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在名著世界当貔貅 > 第五百八十七章海岛宝藏78
  可样子还是要做的,第二天一大早,凯丽夫人收拾好准备出门,却看到了安琪儿和斯茂夫人,惊讶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安琪儿率先开口,“我不放心,打算一起去看看。”
  “我也是,一晚上没睡好,想早一点见到加里德,请允许我一起去,我实在等不了了,”斯茂夫人软声哀求道。
  “好吧,”凯丽夫人一脸的头痛,想了想妥协道,“我想罗德尼督察不会介意。”
  三人共同登上马车,跟着凯丽夫人的女仆和护士只好上后一辆。
  自从凯丽夫人怀孕七月,苏叶就做主请来最好的助产士和护士,她们一直贴身跟着凯丽夫人,随时注意她的健康状况,出门总会有一人陪伴。
  另外镇上医生也是她花大价钱挖来的,工资是伦敦平均工资的两倍。
  只要在这里待上几年,他就能去任何地方自己开诊所了,如果愿意留下,还能继续拿双倍工资。
  内勒医生每隔两天就会过来给凯丽夫人做检查,其实有苏叶在,凯丽夫人怎么可能有事呢,只是相比她,显然医生护士这些熟悉的手段,让凯丽夫人更安心罢了。
  马车夫知道自家夫人的身体状态,驾车并不追求速度,以平稳为主,用了比平常多三分之一的时间门抵达市警察署,凭借身份,如愿见到了罗德尼督察。
  三人一路穿过大厅,来到位于最里面的督察办公室,可谓是相当显眼。
  这是当然的,警察署本身很少有女性往来,何况是穿着华丽,其中一个肚子已经很大,特别的显眼。
  众人纷纷侧目,被探长呵斥,“看什么,还不快去做事?人审完了吗?报告写了吗?”
  其他人忙去做事,免得被探长责问,而探长自己,看着凯丽夫人三人进入督察办公室,忍不住皱眉。
  “怎么了?”旁边的副探长连忙问。
  “看来我们得放人了,苏尔托那群人审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问题?”探长询问。
  “怎么可能没问题,那些雅各宾派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同党,还说签了生死状,那个就是证据,可我们搜遍整个酒馆,以及每个人身上,并没有找到那张签名状。”副探长叫道,作为一个家世不错的年轻人,愿意到警察署任职,当然是因为一身热血了。
  而他本身也有点本事,短时间门就立功成为副探长。
  探长明白,他能升职,是因为伦敦苏格兰场局长的缘故,可接触过后,发现这个年轻人热情赤城,没什么坏心思。
  反正自己这辈子升职空间门也就这样了,最高不过本地督察,和这个迟早会调走的年轻人打好关系也不错。
  他知道对方的热血,但有时候,热血不能当饭吃,正义也不代表一切,某些有权有势的人,就是有办法凌驾于法律之上,比如刚刚旁若无人,进入督察办公室的三人。
  可这会儿抓到的可是雅各宾派,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也被证实是真的话,那他的功劳就大了,等督察高升,他就会成为署里的一把手,可直接越过助理督察。
  某种意义上说,助理督察相当于督察助手一般的存在,帮助督察管理警察署,协调工作,真正办事的,其实是探长带着手下人。
  而现在这位助理督察,明显和督察关系不一样,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当然不一般了。
  加上助理督察的本事实在比较平庸,掌管一个市的警察署肯定不行。
  所以大概率他会跟着督察调动,继续担当助理职务。
  那么探长在这所警察署就没了竞争对手,除非上面决定调其他地方的督察来此监管,所以他得和副探长雷诺茨打好关系啊,他亲叔叔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未来。
  他估摸着,雷诺茨局长为了侄子,也愿意让他升职,这样小雷诺茨先生就可以升任为助理督察了。
  探长摸摸修剪好的小胡子,心里琢磨着,或许可以想办法和雷诺茨局长通个气,就说他决定待在本市不走了。
  如此等有了机会,不就顺理成章越过他让助理督察得到调动?
