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在名著世界当貔貅 > 第五百八十五章海岛宝藏76
  哈德里·诺森伯兰在自己房门口发现纸条,上面字迹清晰,内容却模棱两可。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得给那女人一个教训,免得她欺压到我们正经的亲戚头上来,让我们联合起来想个对策,必须让她承认自己的错误和无知。请来市里的鸢尾花酒馆,时间为晚上7点钟。’
  看到这个,哈德里心怦怦直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可转头想到这几天的遭遇,顿时下定了决心。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密谋这种事不好,被发现会彻底和公爵府交恶,于是换了身低调的衣服,没叫马车,而是自己去马厩偷偷牵走一匹马,快速离开诺森伯兰城堡。
  和他一样的,还有其他男人,他们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牵走马匹往市里赶。
  为了保密,连母亲,妻子,儿女都没有告诉,只说有事出去一趟,明天就回来。
  然而他们的动作,被管家等人看在眼里,不由哂笑。
  管家微微弯腰行礼,“祝各位今晚玩的愉快!”
  哈德里骑着马,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市里,找了不少人打听,终于来到集合地点的鸢尾花酒馆。
  时间还早,才刚刚六点,他想着先去吃个晚餐,然后好好商议一下。
  可是这酒馆的位置偏僻,找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餐厅,逼不得已,推门进去询问有吃的吗?
  酒馆此时没什么人,面积很大显得很空旷,只一个酒保站在柜台里擦拭酒杯,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指着台上托盘道,“三明治,自取,口味不确定。”
  哈德里松了口气,有得吃就行,跑了这么久的马,他是真饿了。
  可刚动手拿起一块,那边就传来酒保漫不经心的声音,“一英镑一块。”
  这也......太贵了!
  一英镑都可买上一百个了,哈德里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要什么酒?”酒保声音传来,吓了他一跳,转头就见酒保果然如此的态度,立刻表情一变,放到唇边咬了一口,“一杯白兰地。”
  酒保没理他,转身倒酒,放在吧台上后,又去忙了。
  他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细细品位三明治的滋味,怎么说呢,不能说难吃,就是街面上能买到最普通的,价值两个便士的三明治。
  巴掌大小,两块面包夹着一片蔬菜,以及一块鱼排,加了点咸味酱。
  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吃的最便宜和难吃的食物了,尤其在城堡内厨师手艺的对比下。
  一想到如今公司的状态,急需公爵投资一笔钱,要是没有,他就要彻底破产了,以后兴许只能每天吃这种东西,顿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逼着公爵和那个女人拿钱。
  是的,那个女人,他们绝不承认她是公爵夫人,一个□□而已,真不知道弗雷尔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和威尔士亲王抢女人,真不怕亲王发怒吗?
  还不知道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弗雷尔的,兴许是亲王私生子也不一定。
  当然,这不过是恶意的揣测和发泄罢了,其实他很清楚,宝宝是蜜月期间怀上的,当时威尔士亲王在伦敦,不可能出错。
  如此不过是发泄不满罢了,俗称无能狂怒。
  刚吃完,酒馆的门就被推开,发出吱呀声,忙转头去看,原来是艾勒·路易斯。
  路易斯是诺森伯兰公爵的亲舅舅,原本该是个普通农夫,好运的有个美貌的姐姐,不仅幸运成为演员,名扬整个欧洲,更是嫁给了公爵。
  他比姐姐小十几岁,完全借了姐姐的光,不仅上了不错的学校,结交了一些人脉,还顺利成为白厅办事员。
  不过他能力着实有限,有前后两位诺森伯兰公爵提拔,也只是一个小部门副部长,还是那种管理后勤杂事的清水衙门。
  他挣扎了许久,反而得罪不少人,事也办砸了不少,越发凸显出能力和见识的匮乏。
  最后姐夫下了通牒,要是他再敢随意折腾,就不管他了。
  无奈他只能妥协,寄希望于自己的儿子。好歹他也让家族改换门庭了,接下来就看儿子的了。
  哈德里见是路易斯,忙询问酒保,“有包厢吗?”
