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家店铺的东西新奇又精妙,掐中了消费者的喜好,又由皇上亲自站台,自然是一炮而红。
  无数公子哥和富商挥舞着钞票过来,到了现场才发现要排队。
  插队?别闹了,不允许的。
  就算排半天队轮到你,也未必买到心仪的东西。
  钟表是限量的,每一台钟表都有编号,跟你的身份绑定,建有顾客档案。
  有些热销款根本买不到,加钱都不行。
  越是这样,权贵们越是趋之若鹜,一只玫瑰金怀表炒到了十万。
  正值过年前,大家不光自用,还买了当年礼送人,一时之间,销量大涨。
  至于护肤品和香水胭脂口红沐浴露洗发水,女人们疯抢,用过的都说好。
  口红嘛,各个颜色都来一个,香水来一打,护肤品先来十套。
  她们不光擦脸,还擦全身,用了一段时间就有明显的变化,细腻光滑,像剥了壳的鸡蛋。
  这些贵妇千金们可不差钱,对保养最为上心,只要有效果再多的钱扔下去都不带眨眼的。
  玩具屋的销量也特别好,有些新奇的玩具连大人都爱不释手,更不要说小孩子了。
  软萌的卡通娃娃更是吸晴无数,人见人爱。
  还有那些增智玩具,几乎是人手一份,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对后代的培养是重中之重,谁都不想让自家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买,必须买,说不定能像清平县主一样聪明呢。
  梦,还是要有的。
  他们虽然明里暗里说沐晚晴的坏话,但,其实心里都知道,沐晚晴是有真材实料,有大本事的。
  若是子孙有她一半的聪明,他们都能含笑九泉了。
  一个月后,户部众官员呆呆的看着账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在做梦吧?
  户部尚书看着眼前灵动的少女,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清平县主,你解释一下。”
  沐晚晴随手指了一本账本,“这是从晋王府查抄的东西,在甘州拍卖行转了一手,价格就上来了。”
  她又指向旁边的几本账本,“这些钱大半我拿来建了三个作坊和开店,一小半拿来建皇家技术专业学校。”
  最后,她将一本红色封面的账本拿到最中间位置。
  “这一个月的利润都在这了,你们盘盘账。”
  她说的足够简单明了,但大家还是蒙圈。
  沐晚晴以为他们看不懂,拍了拍额头,“对了,这是阿拉伯数字,123对应壹E叁……”
  这是两套体系,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聪明能一步步考上来吗?
  他们很快就听明白了,眼中全是错愕之色,这个比现在用的体系简单很多。
  嗯,做假账很容易穿帮。
  户部尚书将红色的账本拿到面前,翻到有数字的最后一页。
  阿拉伯数字未必人人都能看懂,但,最后的结余是用阿拉伯数字和中文大写金额数字一起记录的。
  大家数了数,是八位数,二千万两的利润,大齐十年的赋税。
  就是说,这是要入国库的银两,实打实的银子。
  短短几个月,沐晚晴就凭一已之力填满了国库,这就是她的实力,强悍到可怕。
  这一手露出来,现场鸦雀无声。
  听说她很有赚钱的天份,但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
  户部尚书轻喝一声,“愣着干吗?查账,好好查。”
  众人面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忙活开了。
  查了一遍又一遍,一副不查出问题誓不罢休的架式。
  沐晚晴慢条斯理的坐着喝茶吃点心,别提有多自在了,她拿出来的账本会怕查吗?
  她也不贪图这点钱。
  不知过了多久,户部尚书定定的看向沐晚晴,表情古怪。“这只有八成的利润。”
  沐晚晴漫不经心的颌首,“对,一成进了皇上的私库,一成是我的辛苦费,这是事先就说好的,签了契书,若是不信去宫中问皇上吧。”
  还用问吗?这种事情不可能拿来瞎说,随时会戳破的假话不值得。
  众官员像打翻了调味瓶,百种滋味在心头。
  既嫉妒皇上对沐晚晴的偏爱,又羡慕沐晚晴点石成金的能耐,又眼红她挣了这么多钱。
  一成利润也有二百多万,他们干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户部尚书凉凉的说道,“百万辛苦费?为国家为朝庭做事还要辛苦费?清平县主的良心不会痛吗?”
  “为什么会痛?这是我凭本事赚来的。”沐晚晴理直气壮的反问,“尚书大人思想境界这么高,怎么还拿俸禄?怎么还收下面献上的金银珠宝古玩呢?“
  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带头排挤她,将她扔到一边不让她插手政事。“你讷,严于待人,宽以待已。”
  户部尚书被气的满脸通红,“一派胡言,没有一句是真的。我是你上司,你年底考评还想要一个优评吗?”
  这绝对是威胁。
  本来沐晚晴懒的跟他作对,他这么一提,把沐晚晴惹毛了。
  “我是不畏权势的人,就算你用年底考评威胁我,也休想从我口袋里弄走一文钱,我是不会上贡给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这话太难听了,生生打了户部尚书的脸,彻底撕破脸皮。
  众人看呆了,她好勇,什么都敢说。
  不过话说回来,尚书大人确实有点不讲究,眼红羡慕是一回事,你拿到台面上就难看了。
  户部尚书气的浑身发抖,眼神如淬了毒,但沐晚晴才不怕,笑嘻嘻的看着他,气吧,气吧,最好气中风。
  一时之间,气氛僵滞了,下属们都不敢吭声。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帮户部的老大,但沐晚晴也好可怕呀,她的靠山是皇上。
  而且吧,她手头握有三家作坊的技术机密,还有一所技术学校,每一张都是王牌。
  最后,还是右侍郎打圆场,“咳咳,清平县主,听说,你们西凉的官员福利很好,是真的吗?”