  这件事可行!
  那么要做的,就是借着这次功劳,把督察和助理督察推上去,自己才好接替啊。
  工作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升迁成为一把手的机会,他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且现在还有拦路虎呢。
  探长在本市出生长大工作,自然知道诺森伯兰家族的地位,几乎是公爵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这些人的命运未来。
  所以他绝不能出头,得罪他们,可真让凯丽夫人和苏尔托夫人把那些人带走了,那功劳将大打折扣,也只够督察得个嘉奖,而不是升迁,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坐上督察的位置?
  这么想着,探长不由把视线看向眼前热血激动的小雷诺茨,故意重重叹息,“是啊,也不知道那张签名状去哪儿了,要是能找到,就是铁证如山,诺森伯兰公爵亲自来了,都不能把人带走!”
  “什么?她们要把人带走,凭什么?”小雷诺茨闻言,顿时就炸了。
  “就凭那是诺森伯兰公爵夫人,诺森伯兰家族的地位......”探长无奈的摇摇头,遗憾回去自己办公室。
  “不行,我不能任她们这样为所欲为,贵族也该遵守法律,何况他们参与的是□□罪,她们知道那些人要干什么吗?去烧赛迪尔家族的樱池庄园,赛迪尔家族有什么错,要面临这样的毁坏?”小雷诺茨很不高兴,当即就要冲出去,被探长一把拉住。
  “你想被直接开除吗,怎么这么冒失,”探长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拍了下。
  “可是师傅,”小雷诺茨刚进入警察署,探长就被督察暗示了他的身份,让好好带,于是探长假装看重他的热血和能力,提拔到身边时时教导。
  小雷诺茨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还以为探长是看中他的能力才倾囊相授,感动之下,认了师徒关系。
  这让两人关系更亲密了,探长经常带他出入自己家,而小雷诺茨也被师傅家长得美丽的女儿吸引。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不仅是好师徒,也会是岳婿的关系。
  所以小雷诺茨很乐意听他的话,没有一味鲁莽。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认为他们中间门肯定有雅各宾派党人,但大部分应该不是,”探长道。
  “没错,我知道那些雅各宾派如此说,就是为了让其他假的,掩盖真正的同伙,等他出去了,好想办法把他们也救出去,”小雷诺茨自以为逻辑通畅道。
  要不然说不通啊,诺森伯兰家族大部分亲戚男性都是雅各宾派,这明显有问题,又不是在法国,雅各宾派还没有那么猖獗。
  家族中出现一两个还说的过去,全都是就明显是污蔑了。
  何况这其中还有像肖特,小琼斯这样沉迷喝酒赌博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革命者,难道靠酒精麻痹自己,幻想革命吗?
  且那些人口径一致也很奇怪,于是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扩大范围,好保护真正的雅各宾派成员。
  诺森伯兰家族不会让所以家族亲属男性都打上雅各宾派的标签,如此和他自己也是有什么区别?
  所有亲戚都是,你不是,这可能吗?
  所以无论如何,诺森伯兰家族都要捞一部分人出去,那些成员估计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真正的成员随着诺森伯兰家族亲属被捞出去。
  如此说来,这位成员在雅各宾派当中地位肯定不低,说不定还是此次聚会的组织者呢?