  这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显示他们认识,免得之后公爵追究起来,调查出真相。
  虽然还没决定好怎么做,但已经避到市里来了,不妨多做一点。
  路易斯心领神会,假装不认识,点了一杯酒,等酒保带人进去包厢,等下一个人到来,自己也钻进去了。
  其他人纷纷效仿,这时酒馆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自以为隐蔽,其实看到酒保眼里,和掩耳盗铃没什么区别。
  他无语翻了个白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大厅里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包厢里,人越聚越多,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和诺森伯兰家族有亲戚关系的男人都在这了,包括安琪儿的丈夫苏尔托,瑟琳娜夫人的儿子小琼斯,以及公爵姨妈的丈夫肖特先生。
  凯丽夫人把给肖特两个儿子的学费和生活费直接送到学校,肖特夫人只剩下吃饭的钱,他完全捞不到赌资,自然不服气,想着过来闹一闹。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女人就不该插手产业的事,公爵也太没用了点。”
  “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人。”
  “那能不能让他把产业收回来,让我们帮忙管着,女人哪有我们懂?”哈德里暗搓搓提议。
  “这不可能,主要还是怪之前的伊莎贝拉,要不是她对弗雷尔说我们坏话,那家伙也不会这么不待见我们,”路易斯愤恨道。
  他是诺森伯兰公爵母亲的弟弟,知道当年姐姐和伊莎贝拉婆媳之间的矛盾。
  其主要原因还在于,公爵夫人让儿子娶伊莎贝拉这个商人之女,就是路易斯撺掇的,为了让儿子拥有许多财产。
  然而娶是娶了,事情的发展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伊莎贝拉婚前就和弗雷尔做了协议,婚后嫁妆还是由伊莎贝拉自己管理,但她会每年给弗雷尔两万英镑,供他挥霍,另外养孩子的钱,甚至公爵夫人的花销,都由她全包了。
  也就是说,那两万其实是给弗雷尔一个人的零花钱。
  弗雷尔觉得很好,反正母亲逼着他放弃爱情,娶有钱人,说的理由也是害怕等哥哥继承爵位,会把他们赶出去,母子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
  他知道自己的能耐,赚不来钱,和哥哥的关系不能说不好,简直是仇人。
  既然是为了孝顺和以后的生活才娶的,那伊莎贝拉已经保证了母子二人以后的花销,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于是他果真签了,而这件事也没告诉公爵夫人。
  等到公爵夫人被弟弟撺掇,让儿子把嫁妆产业交由他来管时,才知道这份协议的存在。
  公爵夫人气炸了,觉得商人果然狡诈,就想反悔这门婚事。
  可怎么可能,他们可是红衣大主教亲自证婚的,为的是让儿子不要中途反悔离婚,然后找凯丽夫人。
  现在好了,公爵儿子被卖出去,她还拿不到一分钱,就使劲作妖。
  刚开始伊莎贝拉夫人看在丈夫的面上,还纵容一二,后来发现她越来越过分,就直接从源头上掐灭,让人翻出路易斯在工作中的失误。
  那可不是一两件,只不过都被公爵利用权势掩盖过去,她直接揭露出来,甚至威胁公爵夫人,要是再作妖,就公布给媒体。
  到时候路易斯不光是免职,很可能直接进监狱了。
  此举算是彻底震慑住那姐弟两,让他们不敢再作妖。
  公爵去世没多久,公爵夫人也死了,这让伊莎贝拉松了口气,路易斯还想仗着舅舅的身份,从弗雷尔身上捞好处。
  伊莎贝拉夫人直接把他这些年捞走的钱做了个汇总,全部拿给弗雷尔看,吓了他一跳。
  这才几年,路易斯竟然捞走了整整十五万英镑,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给他的,大部分是给伊莎贝拉夫人的钱和珠宝首饰,以及父亲去世前,留给母子两人的遗产。
  前公爵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小儿子的,除了必须留给长子继承的产业,剩下的一分为二,长子一半他一半。
  并不像公爵夫人说的,要穷得饿肚子,然而那些钱,弗雷尔都交给公爵夫人保管,以抚慰她的伤心,伊莎贝拉夫人也没说什么,反正不惦记自己的就行。
  然而那些钱和产业,除了需要弗雷尔签字过户的,全部被路易斯陆陆续续套走了。
  得知后,弗雷尔久久不语,此后对母亲的感情就淡了,对路易斯这个舅舅更少了温情,和其他亲戚没什么区别。
  而路易斯本就是个不善经营的,套走的钱都拿去打点关系了,几乎花光了全部财产,终于买到一个明面上体面,其实就是个打杂的后勤部长位置。
  且这个后勤,只是管理办公室卫生和设备的,例如座椅,纸笔,几乎捞不到油水,因此日子过的比较拮据。
  他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反而怨恨伊莎贝拉夫人没有女人之德,竟然握着嫁妆不放手,后还插手诺森伯兰家族管理,好不容易等她死了,弗雷尔接手,磨得他手松,结果又娶了凯丽那个女人,而她有样学样,甚至还想断了给他们的供给,简直可恨!
