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在名著世界当貔貅 > 453第四百五十三章红楼潜龙在渊67漠北……
  漠北,朝廷封王的诏书和苏叶的信同时抵达,戚十一直接弃诏书不管,反而看起了苏叶的信。
  来宣旨的钦差脸色变了变,却不敢发作。
  谁不知道现在戚十一炙手可热,谁也惹不起,万一他一个不高兴,直接发兵攻打大楚怎么办?
  不说别的,光东北就是一个巨大的缺口,戚家想反,燕山内外响应者云集。
  要是他态度不好,戚十一以此为借口,他就成千古罪人了,被杀了祭旗都是轻的,就怕皇帝不过瘾,灭他九族!
  不仅是皇帝,朝臣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放过他。
  因为一旦戚家反了,东北平原肯定并入戚家地盘,而不再属于大楚。
  看那些女真人受戚家驱使,为他南征北战,就知道他们对戚家是当成主公效忠的。
  许多大臣的粮庄还在东北平原上呢,如果真的反了,他们的利益就收不回来了。
  在临出发前,他的上司一再交代,要和颜悦色,不要得罪戚家。
  当然了,他也肩负探查的工作,看戚十一在大漠上是个什么地位,是真的横扫大漠,让那些鞑靼瓦剌人不敢反抗,屈服于他的统治。
  还是只是打赢了,其实离治理好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如果是这样,大楚不介意动动手脚,让戚十一没法轻易掌握统治,最好时常有叛乱拖住他的手脚。
  然而一路行来,钦差看到的都是柔顺的外族人,他们似乎对戚十一心服口服。
  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能做到如此程度,除了强大的武力让人敬佩,还有超强的政治手腕,该打压打压,该拉拢拉拢,毫不含糊。
  合理公平的分配好利益,然后改善普通牧羊人生活,让他们立刻恢复生产,在冬天来临之前,囤积足够过冬的物资。
  虽然时间不长,可鞑靼和瓦剌牺牲了将近二十多万人,虽然一大半是被俘虏,送到别处去服役了,可对于两族百姓而言,确确实实少了二十多万劳动力,且还是最年轻健壮的那一批。
  留下来的多数是老弱妇孺,有些部落还能剩下一半青壮,有些就只剩老人和女人在苦苦支撑了。
  现在是夏季还好,等到冬季没了食物来源,将会饿死更多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戚十一以雷霆手段,把所有人重新聚集到一起,给众人重新划分了放牧的草场,并且强调,不允许大部落仗着人多势众,去劫掠小部落,抢他们的草场也不行。
  要是被发现,他不管是不是有苦衷,整个部落的男子全部被斩杀,他亲自让你没有抢劫的实力。
  夏天过完,牛羊吃得肥肥的,就统一去规定的个地点,届时大楚的商人都会过去贸易,带上足够过冬的物资。
  他们可以用牛羊马匹换这些生活必需品,且为了不被恶意降价,规定了统一价格。
  按照计算,只要每个人养头羊,到冬天换来的物资,就可以过一个有粮食有炭火的安稳冬天。
  有本事一点,如果养上五六头,剩下两头还能换来年春天的物资,没有也不要紧,因为春天也会有一场商贸交流,大楚商人会带来新的物资。
  那么问题来了,草原上剩下的这些人,每人有头羊的财产吗?
  肯定是没有的!
