,许多男人不好上赶着做的事,都需要夫人们出面,先交际起来,然后把‘矜持’的男人们,顺理成章约到一起。
  事情很顺利,平斯维克夫人和克拉克夫人相谈甚欢,约着互相拜访。
  到时,平斯维克夫人会带着泰勒先生上门,让其与克拉克先生交谈,之后就水到渠成。
  然而到了约定好的那天,泰勒先生却不愿出门。
  “为什么?”平斯维克夫人大为不解,“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不知道克拉克先生的地位,别看他出生卑贱,却备受摄政王信赖,摄政王的很多主张,都是通过他传达出去的......”
  她喋喋不休说了很多和克拉克先生结交能获得的好处,泰勒先生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罗斯蒙德,我并没有从政的打算!”
  “什么?你在说什么鬼话?”平斯维克夫人目瞪口呆,不明白他为何能说出如此奇怪的话,“不从政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珠宝设计师,”泰勒先生道。
  “你知道一个设计师和政客的差距有多大吗?这是你唯一踏入上层社会的阶梯,你到底在想什么?”平斯维克夫人大声道。
  “我想什么?”泰勒先生喃喃,霍地站起来,“我什么都没想,我喜欢设计,只想当设计师!”
  “那我呢?你从没为我考虑过吗?你只是个普通的设计师,我们要如何在一起?”平斯维克夫人质问道。
  泰勒先生面色难看,“之前,我们不是照样互通心意,难道现在就非要改变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机会就摆在眼前,你却要视而不见?”平斯维克夫人真的无法理解,有了机会,就该拼命往上爬啊,退缩算怎么回事?!
  “亲爱的,我知道你是个单纯的人,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利益至上......”平斯维克夫人放软语气,试图说服天真的爱人。
  可惜,一个真正纯粹的人,最讨厌的应该就是‘利益至上’这句话。
  “或许吧,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希望你也不是,”泰勒先生淡淡道。
  这话彻底把平斯维克夫人惹毛了,“我这样有什么错?人活在这世上,难道靠得是那一文不值的自尊吗?要是没有我付出大笔金钱,聘请律师,你这次就直接死了......”
  “我很感谢你和凯斯奈尔夫人与小姐的帮助,但是罗斯蒙德,我并不擅长政治,也绝无此心......”泰勒先生试图讲道理。
  可平斯维克夫人听不下去,“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凯丽成为威尔士亲王的情人,难道你以为是真爱吗?不过是亲王代表了莫大的利益,我不知道你在矫情什么,如果我有这个机会,绝不会白白错过!”
  泰勒语气一窒,艰难问出一句,“如果是你,也会答应成为亲王殿下的情人吗?”
  “有何不可?”平斯维克夫人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不过,“我们已经相爱了,我爱上了你,就不会再背叛你,你不相信我的感情吗?”
  她也明白这种话会让泰勒先生怀疑她的感情,连忙强调道。
  泰勒苦笑,“我知道你的感情,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痛苦不堪。”
  平斯维克夫人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痛苦?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泰勒闭嘴,只道,“不是要拜访克拉克家吗?时间已经不早了,别迟到。”
  平斯维克夫人立刻面露欣喜,“你答应了?”
  两人前去赴约,泰勒先生全程表现很得体,加上之前轰动伦敦事件,以及他俊秀的容貌,顿时成为全场焦点。
  彬彬有礼,说话有理有据,让克拉克先生颇为欣赏,两人甚至深谈了十几分钟。
  看到这一幕,平斯维克夫人欣喜极了,说话声都高亢了,整个人红光满面。
  然而几天后,她惊慌失措的扑到凯丽夫人面前,脸上全是泪水,手里死死捏着一张信纸,“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离开我,明明之前一直好好的!”
  说完,直接崩溃大哭。
  凯丽夫人打发了准备上红茶的女仆,关上起居室的门,搂着她,等她哭完,才细心询问,“发生了什么?谁离开了,泰勒先生吗?”
  平斯维克夫人红肿的眼,一脸的伤心痛苦,“就是他,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对我?”
  凯丽夫人接过他手里的信,读了起来。
  ‘尊敬的罗斯蒙德·平斯维克:
  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结束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接到信时,我已经坐上前往北美的轮船,请不要找我,亦不要过于伤心。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离开,这是对你,也对我自己负责。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深刻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身份地位财富层面的,而是......我无法满足你对未来的设想。
  亲爱的,请原谅我的懦弱与无能,我无法达到你的期望,成为一名合格的政客,然后在宦海沉浮。这从来不是我的追求,也不是我的性格能达成的目标。
  你对我的期望和付出,不过是把人生建立在流沙上罢了。
  我依然爱你,却没资格爱你,我很抱歉。
  最后,祝你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我希望你永远幸福安乐,满足一切内心愿望。
  永不再见的......泰勒!’