  “没错,以前的伊莎贝拉都能让他听话,何况是凯丽。”
  “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当年凯丽是公爵的初恋啊,是因为公爵夫人的劝告,他才放弃的,再续前缘,只会更听话。”
  “咦,这不是?”有人疑惑。
  “没错,”加里德·斯茂翻了个白眼,“报纸上宣传的凯丽夫人和威尔士亲王的前缘,是根据她和弗雷尔的故事改变的,是假的。或许是为了面上好听吧,才编造了这一段,但他们确实有过一段情,差点谈婚论嫁。”
  有一句话他没说,或许凯丽夫人和亲王的情人关系本身是假的,为了某个目的。
  这种政治敏感度他还是有的,知道不能告诉眼前这些人。
  斯茂是辉格党成员,只是位置比较外围,一直挤不进核心。
  他想进入议会,想了各种法子,甚至从自由党转投辉格党,现在辉格党示弱,显见被托利党压制的毫无办法,他又想跳槽了。
  然而目前两派虽称不上水火不容,但也差不了多少。
  他又不是什么重要成员,托利党是不会接受他的,除了激化矛盾,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着急呀,虽然不缺钱,也没想着从诺森伯兰公爵身上捞钱,还是参加了这次讨论。
  公爵不仅是内阁成员,还是威尔士亲王身边亲近之人,而他却丝毫不懂得利用这层关系,既然如此,他是不是可以代为执行权力?
  斯茂打着好盘算,想着利用公爵的投票权,来促使自己进入托利党人的眼,然后借威尔士亲王的势,加入议会。
  然而试探之后发现,弗雷尔竟丝毫不肯答应,原因是凯丽夫人和他说过,宁可权力保留在手里不动,也不要轻易交给别人,以免有人借他的势为非作歹,最后罪名都是他的。
  弗雷尔当然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以前只是没在意罢了,既然现在凯丽让他注意,那他照办就是。
  斯茂说服不了公爵,于是恼恨凯丽夫人。
  在知道凯丽夫人不是真的和威尔士亲王有情人关系,就打起了小算盘,“要是凯丽和弗雷尔的婚姻不合法,那她不就没资格管着诺森伯兰家族的家业了?”
  他语气诱惑,引导着其他人往这方面想。
  当然,他不在乎钱不钱的,是想借此要挟凯丽。
  在他看来,凯丽夫人千方百计嫁给诺森伯兰公爵,一定不愿意放弃公爵夫人的位置,那只要掌握了让这门婚姻不合法的手段,就能让凯丽夫人听话。
  她听话了,弗雷尔自然不会反抗。
  但他自己想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借口,两人已经结婚,还是在红衣大主教的证婚下,当时他没得到消息,没来得及阻止,现在再想找漏洞,就千难万难了。
  在这里引导大家,就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掌握什么线索。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这些人竟都一脸的茫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他叹气,是不是找其他把柄,或者从玛蒂尔达和卢西亚那边入手比较好?
  两人总不可能真心接受这个继母吧,想来她们心里也是不愤的。
  如此想着,对眼前讨论得热火朝天,却一无所获的场面也就不在意了。
  然后他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似乎不同寻常,闹得有点太激烈了。
  他心下有不好的预感,当即打开包厢门,外面的场景叫他瞳孔一缩,当即皱眉。
  只见大厅里聚满了人,一个人站在桌子上,正激情四射发表着煽动人心的演讲。
  “我们本就该享受和平和自由,人生而平等,我们要正义,要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有什么错?可那些贵族对我们做了什么?抢走我们的土地,欺压我们的妻子和孩子,压抑奴隶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们要反抗,要奋斗,要为美好的明白争取该有的权益。法国失败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有志同道合的人,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就是要向那些贵族宣告,向世界人民号召,我们应团结起来,反对贵族压迫,争取权益!”
  “反对压迫!争取权益!自由和平等!”众人齐齐高呼。
  斯茂听得整个人都麻了,心跳剧烈加速。
  这竟然是雅各宾派的聚会!难以置信,波拿巴都倒了,他们竟然还敢名目张大出来聚会!