  他们有点不相信组织者是那个莫迪摩尔,真正的组织者怎么可能让自己直接喝牙鸟片水喝死了。
  他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小角色,真正的大bss一定隐藏在幕后。
  两人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我们去找督察,让他拒绝放人!”小雷诺茨坚定道。
  探长摇摇头,“你这不是让督察为难吗?要知道他当年能当上督察,还是托了前诺森伯兰公爵的光,此时公爵夫人都挺着大肚子找上门了,他哪里还能推脱,何况我们证据不足,只有一些口供罢了,公爵夫人可以此为由,把人保释出去,也算光明正大。”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们嚣张?”小雷诺茨皱紧了眉头。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探长沉吟半响,才道,“现场不是死人了嘛,我们就说他们有杀人嫌疑,必须留下配合调查,等调查清楚,一定会恭恭敬敬送回去。”
  “这......有什么用吗?”小雷诺茨疑惑,参与政府下令剿灭的雅各宾派聚会都没事,现场不过死一两个人,又能奈何得了他们不成,何况那两人的死因大概率和他们没关系。
  “我们说有就有,”探长往办公室外张望了一眼,见没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诺森伯兰有一条家规:不得杀人放火,不得奸淫掳掠,否则重刑处置,家族也会与犯过这些错误的人划清界线。”
  “真的?”小雷诺茨不敢相信,这些大家族,说是这么说,可不守规矩,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不就是他们?实在不能相信他们的人品!
  “现任的诺森伯兰公爵原本有一个叔叔,不过此人早在三十年前就被除名,并被亲兄长送入监狱,此生估计是出不来了,原因就是强迫家庭教师,对方反抗竟失手杀死了那名女教师,然后前公爵大义灭亲,丝毫不顾及情面。”
  “所以当现任公爵知道,那些人当中可能有杀人犯,他们就不会管了?”小雷诺茨恍然大悟。
  “现任公爵比前任更加善良,也更坚守原则,所以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方法,能拖延一二,拖到我们找到真正的雅各宾派为止。”探长道。
  “我明白了,一天没找到,就一天没查明杀人案真相,”小雷诺茨郑重点头,“我这就去向督察‘汇报案情’阻止她们把人带走!”
  他随手拿起一个文件,就去敲督察的办公室门。
  门内,凯琳夫人和督察相谈甚欢,督察知道诺森伯兰家族在本市的能量,当然不会得罪,只要他还想好好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要顺着公爵夫人的心意行事。
  听到凯丽夫人来意,他先是表演一番为难,表示这件事非常难办,不是不给诺森伯兰家族面子,实在问题太大,恐怕就连诺森伯兰家族都会受牵连,不如避嫌的好。
  然而凯丽夫人再三强调,他们肯定都是冤枉的,是有人对他们进行恶作剧,才故意设计他们出现在鸢尾花酒馆。
  “您看,这是我们收集到的几张纸条,上面显示他们确实被人耍了,这个人肯定对诺森伯兰家族有恶意,这样的人绝不能放过,还请督察保护治下公民安危,把作乱之人找出来,”凯丽夫人大义凛然道。
  督察检查了下那些字条,“这......好吧,我可以暂时放他们出来,但这字条得留下,同时您也要保证,他们不能离开本市,并随传随到。”
  “我保证!”凯丽夫人道,“他们都住在诺森伯兰城堡,按惯例,没有一两个月不会离开,一两个月时间门,督察先生总能调查出真相吧?”
  “当然!”督察一边保证,一边拿出单子填写释放名单,写好后,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拿出保管在抽屉里的印章,打算盖章。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不等喊请进,小雷诺茨先生就推门而入,“督察,调查结果显示,莫迪摩尔和皮特是服用过量的牙鸟片而死,但他们自己喝的那些不致命,真正导致死亡结果的,是有人偷偷在里面又下了些,因为烈酒的掩盖,两人当时又情绪激动,并没有尝出来。我们检查了所有人随身物品,发现只有小琼斯先生,有携带此物。但他强调,在包厢里已经拿出来,和酒水们放到一起,谁都可以取用,所以在场的每个人,包括那个酒保,都有可能是凶手。”
  “你什么意思,怀疑他们杀人?”安琪儿这会儿终于坐不住,惊得跳起来。
  凯丽夫人也面色阴沉,“这位先生,你最好调查清楚,可不要随随便便冤枉人!”
