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好奇,静心听着,“他勾搭谁?”
  “永平侯世子夫人。”明祎唇角勾了笑。
  顾锦瑟惊讶得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修长如蝶翼般的眼睫扑闪了两下,“他等于是勾搭自己的表嫂。”
  明祎颔首,托腮望着她,嘴里都能塞鸡蛋了,她抬手,捏了捏少女的脸蛋,“还没断呢。”
  “还、还没……”顾锦瑟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都在颤抖,那可是太子,将来的储君,就算在现代,跺跺脚也能将整个城市抖一抖的人物。
  这叫通.奸。
  明祎喜欢看她惊讶的样子,尤其是小嘴合不拢,突然间,无趣枯燥的生活多了些甜头。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他们见面,都很小心,每回都是去寺庙。提前打点,是吐吐跟着过去,远远地瞧见。”
  顾锦瑟问:“改日我们去看看,捉奸什么的。”
  明祎却笑了,笑容真诚,道:“有什么可好看的,不如在家看书。”
  “捉奸啊,多精彩呢。”顾锦瑟不解,明祎与永平侯府过不去,为何不去捉奸,也好让太子吃瘪。
  婢女送了点心过来,又换了新茶。
  明祎端起茶盏,吹了吹茶叶,浅浅啜了口到:“眼下还未到那一步呢,不急,你想捉奸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其他府的。”
  顾锦瑟刚合上的嘴再度张开了,道:“很多吗?”
  “吞吞手中掌握的不多,也就□□件罢了,你可以看□□日,日日不重复。”明祎气定神闲。
  顾锦瑟刚想说刺激,对面的明祎放下茶盏,举止间书卷灵气,成熟气度并非是少年们可比的。
  她低眸摆弄盏茶,指尖修长,指甲圆润透着淡淡的粉,浑身透着一股成熟韵味。
  顾锦瑟尝过,知晓她的美,更知晓她身上哪里最让人痴迷。
  明祎不知自己被人盯上了,慢悠悠说道:“你想看的话,今晚就可以,不过你的伤口不能见风。不如明日,明日天气好。”
  顾锦瑟:“……”我怎么觉得面前这位高雅的丞相也很八卦呢。
  御女不是应该高雅地品茶,谈笑风生间挥斥方遒吗?
  言谈间,明祎抬首看向窗外,骄阳明媚,光线充足。
  顾锦瑟问她:“丞相,你喜欢说这些趣事吗?”
  “喜欢,你不喜欢吗?”明祎回眸看向少女,盈盈一笑,“我在宫里长大,日日听到有趣的事情,陛下后妃多,有些后妃见不到陛下,便与宫女或者其不受宠的后妃在一起消磨时光。宫里,才是最肮脏的地方,却也是最让人觉得有趣的地方。”
  “宫里……”顾锦瑟小嘴又张了张,好刺激呀。
  跟着明相好欢乐呀。
  祎知晓许多‘趣事’,由她说出,平添几分刺激感。
  越往上,品阶越高,表面光风亮丽,私下里癖好让人惊掉下巴。
  顾锦瑟托腮听着,明祎托腮说着,两人动作如出一辙。直到日落黄昏,顾锦瑟感叹:“你可以写话本子了。”
  “写什么?”明祎问道。
  顾锦瑟说:“你说的这些啊,写个单元剧,就叫京城秘事,保准大卖呢。”
  明祎直起身子,脊背挺直,恢复常色,道:“时辰不早了,用晚饭,今夜好好休息。”
  顾锦瑟不再昏睡,也不再发烧,晚上不用人守了,明祎搬去了东配间,原来是间书房。前几日放了张床榻进去,明祎晚上睡在里面。
  一日短暂的时间过了,清晨时分,宫里传话,皇后在御前失仪,被皇帝禁足在宫里,就连三公主也是一样,但太子却出了东宫,随着皇帝出入朝堂。
  废后是不可能的,就算顾锦瑟死了,皇后的罪也没有到废后的地步。
  明祎很满意了,这时,顾家来相府下聘,全城都知顾家与丞相的亲事。三公主知晓后,气得在自己的寝殿内发脾气。
  “她多大了,二十七岁了,顾锦桓一定是被逼迫的。明祎仗着自己位高权重,逼迫一晚生娶她,好不要脸,恬不知耻。”
  “厚颜无耻,我要去找父皇说清楚,顾锦桓是被迫的。”
  三公主气得大喊大叫,砸了不少东西,砸过后,又偷偷哭了,原来,她真的比不上明祎。
  她连父皇面前的一条狗都不如。
  三公主哭哭啼啼,宫娥们不敢上前劝说,宫殿随着三公主的哭喊而布上一层阴霾。
  顾锦瑟伤好了许多,明祎悠闲,趁着一日风光大好,真的带她去捉奸了。
  是户部一主事,勾了一未出阁的姑娘,仗着自己的职责,威胁对方。去前,顾锦瑟叹气,“那名姑娘必然好可怜的。”
  明祎却说道:“未必,她先主动的。”
  顾锦瑟震惊,“为何?”