  沐晚晴微微一笑,“当然,每一条福利是我亲自制订的,像八品官员一年有一二百两俸禄,有免费的工作餐吃,有荤有素,有福利房免费住,一年四季都能领米面油盐糖布料,自家够用了。”
  “到了京城别的还好,就是大冬天想吃一口热乎乎的饭菜不容易。”
  众人面面相视,酸的不行,福利真的没说的,他们这些五品官都没有这么滋润。
  户部书心中的恶气还没有发泄出来,不冷不热的说道,“清平县主这么怀念西凉,是怀念一家独大的威风呢?还是怀念没人管束与民争利的快乐?”
  沐晚晴的表情很微妙,似笑非笑,“是怀念那边淳朴的民风和上下齐心为百姓谋福利的氛围,而不是争权夺利。”
  她狠狠怼回去,只差把争权夺利的户部尚书的名字打在公屏上。
  “至于,与民争利?错,是苦心谋划,百般钻研出经济作物,带动西凉经济民生,让百姓们吃饱穿暖过上相对富裕的生活。”
  她就是反手一刀,“尚书大人,您身居高位,不知做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功绩?说出来让我们晚辈瞻仰一下嘛。”
  倒抽冷气声响起,快打起来了。
  户部尚书冷冷的看了沐晚晴一眼,对上司都敢当众捅刀子,还有她不敢做的事吗?
  真的以为有皇上当靠山,就能耀武扬威了?年轻人就是太过意气用事。
  “我不喜欢恃才傲物,恃功骄倨的人。”
  沐晚晴笑脸灿烂夺目,如烈阳般灼热,但说出来的话冷冰冰的。
  “哦,我讨厌尸位素餐,倚老卖老的无能之辈。”
  火花四溅,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户部尚书勃然大怒,“我限你三日内将所有的配方上交,所有的作坊都移交到户部手里。”
  没有了这些,她算个屁,会赚钱又如何?普天之下又不是她只会赚。
  那些皇商都是此中高手,随便挑几个出来就行。
  再说了,本来就打算拿她当工具人,她弄出什么好东西,只是为人做嫁衣。
  他好威风啊,可沐晚晴不吃这一套,“凭什么?”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从一开始就布局,她跟皇上要了一个皇庄,将作坊建在里面,隔绝外面的消息,这一步步都是防着这些人。
  说一千道一万,技术才是王道。
  户部尚书最擅长的就是摘桃子,将别人的功劳抢过来当成自己的。“就凭这些产业都是朝庭出资的,收归朝庭有什么不对吗?”
  沐晚晴不屑至极,他们的打算她是一清二楚,“你强抢东西,先跟皇上说一声。”
  都明抢了,她自然不会给他留脸面。
  户部尚书勃然大怒,“别拿皇上来压我,我这是公事公办,说到天边都有理。”
  “你向来不懂规矩,那我就教教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是说,所有的东西都是皇上的,是朝庭的。”注(1)
  他大声喝斥,“你要是敢抗命,就是想造反。”
  他居高临下的施压,恨不得立马给沐晚晴扣上罪名。
  “造反?”沐晚晴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随口使诈,“跟萧熙腾私下联络,为他驱使的人是你吧。”
  所有官员都错愕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熙腾?那不是前晋王吗?
  户部尚书的得意还残留在脸上,但瞳孔剧震,不由自主的变了脸色。
  但瞬间就恢复过来,怒气冲天的喝道,“沐晚晴,你知道诋毁本朝高官是什么罪名?以下犯上又是什么罪名?你这是空口白牙诬陷我,我跟你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他变脸只在眨眼之间,但,全落在沐晚晴眼里,哟哟,好像有点东西。
  “清平县主,有些话不能乱说。”右侍郎跳了出来,“若真有什么,尚书大人怎么可能好好的坐在这里?早就被抓走了。”
  “对对对,没错。”其他人附和。
  沐晚晴似笑非笑,“尚书大人,你不会以为萧熙腾没招吧?你真的不知道那一份联络名单?查抄晋王府可是杜家军。”
  她说的极为肯定,嘴角微微扬起,“不知道跟叛党联络,私下提供帮助,是什么罪名呢?算是造反罪吗?”
  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户部尚书只觉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开来。“我忠心耿耿,皇上是知道的,不是你几句话能诬陷的……”
  不等他说完,沐晚晴就吩咐下人,“去,请乌衣卫过来。”
  所有人闻声色变,之前坚定相信户部尚书的人都动摇了,都敢请乌衣卫,说明手里有确凿证据。
  沐晚晴咄咄逼人,“尚书大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乌衣卫查证一番说你没问题,我跪地认错,并将所有的作坊交到你手里,任由你处置,如何?”
  户部尚书嘴唇微微哆嗦,但这种时候不能退,一退就是万丈深渊,“好,就这么说定了。”
  作者有话说:
  注(1)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出自《诗经小雅》感谢在2022-07-1813:17:38~2022-07-1823:0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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