  小雷诺茨先生皱皱眉,表示不满,但依旧彬彬有礼道,“我们已经找到证据,只等查出最后凶手。”
  “最好如此,要是你们敢冤枉人,我绝不叫你们好过,”说着,安琪儿一甩椅子,转身就走。
  椅子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吓了斯茂夫人一跳,不明白安琪儿怎么说走就走了,“那个,我们不是......”要带人走吗?
  然而凯丽夫人也站起来,面色严肃的看向督察和小雷诺茨,“你们最好没说谎!”
  说完警告的话,也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往外走。
  斯茂夫人不明所以,不甘心事情进展顺利,怎么好好的一个两个都走了?
  她左右看看,见督察已经把那张写好的保释名单撕碎扔到垃圾桶,就明白事情出现变故,没有转圜余地了,一跺脚,忙追了上去。
  在门口终于追上两人,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跟着上了马车,遗憾离开警察署。
  办公室内,督察不满看着他,“谁给你出的搜主题,竟然栽赃杀人罪好把人留下,要是被诺森伯兰家族发现,我们会吃不了兜着走,你知不知道诺森伯兰家族的能量有多大?别以为他们在伦敦不显山不漏水,可我敢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们要谁下台,谁就只能灰溜溜离开,你是想把我弄下去,好顶替我的位置吗?”
  小雷诺茨忙立正站好,“回督察,我绝无此意,只是觉得那些人中绝对隐藏着雅各宾派的头领,不能把人放跑了。要是真抓到了,督察您就立功了,升迁指日可待!”
  “我立功?是你这小子急于给你那未来岳父换位置吧?”督察冷哼一声。
  “怎么能这么说呢,探长就是再想当督察,也只会想办法把您往上推,这不是互利互惠的事嘛,”小雷诺茨脸色一变,笑嘻嘻道。
  督察哼笑两声,“你们最好能立功,要是我升迁不了,又得罪了地头蛇诺森伯兰家族,肯定会推你们出去顶罪。”
  “没问题!我有把握!”小雷诺茨信誓旦旦保证,同时心里也为竟然逼退了公爵夫人而自豪!
  这可真不容易,有谁一个小小的副探长,能让高高在上的大贵族妥协?
  他做到了!
  “行了,别在这里杵着了,快去审案,争取尽早把人抓出来,诺森伯兰家族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迟迟找不到,让公爵亲自去找摄政王阁下求情,那麻烦就大了,”督察摆摆手,打发他快去干活。
  另外一边,凯丽夫人和安琪儿都阴沉着脸,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
  斯茂夫人左右看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直接走了,我们不是要成功了吗?”
  “他们被指证杀人!”安琪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那又怎么样?”参与□□聚会这样的大事,诺森伯兰家族都能保,现在不过多了谋杀嫌疑而已,又能有多大的事?
  安琪儿狠狠瞪她一眼,“诺森伯兰家族家规:不得杀人放火,也不许与这样的人来往!你最好祈祷斯茂先生不是那个杀人犯,不然直接断绝往来!”
  “就因为一条家规?”斯茂夫人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在安琪儿恶狠狠的眼神下,害怕的住了嘴。
  可她依旧不甘心,家规而已,有必要死遵守着吗?
  凯丽夫人收拾好心情,语气平静道,“这是诺森伯兰家族屹立不倒的原因,我们可以参与政治,但绝不能杀人放火。要是有人做了,必须断绝关系,即便是嫡亲血脉,也会被赶出去。”
  斯茂夫人张了张嘴,“所以你就不管了?”
  凯丽夫人闭上眼,“除非他们能洗清杀人嫌疑。”
  “呜呜呜,”斯茂夫人忍不住哭出了声,呜呜咽咽的声音听得人心烦,安琪儿大喝一声,“停车!”
  马车夫手一抖,差点用力抽打在马身上,还好他手稳,控制住力道,只是碰触到马背,让它跑快点罢了。
  可这颠簸,已经叫凯丽夫人捂住肚子了。
  “抱歉,夫人,我......”马车夫连忙道歉。
  “没事,你停车吧,”凯丽夫人吩咐,然后看向安琪儿,“我让她们都坐过来,空下马车给你?”
