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在名著世界当貔貅 > 518第五百十八章海岛宝藏9“没人会和利……
  “没人会和利益过不去,尤其处于绝望时,抓住一块浮木就会不择手段往上爬,”福列先生面临即将破产,就此落入社会底层的危机中。
  对从小锦衣玉食的贵族而言,失去身份和财富,他的生命也就到头了。
  福列先生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自杀,要么想方设法还债。
  可这世上从来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善心,也不会有人好心的去救一个身处悬崖边缘的人。
  他们只会冷眼旁观,亦或者指指点点,有些小人甚至还会上去踹一脚,直接把人踢下悬崖。
  不为别的,满足内心恶意罢了。
  当然,不是说世界上没有好人,只是目前的巴黎遇不到而已。
  而苏叶决定当这个好人,助这人一臂之力,当然了,报酬也不过是福列夫人帮一个小小的忙罢了。
  凯丽夫人一头雾水,“我知道,福列先生会接受的,只要那位......情人先生能帮忙,离婚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他也不是虔诚的教徒。可情人先生凭什么?”
  “凭他想要一个出身想疯了,”苏叶笑道,“埃米利乌斯,妈妈,您猜欧洲还存在这个姓氏吗?早就不存在了,要么早已消失,要么演变成其他姓氏,古罗马已经消亡,就连古拉丁文都几经变换,怎么还会有这么古老的姓氏呢。”
  埃米利乌斯是古罗马帝国中最显赫的六大氏族之一,可没落了就是没落了,最终也只会消失于历史长河中。
  凯丽夫人想起自己学过的古拉丁语,“确实,现在已经没人使用古拉丁语了,演变后的各国文字,已经不是当年的读法了,姓氏自然也会改变。”
  “偏那人用埃米利乌斯当姓氏,不是坚持传统,只是想要借势罢了,”当一个平民出身,想要往上爬,却被人看不起时,总得炫耀点什么。
  想来这位埃米利乌斯先生,以前没权势没地位还没钱,大概懂一点历史,于是给自己安上一个所谓贵族姓氏。
  正常人听到,都会怀疑是骗子。
  可偏偏有人相信,福列夫人一生无忧无虑,家族有权势还富有,对她的教育是嫁入尊贵的家族,传承古老悠久的血脉。
  于是她脑子一抽,就真的被光有名头的埃米利乌斯骗了。
  可他一无所有的本质,注定了福列夫人的父母不可能和女儿一样不清醒,于是拆散了两人。
  正是情浓之时,原本或许没有多深刻的爱情,只是被‘古老’姓氏迷惑的福列夫人,立刻生出了朱丽叶之感。
  这年头,有谁不爱《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所有少女都向往绝美爱情,即便它是悲剧,但他们相爱啊!
  即便两人的结局是死亡,但他们相爱啊,至死不渝的那种!
  但凡十五六岁少女,就没有人能逃脱浪漫唯美爱情的魔咒,只不过大部分人遇不见处处和心意的爱人,而剩下一部分接受过教育后,尚存理智。
  剩下的......剩下的已经私奔了,尝到了绝美爱情带来的苦果。
  福列夫人以为她遇到了爱情,而父母棒打鸳鸯的时机,又那么恰巧,让她陷入自己是女主角‘朱丽叶’的自我感动中。
  有时候爱情,不是你爱某个人,而是爱恋爱着的自己。
  福列夫人就是如此,彻底陷入自己是悲剧女主角的痴梦中,为自己逝去爱情自怨自艾,自此再也没走出来。
  其实,埃米利乌斯真的那么好吗?