  看完,凯丽夫人也不由叹气,虽然猜到两人注定陌路,可也以为他们会吵吵闹闹,慢慢消磨掉感情,然后彻底分道扬镳。
  没想到泰勒先生如此坚决,也如此果断,在矛盾刚冒头时就及时抽身。
  字里行间,没有任何指责平斯维克夫人的话,说的都是自己的不足,非常有风度。
  可就是如此,估计平斯维克夫人这辈子都忘不掉他,这让凯丽夫人想到了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我要怎么办?凯丽,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购买船票,去把他追回来,大不了我不再逼着他上进就是了,可我实在不明白,明明是为了他好,我做了这么多,他却要离我而去!”平斯维克夫人沙哑着声音,语气里满是怨怼。
  凯丽夫人没顺着她说,而是反问道,“追回来,然后呢?你们的感情能回到从前吗?”
  平斯维克夫人顿住,语气艰涩道,“他......不再爱我了吗?”
  “你认为呢?”凯丽夫人继续反问。
  “不,他爱我,可他也不愿再爱我,放弃了我,”平斯维克夫人恨恨道,被爱人放弃,让她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忍不住又痛哭了一场。
  这次,声音里带上了绝望,与不可抑制的伤心。
  凯丽夫人知道,平斯维克夫人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了,所以才如此伤心绝望。
  她把人抱住,好好安慰,可能这次真的伤到了心底,平斯维克夫人直接哭晕过去,紧急叫来医生,说是伤心过度,可能会引发高热。
  果然,到了下午,平斯维克夫人迷迷糊糊烧了起来,整张脸都烧红了,嘴里喃喃念着泰勒先生的名字。
  罗伯特·克劳利接到姐姐的信,得知她最近干的事,以及她的恋情,吓了一跳,忙去找自己母亲。
  格兰瑟姆老伯爵夫人对此担心不已,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无利不起早,当年为了地位和钱财,嫁给一个仅比她父亲小十岁的男人。
  现在却说自己遇到了爱情,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罗伯特,这件事不能告诉坷垃,也不能让唐顿其他人知道,他们会嘲笑平斯维克夫人的,”她表情严肃道。
  格兰瑟姆伯爵忍不住皱眉,“你不看好罗斯蒙德这段感情?她非常喜欢这个男人,您是担心她被骗吗?”
  从信上的只言片语可以看出,泰勒先生的出身并不好,职业也很普通,还差点被冤入狱。
  “不,”格兰瑟姆老伯爵夫人翻了个白眼,“我担心她看重利益,从而错过真正的爱情,哦,我愚蠢的女儿啊,总是不知道做出正确的决定。”
  “那您的意思是?”格兰瑟姆伯爵询问。
  “帮帮她吧,女人总归需要爱情的浇灌,才能成长为一朵漂亮的玫瑰,不然像她之前那样,只讲究利益,活得比我这个老人还行将就木,”老伯爵夫人撇撇嘴。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能告诉坷垃,你知道的,坷垃不会插手她的事,不要对她抱有偏见,妈妈,”伯爵道。
  “哦,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对那个美国姑娘没有意见,即便她和英国格格不入,礼仪也有所欠缺,”老伯爵夫人道,“我是担心你去了也没任何用处,最后她仍然会被抛弃。而唐顿是她最后的避风港,坷垃她们不知道的话,她才能自在些。”
  伯爵:......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不,老伯爵夫人还可以更毒舌,“尤其在小辈们面前,她经常让你寄东西的行为,已经让玛丽看轻了,别在小辈面前再添一层笑料了。”
  伯爵忍不住扶额,“我们都知道罗斯蒙德不是想占便宜,是伦敦的食物确实不那么让人放心。”
  “哦,我早就说过,她应该搬来和我住,我的庄园里什么都有,她嫌弃我这个老太婆,非要住在伦敦,却来麻烦自己的哥哥,”老伯爵夫人不满撇嘴。
  “好吧,”伯爵站起来,认为自己还是莫要和母亲争辩的好,反正永远说不过她,也无法说服固执的老太太。
  “那么,我先离开了,如果有好消息的话,会尽快通知您到场,”他是希望听到妹妹结婚的消息。
  “没那个可能,”老伯爵夫人嘀咕道。
  两人分开,格兰瑟姆伯爵立刻前往伦敦,先去了平斯维克夫人位于伊顿广场的宅邸,知道她一大早就离开了,去了凯丽夫人那里,忙又赶过来。
  然后他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泰勒先生离开了,平斯维克夫人伤心病倒。
  想到母亲的话,他忍不住额头隐隐作痛,“为什么?”