  “不用了,我有事要办,”说完,她直接下了马车,头也不回走了。
  凯丽夫人揉揉额头,“算了,我们也走吧。”
  回去的路上,斯茂夫人全程哭泣,她都没理,抵达埃文斯庄园后,直接吩咐马车夫把斯茂夫人送回去。
  玛蒂尔达和卢西亚见她回来,忙迎上去,“怎么样了?人带回来了吗?”说完还关心地往后看了看。
  凯丽夫人摇头,把警察署发生的事说了。
  “什么,他们还牵扯到杀人案?不行,绝对不能利用诺森伯兰家族的名声保他们!”玛蒂尔达当即反应激烈道,卢西亚也跟着点点头。
  果然,身为诺森伯兰家族的人,都很看重这条家规呢,安琪儿是,她们也是,该是从小教育的缘故。
  和两人身后的苏叶对视一眼,凯丽夫人露出宽慰的笑容,“你们放心,我是诺森伯兰公爵夫人,自然会严格遵守家规。”
  两人点点头,扶着凯丽夫人去起居室坐下,“您累了吧,快坐下歇歇,要是他们还敢来打扰,我和卢西亚会出面打发走的。”
  凯丽夫人拍拍她们的手,“别勉强,有什么搞不定的尽管来找我,也不要不好意思,你们还小呢,弗雷尔不在,我理应照理好你们。”
  “我们没事的,现在您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哎,也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希望赶得及弟弟出生吧,”玛蒂尔达温柔体贴,竟比苏叶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周到三分,不得不说,凯丽夫人的调教相当成功!
  这边母女四人温情脉脉,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那边,斯茂夫人带着不好的消息回到城堡,诺森伯兰家族的人能理解,毕竟这是他们从小接受的家规家训,可外姓人就无法接受了。
  “不过一条家规而已,人怎么能这么死板!”
  “我不相信我儿子会杀人,肯定是被冤枉的,她应该相信他的清白才对,不行,我得去找她!”
  说完她直接站起,吩咐管家去准备马车,查尔斯竟丝毫不理会,甚至脸色也严肃下来。
  “你什么意思?”路易斯夫人质问。
  管家没说话,而是询问表姑妈瑟琳娜夫人,她才是诺森伯兰家族的血脉,“您也这么想?”
  瑟琳娜夫人说不出话来,只好哭着道,“可他不会杀人啊!”
  “既如此,那就等警察署调查清楚好了,我相信在罗德尼督察的英明领导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管家从小在诺森伯兰家族长大,后接班父亲成为城堡管家,对诺森伯兰家族的家训领会只会更深,也遵守得一丝不苟,“容我提醒,要是他们当中,有人真的杀人,那我会在主人吩咐前,毫不留情把他赶出去,包括他的家人,从此再不允许出现在庄园里。”
  第一次见到他横眉冷对的模样,所有人一愣,心颤了颤,突然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克劳拉夫人顾不了这么多,她此时只想丈夫早点出来,好解决他们的大麻烦,再这么拖下去,他们的钱就要全没了。
  她六神无主的握住查尔斯管家的手,“你是诺森伯兰家族管家,一定有人脉和人手,现在就派人去调查啊,肯定能查出哈德里是无辜的。”
  其他人一愣,纷纷附和,“是啊,你快找人去查。”
  查尔斯管家垂下眼,沉声道,“在有决议之前,诺森伯兰家族任何人都不会插手,我还不想失去现在的职位。”
  顿了顿,见所有人面露不满,继续道,“想来苏尔托夫人没回来,是请人去调查了,苏尔托夫人闺阁时在城堡中长大,附近不少人家都认识,定有绅士愿意帮忙,你们不如耐心等一等?”
  “等等等,就知道叫我们等,出事的不是你家人,所以完全不着急,别人知道你们诺森伯兰家族这么冷血无情吗?”