  不可能的,一个没有权势和财富的少年,即便他容貌俊美堪比维纳斯,即便他语言优美有莎士比亚的才华,即便他处处贴心周到,让福列夫人一直处于幻梦中。
  可只要两人相处过一段时间,福列夫人总会从那场美梦中清醒过来。
  她本质上还是爱自己,爱华服,爱地位,爱珠宝,等到发现埃米利乌斯带不来这些,任凭爱情如此美好,都会化为泡沫。
  可这不是她父母没给机会嘛,在她自认为最深情的时候,把她嫁给了福列先生。
  福列先生是个怎样的人呢,容貌普通,自高自大,从来看不起女人,对家里的妻子不体贴,甚至公然把情人养在妻子居所旁边。
  这几乎成了上流社会公认的笑话,福列夫人住所附近,有三栋房子里面养了五六个女人,都是福列先生的情人。
  福列夫人于他而言,只是生下合格继承人的工具罢了,真正的热情全部奉献给了情人。
  如此糟糕的婚后生活,让福列夫人对自己所谓爱情的痴迷越陷越深,给情人添加一层层光环滤镜,最终成了永远割舍不下的白月光。
  终于,生下继承人后,她迫不及待回到意大利,去找情人宣泄这段婚姻带来的苦闷。
  而埃米利乌斯也找准机会,把人哄得心花怒放,愿意为他花钱。
  他拼命想要往上爬,有了钱之后,凭借心计和一点点运气,还真成功了,迅速积累起巨大财富。
  这个时候,他本该放弃福列夫人,娶一位落魄贵族之女,自此他的儿女就能改变门庭,成为贵族之后,也算挤进上流圈子。
  可埃米利乌斯高明就高明在,他并没有这么做,甚至表现得对福列夫人一心一意,即便她已经结婚,成为她身边见不得光的情人也在所不惜。
  为此,他甚至能在福列夫人的娘家——卢索家族自由出入。
  一来他有钱了,自然和之前不一样,是受到优待的,二来他成为女儿的丈夫,和成为女儿的情人,也完全不一样。
  卢索家族希望女儿联姻有权势之人,却不会连情人都去管,只要她丈夫不在乎,那些只是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如此,埃米利乌斯算是在意大利的上流社会中出名了,许多人至今认为他对福列夫人深情,而为之羡慕不已。
  可以说,好名声被他妥妥拿捏了。
  接下来就该进行下一步了,要么福列夫人离婚,他和福列夫人结婚,在卢索家族的帮助下,获得贵族头衔和爵位。
  在这一点上,以卢索家族在意大利的地位,是可以操作成功的。
  要么福列夫人出事,他装作伤心欲绝,借此骗取另一位贵族之女的同情,对他产生爱意。
  届时,也能完成他的计划。
  不过这人似乎还有点良心,并没有对福列夫人做什么,不然按照他发财的时间,福列夫人早该出事了。
  这也是苏叶决定帮一帮福列夫人,而不觉得亏心的原因。
  既然两个男人都是在利用她,一个利用她生孩子,还吝啬给出一点点关心,甚至破产了,不能提供她优渥的生活。
  另一个也利用她,但深爱福列夫人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只要卢索家族不倒,他就永远要对福列夫人好,且深情不悔。
  那么,生活在清醒的痛苦里,和生活在虚假的美好里,哪一个好呢?
  有人会觉得,自然清醒好,没人愿意被骗。
  可如果这人愿意骗你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吧?
  埃米利乌斯是个有野心,也有毅力之人,可以坚持十几年,且还守着底线,没有对福列夫人下手,那未来也很有可能保持住。
  最重要的是,他有钱啊,能提供福列夫人,和她儿子一切生活所需,甚至是奢侈享受。
  对了,福列夫人的嫁妆也被福列先生败光了,如果不离婚改嫁,就只能靠着娘家接济了。
  因此离婚于她而言,是利大于弊。
  至于埃米利乌斯先生,他完全可以出钱,让福列先生出卖婚姻。
  而福列先生为了面子,对外只会说,他是和妻子感情不睦,才出此下策。
  至于他接受了埃米利乌斯的资助,只是因为他们有亲戚关系,至于妻子和他的暧昧关系,当年也是阴差阳错,他只是善于成全。
  如此蒙上一块遮羞布,大家的面子都过得去。
  而埃米利乌斯也就真成了贵族血脉,毕竟福列子爵是贵族这件事毋庸置疑,他的亲戚就不可能是平民。
  如此,卢索家族再运作一番,他在意大利获得一个爵位,当真是轻轻松松。
  至于虔诚的基督徒卢索家族,愿不愿意女儿离婚,又愿不愿意帮卢索?