  那些有地位的贵族和首领就算了,他们手里的羊多的数不清,可更多的普通百姓一家能养四头就不错了。
  最后还有奴隶,他们自己就是主人的财产,更不用说拥有私产了。
  在这方面,戚十一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事得一步步做,奴隶暂时只能由奴隶主养活,不过那些普通牧民,他倒是能帮上一帮。
  在知道苏叶喜欢钱财后,戚十一打赢后立刻搜刮钱财,把瓦剌王庭和鞑靼王庭几乎搬空了,且他要求所有搜到的财物都得上交,然后按级赏赐下去。
  古代打仗,将军冲在最前面,每打下一座城池,都会把城内的财富劫掠一空,一部分上交,一部分私吞,最后只剩下一点点才会分给那些士兵。
  这样做有好处,能提高士兵的积极性,但坏处也很明显,养成了士兵和土匪一样的习性,烧杀抢掠,甚至还有不顾百姓死活的,杀光,抢光,实在恶劣。
  戚家作为武将世家,有严格的军纪军规,对底下士兵的约束很强,不允许他们伤害百姓,当然奖惩制度也比较完善。
  苏叶按照这些规定,修改一番,形成更完善的制度。
  首先第一件就是所有劫掠到的财物必须上交,分出一半,存入军库,作为军饷,军粮,武器等未来都从这里支出。
  考虑到大楚可能对戚十一的忌惮,未来或许会在粮食和军饷上克扣,而草原上能使用的资源只有牛羊,东北平原有一半土地掌握在大楚朝臣手里,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不好动他们的地。
  那东北剩下的土地是主要粮食来源基地,考虑到还有那么多普通女真人和鞑靼瓦剌人,不能把所有粮食都充当军粮,存钱买粮就必不可少。
  那些朝臣们,有钱自然愿意卖,除非朝廷明令禁止。
  可说到底,东北粮食禁止了,和草原的羊毛贸易要不要禁止?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还要通过这个节制草原的发展,所以肯定会卖的,这部分银钱必须保留。
  而剩下的一半,可分为个部分,其一是打赢了按级封赏,配合按功劳升官,差不多能犒劳大部分功臣。其二用来作为抚恤金,发放给那些受伤的,伤残的,以及死亡家属。
  最后一部分自然归入戚十一的私库,变成他送给苏叶的‘嫁妆’。
  作为草原的新大汗,他只拿了六分之一财物,其实并不多,因为这些钱并没有搜刮普通牧民,都是从那些被吞并的贵族中来。
  但他此举算是完全打破了草原上的习俗,资源统一上交管理,打仗的时候大家出人,王庭出军粮和军饷。
  这就让那些大小部落没了发展军事的机会,必须统一归戚十一管。
  这对弱小部落来说是好事,能保证他们在草原上的财产安全,对某些部落实力不俗,野心勃勃的首领来说,就万分难受了。
  可这些刺头从一开始就被戚十一踏平了,新选上来的首领,为表诚意,也把大部分马匹和牛羊献了上来。
  因而至少现在,还没人敢反对他的治理方案,全都乖乖照做。
  威慑已经足够,接下来就是拉拢了。
  苏叶给他的建议,那部分收起来的钱财暂时可以先用起来,转起来才能钱生钱嘛!
  怎么转呢?其实很简单,让那些实力弱,没有多余羊的部落,可以向王庭贷款,不收利息,你要是少于每人头羊,都可以去向王庭打申请,购买到足够头的数。
  等到一年后的秋末,再把羊还回来就是,别以为这是亏本买卖,不是,羊是会生育的。
  只要照料好,它会生下小羊,一年两产或产,而借走一只还一只,只分公母,并不要求大小区别。
  你借去的是小羊羔,等来年还回来羊羔也没问题,且还不需要利息。
  这就和借鸡下蛋是一个意思,因而绝对算仁政了。
  那些普通牧民们,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沸腾了,纷纷找来王庭。
  而苏叶早就让粮商会准备好,紧急送过去一批账房先生,把事情完成的井井有条。
  今年冬天能安稳活下去,不用时时警惕,担心其他部落打过来,他们能安心的在分配好的地盘放羊,并提前找好过冬的地盘驻扎,至少能保证大部分人的生存率。
  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普通牧民还是感激戚十一的,即便战争刚刚平息,亲人族人许多都死在戚家军手里,他们也无力去怨怼什么。
  草原上就是这样,你强众人就都听你的。
  在这一系列的举措下,戚十一很快安定了民心,让当地的生产生活走上了正轨。
  以至于钦差到来,看到的是一片生机勃勃景象,仿佛之前的大战不存在一般。
  问起对戚十一的印象,都夸他是天下第一勇士。
  钦差:......