  “父亲贪渎,她便让主事抬抬手放过父亲。”明祎道,还有一层原因。陛下迟迟不动,她就创造机会,必须将顾锦瑟调离御前。
  顾锦瑟没听清,眨了眨眼睛。
  “户部掌管天下钱财,主事乃是要职,你说呢。”明祎解释。
  顾锦瑟明白,道:“你是要动户部,对不对?”顺便请她看戏。
  明祎偷笑,并不说话了。
  顾锦瑟脑门上还有纱布,比以前薄了些许,一眼看着,很是扎眼,换药的时候,明祎看过,很长的一条疤。去了纱布,很是明显,只怕会破坏秀美的容貌的。
  马车进入一条巷子,隐蔽在暗处。两人留在车上,等了片刻,便见一青衫男子,尖嘴猴腮,走到门前,敲门,左右看一眼,确认无人后,悄悄进去了。
  他的举动让顾锦瑟吞了吞口水,莫名就跟着紧张,下意识拉住明祎的手,问她:“你紧张吗?”
  “偷腥的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明祎觉得好笑,半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指腹扫过她的掌心,竟有汗水。
  啧啧啧,看戏也会紧张。
  顾锦瑟问她:“你想好谁顶替他吗?”
  “你。”明祎说道。
  顾锦瑟没听清,走来一位妙龄女子,面覆白纱,身材曼妙,胸口丰盈。她不解,“都喜欢这种的吗?”
  明祎抿唇,想笑,但顾锦瑟太认真了,她解释道:“我不喜欢那样的。”
  顾锦瑟深以为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明祎的胸口,说道:“我也不喜欢这样的,我喜欢丞相这样的。”
  冰冷、高贵、优雅,高岭之花,实际呢,温温柔柔,笑起来更好看。
  她回头看了一眼明相,玉色衣襟,仙气飘飘。
  接着,又来了一群人,带着棍棒,领头的是一个婆子,顾锦瑟吓得心口一跳,道:“打起来了。”
  明祎没动,本就是她布局,她扫了一眼,门被撞开了。
  明祎说道:“走吧。”
  顾锦瑟不解,明祎直起身子,微微一笑,道:“污秽,脏了眼睛。”
  她太高贵了,轻轻出口,疏离得不像话,落地的仙子返回天际,不属于人间。
  顾锦瑟叹气,跟着明祎回相府。
  不出半日,户部主事偷腥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明祎上奏,皇帝看着顾锦桓的名字冷笑出声,“可真护短。”
  巴巴地闹了一出戏,就为了扶持未婚夫婿上位,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明祎未尝过男女之情,初露心意,便被一少年把持,于她而言,并非善事,居高位者,需断情。
  他冷笑几声,唤了翰林拟旨,令顾锦桓顶了主事一职。
  户部主事为六品,翰林是七品,御前伺候,常在陛下跟前。户部主事是肥缺,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
  顾锦瑟升官了,在户部历练,接过旨后,吞吞抓了一把银子塞给内侍,道:“您辛苦了。”
  内侍笑吟吟走了。
  顾锦瑟的伤还没好,暂留相府,赤玫每日诊脉,头疼的毛病减缓许多,顾夫人忙得不见人,筹备亲事。明祎没有父母,嫁妆一事,顾夫人也算包揽了,将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明祎常来看顾锦瑟,说朝堂的政事、说各处的‘趣事’,她的声音柔软,深入浅出,有种家常的温馨。
  顾锦瑟听得很认真,对京城也有了新的认识,看似繁华之处,却又肮脏不堪。
  明祎说了许多,说话的时候,目光怔怔地落在窗外,通奸一事,京城数不胜数,清高尊贵如当今圣上,也曾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抿唇笑了,再观顾锦瑟,对方痴痴地看着她,她的心里,忽然有些软。
  不知为何,顾锦瑟总是能让她心里柔软。
  她抬起手,摸了摸顾锦瑟光滑的小脸。顾锦瑟顿住,莫名道:“你摸我了,我吃亏了。”
  不给我亲,你却摸我,傻子都知道吃亏。
  明祎一笑,春雨滋润万物,道:“我们定个协议罢。”
  顾锦瑟:“?”
  “我可以摸你,但你亲我,需要我的同意。”明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