  哈,福列先生都要倒了,他会影响到女儿和外孙的,及时止损的道理没人不明白。
  或许明面上卢索家族会非常激烈的反对,最后在福列夫人的以死相逼下,甚至效仿朱丽叶殉情的情况下,他们会非常‘心痛’地表示,还是女儿的性命比较重要。
  凯丽夫人听完,一言难尽。
  虽然也觉得,事情真会这样发展,可再一次直面贵族的虚伪,依然觉得面上发烫。
  尤其面对她‘单纯’的女儿时,凯丽夫人觉得不太好,仿佛她这个当母亲的,也是如此的毫无下限。
  苏叶不会戳破她这点小心思,只道,“您不用出面,只需要给明天的来客讲一则趣闻罢了,有心人自然会领会。”
  凯丽夫人心照不宣道,“我明白,亲爱的,要是成功,福列夫人就欠下我一个大人情,到时请求她帮一点小忙,想来不会被拒绝。”
  直接说是不行的,凯丽夫人对外的形象,一向是善良大方,对丈夫深情厚谊,怎么可能给人出主意离婚呢。
  只能不着痕迹引导,让福列夫人以为是自己领悟的,而不是有人故意说给她听的。
  “明天妈妈也可以和朋友们分享一下化妆品的效果,想来明日的下午茶一定很热闹,”苏叶笑着道。
  “哦,亲爱的,你不参加吗?你应该见见那些夫人小姐的,明天来的客人,都在巴黎有一定影响力,”凯丽夫人连忙道。
  “她们有妈妈招待就够了,明天是抓捕奴瓦蒂埃的日子,我想过去看看,以免出现意外,”苏叶道。
  “什么?这么快?”凯丽夫人惊呼,昨天才说要找线索,今天就找好了吗?
  “是的,有一位善良的小姐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她是奴瓦蒂埃的房客,对房东很熟悉,帮助我们找到了证据,感谢上帝,我们终于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父亲在天之灵。”苏叶瞥见走进餐厅的莫德管家,一脸虔诚道。
  “真的吗?小姐,杀害将军的凶手找到了?”莫德疾步上前,激动询问道。
  “是的,这是......下面人传来的消息,”她故作掩饰,没有透露到底是谁。
  莫德管家若有所思,随即点头表示理解,“他们是将军忠心的下属,小姐您可要好好奖励一番。”
  “我当然会的,我忠诚的伙伴一定会受到妥善对待,”苏叶理所当然点头,“哦,对了,你托盘上是谁送来的,信,还是邀请函?”
  “是信,夫人,小姐,这是警察署丹德烈先生的简信,由一位年轻小伙子送来,那人送到就跑着离开了,应该有急事。”莫德管家连忙道。
  “快拿来给我看看,”凯丽夫人闻言,想到苏叶刚刚的话,心里一动。
  莫德管家连忙走到她身边,躬身把托盘放低。
  凯丽夫人用餐巾擦了擦嘴,立刻用旁边备着的拆信刀拆开,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几眼,立刻惊呼,“天哪,天哪,凶手果然抓到了,感谢上帝,感谢丹德烈先生,他实在太勇武了。”
  “信里说了什么,妈妈?消息确定吗?”苏叶也急切咽下嘴里的食物,连声追问道。
  “千真万确,我太激动了,不行,我得缓一缓,莫德,老伙计,你快给我们可怜的克洛念一念,让她知道凶手已伏诛,这样她也能不那么难过。”
  凯丽夫人一脸激动,双手颤抖不已。
  “是,”莫德管家也很高兴,忙上前接过,大声朗读起来。
  听到动静的仆人们,纷纷走到餐厅门口,一起倾听这个绝好的消息。
  “尊敬的未来女侯爵,敬爱的凯斯奈尔夫人:
  请容许在下郑重的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杀害将军的凶手已被我们抓到,将军可以瞑目了。在此,我们得感谢玛丽安小姐,是她发现了警察署贴出的告示,并向我们匿名举报了她的房东,而据我们证实,这位房东先生正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凶残的波拿巴党人奴瓦蒂埃。
  他敢当众杀人,还是为帝国作为贡献的将军阁下,已引起国王陛下震怒。国王表示,将会在一周后的上午十一点,对匪徒举行绞刑,届时邀请凯斯奈尔夫人和小姐前往观看。
  另,兴许你们也发现了问题,信是匿名举报的,而我们却知道写信人是玛丽安小姐,是因为奴瓦蒂埃被抓后,指认玛丽安小姐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是其中一位波拿巴党的情人,所以他才会让对方住在自己屋子里。
  对此,我们深感疑惑,这位小姐做着不体面的工作,生活困顿,容貌也不够娇美,让人很难相信,她曾经做过那样的事。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如果是真的,作为可恶的波拿巴党人,她必将受到制裁。
  如果是假的,那么她勇敢举报的行为,应该受到嘉奖,这是对善良者的报答,尊贵的夫人小姐,你们认为呢。
  你们最忠实的朋友:丹德烈留!”