  明显不可为,他还能如何,只好客客气气的宣读完圣旨,憋着气被人带下去了。
  索性戚十一任性,苏叶派来的大管事可是个人精,他是专门挑中送过来的理政人才。
  武有戚十一和苏合,文有毛鑫和迪古,毛鑫是律法学院培养的人才之一。
  他是个天才,学习律法和工业都非常快,不过年就完成了全部课业,通过考核后,申请回内陆考科举,因为他想当改革的先锋,就要先考中科举,率先爬上高位再说。
  这样聪慧的人,在四书五经方面还过得去,可在诗词歌赋上天生缺一根筋。
  然而现在的科举,写诗作赋是必备技能,且在全卷中占比分数极高。
  因而他只考到了秀才,就再无寸进,苏叶只好培养他提升政事能力和政治敏感度。
  先送去各地当师爷,对各处有个基本了解,然后捐了一个小官在京城朝堂观摩学习,结合学到的律法政治思想知识,分析改革方案。
  再好的方案,想要落实,都要因时因地,一点点渗透,潜移默化,再顺理成章变革。
  步子不能一下子跨得太大,会导致两极分化,因而有了方向,执行还需要一点点优化。
  而这就需要聪明人长年累月按照现在的思想和习俗,想尽各种办法去实现。
  毛鑫就是这个人选之一,现调来大漠,是为了打磨能力,积累经验。
  他作为文官,专门管理草原上内政。
  而迪古,专门负责个商贸市场建立,算是从粮商会中选出来的能干人,他属于毛鑫管理,可在商业方面又是独立运营。
  军队,文政,钱财,方权力交叉又互不影响,谁也不能一言堂。
  戚十一对于她这种明显分权的行为,丝毫不放在心上,而戚家,之前就说了,戚家本来也没谋反的意思。
  他们还以为毛鑫和迪古都是朝廷派来的,现在又下旨册封戚十一为漠王,岂不是和那些异姓王一样了?
  哦不不不,他们怎么会一样的。
  现在四个异姓王只剩下两个,南安郡王为了自家能世袭罔替,直接出卖了老兄弟东安郡王,把他克扣粮饷,与外邦擅自勾结的事暴露出来。
  东安郡王直接被抄家,成年男子砍头,未成年流放,女子充入教坊司。
  而西宁郡王参与了当初皇子谋反,被太子诛杀,剩下嫡支嫡脉竟皆被杀,唯独剩下一支,就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原是西宁郡王的庶子,因为新帝的原因,被封了承恩公。
  但这个承恩公一点实权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新帝想要立皇后养子为太子时,其他皇子不满,实在这个弟弟既不是正经皇后嫡出,外家又没什么势力,比不上他们母家。
  西宁郡王府算是彻底没了,而最后就只剩下北静王了。
  北静王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特殊就特殊在一代代王爷都死的早,代代单传,传到现在北静王水溶身上,已经第四代了,且他在襁褓里就继承了爵位。
  也因为早逝,北静王府的兵权早早就上交了,现今几乎和军中没了关系。
  加上水溶又是襁褓继位,长到现在,连政事都没接触过。
  北静王府本就没几个主子,王爷又都死的早,家里女眷自也没什么本事去外面凭借权势做坏事,只在家安享富贵,顺便打理家产。
  都是当初跟着□□打天下的,荣宁二府能这样富贵,北静王府也不逞多让,且因为主子少,花销更少,娶回来的女眷都是高门精心培养的嫡长女,打理家产不在话下。
  因为富贵是尽不缺的,就更没有必要去外面搂银子了。
  所谓仆随主人性,主人都这样安分,仆人就更不敢放肆。
  皇家对于这样安分的王府,自然以拉拢为主,好显示恩德,不杀功臣,因此年年赏赐,从不落下北静王府。