  搞事就算了,为什么要让他撞上啊,这要是事后调查,他也在现场,还怎么说得清?
  这一刻,斯茂恨不得原地消失。
  台上,演讲者激情澎湃说完,高呼道,“革命是需要牺牲的,我愿意以生命为代价,只为取得最终的胜利!”
  说着,他举起酒杯,往里倒了一大半牙鸟片水,酒水和牙鸟片水混迹在一起,形成独特诡异又不详的颜色。
  他高高举起,“请用我的命来唤醒诸位的血性和勇往无前的气魄,我不怕死,今天的行动必须成功。”
  “成功!成功!”台下的人高举双手欢呼。
  另外一个人似乎受到刺激,激动的也跳上桌,一把抢过演讲者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我绝不退缩,革命!革命!”
  台上更是一阵狂欢,各个面红耳赤,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闹个人仰马翻。
  斯茂整个人都不好了,嘴里喃喃,“疯子,疯子。”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离开,远离这群明显要搞事的疯子。
  他当然不会上去阻止,不说他只有一个人,光是这群人疯狂的状态,就已经叫他害怕,最好彻底远离。
  他僵着身子,沿着墙壁往外走,打算从后门溜出去,心里止不住祈祷,“不要注意我,不要注意我。”
  然而,他的祈祷最终没有成功,身后有人疑惑大喊,“你要去哪儿?”
  斯茂:......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他感觉浑身都麻了,果然,回头一看,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盯着他的目光好似饿狼一般。
  他心里的念头只剩下一个:完了!
  台上的演讲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包厢的方向,脸色陡然严肃下来,厉声喝问道,“你们是谁,跑到这里干什么?莫非是警察署的卧底?”
  此话一出,顿时把所有人吓个够呛,“不能让他们出去。”
  这要是去告密了,他们今天的行动不光完不成,还会全部被逮捕,那就得不偿失了。
  “快,把他们抓起来,”立刻有人道。
  斯茂撒丫子就像跑,可惜,酒馆就这么大,对方人还这么多,脚都没迈出两步,就被人一把拽住,跌倒在地。
  喊他的哈德里吓了一跳,忙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知道我们是谁吗?”
  他的叫喊声引来包厢里的人,肖特先生喝得醉醺醺,双眼迷离,见自己人被抓,第一反应是凯丽夫人发现,要对他们做什么,“格老子的,打死你这个贱妇。”
  说着拳头就挥了过去,正好砸在一位雅各宾派的眼睛上。
  这还得了,彻底点爆了所有人的激情,纷纷冲上来,把他们狠揍了一顿。
  他们倒是想反抗呢,可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可能是这群革命者的对手,加上人手远远不足,没一会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瘫软在地。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组织者,也是刚刚的演讲者莫迪摩尔道。
  “我,我们就是进来喝酒的,没想干什么,真是误会,误会,”斯茂颤巍巍道。
  “撒谎!”莫迪摩尔沉下脸,掏出木仓,威胁般指指他,再指指其他人。
  被木仓口扫到的人,全都吓得抖如筛糠,肖特更是吓得酒都醒了。
  “我说,我说,千万别开木仓,我们真和你们没关系,就是来喝酒的,顺便......谋划一下对付凯丽夫人。”
  “谁?”莫迪摩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凯丽夫人?”
  “是诺森伯兰公爵和他夫人,他是......”路易斯连忙解释。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汉普郡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诺森伯兰家族,“你们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付他的夫人?”
  既然都已经开口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一五一十说了。
  莫迪摩尔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们,果然是一群蛀虫!