  “哦!这可真是太好了!”餐厅外众人发出一阵欢呼,凯丽夫人也表现的十分高兴,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感性道,“凯斯,你听到了吗?大仇得报,你可以安心上天堂了,我相信,万能的神一定会告诉你这则好消息。”
  “夫人,将军的遗体还在警察署,我们是不是得尽快运回来?”莫德管家连忙道。
  “不,他是被意外杀害,我怕他身上带有怨气,会影响他进入天堂,”凯丽夫人立刻拒绝,“请安排好灵车,送他去圣百花大教堂,请主教为他举行送别仪式。”
  “您考虑周到,我这就去安排,”莫德管家没听出凯丽夫人的不乐意,只以为她是真的为将军着想,欣然同意。
  他走到门边,叫了几位小伙子共同离开,剩下的仆人也回去厨房,在苏叶两人没吃完前,他们不会再出现打扰主人用餐。
  等餐厅清净了,凯丽夫人再次拿起那封信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位玛丽安小姐,是你安排的吗?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上面可是说了,奴瓦蒂埃反咬一口,说玛丽安也是波拿巴党。
  要是玛丽安受不住刑罚,把克洛攀扯出来就不好了,诬陷可是重罪。
  是的,她已经相通,这么快找到证据显然不现实,而且凶手有这么蠢吗?事后竟然不毁尸灭迹,还把证据藏在家里,肯定是女儿找人伪造的。
  “放心吧,我没有亲自接触她,这位告密者小姐并不知道我是谁,另外,她也不是为了钱财而告密,是为了复仇。”苏叶把玛丽安的身世说了说,“她这样的,怎么可能是波拿巴党,只要那些警探们愿意调查,就该知道这话有多么荒谬。”
  “好吧,但愿那位小姐聪明点,丹德烈先生能帮到他,”凯丽夫人见碍不着女儿,放下了心。
  “我可不会坐以待毙,这位小姐帮了我们,我自然会报答她的恩情,”苏叶道。
  凯丽夫人想了想,“你是对的,那我写一封回信,表示对告密者的感谢,还有请丹德烈先生认真调查,不要让无辜之人蒙冤。”
  “我想,这是丹德烈先生来信的目的,他相信玛丽安小姐,”却不想承担后果,于是让凯斯奈尔家族来施压,而他迫不得已仔细调查才能下决定。
  至于凯斯奈尔家族,人家是为了报恩,可不是徇私。
  “哦,他信里写的相貌普通,可实际并不是这么回事吧,”凯丽夫人闻到奸情的味道。
  苏叶耸肩,这两人是不可能的,不说玛丽安有那种疾病,治好了以她的身份,也成不了丹德烈勋爵的妻子。
  用晚餐,凯丽夫人立刻去写回信,让人送到丹德烈府上去。
  这个时间点,不可能还在警察署,要么在家,要么参加聚会。
  安排完,她重新提到之前的话题,“克洛,那你明天还有事吗?”
