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中介店面走的时候,秦歌问顾阳，“以前我们小区外做中介那个小王还在做么？”
“在做啊，人家都当店长了。他有时候看到我还会说起你,说你简直是坐的火箭。他还问你的房产中介公司开起来没有。开起来了,以后他混得不好来投奔你。”
秦歌笑，“他都当店长了，以后前途应该是不错的。毕竟中介行业如今应该也是朝阳行业。现在凡是和房地产沾边的行业感觉都不错。你姐夫都是在做房地产的上游行业呢。”
房价已经越来越成为人们最喜欢谈论的内容了。
秦歌去门市里歇脚了,中介给她倒了水,“姐，你坐啊,我们再去看几家。”
秦歌坐在门面里和店里留守的妹子聊天。她其实还能走,但是重复的看就没什么意思了。倒不如找人聊聊当地的现状。
说到通勤的事，人家告诉她,“每天早上跟那些进城的人跟打仗似的,排好长的队伍。哪怕是起点站想有个座位都不容易。那样的日子过两天就不想过了。可是,第三天还得继续,一直继续。坐公交或者骑电瓶车进城，再转地铁。”
秦歌道：“北京居,大不易啊！”
她考研失利的那些不甘比起这种生存压力，好像真算不得什么了。
晚上六点半,秦歌和顾阳找了个馆子吃饭。他们是午后两点多出来的，将近四点到的。
特地没去什么好的饭店。这种地方才接地气，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反正这种苍蝇馆子她们04年吃过很多家的。
顾阳去点了三菜一汤，两个荤菜。
老板道：“小伙子,你过得还可以嘛。”
“嗯？”
“我这里吃饭的，有些三个人AA都叫不到四个菜，荤菜更是一个就够了。大家都要攒钱买房嘛。”
顾阳回来坐下道：“姐,要不是有你，我今天过的可能还是两年前的日子。我没学历，也没本钱。只能做些卖笨力气的活儿。”
秦歌摇头，“不至于。穷则思变，变则通！你主要是那会儿太小，之前也没得到好的引导。在蓉城开始是奔生存，混个两年至少摆摊设点的主意是能打的。决定买了？”
“我们吃过再去看看公交站台下车的场景。今天看了这么多，也听了这么多。我觉得只要北京还是全国人民都要奔的北京，3200一平买下来不会亏的。涨幅应该比蓉城大。”
“好啊！”五点半或者六点下班，如果不加班那差不多八点的样子就回来了。
想一想上下班高峰的客流量，再想想通勤的时长，车上空气质量都会很不好的。
别说，许久没吃这种有特色的苍蝇馆子了，偶尔吃一下觉得味道还可以。而且，人家的卫生条件也不差的。
这会儿还不是就餐高峰，也不显得太嘈杂。
燕郊的就餐高峰比其他地方推迟了一两个小时的。
但是这会儿也可以听听一些当地人侃大山。
听起来本地很多人还觉得这些年轻人涌入，有些打乱了他们的生活节奏。
不过，能把家里的房子租出去，就还是挺满意的。
听他们评价这些北京上班，燕郊租房的年轻人也都是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啊！”
慢悠悠吃过晚饭两人朝停车场走过去。顾阳走外头，把秦歌的包夹在两人中间。
这样可以防住飞车党。要从他们两个中间把包拽走可不容易。
两人站在公交站台边看别人下车。
他们走到的时候差不多七点半，正好看到第一拨下班回来的人。
这算是不加班、转车也顺利的了。一直到这个站，车上都还是爆满。
秦歌给傅宸拨了个电话，“你到家了么？”
“还没有，大概八点吧。”傅宸六点下班，出城还得一个小时。还经常有应酬。
舒健依然给他开车。如今是保镖+助理+司机，六十万也不好挣啊。
“我可能得九点多，我和小阳一起到燕郊看房子来了。过一会儿回去。”
“他要在燕郊买房啊？”
“是的，这边很多在北京打工的人租房住。他觉得后续应该涨幅比较大。”
“应该是的。不过能在北京买还是在北京买好些。”
秦歌道：“我叫他一处买一套。”
连着看了三趟车到站，差不多八点了。每一趟都爆挤，每个人下车都是一脸的疲惫
。
还有些人是从地铁站出来，然后骑电瓶车回来。
秦歌道：“走吧。”
回到别墅，秦歌呼出一口气。这么一对比，她的居住环境真的是太好了！
人贵知足！
傅宸已经洗过澡，换了丝绸睡衣坐在床上看这个月上旬的各地订单数目。
他为了尽快挣钱还债，所以选择做建材。但中长期看，还是要增加其他种类的。不然万一出了什么状况，直接停摆。
上半年先借建材铺开路子、回点款再说。
秦歌也去洗澡换了睡衣，然后爬到床上，“王明远那批货到了么？”
“后天下午能到，直接包了一火车皮运输的。我的仓库就在火车北站附近租的，但是入库也放不了七千吨。舒展已经联络了王氏到时候去火车站接货。1300万到账才能让他们下货。”
西南的市场算是第一拨开辟出来的，一定得有个得力的人去主持。舒展如今就直接被派驻西南了。