  管家沉下脸,“这么多年,公爵对你们还不够好,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们,就换来一句‘冷漠无情’的评价?要知道安琪儿小姐才是和公爵血缘最近的亲姐姐,她都知道不为难公爵和夫人,你们怎能如此不知足?”
  让一个谨守本分,平时对他们和颜悦色的管家说出这番话,可见是气狠了。
  “既然觉得我们无情,那就离开吧,诺森伯兰家族不需要存有怨怼之心的亲戚。”
  “你不过是个管家,有什么资格赶我们?”
  “就是,我非要等弗雷尔回来,问问他是怎么调教仆人的,竟敢如此失礼!”
  管家呵呵一笑,丝毫不担心,直接吩咐男女仆人给他们收拾行礼,竟真要赶他们走。
  这让许多人受不了,说出更多怨怼之话,“不就是嫌弃我们花了他的钱吗,敢把我们赶出去,那个女人以为她是谁?”
  这话让查尔斯管家彻底恼了,在他看来,不管凯丽夫人是怎样的人,既然公爵和她结婚,那夫妻一体,骂凯丽夫人就是骂公爵本人。
  你住着诺森伯兰家族的房子,享受着城堡佣人的服务,竟还当面骂起主人来,不赶你们赶谁?
  查尔斯管家也不再争辩,直接下令,把除了安琪儿孩子以外的人全部赶出去!
  众人:......
  这下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们没有马车,没有马,只能让男仆女仆拎着行礼,徒步走到镇上去。
  好不容易赶在天黑前住进旅店,有人想联合其他人,一起讨伐凯丽夫人。
  可这群人中也不是没有聪明人,知道这么做,除了得罪诺森伯兰公爵夫妇,没有任何好处。
  要真惹他们不快了,给警察署打招呼重判怎么办?
  说没证据证明他们杀人,也没证据证明他们没动手啊!
  到时上法庭,审判还在两可之间门,得看审判团的想法,而他们,毫无疑问会倾向诺森伯兰公爵的心意行事。
  所以得罪狠了,才真大事不妙。
  与其在这里和一群乌合之众商量对策,不如想想怎么赔罪,以免凯丽夫人真的厌恶他们,而动点手脚。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克劳拉夫人,她咬牙把自己所有首饰整理出来,用一个箱子悄悄装好,趁夜色叫了辆马车,赶去埃文斯庄园。
  刚刚结束晚餐,四人在起居室闲聊,听到外面由远而近的马蹄声,苏叶闲散的放松身体,“猜猜第一个到的会是谁?”
  “我猜斯茂夫人,”凯丽夫人道,在那群人当中,就她最聪明了,只总想着靠柔弱姿态不劳而获罢了。
  “或许是路易斯夫人,她惯会讨好人,”路易斯夫人出生普通,因为一张漂亮的脸蛋,勾得当初靠姐夫有了前程的路易斯先生喜欢,非要娶她。
  路易斯先生因为姐姐的关系,还会在诺森伯兰公爵等人面前充当长辈,对两个小的,更不会放下脸面。
  但路易斯夫人不一样,她少了那么点自以为是,每次见面都笑脸相迎,迎合着她们说话。
  姐妹俩虽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比瑟琳娜夫人那样只专注占便宜的人好多了。
  玛蒂尔达觉得,她是能拉的下脸的人。
  “不,我觉得最急切的应该是克劳拉夫人,她急着处理铜矿,多等一天就多损失一笔钱,”卢西亚道。
  三人同时看向苏叶,等一个答案。
  苏叶笑而不语,看向起居室门口出现的人,没觉得意外。
  不错,她们三人都猜错了,最先出现的,竟然是安琪儿!