  “我也没想到玛丽安小姐会这么急切,”还好她下午过去了一趟,要是等到晚上就来不及了,“明天我得去吩咐人,调查玛丽安小姐的清白,靠丹德烈先生,她可要在牢里受苦了。”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凯丽夫人理解的点点头。
  两人聊完就各自分开了,第二天苏叶照样找了借口留在房间,然后换上另外一番打扮。
  这次是律师打扮的青年,拿着黑色公文包,穿着板正的西装,头上戴着发套,脸上的黑眼镜让他显得极为严肃,薄唇更是给人刻薄不讲人情的错觉。
  经过昨天的大雨,今天的巴黎依然阴沉,乌云遮盖了能给人带来温暖的阳光,寒意一个劲儿往衣服里面钻。
  穿着单薄的青年,脚步从容不迫,每一步都仿佛被精心丈量过一般。
  顶着寒风,他发套丝毫不乱,用了许多发胶固定,似乎远远就能闻到古龙水的味道。
  穿着军装依然冷的瑟瑟发抖的典狱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最讨厌这些律师了。
  他们进入监狱从来不需要证明,更不用给他们这些辛辛苦苦看守犯人的典狱好处费,甚至还会向上面告状,说他们偷懒。
  一个个古板的像老旧的棺材板,实在碍眼极了。
  可偏偏,该死的不能得罪,只能提前打开铁门上的小门,略带抱怨道,“哦,先生,这么冷的天,您还要工作啊,真是辛苦了。”
  苏叶板正好走到他面前,对此类奉承的话,不发一言,从公文包里拿出律师证,并严肃道,“我接受委托,成为玛丽安小姐的律师,前来询问她被抓的原因。”
  “哦哦,好的,容许我查阅一下记录,”典狱厌极了这番做派,却不得不端着笑脸,回去查记录。
  “不用了,她是昨晚九点被抓,十点一分扭送到这间监狱,因是嫌疑犯,并未确罪,因此住在女子单独监房。”苏叶淡淡道。
  典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直接拿起另一本记录,翻到最后,“找到了,在女子十七号监房。”
  苏叶略一点头,就直接进去了。
  典狱见此,小小声呸了一口,恶狠狠关上铁门。
  里面是一个小广场,周围围了一圈铁皮,铁皮上有左右两个铁皮门,苏叶轻车熟路来到关押女子的那边,敲了两下后,暂停一会儿,又敲了一下。
  很快,铁皮门被打开,两个典狱站在门内打量她。
  苏叶亮出律师资格证明,“我来见我的委托人,十七号监房的玛丽安小姐。”
  两人闻言,对着里面呵斥一声,都闪开点,等那些女犯人都远离门口,这才打开里面那道铁栅栏门。
  苏叶闪身进去,见里面除了六位典狱,还有三十几位女犯人,其中年轻女人占了一多半。
  她们都曾经是交际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关在这里,有人是真犯了罪,比如偷盗客人财物,也有人是被冤枉的,被坑害了。
  苏叶目不斜视穿过那些目光幽幽,看人非常渗人的女犯人们,进入牢房里。
  即便她们之前是被冤枉的,可进入这里后,还能活下来,就没一个手上干净的。
  监狱里强者为尊,为了抢一块黑面包,他们甚至可以动手杀人。
  而每个进来的犯人,都要用鲜血来彰显自己的实力,不然早就被欺负死了。
  女犯们也一样,因此能站在这里放风的,都不是易于之辈。
  苏叶没那么多善心,救助这些人,外面可怜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进去第一间是典狱休息的地方,她敲了敲门,说明来意。
  典狱没有多言,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带她走入长长幽暗的走廊,左右都是牢房,越往西面越黑,也越潮湿,地上甚至已经积水,头顶也有水珠嘀嗒落下,在这悠长的走廊里,发出诡异的声响,仿佛血在一滴滴往下淌。
  两人在十七号牢房门口站定,典狱中开门示意她进去,“你们只有半个小时,之后必须离开。”
  说完,他直接上锁,转身走了。
  苏叶打量牢房,只有一张石床,房间狭小,唯一的亮光来自左上角小小的天窗。
  可那窗户有缝隙,昨天下大雨,雨水从缝隙钻进来,把地面淹了一半,要不是有了洞口在排水,已经没下脚地了。
  玛丽安双手抱腿,缩在角落地,听到声音也没有动静,一动不动好似雕塑。
  苏叶上前,拂开她遮挡在面前的头发,看到红通通的脸。
  发烧了?
