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彻底僵住，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匆忙转过身，“你说什么？难道是疫病……”
他确实不知道玉生究竟是如何将宁枝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的。
难道那个时候——
玉生否认了这点，他说道，“是在更久之前，在我初次见到先生那天。”
宁江忆起玉生与宁枝的初见，那晚，京城地震，伤亡惨重。
她怎么会死？
自己拼了命地保护她，她怎么会在那一天命数断绝？！
“我不信。”宁江深吸一口气，他更加不信玉生的断言了。
说公主是灾星，说他的妹妹早就死了？
无稽之谈！
全都是无稽之谈！
玉生并不打算说服他相信自己，白纱后的双眸浅浅扫过宁江，“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先生。”
“我的妹妹，当然我会保护好！”宁江说完，又想起了看着宁枝被疫病折磨，无计可施的时刻。
顿时宛若被重拳击打，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他太过弱小。
是他没有能力。
才会保护不下公主，才会无法保护妹妹。
两个对他最重要的女人，他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别人发脾气。
宁江失魂落魄地告辞了，只剩下玉生依旧坐在原地，脊背挺直，袅袅茶香在他眼前萦绕。
隐约有微风动，拂过他的耳畔，他微微侧头，似乎在认真聆听着什么。
“无事。”玉生顿了顿，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宿命注定，先生会回到我身边。”
*
宁枝看出宁江心情不佳，劝他早些休息。
对宁枝来说，没什么比睡一觉更适合解压了。
不过对于用情至深的宁江，恐怕就不适用了，他迟早会因为这种愤恨的无力感，而不自觉地走向他该有的故事路线之中。
第二日一早，宁枝刚起床，发现了自己屋子的桌上用茶杯压着几纸书信，还留下了几锭银子。
拿起书信仔细端详，是宁江写下的。
他写着自己和一群江湖好友去营救公主了，让她不必为自己担心，他已将家里仅有的积蓄留给了自己，若是他大难不死，便会回来找她。
书信后很长一段，写着自己会在行动前找玉生，告诉他自己交托宁枝给他，但是一切依旧要看宁枝的心意。
宁枝如果仍旧喜欢玉生，就去国师府找他，自己不会再阻拦了。
……
“哥哥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
“哥哥想保护你，却又保护不了你。”
“如果你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哥哥就安心了，哪怕是死了，也没有遗憾。”
“对不起，哥哥也是自私的，哥哥无法对她坐视不理。”
“不用担心哥哥……”
宁枝看完了这封信，蓦然有点惆怅。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宁枝搁下书信，跑去打开门，却见一道人影伫立在门口。
宁枝抬头，正对上玉生的俊秀无双的脸，白纱后的紫眸似乎折射出瑰丽的色彩，一时间让她呆在了原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生这种大么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少年，也会来这种偏僻地界么？
玉生言简意赅，“我来提亲。”
“啊？”
“先生难道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
什么？
他们约定了什么……吗？
“我是来等先生的回答的。”玉生嘴角罕见地露出浅浅的笑容。
“什么回答？”
“先生，愿意嫁与我为妻吗？”
宁枝还没有回答。
玉生在对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已经预言了，先生会答应，先生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