  但水家算是彻底退出了政治中心,安享尊荣罢了。
  最后南安郡王,因建立水师,打击海盗,建立功业,加上靠出卖东安郡王,让新帝找到借口,抄了几家勋贵,顺便打击了太上皇的势力,高兴之下,竟还真的恩准了世袭罔替的旨意。
  不过爵位虽然有了,却不允许再参与政事了,和北静王府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了,差别还是有的,首先南安郡王的世袭罔替是明旨下发的,算是过了明路,没有意外,能一代代传下去。
  而北静王就不同了,他们能继续袭王爵,看得还是皇帝的心意。
  要不是皇家想要安抚勋贵,获得一个大度的名声,北静王府早就可以变成侯府,然后国公府邸了,爵位是一点点往下降的。
  戚家和他们的区别挺大,虽然先前这四座王府镇守边疆,手握兵权,可实际还是大楚皇帝的臣子。
  而戚十一即使获得册封,本质上相当于属国,和海外那些属国的意义是一样的。
  所以没有意外的话,戚家是可以在大漠一直称王下去,王位传承不需要听大楚的。
  戚家人也没打算真的在大漠待下去,其实他们早已习惯了东北的生活,那里才是世代居住的地方。
  等到大漠彻底平定,他们还是会回去的,因此对于‘朝廷’派来的毛鑫,迪古等人,一点意见都没有。
  他们自认为自己是武将,打天下是他们的任务,管理自然归文官。
  戚十一知道他们的想法,干脆也没解释,戚家人这样想,反倒省事,以后大漠和西域并入大楚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他回到自己王帐,打开苏叶的信一字一句阅读。
  信很厚,除了交代之后的发展方向,以及对西域的谋划外,剩下的就是说游历的经过,看到什么,产生了怎样的思想变化,以及她对未来的畅想。
  苏叶在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戚十一认同自己的理念,潜移默化影响他,达到思想统一。
  这样未来戚十一就是她大刀阔斧改革的帮手,而不是反对派。
  戚十一认真看完,忍不住眯起眼,眼里全是兴味和跃跃欲试。
  他喜欢刺激,无论是打仗,还是改革这种注定血流成河的政局变动,都让他热血沸腾。
  然而更兴奋的是,苏叶说到做到,说要把他当成未来的皇夫,现在就已经开始在影响他了。
  戚十一眯起眼,看向西方,“唔,还是要尽快打下来啊!”他已经迫不及待去到她身边了。
  在他因为苏叶几句话,热血沸腾的时候,苏合见到了成为普通农妇的阿茹娜。
  当初瓦剌人跑来偷袭了太湖盆地,趁着他们没防备,直接一个个吞并,势力大一点的首领杀了,牛羊马匹都抢过来。
  苏德的女人们,索布德凭借士兵的包围,带着儿女几人逃了出来,乌日达从未放松对士兵的训练,自然也没问题,两人合兵到一处,共同逃了出去。
  经过阿茹娜所在的小部落时,带上一起跑了。
  可她们运气不好,部落出现了小人,见个女人做主,竟偷偷联系瓦剌人,里应外合,直接把她们吞并了,男人全被凶狠的瓦剌人杀了,女人孩子留下,财产也全没了,沦为奴隶。
  阿茹娜年纪大了,要不是乌日达善心,把辛苦获得的食物分给她一半,活不到现在。
  见到苏合,阿茹娜满眼复杂,“你做到了。”
  是的,苏德做到了,哈丹巴一脉,除了琪琪格生的小儿子,其余死的死,伤的伤,即便没事的,钱财也被抢走,成了最低等的奴隶。
  苏合微微一笑,“你的仇人都解决了,除了我。但我的仇人还差一个,你有什么遗言吗?”
  对于哈丹巴这个罪魁祸首,他是恨的,但阿茹娜这个疯女人,才是逼死他父亲和一众叔伯的人,他怎么可能轻轻放过?