  她推了推,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烧迷糊了。
  握住玛丽安的手,把了一下脉,是受寒引发的高热,加上本就携带病毒,身体素质差,从昨晚就开始烧了。
  从空间里拿出一粒退烧药,再加一点点灵泉水,强行给玛丽安灌下去。
  不一会儿,药性发挥了作用,玛丽安迷迷糊糊醒来,见面前有人,顿时吓了一跳,直往后躲,但她本就靠在墙角,哪里躲得过去,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背部和墙壁狠狠撞击。
  “我是卡尼尔侦探请来的律师,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被抓?”苏叶语气板正道。
  听到侦探一词,玛丽安顿时激动了,连声道,“快救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帮侦探的忙,所以才......”
  怕她说出栽赃陷害的话,苏叶立刻阻止,“我自然是来帮你的,请保持情绪稳定,你如此激动,对案情一点好处都没有。首先说说,你为何要写举报信?是因为你的私人仇怨吗?”
  玛丽安眼神一闪,听懂了她的暗示,当即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是叛党,要知道那些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的父亲母亲,都被他们害死了,既然知道,当然要举报了!”
  苏叶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请继续,你看到奴瓦蒂埃穿着带血的蓝色燕尾服回家,所以看到告示后,就决定举报了?”
  “不,不是的,是过了两天,我去警察署那条街,看到告示,才知道他杀了人,且是叛党,立刻写了举报信,”玛丽安看了铁门外,什么都看不到,心里七上八下的。
  “警察们在奴瓦蒂埃的房子里,找到证据,加上你这个证人,已经罪证确凿,奴瓦蒂埃也无法不承认,于是他攀咬上你,说你也是叛党,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胡说!我怎么可能加入叛党,他们害死了我的父母!”玛丽苏竭力反驳。
  “可他拿出了证据,是一张照片,你和一位叛党成员亲密无间的照片,从照片上看,你们应该是情人关系,”苏叶从笔记本中抽出一张素描,正是照片上的画面。
  玛丽安瞪大眼,当即想要反驳。
  苏叶连眨三下眼,玛丽安话锋一转,“我知道他说的是谁,波利·盖特,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确实是个叛党,可我接近他是为了调查真相,我想知道到底是谁针对我父母,抢走我们家的祖产不说,还要迫使我们一次次逃离。”
  “当时没人可以帮我,就只有他垂涎我的美貌,为了报仇,我什么都忍了,最终知道了真相,我父母的死,都是叛党做的,于是我离开了他,去找害我父母之人报仇。”
  苏叶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那你的仇人是谁,你杀了他?”
  “不!”玛丽安情绪激动,“他不是我杀的,是自己喝多了酒,晚上不看路,栽倒进河里。我没有杀人,我是无辜的。”
  “你不可能什么都没做,”苏叶示意她收一收,这么说太假了,仇人就在眼前,你说自己什么都没做,那凭什么去举报只是有同样身份的奴瓦蒂埃呢,你的仇恨不过如此!
