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秦歌就和舒健出发往机场去了。
车子，芳姐下午会去开回来。
韩芳的山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是她哥去深圳打工给她买回来的，两百多块。
她觉得用着还挺好，除了有点漏音之外。
是林妍打的,她打过来叫这俩过去玩。
都是同学,又在同一个小区,她也该表示一下。不然说起来也太没人情味了。
而且她老公让她好好和秦歌结交。
韩芳道：“你不是要照顾小宝宝么？还是算了吧,以后有机会的。”谁想过去听她显摆啊？
“我家新请了保姆看着呢。要不是不放心，我就过来找你们三个玩了。过来吧，过来咱们打麻将。”
“打不起来了，三缺一。秦歌已经奔上海去了,她忙着呢。”
“啊,那你俩怎么还......”在呢？
哪有上别人家里玩,主人家都不在家，客人还在的道理？
韩芳笑道：“秦歌去上海忙完了，就要去北京。我和吴娟到时候去北京和她汇合。我们以后给她打工。”
“她店都开到北京去了啊？”
“不只,北京、上海、深圳,还有云南、贵州、山城都有的。秦歌的生意做得很大，她只是不喜欢张扬而已。你知道么,昨天我俩跟着去参加她公司的春明宴会。大开眼界啊！望江宾馆你知道么......”
韩芳巴拉巴拉把昨晚的盛况给描述了一番,都没不舍得电话费。
吴娟在一旁低头闷笑。
林妍听过很是心惊,秦歌这架势竟然比她公公还足啊！
“那行，我宝宝醒了,我去抱宝宝。”她本意只是想叫秦歌过去玩，既然秦歌不在那就算了。
瞧韩芳N瑟的，那又不是你的产业。不过秦歌怎么会这么厉害啊？
林妍扭头问她老公，“你有打听到秦歌未婚夫什么身份么？”
“物业不肯说。咱们才刚搬来,也没认识什么熟人。”
大城市就是这点不好。不像在小地方，出门随便找个熟人就什么都打听到了。
两口子有点怀疑秦歌的未婚夫是不是年纪挺大的了？
他们不怀疑秦歌自己在附近买了套房。但她做生意是不是也太顺了，看起来就很像有人在背后扶持啊。
过了一会儿林妍试着打给秦歌，秦歌还在候机厅里并没有关机。
“哦，林妍啊。对，我去上海有点事，然后再去北京。接下来几年应该都常驻北京，但是还是会到处东奔西跑。”
“北京，北京我有房。80个平方的刚需房，能买多大啊？”
“没有、没有，哪能跟你公公那样的商场前辈比啊。我就是人多，钱不多的！因为一单就得一个人送。旺场的时候一个店20个人上班还忙不过来。这也是最头疼的一点，人力成本特别的高。行，下次回蓉城再联系。”
行了，这个人应该以后都不会在她面前显摆了。
有她在的场所，应该也会收敛三分。
不过，刚才话里话外在套她的话呢。还是不肯信她是靠自己把生意做起来的吧。
不用理会！
哎，她负债的情况很严重啊。
秦歌坐在候机厅拿着手机当计算器摁。两个写字楼差银行150万。嗯，第二个写字楼并没有拿去抵押。
因为担心利息太高，吃掉外送店太多利润。暂时不动，先还债！
北京的房抵押了80万，上海的50万。蓉城东门是全款买的，欠金融公司的债去年就还完了。
但西门那套是进行了二次抵押的，还欠着20来万吧。
呼，那她欠了银行300万。一个月得还两万八，不过还清的年头不一致。
最快的西门房子的二抵，还有不到两年可以还清。
然后北京、上海抵押的房子还有四年多。
昆明的写字楼也是四年多。
最晚到期的是西门房子的房贷，还有十八年多。
至于几个产业内部的欠债那就不算了，肉是烂在锅里的。
秦歌想了想，让徐昭佩替她把西门那套房的二抵去解抵押。
当初抵押了五万，这还了一年，大半还的是利息。
再拿四万多去还了，也少一笔债务。
她账上打了四万过去。算是让徐昭佩替她做的私活，没动公司账上的钱。
这是她这几个月拿的分红的结余。
这几个月外送店的利润逐步上升，一个月能有四十多万。她就能分到四万多。
还了银行的钱，付了家教费，每月还有一万多结余。
回头20号，她还能领到上个月的分红5千，足够解抵押了。
这样一来，下个月就只需要还两万七了。
比起傅宸的三百万，小巫见大巫啊。
他现在才是真的背了一身的债！也就股市里股票有六分之五算是净资产。
现在又被傅氏炒鱿鱼，每年1200万的稳定收入戳脱了。
她之前给他算的，一年是2800万的年收入。扣掉这1200万，可就只剩1600万了。
也就够还5个月的债。
而且这些钱都是年底才能拿到的。
1000万的股票派息，600万的房租。
所以他现在手头只有卖房剩下的4800万。还有200万贴进去还债了。
一个月还债得300万，公司运营成本怕是得100万。
刚好够一年啊！
但是今年10月还得赎表，得拿出3300万。后拿去典当那只表还能缓缓。
那从现在2月份算起到10月份，这8个月花销是3300+2400+800=6500万。
日常开销算他500万吧，指望他节约不太可能。
那有2200万的缺口啊！