  那些大贵族可恶,霸占大部分资源,可这些巴结大贵族的狗腿子和吸血鬼更恶心人,因为往往大贵族还要做出个彬彬有礼的姿态,而他们却只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冲着他们狠狠啐一口,还有人又踢了他们几脚,发泄以往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现在怎么办?他们可是公爵的亲戚,要是放出去,对我们可是灭顶之灾。”有人担忧道。
  在汉普郡的地界上,和诺森伯兰家族作对,他们有几条命可以还的。
  何况他们是革命者,又不是暴徒,当然不能杀人灭口。
  莫迪摩尔眼尖,余光看到斯茂正往袖子里藏什么,立刻抓住他的手,把外套袖子一扯,露出里面白衬衫的袖口,脸都黑了,“这是辉格党徽章。”
  也就是说,眼前这人不仅是诺森伯兰公爵的亲戚,更是其他党派成员。
  要碰上普通政府办事员就算了,偏遇上辉格党人,之前打压他们最惨的,就是托利党和辉格党,可谓是新仇旧恨齐上阵了。
  其有人顶住压力,其他人纷纷出声指认,“对对对,他就是辉格党人,今天指不定就是他给我们写的纸条,特意选在这里,好方便打探你们的消息,他刚刚还想提前溜走呢,肯定是去报信的。”
  “没错没错,他又不缺钱,也从未向公爵要过钱,为什么要和我们这些穷人一起,肯定是故意的,你们要对付就对付他,放过我吧。”
  众人三言两语,把事情的主谋推到斯茂身上,把自己摘干净。
  斯茂气急败坏,只觉得这群人都是蠢货,可偏偏他被抓住把柄,百口莫辩,干脆把其他人都拉下水,“那是王室后裔苏尔托先生,他祖母是乔治二世国王女儿卡罗琳公主,曾祖母是卢森堡大公的女儿。哈德里拥有子爵爵位,路易斯是政府白厅一个小部门部长......”
  好家伙,居然各个都有来历。
  不过也对,诺森伯兰家族是老牌蓝血贵族,能和他们联姻的,或多或少都有点身份地位。
  唯一差点的就是路易斯和肖特出身平民了,是公爵夫人发迹后带起来的。
  莫迪摩尔看着他们相互指责,眼里出现浓浓的嘲讽,诺森伯兰家族都是这样的人?
  这个腐朽的社会,果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当然,他能当领导,自然有一份清醒理智在,知道不能直接把他们都干掉,不说杀人罪有多严重,弄死诺森伯兰家族这么多亲戚,真就不死不休了。
  再三权衡过后,他让人拿出纸笔,写了一份生死状:
  今我托克·莫迪摩尔在这里召集众人,为正义与和平而抗争,不怕牺牲,不怕流血,誓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呼吁英国,欧洲,乃至全世界的革命者行动起来,为自由而战!
  然后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纸拿给身边的人。
  他们知机,立刻纷纷签上自己的大名,不认字的也按了手印,一百多号人,转瞬就签好了。
  最后纸传到了斯茂面前,木仓口也对准了他。
  莫迪摩尔慢悠悠打开保险,“我想你是个聪明人。”
  斯茂抖如筛糠,手差点握不稳笔,他知道,这个名字一旦签下,他的政治生涯就完了,指不定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可不签是不可能的,莫迪摩尔不可能放过他,没看到那食指越来越接近扳机了嘛。
  一咬牙,一狠心,他闭着眼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莫迪摩尔冷笑一声,看向下一个人。
  苏尔托满脸苦笑,早知道今天就不鬼迷心窍过来了,依照他的身份以及和皇室的关系,不用担心会被处死,可关押上几年是非常有可能的。
  现在只希望,这件事不会气到家里的老祖母,哎!
  他们都签了,其他人即便知道不妥,也不得不妥协,一个个签上大名。
  莫迪摩尔检查一番,放进口袋妥善保管,然后站到桌上,重新开始动员“诸位,刚刚只是个小插曲,今天计划不变,我们必须完成预定目标,所以我提议,大家举起酒杯,为接下来的行动助威。”
  “行动!行动!我们要自由和平等。”所有人齐齐高呼。
  莫迪摩尔可不是个怕死的人,当即把剩下的牙鸟片水倒入酒杯中一饮而尽,以此表明决心。
  众人受到鼓舞,把酒喝掉,酒杯一砸,当即要冲出去干一票大的,让人知道他们雅各宾派还在,并没有消失。
  然而就在这时,大门被打开,一众警探包围了这里。
  莫迪摩尔等人一惊,不由看向斯茂几人,见他们也一脸惊讶,就知道和他们无关,当即明白,今晚的行动早就暴露了,警探们正等着呢。
  可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知道法国对雅各宾派可是实行血腥镇压,要是他们也被抓了,结果可想而知。
  想着自己人也不少,且好些人都有木仓,莫迪摩尔打算赌一把,当即高声道,“有人出卖了我们,为了性命,也为了革命,为了胜利的曙光,我们冲出去!”