  阿茹娜垂下眼,手里的佛珠转的飞快,“那些......跟着你去打仗的人,怎么样了?”
  从见到苏合身边没有一个熟悉人,她心下就有数了,可临到头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毕竟是追随她几十年的老部下,要都牺牲了,她如何对得起老伙计们!
  “放心吧,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的,自然好好待在色楞格草原,”苏合一哂,他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
  阿茹娜一愣,眼中迸发出惊喜,“真的?”
  苏合颔首,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没必要骗这个即将步入长生天怀抱的疯女人。
  “那就好,”阿茹娜喃喃,“太好了。”
  说着,她竟流出了眼泪,浑浊的双眼不再是偏执和疯狂,渐渐清明起来。
  “好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看在你赠我一万人的份上,可以满足你,”苏合道。
  阿茹娜闭上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既如此,安顿好乌日达,她是个善良又有能力的人,作为报答,我在车车格的山腹中,藏了一批宝藏,地址在乌日达那里。”
  说完她嘴角流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苏合嘴角一抽,这个女人,死都死了,还要给他下套,果然最毒妇人心!
  他掀开帘子,见乌日达就站在外面,直接伸手,“拿来吧。”
  乌日达看了帐篷里打坐死去的老妇人一眼,眼中不忍,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递到他手上。
  苏合接过,转身就走。
  “这是个陷阱,”乌日达出声提醒,虽然对不起阿茹娜,可她也想让自己的儿子和部族活着。
  她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男人,只剩下女人和孩子,她这个首领得护着她们,因此不能按照阿茹娜的心意去算计苏合了。
  苏合转头,盯着乌日达的眼睛,继而笑了,“我知道。”
  乌日达愕然,“我说的陷阱意思是......”
  “财宝是真的,但不该我拿,只要我私吞了,就会有人捅到漠王面前去,而我最终的结果,也不过一死,对吗?”苏合挑眉,面上极为平静,心里却掀起了巨浪。
  他从未想过,主子仅见过阿茹娜一面,就把这人看的这么透,不仅算到她会答应合作报仇,更算到阿茹娜不会放过他。
  临走前,苏叶留给他一句话:警防阿茹娜的财宝陷阱!
  他当时不明白,现在全懂了。
  阿茹娜是觉得他野心勃勃,一定不甘心臣服大漠王,那就需要金钱来招兵买马,于是拿这个当诱饵,好暴露他的野心。
  她的心思果然毒辣,可惜,依然不是主子的对手!
  这一刻,苏合也放下了心里的忧虑,之前见到戚十一和戚家的勇猛,他心底就打鼓,他们如此厉害,主子真的能降服住吗?
  现在终于放心了,主子有这等深谋远虑,谋算人心的本事,何尝降服不了一个戚十一?
  乌日达不想他竟如此聪明通透,低下头去,“是我多事了。”
  苏合看她一眼,“你跟我走吧。”
  “去哪儿?”乌日达一愣。
  “自然是去禀明漠王,然后去车车格山把财宝取出来。”车车格在阿尔泰山脉腹地,是最高的山峰之一,即便在夏天,山顶也是长年积雪。
  阿茹娜把财宝藏在那地方,确实是个隐蔽的好去处。
  但有地图在,其实也用不上乌日达,带着她不过是为了让她立下一份带路的功劳,也方便之后戚十一开恩,放了她和她的族人。
  两人求见了戚十一,他得知还有另外的财宝,并不惊讶,只道,“有多少?”
  “当年草原上发生动乱,原本统一的突厥王庭被推翻,并一分为二,就是现在的鞑靼和瓦剌。原王庭成员尽皆被诛杀,只余小王子一人逃脱,随着他不见的,还是王室所有财宝的消息。小王子隐姓埋名多年,后来悄悄入赘阿茹娜部落那一支,安稳的过日子。”
  所以那财宝,就是突厥王庭传说中的宝藏?