就算不吃不喝，也还有1700万的缺口。
我去！这压力可是不小，新开业的公司哪有一开张生意就很好的？
再说了，熬过了十月那次，后面也需要每月利润500万才够的。
秦歌算账算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且这样的日子，还得再过三年才算是还清了债务。
不然就只有继续卖房子，或者把股票给卖了。
虽然说玉不琢、不成器，但傅董可真够狠的！
嗯，还是要对某人有信心才是！
傅宸这会儿正在上海自己的办公室里和另一位外聘来的何副总交接。
他被炒了啊，得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Susan在一旁默默替他收拾着。
何副总没股份，但平常做事是对得起他拿的千万分红的。
老头子当初引入他这样不相干的外人，本来就是为了制衡那群有股份的老兄弟。
那会儿他身体不好，傅珩才十几岁还在国外求学。
老头子引入的职业经理人当然不只何副总一人。
那帮老兄弟的势力在公司太大，一个人怎么制衡他们？
不过，这些职业经理人是以何副总为首的。他们也是最支持傅宸改革、肃清傅氏的人。
可现在他就要灰溜溜滚出公司了。
何副总道：“傅总，就不能顺着老爷子些么？”
“放心，小傅总和我的立场是一样的。你们可以继续和他合作。至于我，我不想什么都受摆布。”
阿珩都要结婚了，但私下相处他其实并无什么喜色，完全是在完成任务。
他不想也落到跟人搭伙过日子的地步。
老头子的强硬出乎他意料，但他也不会因此就妥协了。
反正如今爷俩都是骑虎难下。
他出去闯闯也好。
何副总看着Susan道：“你主导的这些项目千头万绪的，而且我始终相信傅总你是会回到公司的。能不能把你这个能干的特助给我留下？”
傅宸挑眉，“挖人啊？”
何副总摆手，“不是、不是，这些项目Susan她都熟啊，全程跟的。让她留在公司等傅总你王者归来不好么？到时候您再接手也方便不是。”
傅宸道：“Susan，何副总想留你。你自己决定吧，想留下尽管直说。”
Susan犹豫了好一阵，开口道：“傅总，我也相信您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我愿意留在公司等您回来。”
傅宸道：“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收拾好了么？”
心头再呕，他还能失去风度不成？
Susan从国外分公司就开始追随他，快十年了吧！
如今也不看好他，不愿意跟他出去从头来过。
这么一比较，倒显得舒展、贺平等人可爱多了。
“马上。”Susan有些忐忑，但还是没有改口。
她确实更愿意留在家大业大的傅氏。
过了一阵，傅宸抱着用纸箱子装的个人物品离开傅氏总部。
Susan要替他抱，他笑道：“哪有让你一个女士干体力活的道理？”
何副总还有好些股东都出来送他，“傅总，我们等您回来！”
傅宸笑笑，“都回吧，不用送了。”
傅珩要等婚假过后才回来上海总部上班。
还有一些叔伯也走了出来，“大侄子，你这又是何必？”
里头有真心期望他留下的，也有之前为了利益跟他在董事会上大吵过的。
傅宸笑道：“我爸说让我出去闯闯。省得我没经过创业的苦，不知道你们当日的难处。”
“那可不！你学问很好，但有些实践确实是欠缺了。”之前跟他吵过的马叔道。
有人拐了他一下。人家都被赶出公司了，你就别再阴阳怪气了。留点余地将来好见面！
没准这小子在外头吃了苦头，跑回家对着他老子一番忏悔，哪天就杀个回马枪回来了。
“各位叔伯、同事不用送了，留步吧。”
除了Susan，他在总部的人手去年底就都辞职了。
原本以为自己不用像秦歌去年那样独自离开，没想到还是步了她的后尘。
他抱着纸箱子下楼，搁进后备箱里。抬手一看腕表，都四点了啊。
那就不回家放东西了，先去机场接人。
这是他如今剩下的唯一一只表，价值1200多万。也是他目前最贵的一只表。
以后没得换，得天天戴着撑门面了。
至于他觊觎的那两只两三千万的，暂时就只能放在心头想想了。
他把车开到机场，接到了秦歌，车交给舒健开。
秦歌看他脸有些臭臭的心头有点好笑。如今在她面前装都懒得装了啊。
她去年抱着纸箱子走出傅氏蓉城分公司的时候估计脸色也是这样的。
好像有点大仇得报的感觉！
算了，人家好歹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被他家老头子从自家公司赶出来的。
千万不能笑！
秦歌搂住傅宸一条胳膊，把脸埋在上头。
傅宸看她两眼，见她肩膀耸动，便伸手撸了撸她的头。
秦歌抬头，“我感觉你像是在撸狗的手势。”
“你想多了！”
正好快到岔路口了，舒健道：“傅总，回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