不然也不用傅宸天天去公司坐镇，他现在也缺人得很。
秦歌道：“第一批货的尾款他还不付么？”
“他说还没到日子，还差五天呢。”
傅宸捏捏鼻梁，“最近有些外地地产商派人来找，希望能等到工程结束一次性结账。这样就可以都用我的货，两相便宜。我都回绝了！”
不然，倒是能多揽到不少生意。
但是，他都预感美国的房地产近期可能要出问题了。
正如他家老头说的美国打个喷嚏全世界都要跟着感冒。怎么可能还接这样的订单？
但是，他不接有人肯接啊。
所以，哪怕人家的性价比比他低不少，依然能占据很大的市场。人家肯替地产商垫资啊！
就有很多房地产商嫌他第一次就要一半的货款，而且第二次必须把上次剩下的一半尾款和第二批的一半货款一起付了太苛刻。
这一个规定已经影响到他的生意了。
很多地产商都觉得他不识相。还有人说要不联手搞一下他？
他的货长期囤着把现金占据了，总有不能再拖下去得降价或者准许赊欠的时候。
但是，为了将来不被
房地产商大量拖欠货款，他还是选择了不卖。
而且，他又用股票质押了5千万出来，撑着不肯赊欠。
三处仓库个囤着满满的钢材、水泥、河沙各一千吨，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就这是亮肌肉了，不怕你们不进货。
一处的成本大概是800万。
替王明远垫了2600万，他手头也还有三千万出头，耗得起。
拖了一阵，还是有小地产商陆续找他拿货了。
一吨比市价便宜135到185元，这是实实在在的。质量又好！
不是钱紧得必须要人垫资的，还是松动了，主动来续第二单。
如今大家的用量都不少。除了买地皮，建材可也占成本的一大部分。
地皮没什么地方可以便宜的，用的建材如果能比别人便宜，自然是占强的。
他们把第一单的尾款付了，第二单继续压一半货款。
而想拖着看他撑不住的一些地产商，看他后续资金好像源源不断一样。
判断他是替人做掌柜的白手套，也就是说他背后有资本支持，短期内是拖不跨的。
不过他们有供应商肯垫资，就还准备再抻他一阵。
实在是抻不动的话，用量大、有现钱的还是可以跟他买。
反正修两个月就预售了，有购房人买单。
这样，他一家始终是最多300万的尾款在外头。
秦歌道：“所以现在生意是好起来了是么？”
傅宸点头，“比2月份刚踏入这个行业好多了。除开王明远那单，这九天也卖出去六千吨钢筋，水泥、河沙也搭着卖了不少。”
这就是一百一二十万的利润了。
他把三个仓库囤着的货先出了。
前头的三千吨的货款谁先付清了，就先出货给谁。
另外三千吨还在路上。不及时付清前债，他就继续囤在仓库里不出。
所以暂时还不用另行垫资。
秦歌道：“那做了很多家的生意的话，在外头的货款数目也不小啊。”
傅宸道：“好过被一两家一直拖着、拖垮。那样一旦他们死掉了，作为供应商我得陪葬。而且，到了
四月我应该也可以向货源地、物流公司议价、压货款、压运费了。”
掌握的下游客户多了出的单就多，就有向上议价和压货款的底气。
他也按照行规办，把自己分担的风险转移给别人。那他的现金流是可以保住的。
最后如果出事，就是三角债务。
房地产商欠他的货款，最后如果真的出问题了，抵几套房子给他就是最大的可能。
卖出去了他再还供货方和物流公司的钱。
做生意就是真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了。
不然，卖东西的想你全款去买，买东西的却总希望你能容他赊欠。
那一旦出事他这个中间商成雷锋了？
秦歌道：“像我那样做外送和零售，钱每天回笼简单许多。之前给现钱，我的外送费是月结。如今走支付宝，省事许多，一笔一笔的结算。商超系统里设置一下，让商家接入，那每单10%的外送费直接到我账户。”
她在他肩头蹭了蹭，“今天去一趟燕郊，对比觉得自己好幸福。”
她本来以为傅宸至少会咯吱她，说她的幸福居然不是来自他，而是来自去跟燕郊的租户对比。
她都想好怎么回答他了，‘□□来自你不就得了？’
但傅宸居然没什么反应。大少爷转性了？
秦歌纳闷地看看他，傅宸摸摸鼻子道：“我爸妈12号会到北京来，届时在阿珩的四合院落脚。我到时候就不回来了。”
“大后天啊？行，我知道了。”
傅宸看看她，这两边都不想见对方。他夹在中间确实有些不是个滋味。
秦歌道：“你确定18号让我以你未婚妻的身份去露面？”
“当然，除非你不肯。到时候他们和小曲的爷爷、奶奶坐一桌，咱们和她父母坐一桌。也不至于尴尬的坐在一桌上却彼此不理会。”
大家都是场面人，那样的场合不会有失礼的表现的。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秦歌点点头，那她就去。她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