  他一马当先,直接往前冲,警探们没想到他这么勇,来不及拔木仓,就被他冲到面前。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很快冲进警探堆里,两伙人搅合到一去,场面瞬间混乱。
  这会儿警探们回神,想要开木仓,却没办法锁定对手,因为他们的同事与对方纠缠在一起。
  很快他也被缠上,更无暇开木仓了。
  这也是莫迪摩尔不开木仓,而是趁其不备冲过去的原因。
  如果开木仓,必定血流成河,他可不想同伴们出事,且不开木仓的话,更容易逃出去。
  依旧被抓的话,没有动手伤了警探们的性命,他们就只是聚会,毕竟打算去烧了贵族房子的事还没有干呢,兴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那位首相先生不是完全的强硬派,在事情没到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说不定愿意放他们一码。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带人冲锋,倒也没发展成流血事件,只是打得非常激烈,比刚刚对付斯茂等人残酷多了。
  斯茂等人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座椅后面不敢出来,也不敢移动。
  警探们这次出场,是接到举报,特意过来围堵的,调集了整个市内一半警力,将近两百多人,二打一再怎么都不会输。
  因此在鏖战一会儿后,雅各宾派的人败下阵来,逃走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部被抓。
  其中莫迪摩尔本有机会逃走,不过他选择了断后,让其他人有更多机会逃跑。
  被抓后,他冲着探长的脸狠狠啐了一口,“今天是你走运,但革命的种子已经点燃,就再不会消失,我等着全世界的革命党团结起来,为自由和正义而战。”
  说着他高呼几声,其他被抓住人的纷纷相应。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脸色涨红,眼球突出,眼皮子一翻,直接死了。
  抓住他的两名警探吓了一跳,忙上前查探呼吸,惊讶道,“死了?”
  “怎么会?”探长忙上前来,触摸他的脉搏,发现人果然死了,“难道是服毒自尽?”
  “这里也有人死了,”旁边一位警探道。
  探长连忙过去查看,发现死状和莫迪摩尔是一样的,忙看向其他人,都好好的,虽然受伤了,却还活着。
  询问了众人,得知两人在宣誓时,喝了加入牙鸟片水的酒,以表决心,其他人并没有。
  他找到那装牙鸟片的瓶子,发现按照这个量,即便掺入酒水里,也不致死。
  所以自杀显然不可能,难道是谋杀?
  探长不由看向大厅内众人,指着角落几人明显穿着打扮不一样的斯茂等人询问,“你们是谁?”
  路易斯等人以为自己获救了,纷纷表明身份,并声称和雅各宾派没有关系,他们只是来喝酒的。
  然而斯茂和苏尔托却知道,狡辩是没用的,名字已经签了,就不可能矢口否认。
  果然,那些雅各宾派成员们,当即说他们也是聚会的成员之一。
  这点还获得酒保的认可,“我当时询问过他们,是否确定要留下,如果没想好,就离开吧,他们各个说想好了。”
  这时众人才想起,酒保确实说过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听着就像赶他们走似的,说酒馆不适合他们。
  可他们当时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哪会搭理一个酒保的话,敷衍几句就去了包厢。
  这下好了,彻底做实他们并非不知情,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路易斯等人瘫坐在地,探长皱皱眉,示意把他们也带上,虽然穿着和雅各宾派其他人格格不入,但谁知道他们不是故意这么穿的呢,所以还是要带回去仔细审问清楚,免得放跑了可疑人员。
  警探们连夜审问,发现他们此举集会的目的,竟然是要去烧毁赛迪尔子爵家族的樱池庄园,那是本市远近闻名的贵族,且名声相当不错,要真出了事,他们警察署就要吃挂落了。
  这让他们更谨慎了,哪怕问出苏尔托等人的身份,可在其他人众口一词说他们是参与者时,也不敢轻易放过他们。
  不是没有贵族参与革命,事实上,好几个贵族都是出名的雅各宾派,甚至还在法国搞过革命,回到英国也不消停。
  探长怕他们也是这种情况,就一直关着,并上报给上司。
  消息传到诺森伯兰城堡,所有人都炸了。
  他们家的男人,顶梁柱,被抓入监狱,还是以□□的名义,这对每个家庭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女人们哭天抢地,孩子们恐慌害怕,整座庄园乱成一锅粥。
  得到消息的管家吓了一跳,想到那地址和时间是夫人叫他写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夫人不会是......想把家族和亲戚的男人一网打尽吧?
  这会不会......太狠了?
  他整个人头皮发麻,全身紧绷,恐惧从心底蔓延至大脑,此时已完全无法思考,只剩下一句:全族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