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到时候乱起来,谁顾得到后面。”张桂红紧张的抓着岑月琴的手,“你刚刚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岑月琴尽量让自己镇定,“娘,这在外面,总会有一些虫鸟的声音。你要是紧张,要不我找两个婆子进来陪着。”
  “那些个婆子能顶什么用?你说这深山老林的,又不是在镖师熟悉的宿点,之前还让人通知咱们警醒一点,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野物。”
  如果金芊芊知道这边的情况,肯定会说张桂红这是在贩卖焦虑,本来有点紧张的气氛,给她烘托的有些吓人。
  看看把原本一个镇定的小姑娘吓得脸都刷白了,但她还不自知,不停的念叨着。
  金芊芊无奈的看着挤在他们夫妻俩中间的两个孩子,“你们睡自己的马车不是宽敞一些。”
  “娘,我跟弟弟睡不着,想听娘讲故事。”古本洛把弟弟挤到古文恒身边,手紧紧抓着金芊芊。
  金芊芊摸着他的头,也不拆穿他,“要不叫你爹跟你读两篇策论。”
  那些生涩难懂的句子,对她来说,可是上好的催眠良药,想来对两个孩子也有同样的效果。
  古文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这是把策论当做催眠曲了,“我觉得有几篇文章还不错,你们母子一同听听。”
  古本洛此刻后悔了,张嘴想要拒绝,可一接到亲爹的眼神,就立刻把自己缩在金芊芊的怀中。
  古文恒还真的从柜子里翻出一本书,好笑的看着眼前的母子三人。
  金芊芊满怀期待,古本洛的愁苦怨深,再加上小儿子那懵懂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握着拳头,捂着嘴。
  他翻开书,“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
  这才读完一篇,金芊芊和古本灿已经陷入梦乡,古本洛还使劲撑着眼皮,倔强的看着他。
  古文恒叹了口气,“今日先读到这里,下次你再睡不着,爹再跟你好好的读其他几篇。”
  古本洛松了口气,以后就算是再害怕,他也不愿意过来找娘了。
  他倒不是怕听文章,而是怕听完以后要讲解。
  好不容易完成了今天的课业,却自己送上门来加餐。
  古文恒哪里不知道这小子心中的小九九,只是不愿意拆穿罢了。
  帮他盖好被子,也合起书本,吹灭边上的蜡烛,轻声的说道,“睡吧。”
  古本洛听到此言,在黑暗中咧开嘴笑,听着边上母亲跟弟弟的呼声,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
  听到外面传来的走动声,金芊芊正想伸着懒腰,举手的瞬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有两张睡得红彤彤的小脸蛋,古文恒护在另外一边,也睡得正香。
  轻轻的把被子帮他们盖好,金芊芊不敢再闹出动静又躺回原位。
  现在外面是有人已经起来准备早点,透过帘子的光,知道现在天还未亮,干脆闭上眼睛,再睡个回笼觉。
  她不知道,就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所以在另一头的古文恒侧头温柔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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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一夜,虽然山上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但至少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应该是山上的野物,知道他们这里人多,不敢轻易的招惹。
  金芊芊在即将出行的时候,总算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你说要不要问岑夫人愿不愿意跟咱们同行?
  如果没碰到,自然不用管,但是这都碰到了,要是不招呼一声,就说不过去。”
  古文恒轻弹一下她的额头,“现在才想起,未免有些迟了?
  我早已经让许大旺过去询问,应该也快过来了。”
  本以为对方会一口答应下来,毕竟跟着镖队,总比不得跟着他们来得安全。
  谁知道许大旺却带回来了对方拒绝的消息,“岑夫人她说不麻烦老爷夫人了,而且这一路过去就这么一条道,换不换地方都无所谓。”
  古文恒听了,自然不会勉强,挥手让许大旺下去。
  反正他已经尽到心了,对方拒绝他也就不再关注。
  后面的马车里,岑月琴却一脸的不解,“娘,你昨夜里不是还有些害怕,担心这边不安全吗?为什么今日不跟着到前面的队伍去,那里那么多护卫?”
  “傻姑娘,昨夜这只是偶尔的状况,以后镖队肯定会在熟悉的地方停靠。
  这一路过去就这么一条道,要是真的路上有什么意外,难道他还能不帮咱们?咱们何苦白白欠下这一道人情。”
  张桂红捏着岑月琴的手说道,“再说这位古大人一看就家无恒产,否则也不会穷酸的让自己的儿子去跟着做事,咱们要是真的过去了,说不定还得被占便宜。
  你看看昨日他们那边的吃食,就那么几个粗菜,咱们要是合伙,那燕窝甜点不是都得分给他们一份?
  以后他们要是再过来邀请你,记得直接回绝了。”
  岑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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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省
  刘按察使把手中的公文盖上私章,让一旁的书史送出去。
  “岑大人,你手上的公务都交接清楚没?”
  岑高松恭敬的说道,“都已经交接清楚了,库房和账本都对过,没有差错。”
  刘按察使笑道,“这些账本,往日我都会让他们一再核对,现如今你这边也核实了,这样子,到时候我离开也能安心一些。”
  “这古大人都还未到,刘大人可能还要再辛苦留任一些日子。”这话岑高松可不敢接口,虽然他这一摊子交接好了,但是按察使的事情可不归他管。
  刘轩看他这么谨慎,嘴角嘲讽的往上扬,嘴里却说道,“本官会按照规定的日期等待,只希望古大人路上不要耽搁太久,否则我也不好向上交差。”
  “是,这路途遥远,道路又不好走,一路过来,可能没那么顺遂。
  不过想来古大人应该不敢耽搁正事,一定会到任期之内到了。”岑高松答得格外的小心。
  “你倒是维护他,”刘轩摸着胡子,“就不知道你对这位古大人了解多少。”
  岑高松,“素未蒙面,只是古大人在律城的丰功伟绩,下官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