  那可真是......一笔庞大到不可想象的数字。
  在几百年前,草原上诞生了一个强大的民族,名突厥。
  突厥人能征善战,且相当不安分,统一草原后,向西打到西域,乌孙,康居,大宛,贵霜,以及天竺。
  但突厥可不是为了管理他们,而是劫掠。
  他们几乎抢走了所有的财富,带回大漠草原,本想凭借这笔财富,南下攻打当时的朝廷。
  可惜,那会儿中原武德充沛,直接压着突厥人打,当时中原先进的兵器,完全克制他们。
  失败后,突厥实力被削弱,对西域那些国家失去了掌控力,原本的王室血脉纷纷复国,把突厥人赶了回来。
  可失去的财富再也回不去了,那是一笔能堆成巨山的财富,其中一大半充入突厥王的私库,剩下的都分给了功臣们。
  可能是太有钱了,他们渐渐失去了雄心,安享富贵窝,直到突厥灭亡,那笔财富也不过花了不到四分之一,剩下的去哪儿了,始终是个谜。
  草原上一直流传着宝藏的传说,却无人知道在哪儿。
  鞑靼和瓦剌都觊觎这些宝藏,可惜压根找不到小王子的下落。
  而阿茹娜是小王子唯一的血脉后人,一直珍藏着那张羊皮纸。
  临死前她知道对苏合无计可施,干脆把这个当成诱饵,诱苏合堕入财富的深渊。
  财宝一旦面世,必将引起腥风血雨,不是苏合想隐瞒就能隐瞒下的,总会透露出一星半点。
  而以戚十一的行事手段,杀伐果断,苏合敢吞,他就敢杀。
  可惜,她的心思都被苏叶看透了,提前警醒了。
  苏叶知道,人心是经不住考验的,再虔诚的人,面对足够夸张的利益诱惑,都会忍不住心动。
  因此她只会把事情掐灭在摇篮里,而不是等野心和**增长,再想着怎么处理。
  毕竟是花了时间培养的打工人,怎好轻易舍弃呢?
  当然得杜绝一切可能,把人留下来996啊!
  嗯,她可真是个好老板,提前就帮员工把风险规避掉了。
  戚十一得知这批财宝的来历,非常高兴,这些可不是那些战利品,既要留一半当军饷,又要分给底下立功的人,可以全部留给苏叶。
  他当即让苏合带人去探查,如果是真的,那就......就地掩埋,重设机关,等苏叶来取。
  苏叶不知道,北边还有这么大一个惊喜等着她,堆成山的珠宝兑换给系统,价值仅仅比太虚幻境少一点点。
  她是有点财运在身上的,可惜,这会儿她已经进入秦岭,接收不到外界消息。
  秦岭险峻而陡峭,海拔高的吓人,可这对苏叶和春景春来而言,其实也还好。
  他们沿褒水到达汉中盆地,在南郑坐船,顺汉水往东,之后翻过武当山,横穿上庸盆地,进入大别山,抵达神农架区域。
  这一路上翻山越岭,经过人烟的地方极少,更多的是那种山林中连人都没有的。
  他们几乎是靠着轻功攀上树木和山石,才能走直线。
  到了神农架,没有急着上山,而是找到当地土著。
  在这里住着汉人,回族和土家族,毫无疑问,最好沟通的肯定是汉人,但他们大多居住在山脚,开垦出一小块一小块农田,过着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说实话,经过这十来年的发展,外面的世界不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已经大变样了。
  许多官道变成了水泥路,河道经过疏浚和水泥修建堤坝,水路更加发达,说一句四通八达有点夸赞,至少府与府之间,县与县之间的联系紧密了许多。
  路好走了,加上这些年草原上运来的牛羊增多,牛变成了普通百姓咬咬牙也能消费的起的商品,有点奢侈,但绝对值得。
  牛不仅能耕地,也能拉车,路好走之后,出门的时间至少节省上一半。
  这样让原本足不出户的乡下人,有需要的时候,也愿意坐个牛车去县城,或者把自家的菜蔬瓜果拉出去卖也方便。
  随着商业越来越发达,尤其是海商的利益巨大,朝廷对商业进一步放开了限制,虽没有明文规定百姓可以行商,但也没规定那么死了。
  至少普通百姓拉着自家做的东西去街上摆个摊,不属于商人的范畴,都用不上交税。
