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村
  古家人忙碌了十几天,总算是把地里的粮食都说归入仓。
  现在整个族里,所有壮劳力都开始忙碌族里的族田。
  这些年,自从古文恒中举后,帮着族里陆陆续续购置了一些族产,所有收益也用来添补族里的支出。
  古三布作为老族长,自然不愿意让族里人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
  这些族田,不管是播种,打理,还是收割,全部都由古家族人齐心完成。
  看着沉甸甸的麦穗,所有古家族人都激动了。
  这代表着族里今年又多一大笔收入,虽然不会发现银到他们手里,可各家各户都能享受到里面的便利。
  连村里的其他外姓人,此刻也拿着镰刀在地里头忙活着。
  因为他们的孩子在村里的族学上课,跟古家孩子也是享着同样的待遇,仅凭着这一条,他们就占大便宜了。
  所以,每到秋收农忙的时候,他们都会抽出空来帮几天活,也算是尽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今年大家可要更辛苦了,这又多了几十亩地,大家得加把劲。”古三布嘴里说着大家辛苦的话,脸上却笑开了花。
  “三大爷,这种辛苦多来一些我们都不嫌弃。倒是您老,现在太阳那么大,你赶紧到树底下躲一躲。”古明春挥洒着手中的镰刀,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现在他们走出去,只要说起是古家族人,谁不敬着。
  现如今这么多不用交税的族田,除了一部分会换成银两,其他的都会收在族里的粮仓,村里有什么大喜事都可以从里面领取一定的份额。
  “那你们可得加快速度,中午给你们加一大盆红烧肉。”
  古三布知道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喂饱草,每到秋收的时候,粮食,菜品都会由村里统一安排。
  “昨日才吃了炖鹅,今日就上红烧肉,真希望这秋收的日子还长一些。”刘黑子咽了咽口水,家里现在的日子虽然好过了,可自家母亲和妻子却一再的节约,平日里根本就没这么多油水。
  “放心吧,这还得好几天的时间,”古大平停下来转一下腰,“为了让大家有更多力气,这油水都准备得足足的。”
  “今日怎么没有看到古元金他们几兄弟过来?”有人小声的问道。
  “这个我知道,好像要送货到县城和上京,特意找老族长请了假,不过他们也让手底下的长工过来帮忙了,在前面的方向忙着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其原因是他家那老爷子又折腾出事了。”
  有人八卦,就有人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天只顾着忙地里的活,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那你们可别耽搁手中的活,你们做事我来说。”说话的人还看一眼站在树底下的古三布,这才蹲坐下来,借着麦穗的遮掩开始传递他的一手消息。
  “昨日半夜,我本来在家中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一阵阵谩骂声,只觉得有些耳熟。
  还不想搭理的,可是这声音越骂越大声,你们猜猜是谁?”
  
  “都这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你是不是到镇上听说书听了几次?也学了一招。”
  “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说话的人嘻嘻哈哈的,“就是咱们古知府他亲爹,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像泼妇那样撒泼。
  实在是好奇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悄悄的走到墙角,静静的听。”
  “这夜深人静,想来听得很仔细吧!”边上有人调笑道。
  “那你还真说对了,听了差不多一刻钟,我总算是把所有事情都理顺了。
  说来说去,还是这位老爷子又开始起花花肠子了。
  咱们不是有条族规男人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吗?
  人家找到了偏门,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应对之计。”
  “快说,快说,”慢慢往这边靠拢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好奇。
  “呵,这位叔叔也是老当益壮,都当曾祖父的人,现在还能在外面养一个。”
  对方说了没有明说,但是这一番挤眉弄眼,在场的人都知道。
  “不对呀,元金他们几兄弟不是都不给老爷子银两,他哪来了银子?”
  “所以这也是今日元金几兄弟没过来的原因,应该都是去给老爷子擦屁股了。
  这老爷子也是个人才,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了镇上的富户,人家不敢得罪他,也想跟老七牵扯上关系,可不就得往他这边使劲。
  听昨日的争吵声,好像不止收的房子,还有银两,就连那外室,也是这人安排上的。”
  “这就太过分了,”立刻有人气愤的说道,“咱们族里都是齐心在维护高岭村的名声,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老七的官声带来影响。
  他这做亲爹的倒好,带头往他儿子身上砍一刀。
  不行,这事可不能这样子,藏着掖着,咱们得告诉老族长去。”
  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一旁的人一把给揪了下去,“你可不能干糊涂事,老族长年纪都多大了,这两年身体也没有以往那么好,万一再受气,出点什么事情你来负责吗?”
  “可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咱们现在不说,以后老族长知道了,不是得更生气?”
  “再等等吧!大石婶子可不是糊涂人,说不定这一次,她又能把事情压下来呢。”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可别藏在那里偷懒,否则今天中午的红烧肉可就没你们份了。”远处有人看到他们聚在这里,就喊了一嗓子。
  田地里其他人也看向他们这个方向,咱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各自回到各自的地方,继续忙碌起来。
  李翠翠从昨日就一直阴着一张脸,现在老大他们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这老不死的,到底拿了别人多少东西,有没有用自己儿子的前程去做交易?
  古大石扶着自己的腰,站在屋檐底下,尽量让自已离那疯婆子远远的。
  那不孝子定了一个不许纳妾的族规,他这都不把人带进门了,也不算是违规。
  这死老太婆不伺候自己了,有什么理由管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