  她才是那些人当中,最急切,也最不想警察署深查的人,原因不明,从她不回庄园,半路直接下车就知道,她是去找人求救了。
  显然,她出嫁快二十年,本市很少有人肯卖她面子,平常小事就算了,牵扯到真挚党争,所有人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哪还敢往上凑。
  即便有那一两个不忍心的,也会考虑下诺森伯兰家族摆在明面上的态度。
  安琪儿身为公爵的亲姐姐,家族外嫁的女儿,都知道避讳家规,他们这些外人,又何必掺和?
  另外就是,苏尔托家族势力也不弱,尤其是卡罗琳公主,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如果苏尔托家族出面,相信他很快会被放出来。
  可苏叶看出,安琪儿藏着大秘密,不仅不想被警察署查出来,也不想苏尔托家族调查。
  果然,转了一圈,这个聪明的女人又回来了,显然明白,现在除了凯丽夫人,没人帮得了她。
  安琪儿深吸口气,拿出一张支票,“这是我嫁妆中所有的现金,总共五万英镑,以后每年还你们两万英镑,直到还完为止!”
  凯丽夫人露出吃惊表情,“这是做什么?您是弗雷尔的姐姐,有困难我们帮衬着是应该的。”丝毫不提要钱的话。
  安琪儿顿了顿,“从六年前伊莎贝拉过世,我开始从弗雷尔手里要钱,前面少,后面每年两三万,总共十三万多,合一个整数,按十四万算。我嫁妆的产出,每年有两万多,七年就能还完,这是欠条。”
  “这怎么行,”凯丽夫人连连拒绝,“你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呢,别任性,快拿回来。”
  “他们用的全都是苏尔托产业收益,我的嫁妆收入是被我自己花掉的,包括弗雷尔给的那些,”所以还这些钱,影响的只有她个人生活品质而已。
  当然,有丈夫的收入在,她过的不会差,只是要抑制住花钱的欲望比较煎熬罢了。
  “这......”凯丽夫人迟疑,不确定要不要收。
  安琪儿没说什么,放下支票和欠条就毫不犹豫离开了,什么话都没说。
  但她不说,不代表凯丽夫人不懂,两人都心知肚明,安琪儿要的是她高抬贵手,把苏尔托弄出来,至于家规遵不遵守,有背后操作的空间门。
  这边人刚走,那边马车就到了,克劳拉夫人下车,看着离去的马车陷入沉思,还是海林管家的请进声,打破了她的沉默。
  跟着走入起居室,一眼就看到桌上的支票和欠条,瞳孔一缩,心下顿时庆幸自己来了。
  这种事早得到承诺,才会有机会,反正需要替罪羊的话,肯定是排在后面那个。
  “克劳拉夫人,请坐,请问有什么事吗?”凯丽夫人自然的收起支票和欠条,随手放进旁边桌子的抽屉里。
  克劳拉夫人不再看,接过海林手上的箱子,打开,“这是我收集的一些首饰,非常适合三位小姐,还请不要嫌弃。”
  说这话时,她的心在滴血,那都是她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啊,之前送出一些,已经够叫她心痛的了,而这些,几乎是她的全部。
  “您不必如此,有需要帮助的,我会尽力,但诺森伯兰家族的规矩摆在那里,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凯丽夫人看了眼那些光辉璀璨的首饰,遗憾道。
  “我当然不会为难您,我此来是请女子爵帮忙的,”克劳拉夫人连忙道。
  “我?”苏叶抬头。
  “是的,我知道女子爵能力不一般,还有诸多家族支持,定能为哈德里沉冤昭雪,”克劳拉语气诚恳道。
  实际在她看来,苏叶是凯丽夫人的亲女儿,诺森伯兰公爵承认的继女,她出面就相当于诺森伯兰公爵夫妇出面,没人会不给面子。
  偏她并没有入诺森伯兰家族族谱,也没有改姓,更是摄政王亲封的子爵,属独立的个体。
  能享受诺森伯兰家族的权势,又不需承担那条条框框,最适合不过。
  说到底,依旧是借诺森伯兰家族的势,只是拐了个弯,不需要诺森伯兰公爵亲自出面,就不算违背家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