  这样一来,在种田之余,老百姓总会上山寻摸个能卖的东西,比如野菜野果子,野味和药草等等。
  甚至有一些比较好的木材,也会被他们想法子从深山里运出来,拉到县城去卖。
  加上各地的工坊越来越多,码头车行招人也越发频繁,只要肯干,就总能找到一份或长工或短工的活。
  日子肉眼可见好起来,收入增长的同时,粮食,盐,布料这些生活必需品竟然在降价,却价格一年比一年低。
  等水泥出来后,建房子也变得简单了,用简单烧制的红砖加水泥,就能建得非常牢固,节省了一半成本。
  可以说吃穿住都省钱了,这几年更了不得,到处都出现了大型养猪场,猪肉的价格越来越低。
  百姓从一年到头吃不上一回肉,到半年一次,几个月一次,直接跨度到现在半月就能吃一次了。
  有工作赚钱,精神饱满,穿着体面,吃喝有油水,那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百姓再不像之前瘦得骨头分明,脸上有肉了,眼中有神采,头发都油亮了些许,身上也干干净净,再不是之前那个见了就让人退避舍,害怕被传染虱子的贫民了。
  这也多亏了香皂,经过几年努力,贾琏和王熙凤直接把价格打下来了,现在一块洗衣服的肥皂,不过十文,香皂贵一点,十六文,两个月买一次,每月也才十文。
  相比他们一个月能赚几百文工钱,真的很少很少了。
  当然这只是普通的肥皂和香皂,那种加了牛奶和精油的,以及有特殊功能,比如美白护肤等,价格就相当贵了,是作为奢侈品出售的。
  总之,外面百姓的生活,十年间变化非常明显,从生理到心理都产生了巨大变化。
  然而这改变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山里的居民。
  看着山下那裹着树皮,头发枯燥如干草,面黄肌瘦,拿着落后锄具艰难锄地的零星百姓,和野人也差不多了。
  索性这样的只有男人,女人还有一点点布料遮羞,小孩子就纯粹是光着屁股跑了。
  神农架这地方,完全和外界脱节,因为地势险峻,外面的人进不来,他们也不会出去,因此布和食盐都是稀缺品。
  食盐还好点,有巴地的盐贩子愿意翻山越岭过来售卖,可布就少了。
  毕竟盐方便携带,背个十斤八斤,就可以换到许多许多值钱的东西,布料就廉价多了。
  这里的山民大概冬天穿动物毛皮,夏天实在热得受不了,用树皮挡一挡就罢了。
  可这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他们离群索居太久,语言和外界大大不同。
  果然,当看到苏叶人出现,他们立刻冲上来一阵叽里呱啦,和苏叶从南到北,听过的全然不一样。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人头疼,揉了揉眉心,她让系统开启翻译功能,花了一笔小钱,才让自己完全听懂。
  这群人以为他们是盐贩子,兴奋的跑来买盐,索性苏叶进山前,做了一点准备,让春景和春来背来一些物资。
  她让春景把背篓取下,打开盖子,里面是包好的一斤斤盐。
  山民们激动的冲回家,拿来毛皮,药材,以及猎物,苏叶让春来检查药材品质,其余就不要了。
  还要上山呢,背不了那么重的东西,顺便回答着他们的问题,“我们只收药材,这些品质还可以,能换。”
  换出去二十几斤盐,剩下的人着急,急切的把毛皮递到他们面前,这是没有药材的人家。
  苏叶为难的摇摇头,“我还要上山去寻访神迹,这些实在带不走。”
  “神迹?”那些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戒备的看向她。
  苏叶了然,看来这些人知道些什么,唔,果然比自己盲目上山要来的容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