  凯丽夫人解释了前因后果,伯爵无言,“好吧,我虽然想说罗斯蒙德的坚持没有错,但......泰勒先生充满了智慧。”
  两人闲聊了几句,一起上楼看望因为生病,在这里住下的平斯维克夫人。
  见到一贯和母亲一样,显得有点尖锐刻薄的妹妹,变成如此虚弱难受的模样,他心里也不好受,叹气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医生怎么说?”
  “平常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来势汹汹,医生断定,她会在傍晚退烧,届时需要喝药和进食,储存能量,搞不好晚上又会烧起来。”
  格兰瑟姆伯爵皱眉,“我想,要麻烦你了,凯丽。”
  “没问题,我让人收拾好房间,你安心住下便是,”凯丽夫人立刻道,伯爵表示感谢,拿了一本书,陪在妹妹病床前,这个时候,他认为妹妹需要亲人在身边,凯丽夫人毕竟隔了一层。
  苏叶从外面回来,得知格兰瑟姆伯爵来了,前去拜见。
  伯爵是有备而来,给她准备了一条古董项链,“这是坷垃知道我来伦敦,特意交代的,她亲自从首饰盒中挑选,希望你能喜欢。”
  送古董项链的含义不在乎价值,是表亲近之意,尤其这还是坷垃的陪嫁之一。
  坷垃是美国富商之女,当年嫁给格兰瑟姆伯爵,不仅带来大笔嫁妆,还有许多父母特意为她准备的古董首饰,目的是为显得有底蕴,不让人看轻。
  但那个年代,贵族喜欢富商的钱,又看不起富商,是基本操作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些首饰,就对坷垃另眼相待。
  老伯爵夫人至今喜欢在言语上挑刺,不过坷垃性格不错,并没有骄纵的脾气,两人相处或许有点矛盾,却没有真正闹起来。
  作为坷垃的嫁妆,以后是要留给她的女儿们的,现在竟然让伯爵送给她,足以表达亲近和喜爱之意。
  苏叶接过,笑着感谢,问候了唐顿庄园每个人。
  两人闲聊几句,苏叶就离开了,打算亲自为克劳利每个家族成员挑选礼物,既然人家表达了善意,她自然要回报回去。
  以格兰瑟姆老伯爵夫人的年纪,一定会喜欢当年乔治国王送给夏洛特王后的王冠。
  那象征着国王对王后的爱,乔治国王一生爱重妻子,从未有过情人,两人称得上神仙眷侣。
  结婚十年,国王为王后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为此打造了一顶奢华王冠,中间是硕大的蓝宝石,周围点缀着许多钻石,非常漂亮。
  参加过当年舞会的人,无不羡慕王后得到丈夫全心全意的爱。
  而那顶王冠,也象征着美好的爱情,此后数年,每一位少女成婚,都渴望头戴漂亮的宝石冠。
  相信老伯爵夫人也不例外,因此苏叶选了一顶适合老夫人年纪的头冠,风格是那个年代的,上镶嵌着红宝石,稳重大气!