  玛丽安听懂了,立刻沮丧道,“他,他想呼救,我怕惹来人以为是我推的,就用石头砸他,想让他沉下去。”
  “你果真杀人了,”苏叶叹息。
  “不,我没有,我都砸偏了,那天很黑,我看不太清,只听到石头落水的声音,并没有砸到人的痛呼声,他是自己喝醉忘了怎么游泳,才沉下去的。”玛丽安立刻辩解。
  “好吧,这件事我去考证,那么对于波利·盖特,你又如何行事的?”苏叶继续询问。
  “我什么都没做,他帮我找到真相,我不会恩将仇报,”玛丽安道。
  “可他死了,在你离开三个月后,这你怎么解释?”苏叶询问。
  “不可能是我干的,我当时在跟踪仇人,哪有心思管他,”玛丽安反驳道。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我会核实真假,”苏叶合上笔记本,转身敲了敲铁门,表示自己要出去了。
  铁门被打开,典狱赫然站在外面,一直在偷听。
  “请带我去找典狱长,我已经找到足够证明玛丽安小姐无辜的线索,还请你们好好照顾她,她发烧了,需要一些药品。”苏叶道。
  典狱一愣,忙点头,“好的好的。”
  从监狱出来,苏叶直奔警察署,表示要见丹德烈先生。
  律师的身份给他带来便利,很快就见到了颇有官威的丹德烈先生。
  “这位律师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丹德烈不喜欢和律师打交道,这就是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总是从他手里劫走犯人,把明明有罪的人运作成无罪,毫无道德!
  偏偏律师的收入高得吓人,是他们警察的数倍,实在可恨。
  他甚至不想问来人名字,毫不委婉,直接询问目的。
  “关于玛丽安小姐的罪行,我找到了线索,”苏叶道。
  丹德烈立刻坐直身体,眼中不其然露出期待,“请直言不讳,您发现了什么线索?”
  “首先,玛丽安小姐的父母是叛党害死的,她被抢夺家产,从乡绅家的小姐,沦落为风尘女,也是那些叛党的功劳,她不可能加入他们。”
  “是的,这点很充分,可这并不能说服法官和陪审团。”
  “其次,玛丽安小姐的其他罪名也不成立,波利·盖特死的时候,她在另外一座城市跟踪仇人,而仇人的死,她有责任,但上帝也不会要求一位柔弱的姑娘去救她的仇人,因此这罪行并不成立。”
  “最后,你们采取奴瓦蒂埃的证词,是没有道理的。他是一名杀人犯,被人举报,肯定会报复举报他的人,这就是纯粹的报复,想来丹德烈先生能看清这一点?”
  “可我们并没有提起举报人是玛丽安小姐,事实上,在奴瓦蒂埃说出来前,我们也不知道举报人是谁,还是奴瓦蒂埃说,知道他身份的,有且只有一人,就是玛丽安小姐,因为对方也是党派的人,所以才知道的。”
  “这句话有漏洞,巴黎许多人都知道奴瓦蒂埃的身份,只是以玛丽安小姐的身份,不认识奴瓦蒂埃的相貌罢了,她认识的是化名德威福的房东先生。是在看到告示后,知道自己的房东,就是大名鼎鼎的奴瓦蒂埃,才决定举报。”
  “我想你是对的,”丹德烈先生一想,好似真是这么回事,奴瓦蒂埃刚藏身那里,肯定是附近的人都不认识奴瓦蒂埃,而玛丽安小姐是意外发现的。
  如此就说得通了,“他绝对是在报复玛丽安小姐的举报。”
  “那么,请给我一张特赦令吧,玛丽安小姐并无罪过,甚至还有功,我想,她应该获得一部分奖赏?”
  丹德烈被她说服了,立刻开了一张特赦令。
  不过苏叶并没有直接去监狱接人,而是打算先去一趟路易斯安街,趁着两个主人都不在,把奴瓦蒂埃被拿走的笔记本找出来。
  上面应该是宝藏的线索!
  奴瓦蒂埃亲眼看见警察们从暗格里找到所谓的证据,却不见笔记本,肯定怀疑是玛丽安干的。
  他反正已经被发现,无论是波拿巴党人的身份,还是杀人犯身份,都不可能逃脱。
  可他还有儿子,那宝藏必须留给儿子,于是直接举报玛丽安,让她也被抓,这样就没机会处理那本笔记本了。
  之后他会和儿子德·维尔福取得联系,让他去取那本笔记本。
  而苏叶打算在维尔福之前,把笔记本取走,顺便留下一本假的。
  宝藏,她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