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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她没有叛变。”
  
  
  “我的娇娇只是工作了太久,累了而已。”
  
  
  宋楠抚上庭中的荷花,自言自语着。
  
  
  宋楠行事果断,但娇娇总让他犹豫不已,她留在身边实在是好用,不舍得就这杀了,但她最近是年纪大了些,就像别家孩子一般叛逆。
  
  
  宋楠竟低低地笑出声,自己带着的“孩子”一点一点长大了,他真的有一种当了父亲的感觉,只不过她未免太过不听指挥了。
  
  
  “哈……”她叹着气。
  
  
  这条命还给他……
  
  
  她就这样在阴冷潮湿的地下蹲了两天,滴水未进,身体越来越虚弱,晚上的寒意更是让她难以承受。
  
  
  妹妹倒是来看过她两次,只是她不愿回心转意,也不愿服软。
  
  
  宋楠刚从宫回来,就问了妹妹她的状况。
  
  
  “阁主,要不再给她一次机会,其实娇娇也不是真的忤逆您,再让她休息一段时间的话——”
  
  
  宋楠闻言转头居高临下地眯眼睨她,神色晦暗,妹妹就住口了:罢了,这次真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他独自一人回到书房,准备开始整理今天在朝堂上所发生的事,只不一会,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妹妹通报:“阁主,是三皇子来了。”
  
  
  秦素,当今天子最小的皇子。
  
  
  当年他亲娘只是个从五品嫔,再加上体弱,本身皇帝已有年长聪慧的两个皇子,便只寄与他健康成长的希望,与宋楠年纪相仿,许些政事上两人似乎又有不少相同的见解,便走近了不少。
  
  
  秦素一袭绿衣,一副贵家温婉公子的形象,与宋楠身上的凌厉不同。他毫不客气地坐在宋楠案边地窗口上,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梨,四下张望,问他:“今天怎不见她?”
  
  
  宋楠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他:“谁?妹妹?”
  
  
  “怎会?带我进来的不就是妹妹吗?”
  
  
  宋楠心下了然,只犹豫间,秦素又开口:“那个每次都穿的乌漆嘛黑的,一直站在你身边,寡言清冷的那个?”
  
  
  “她——她以后不在我这了。”
  
  
  秦素跳下窗台,将手中啃了半边的梨抛来抛去,饶有兴趣地问道:“不在了?走了?她不是你捡来的吗?离了你她还能去哪?”
  
  
  宋楠轻笑:“你好像对她特别感兴趣。”
  
  
  秦素歪头:“是啊,如果是你不要她了,不如让给我,这一个好姑娘,武功高强,又美若天仙的……”温润公子所说的话和他的形象实在是不搭。
  
  
  宋楠说:“只怕她是谁也不愿跟,有一身的本事也不愿再使了。”
  
  
  他没停留太久,妹妹送他出去的时候,秦素纠结一阵,还是开口询问她:“那个小姑娘到底去哪了?”
  
  
  妹妹想着他和阁主的关系,也没有缄口:“她最近不知怎了,跟阁主对着干,被阁主关在地牢了,不吃不喝的。”
  
  
  “啊?”秦素面露难色:“这样岂不是完全见不到她了。”
  
  
  “你见她干嘛?”
  
  
  “她,漂亮呗,又好玩。”
  
  
  “你是第一个说她好玩的,玩不死你。你真想见她,我带你去看上一眼?”
  
  
  秦素本来面露不服,一听,立马拽起妹妹的手:“妹妹你太好了,走走走事不宜迟!”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宋楠真舍得把她放在这?”
  
  
  “应该说是她自己想把自己关在这。”
  
  
  “她犯什事了?”
  
  
  妹妹思考一番:“她不愿再做宋家的下人了,逃跑被抓到了。”
  
  
  他摇摇头:“你们也太不近人情,员工待遇也太差,都把人家逼得逃跑了。”
  
  
  她差点想给她一记白眼。
  
  
  走到门口,看到缩在角落,衣衫虽然整齐但却脏污不堪的娇娇。
  
  
  妹妹:“我先走了,你想和她聊就聊吧,不过,我估计我家主子是不会交给你的。”
  
  
  秦素蹲下,手轻轻敲了敲铁栏:“嘿!娇娇!”
  
  
  娇娇听见声音,干涩地舔了舔唇,微微抬头看向来人:“怎是你?”
  
  
  哪怕已经虚脱的不行,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她问出口。
  
  
  秦素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娇娇听到了她没敢想的话语。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被救出来并且没被发现的情况下,毫发无损地被带走了,她只知道,有人要带她走,说要救她。
  
  
  “娇娇,和我走吧?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娇娇在皇子府过得很好,唯一让她惊讶的是这几天什动静也没有,没有人来找自己,也没有人说要带自己走,好像自己逃跑的事情再也没有人追究,就如此不了了之了。
  
  
  “秦素……”
  
  
  他在园中逗鸟,听到她的声音回头:“怎了?今天好点了,要出去玩吗?”
  
  
  她摇摇头,认真的看他:“我这段时间养的差不多了,我想我该走了。”
  
  
  秦素早料到。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帮她挡了好几次宋楠,虽说自己没有什清大实权和势力在手上,但自己毕竟还是皇帝最在意最宠爱的儿子,也没有直接向他要人,只是,她若是现在离开自己,只怕是又要被抓回去关起来了。
  
  
  娇娇见他不说话,只怕他是出尔反尔了。
  
  
  “你走吧。”
  
  
  秦素看着她的背影,叹息道她怕是很快又会有危险了。
  
  
  娇娇不敢停留,她这次没再沿着河的方向,而是向皇子府的下人要了一匹马,走了山路。这一路的山荒无人烟,傍晚时分过后还是没有在附近看到灯火,她终于庆幸自己跑出来了,直到她又看见阿松。
  
  
  她跳下马,心中的气愤和无奈使她怒极反笑:“我没有要去谁那告发主子,为什要抓着我不放?”
  
  
  阿松与她共事多年,也于心不忍:“娇娇,你想去哪,想做什,你早该知道这些都由不得你。”
  
  
  她发现对方竟然似乎没有着急与自己动手的意思:“让我走。”
  
  
  “主子不会放过我的。”
  
  
  她咬咬牙,重新一跃上马,两人追逐许久后,娇娇似乎看见一高崖,她回头看向步步紧逼的阿松。
  
  
  与其回去被宋楠关一辈子,不如现在就死在这,若是跳下去,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娇娇撇过头往下望,骑着的马急急地停住脚步,娇娇一个借力飞了出去。
  
  
  阿松连忙勒马:“娇娇!”
  
  
  她真傻,呆在主子身边做个最得力的下人,她明明什都有。
  
  
  ………
  
  
  难受极了。
  
  
  比被关起来难受、痛几百倍,但她好像活下来了。
  
  
  娇娇的意识逐渐清醒,但碍于疼痛她动弹不得,她分不清自己的身体到底哪处伤的最重,只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是枯枝碎裂的声音,有人在向自己靠近,她拼了命的想要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胳膊断了一只。
  
  
  上天好像给了她一次机会,但好像又想再捉弄她一次,她只希望来的不是自己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