  为格兰瑟姆伯爵挑选的是一个来自东方的鼻烟壶,青瓷制作,风格淡雅,精致稳重,非常符合他的气质。
  坷垃的礼物,苏叶没有从商店购买,而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北美地理图册,上面绘画精致,有城市建筑,也有乡下风光,其中一整本都在描绘洛杉矶,那个坷垃成长的城市。
  这一套书总共十二本,上面的画册是纯手工绘制,非常精美,价格也不便宜,一套整整价值百英镑。
  最关键的是,这个世界还没有这套书出现。
  克劳利家姐妹,准备的是设计精巧漂亮的首饰,不仅贵重,而且适合少女。
  玛丽大小姐今年十八岁,已跨入社交季,由于格兰瑟姆伯爵没有男性继承人,根据限定法,爵位只能由男性继承。
  因此罗伯特选定了堂兄詹姆斯和堂侄帕特里克,堂兄作为他的第一继承人,之后传给帕特里克。
  且他打算把玛丽嫁给堂侄帕特里克,如此等玛丽生下孩子,爵位会再次回到他血脉身上。
  目前克劳利家族正在商量这件事,估计等今年社交季结束,就会确定下来。
  二小姐伊迪丝没有大小姐美貌,也没有妹妹活泼可爱,夹在两人之间,常常是受忽视那个。
  另外她还暗恋着堂兄帕特里克,可惜堂兄注定要成为玛丽的丈夫,这让她越发嫉妒自己的姐姐。
  此时十六岁的伊迪丝刚情窦初开,就得知堂兄即将与玛丽订婚,正处于伤心难过之际。
  最后是小女儿西比尔,热情善良,有个性,思想新潮,只不过现在她才十岁,还没有接触到政治。
  苏叶根据她们的喜好,分别选中了合适的首饰,然后带着选好的礼物正准备回家,顺路拿了两封寄给‘卡尼尔侦探’的信。
  一封是曼切斯特的马修·克劳利寄来的,他在信中说起一件事,请求苏叶指点。
  这是一桩比较奇怪的委托,客户威尔顿先生死亡,留下的遗产将根据遗嘱分配,这没有问题。
  然而麻烦的是,当年为他制定遗嘱的律师已经去世,工作交接后,接手的律师没处理好,把文件随意放进档案室,就没再管了,半年后他离职,甚至忘了这件事。
  威尔顿先生临死前,派管家前来通知律师,而这件事交到马修手里。
  他连忙从档案室中找到当年那份遗嘱,带去和威尔顿先生再次核对,是否遵从这份遗嘱,现在仍然不改?
  然而他刚踏入威尔顿府邸,就传出了哭声,威尔顿先生死了。
  询问管家之后,确定威尔顿先生没有其他遗嘱或者遗言留下,也就是说,这份二十年前就立下的遗嘱,至今有效。
  然而他打开一看,顿时傻眼,就见遗嘱上写着,第一位遗产继承人,是威尔顿先生的长子,将得到他全部遗产,然而长子已死。
  在长子死亡的情况下,第二位遗产继承人将得到他一半遗产,剩余的捐给救济院。
  而这第二位是威尔顿先生的前妻,已故的佩内洛夫人。
  现任威尔顿夫人是继妻,可遗嘱上并没有提到她,包括她生下的儿女,长子也是佩内洛夫人生的。
  遗嘱上强调,第二位也死亡的情况下,遗产将由长子的子嗣继承,有几个人就分成几份。
  可长子还没结婚就已经死了,也就是说,第继承人也没有。
  没关系,下面还有,第四位继承人是威尔顿先生的侄子,死亡!
  第五位是侄女,也死了。
  第六位是侄子和侄女的孩子,甚至是配偶,不好意思,没有!
  第七位继承人是威尔顿先生堂兄,第七位是堂兄子女。
  马修想办法找到这位堂兄,可他也早早去世,另外他有过一个儿子,也死了。
  这哪里是继承人名单,分明是死亡名单!
  马修继续往下看,发现在第十位继承人那里,终于找到一个活着的人。
  是威尔顿情人的女儿,不是他亲生的,情人和已故丈夫的女儿,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情人为了养活女儿,才会在丈夫去世后,成为他的情人。
  这位小姐拒绝接受这笔遗产,认为她不该拿这笔钱。
  但马修的信里写到,“我认为她有难言之隐,伊索夫人生活拮据,和丈夫有七个孩子,丈夫有一辆破旧马车,平日以载客为生,一家九口蜗居在小小的房子里,有了这笔钱,能立刻改善她的生活。然而面对这么一笔遗产,却断然拒绝,这不是品德高尚就可以形容的。”
  “另外,想必您也看出我话里的未尽之意,威尔顿先生和继妻生有个孩子,两子一女,可他们却没有丁点继承权。在名单的最后,甚至出现了律师的名字。在最后一位继承名单上,威灵顿先生强调,律师可获得他十分之一的财产,剩下的捐给济贫院。难以置信,他宁愿把钱留给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妻子和亲生儿女!”
  “我知道您怀疑什么,我也有次怀疑,于是问了宅邸所有下人,威尔顿夫人并无出轨行为,平日威尔顿先生对孩子们也疼爱有加,供他们上最好的学校,甚至好几次说过会给威尔顿小姐准备一万英镑嫁妆。”
  “所有我有理由怀疑,遗嘱是假的,毕竟那上面的名单实在匪夷所思。可如果这一份是假的,真正的遗嘱去哪儿了?为什么管家带来威尔顿先生的委托信中一再强调,必须使用这一份奇怪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